李學武剛才見面的時候也說了,跟姬衛東先見的面,怎麼倒來問自己了?
“我可只是幫著找倉庫和渠道來著,具體的情況還得問姬科長”
“可著你知道的說”
李學武擺了擺手,沒叫聞三兒為難,嘴裡還解釋道:“姬衛東有些事情要忙,晚上才能回來呢”。
“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
聞三兒想了想,說道:“除了姬科長帶他回來談了一次,帶著我們找了幾個關鍵人物後他就繼續上班了,今天也是因為食品廠問了,他才約我們過去看看那間被封的倉庫”。
李學武瞭然地點點頭,看來姬衛東並沒有跟聞三兒說太多這裡面的問題。
當初找聶連勝的時候李學武是知道的,姬衛東倒是沒有說聶連勝後續怎麼樣。
現在聞三兒說聶連勝正常上班了,那就一定是姬衛東安排的了。
“行了,我知道了”
李學武拍了拍聞三兒的胳膊,道:“家裡都挺好的,你這次辛苦了,最後再忙這幾天,可以跟我一起回去了”。
“哎呀媽耶,總算是結束了”
聞三兒笑著往後一靠,對著李學武說道:“來的時候天兒還冷著呢,現在都準備換薄衣服了”。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沒說什麼,示意了許寧一下便出了門。
聞三兒晃了晃腦袋,看向身邊的張萬河時兒,卻是發現這張掌櫃的臉上沒有自己這般解脫的笑容。
“咋地了?沒聽他說馬上結束了嘛~”
“是你結束了”
張萬河抽了一口菸袋,隨後曲眯著眼睛說道:“東家可沒說讓我結束”。
聞三兒聽見這話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坐起了身子,微微皺眉看著張萬河問道:“事情都要結束了,還留你在這幹啥?不是回京就是讓你回春城啊,咋可能還是鋼城”。
“這就得要問問東家了”
張萬河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物,早就練成了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改的功夫,這會兒被聞三兒問著,也是一副平淡的臉。
只是臉上的溝壑起伏不定,表示其內心並不像他所表現的這樣淡定。
張萬河自知聞三兒跟自己不一樣,再怎麼著都是李學武的自己人,而自己則是剛剛投奔的,這次的投名狀還沒交呢。
也許這次的任務李學武根本沒想著要他交投名狀,僅僅是一次試探。
或者這次的收尾才是他表示投靠的機會。
李學武這個人說話和做事根本不給人留餘地,看不出他要做什麼。
所以在李學武出門的時候張萬河沒問,也沒敢問自己的安排。
既然李學武沒說他結束了,那他就得在鋼城繼續扮演過江龍的角色。
大強子帶的人已經在鋼城等了好些天了,怕不是李學武早就給他算計好了下一步。
“這……”
聞三兒跟張萬河配合的這些天也有了些交情,這東北漢子還是很爽朗的性格。
可要說幫著李學武給他做什麼允諾,聞三兒是萬萬不敢的。
別人不清楚李學武的性格,他是很清楚的,這小子的眼裡根本就沒有顧忌。
如果有什麼顧忌,那年前重逢的晚上可不會一見面就給了自己一嘴巴。
“用不用一會兒我幫你問問?”
說完這句話聞三兒也是後悔了,趕緊補充道:“不過你也知道,他的事我做不了什麼主,他不說我也……”
張萬河看了看聞三兒,突然笑道:“不用了,謝謝大兄弟了”。
說完再次抽了一口菸袋,隨後慢悠悠地在鞋底磕了磕燃成餘燼的菸袋鍋子,嘴裡則是淡然地說道:“鋼城這疙瘩還行,我跟哪兒都一樣”。
聞三兒看了看張萬河,抿了抿嘴角,他的心裡並沒有張萬河拒絕自己的慶幸,也沒有對這份倔強的可憐。
張萬河這些人以前是幹啥的他一清二楚,李學武拿這些人當狼還是當狗訓他都不敢攙和。
別看現在這是一副老農的形象,把煙槍換成真槍,說不定怎麼兇殘呢。
“我以前也沒大注意他”
聞三兒突然開口跟張萬河說起了李學武,這會兒也是去了回家的喜悅,略帶低沉的語氣說道:“一個小崽子,帶著我外甥他們幾個半大小子,腰上彆著鐵鏈子瞎晃,說不好聽的就是腰裡別個死耗子冒充打獵的”。
張萬河略微抬了抬左邊的眉毛,倒是頭一次聽說李學武的往事。
“那時候四九城還沒現在安穩呢,淨是這樣的小崽子”
聞三兒想了想,又感慨地搖了搖頭,道:“誰特麼能想到啊,他剛二十歲啊,就已經能在東城橫晃了,嘖嘖嘖”。
感慨完還不算,聞三兒還嘖舌了幾聲,表達了對於李學武現在勢力的不解。
張萬河抿著嘴沒做什麼表示,要說李學武牛,他信,可他還真沒見著李學武動用過武力。
當然了,院裡突然增加的這些武裝車輛不算的,那臺怪模怪樣的裝甲車上的輕機槍太嚇人。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玩兒黑的,玩兒土匪那一套他張萬河準沒問題,可要說動用真傢伙,好麼,剛建國那些年山裡的人都被打怕了。
對付土匪都怎麼著?
牛槽子翻過來,底朝上,按住了雙手,拿著大洋釘哐哐都給你釘牛槽子底兒上,讓你蹲著曬乾屍。
這一招兒西方的姓耶名穌的老頭兒也受過,有多疼看看十字架上底下有多少信徒就知道了。
為啥張萬河見著李學武稍微露出點兒要用他的意思就跪了?
現在跪還來得及,等鋼城事了再跪,就得去刑場跪著了。
要論勇,張萬河這些人不敢說自己是東北第一勇,但要說想活命,他張萬河只恨自己沒能耐,早發現李學武的牛嗶早都跪下了。
扛大活能養幾戶人家,跟著能調動火車的才算牛嗶。
現在跟聞三兒表現出來的委屈和聽話都是他希望聞三兒能代自己表達給李學武的。
所以現在聽見聞三兒的話他更是顯得順從和聽話了,李學武說怎麼著,他就怎麼著。
識時務者為俊傑。
于敏現在就裝的很俊傑,可李學武不信任他。
“刀紮在哪兒了?”
李學武看了看坐在床邊椅子上有些侷促不安的于敏,抬手示意于敏把肚子亮出來看看。
于敏則是被李學武的突然到來嚇了一跳,看著李學武身後的許寧,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許寧在案子調查過程中一直按照李學武的要求保持了冷靜和獨立,所以雖然認識于敏,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態度。
于敏知道自己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沒再猶豫李學武的霸道,掀開了自己的襯衣,露出了那道傷疤。
李學武歪著腦袋看了看,許是刀扎進去後于敏掙扎了,豁開了刀口,看著有點兒嚇人。
不過明白的都知道,刀扎肚子不算啥事兒,腸子滑,自己會躲刀。
要是像顧寧那樣專業的人來,捅上幾十刀都死不了人的。
“誰幹的知道嗎?”
“知道”
于敏這會兒也慢慢地冷靜了下來,低下了頭,聲音有些沉。
以前他是鋼城本地的大哥,在地面兒上也是吆五喝六的那種。
尤其是見著李學武這種過江龍他也是不害怕的,還能坐在一起談談買賣啥的。
但現在自己就是過街的老鼠,真要是回俱樂部,說不定下一秒就得讓人砍死。
可待在這兒早晚也逃脫不了牢獄之災。
于敏不相信那個叫姬衛東說的,只要破了案子就想辦法幫他脫罪。
自己幹過什麼他自己最清楚了,罪如果都這麼好脫,那關哥早上岸了。
李學武晃了晃下巴,屁股的一半坐在了窗邊的桌子上,看著于敏問道:“你手裡有多少關東違法的證據?”
于敏抬起頭看向李學武,道:“我都交給姬科長了”。
李學武看了于敏一會兒,說道:“那為啥現在還查不出關東的走私渠道?別跟我說他都是自己聯絡,自己扛進倉庫的”。
于敏看著李學武不敢轉動眼神,因為這個時候他的所有動作都代表他的情緒,躲避李學武的眼神就代表他心虛撒謊了。
“我不是前端的負責人,我不知道貨是怎麼進倉庫的,我只管聯絡賣掉”
“上次你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李學武絲毫不給於敏這種投誠的面子,直說道:“上次在河邊那處倉庫你可是告訴我你們的渠道很廣,想要啥就有啥,沒有的也可以跟你說,難道我說完你再倒關東的口去找那個人啊?”
聽著李學武的語氣愈加的嚴厲,于敏的心裡開始打鼓。
這個李學武以前看著笑哈哈的,完全跟今天這種狠厲是不一樣的。
“我真不知道”
于敏強調道:“我們賣東西都是吹著說的,當然不能實話實說”。
“我看你是沒有實話實說”
李學武晃了晃小腿,隨後站起身,手插在兜裡,一邊往出走,一邊對著許寧吩咐道:“給他辦羈押,不想說就甭說了”。
“是”
許寧也是沒想到李學武兩句話說完就翻臉了,但知道李學武脾氣的他趕緊應了一聲。
于敏這邊聽到李學武的話也是驚訝的站了起來,對著李學武的背影說道:“你們怎麼這樣,不是說好了我配合就不會抓我的嘛!”
“誰說的?”
還沒等李學武說完,見著于敏起身的許寧直接把槍掏出來了,指著于敏示意他坐下。
于敏則是看著李學武努力辨別道:“姬科長說的!”
“呵呵”
李學武歪著嘴冷笑了一聲,對著于敏反問道:“你知不知道他們跟我稱呼啥?現在科長不好使了”。
說完便轉身出了屋,沒再理會於敏的喊叫。
這小子就是個滑頭,泥腿子,但凡有活命的機會他都不想錯過,但凡有傷害他自己的情況他都不會提供。
姬衛東前期為了開啟局面,就是對他太仁慈了,敲斷他兩條腿就知道戲什麼時候能演,什麼時候不能演了。
還特麼認識扎他的人,胡說八道,李學武一聽這句話就知道這小子玩裡格楞呢。
關東知道于敏在調查部的手上了,還能用於敏認識的人去殺他?刺激於敏說出更多的事情來?
逗小孩玩兒呢吧!
李學武這人做事從心,即使于敏真的是主動投案的,那他也不相信于敏的話。
今晚他準備行動了,可不會把不穩定因素還放在自己身邊。
既然國外的機器都能弄進來,那國外的監聽裝置會不會也弄進來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李學武不信任電話,更不信任鍊鋼廠招待所的保密程度。
姬衛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李學武只給了他幾個小時的時間他也沒抱怨。
等李學武再要回聞三兒那屋的時候,卻是瞧見聶連勝上來了。
“呦,你怎麼知道我今天來鋼城的?”
李學武一見聶連勝便笑著打起了招呼,還主動伸出手跟對方握了握。
聶連勝則是一直看著李學武的笑臉,心裡則是五味雜陳。
“好久不見”
“呵呵,怎麼還客氣上了呢”
李學武笑著鬆開了聶連勝的手,示意了一下屋裡,請他進去。
聶連勝則是穩了穩心神,跟著李學武進了房間。
屋裡這會兒就只剩下聞三兒在了,李學武招手介紹道:“這是聶隊長,你們見過面的,我就不多介紹了”。
聞三兒笑著主動跟聶連勝握了握手,隨後招呼他坐,自己則是去沏茶。
李學武跟著聶連勝坐在了沙發上,主動給對方點了煙。
“這一別得快有三個月了吧?”
聶連勝點點頭,抽了一口煙,神情有些沉默。
李學武看出了他的情緒不高,看著聞三兒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就出去了,這才繼續說道:“是姬衛東通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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