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沙器之笑著開了個玩笑,他可不敢給李學武這種建議,含沙射影的都不成。
“不過您真該休息休息了”
沙器之建議道:“今天週四,還有兩天,您計劃計劃,帶著家人可以出去轉轉,也得有自己的時間不是?”
“嗯,這個建議好”
李學武點點頭,看向了沙器之問道:“你這周有什麼打算嗎?”
“我?”
沙器之也是沒想到,李學武會突然問起他來。
想了想,說道:“上週我們一家去的動物園,這周還沒想好呢”。
“那甭想了,回家問問,想不想去頤和園春遊”
李學武建議道:“那邊的園子很適合春天遊玩兒,不冷不熱,昆明湖的水足,划船什麼的也方便”。
沙器之愣了愣,問道:“您是也要去嗎?”
“嗯”
李學武點頭道:“是我妹妹想去了,就想著再不出去玩兒,春天就過去了”。
“這主意還真不錯”
沙器之贊同地說道:“頤和園那邊這會兒確實適合春遊,我回去跟家裡人說一下”。
李學武拍了拍韓建昆的肩膀道:“你也來,方便的話帶上你母親,多陪陪老人”。
“處長……”
韓建昆邊開著車,邊轉頭就要拒絕,可李學武指了指前面示意他專心。
不等韓建昆繼續說,已經準過頭去跟沙器之商量起都玩兒什麼了。
“吃的我來準備”
李學武翹著腿,笑道:“我跟我妹妹打賭了,說是要做燒烤吃”。
“邊疆的那種?”
沙器之趴著副駕駛的座位笑道:“從邊疆回來的護衛隊那些小子可是說了這種吃法”。
“呵呵,回頭你去車間幫我焊個烤爐”
李學武從筆記本上撕下來一張紙,利用靈魂畫法畫了燒烤爐的外形遞給了沙器之。
沙器之接過來看了看,見上面標註了尺寸才沒把這玩意兒當食槽子。
“處長,我用準備什麼嗎?”
沙器之哪好意思讓領導帶著自己家人出去吃吃喝喝的,便開口問了。
李學武則是擺擺手,道:“一切我來準備,你把老婆孩子帶出來就行了”。
說著話對著韓建昆交代道:“週六把車開回家,週日早上帶著你母親去接器之,你們兩家人擠一擠,直接去頤和園正門等我”。
“好的”
韓建昆見李學武吩咐,只好答應了下來。
沙器之見李學武鄭重其事的樣子,便也笑著說道:“那我準備汽水,咱們廠冷飲廠我有同學在,能買出來不老少”。
“呵呵呵”
李學武說起出去玩兒,心情也好了起來,從兜裡掏出煙點著了抽了起來。
“咱家有邊疆來的朋友,吃這玩意兒絕對正宗”
說著話已經在心裡琢磨週日那天要帶著誰去了。
別人不說,迪麗雅和西琳是要帶著的,葛林也是,帕孜勒這幾天可能就要上班了,估計趕不上了。
家裡人只要沒事兒的,李學武想著都帶上,一年都出不去一次,難得的機會。
至於倒座房那些人,李學武想的是,回去商量一下,能去的都去。
不過這交通就是個問題了,嘎斯69這次可能要大大地超載了。
李學武這邊正想著,指揮車已經進了廠大門。
不知道是不是直覺,李學武感覺從值班室有一道視線正在盯著自己的車。
等他轉過頭去看的時候,那道視線又消失了。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這是來者不善啊。
等車停在保衛樓以後,便見著院裡停著的幾臺車了。
李學武看了一眼沒大注意,轉過身子便上了樓。
習慣於李學武每天的“遲到早退”了,這會兒見著李學武回了辦公室,找簽字的,問意見的,彙報工作的便開始在辦公室門口排起了隊。
李學武也是珍惜時間,能在這一會兒解決的,拿著筆看清楚了檔案內容便籤了字。
問意見和彙報工作的並不耽誤他稽核檔案,所以一心三用,李學武還能應付的來。
這邊一直忙活到了中午吃飯的點兒,眾人這才散去。
李學武抖了抖手,起身帶著沙器之便下了樓。
沙器之往東,李學武往西,兩人分別去了大食堂和招待所食堂。
“李副處長”
還沒走到地方呢,便聽見身後有人在喊自己,李學武一轉身,卻是設計處夏中全和生產管理處的鄺玉生。
“呦!兩位這是趕一塊兒了,還是焦不離孟啊?”
李學武笑著調侃了兩人一句,即使跟鄺玉生上次鬧過一次,可他不記仇。
鄺玉生扯了扯嘴角,還是沒把話說出來。
心裡嘀咕著: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倒是夏中全,跟李學武接觸的多了,知道這小子說話損,還話裡有話,能不搭理就不搭理,能不招惹,儘量少招惹。
“李副處長,我們可等你多時了”
夏中全追上李學武拉著他往團結湖邊兒上站了站,輕聲說道:“鉗工車間易忠海同志的事兒你可別說不知道~”
“嘿!”
李學武驚訝地問道:“這說啥呢,易忠海我當然認識,可我昨天在治安大隊值班,都沒回家,我們院兒的易師傅怎麼了?”
鄺玉生看著李學武聲情並茂的表演不忍直視了,轉過頭看向了湖邊石頭上曬太陽的王八。
夏中全則是咬咬牙,輕聲說道:“別裝了,我就不信韓科長敢不給你彙報處裡的事兒!”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李學武微微搖了搖頭,道:“我真不知道,要不您先說說您二位想幹啥?”
夏中全知道這位就是條大尾巴狼,忒不做人的那種,只能低聲把兩人的目的說了。
“不行,不行~”
只見夏中全輕聲把事情說了,李學武那邊卻是撥浪鼓似的晃著腦袋瓜兒地否定道:“我不行,這事兒啊,誰辦的還得找誰去”。
鄺玉生看著李學武說道:“易忠海同志是咱們廠的八級工,不從車間這邊論,你總得顧念一下鄰居的情分吧?”
夏中全見鄺玉生要激動,用手扒拉了一下他,轉身對著李學武說道:“八級工代表什麼不用我解釋,老鄺什麼心情你應該理解,就是我,都不信他是那種人的”。
“唉~”
李學武嘆氣道:“要說人品,我是他看著長大的,他是我看著變老的,我還不比你們瞭解?”
在鄺玉生和夏中全不解的眼神中,李學武解釋道:“我不伸手,才是對易忠海同志的幫忙呢”。
說著話手指鏗鏘有力地點著地面說道:“人,不能不清不楚地從保衛處帶走,人,也不能不明不白地送回來,那軋鋼廠成什麼了?保衛處成什麼了?八級工成什麼了?”
“這……”
易忠海是鄺玉生的人,跟設計處這邊也有些情分,所以兩人也是站在易忠海的角度上來找李學武幫忙的。
這種事情,只有廠保衛處才有權利介入,或者是調查。
他們擔心的是易忠海的身體和名譽,倒是沒有往深了想。
也不怪他們沒想到,誰有李學武心眼子這麼多,在幫忙的時候還要把面子賺回來,順便還得給對方一嘴巴。
看著兩人有些微微愣住的表情,李學武伸手拍了拍兩人的胳膊說道:“兩位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事情,要按照規矩來,不僅要恢復易忠海同志的名譽,還要保護軋鋼廠的名譽”。
一見李學武已經把這件事上升到了名譽的地步,兩人再想說也說不出話來了。
只能由著李學武帶著兩人沿著團結湖邊往食堂走,邊走還邊說著自己做的準備,和怎麼幫助易忠海家人的。
遠處,一眾廠級領導正從辦公樓出來,聶成林正跟景玉農說著生產管理處預算超標的事兒。
兩人都是急性子,所以腳步就比其他領導快一些。
景玉農正聽著聶成林稍顯急躁的話語,眼睛卻像是見著什麼稀奇的事情了。
“聶副廠長,那邊的,是不是李副處長和鄺處長還有夏處長啊?”
聶成林被打斷了話,微微有些不滿地皺起了眉頭,再聽到景玉農的話,便將視線看向了前面。
等看清三人“勾肩搭背”哥仨兒好的情景,頓時覺得後脊背發涼。
這特麼就是背刺的感覺吧!
景玉農看了看聶成林的表情,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領導們要過來李學武當然看見了,他正對著鄺玉生和夏中海,兩人確實沒看見領導們走過來。
李學武也沒讓兩人看見,說著吸引人的話題,“摟”著兩人故意做出親近的動作,就是為了給那邊的人看的。
這叫什麼?回首掏?
進了小食堂,李學武招呼著兩人坐在了一起,當著眾人的面兒,跟兩人嘀嘀咕咕地說了起來。
一桌上有好奇的,也跟著仔細聽著,說到關鍵時刻,更是有人加入了進來。
要不怎麼說李學武壞呢,在調動情緒這方面,他是專業的。
這麼多人玩的都是正治,哪有玩兒心理學的髒。
同仇敵愾這個詞,被李學武玩兒的是明明白白。
別看他現在只是副處長,可坐的桌子和椅子可都在處長這邊,說話的人也都是正處長。
邊吃著飯,邊討論著熱門話題,這飯菜都覺得有滋有味了起來。
小食堂這邊說的話題,裡面包廂自然也在討論。
要說易忠海這件事兒大不大,其實放在普通工人身上也算個事兒了,畢竟牽扯到了好幾個部門。
可要說這事的影響能有多大,那就不見得了。
但放在易忠海身上,那就有了不一樣的因素。
八級工是工人能奮鬥到的最高等級,要說一張大學的畢業證書十幾年就能拿到,可八級工的證書,幾十年都不一定能拿到。
第一代Q艇,第一枚D彈,第一顆Y子彈,第一顆H天衛星,都跟八級工的辛苦是分不開的。
現在軋鋼廠有工人上萬,可八級工不足二十人。
這個級別不僅僅是一個讓人羨慕的身份,更是廠裡的標杆人物,代表著高技術,高收入,正治和作風上也都是走在最前面,備受推崇和尊敬的。
現在廠裡的八級工被懷疑了,被打倒了,那打的可就是軋鋼廠的臉面了。
為什麼李學武沒有出頭,他就知道這件事沒法兒善了了。
都不用保衛處出面,楊鳳山第一個是要不同意的。
保密部把人帶走調查可以,在沒有調查出結果以前,任何人都不能阻礙相關部門的工作。
可被帶走的人不能出了事兒,調查不出來,你得把人給我送回來。
現在人是送回來了,可跟死人沒多大區別了。
今早楊鳳山跟書記楊元松一起去看了,還昏迷著呢。
廠裡已經申請調市裡的腦科專家過來會診了,可軋鋼廠本身的醫療條件就是頂尖的,基本上沒有進一步的治療手段了。
雖然巡查員發現了,可還是有點兒晚了,大腦缺氧,造成了不可逆轉的損傷。
除非是易忠海自己醒過來,那代表他的大腦進行了自我修復。
可即使醒過來,那也要看實際的恢復效果,可能一段時間就恢復正常了,也可能終身臥床。
“懷德同志不在家,這件事廠長還得是您主持一下啊”
人是聶成林的,事自然也是聶成林張羅著,他沒有相關的業務許可權,只能找楊鳳山。
坐在一邊的谷維潔也是皺著眉頭說道:“這件事太惡劣了,如果不能妥善處理,不說軋鋼廠的榮譽受損,那在工人心中也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說著話還看了四周的領導幹部一眼道:“甚至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波動”。
一桌坐著的幾人也都是點點頭,算是認同了谷維潔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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