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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
李學武輕笑一陣,然後說道“我的文章我自己知道,有三不”
楊宗芳看了看李學武的表情,不像是自傲的樣子,便問道“這麼好的文章還能說出個不字?我倒是想聽聽您對自己文章的意見”
李學武伸出三根手指,每說一個不字便按下一根。
“我的文章有三不,功有所不全,力有所不任,才有所不足”
楊宗芳失笑道“這不是明代學者宋廉《潛溪邃言》的言論嘛”
“看來楊科長還真是博學多才”
李學武現在對楊宗芳算是確定了這人的文化功底兒,是個有學問的人。
“一個人功績有不全面的地方,能力有不能勝任的地方,才能有不足的地方”
楊宗芳抬起頭說了李學武自評文章“三不”的釋意,瞬間便明白了李學武的意思。
這人真是七竅玲瓏心,自己剛剛進門說了句仰慕的話,這就是給自己回了一個謙謙君子的形象。
楊宗芳笑著對李學武說道“《禮記·表記》有言“君子不自大其事,不自尚其功,李科長堪稱這方面的典範了”
“呵呵呵”李學武笑了兩聲,對著楊宗芳說道“我也就是堅持一個但行好事,莫問前程罷了”
“難得啊,現在的幹部出了一點力,就喜歡誇誇其談,得意洋洋”
楊宗芳藉著李學武的話不由地感慨了一句,見李學武笑眯眯地聽著也不接茬兒,心裡不由地給李學武蓋上了一個“笑面虎”的印證紅章。
李學武不接茬兒,楊宗芳也得說,這是今天來的目的啊。
“有的幹部居功攬過、推諉塞責,只講待遇不講奉獻,談成績不談過失”
“有的幹部將分內之事作為交換利益的籌碼、將完成任務當成攫取正治資本的底牌”
“有的幹部將組織給予的機會、人民賦予的權力全都歸功於自己的才能,盲目自信、專權跋扈”
楊宗芳每說一句,語氣便是重了一分,李學武臉上的笑容便是收了一分。
前文說道,楊宗芳見到李學武看到的是三分笑。
現在正正好好,李學武對楊宗芳的三分笑都收了回去。
“呵呵,凡事有因必有果,大家都講一個有付出必有回報的嘛”
李學武眯著眼睛看著楊宗芳,因為李學武已經聽出了楊宗芳今天來的目的。
戒勉談話。
這個程式倒是顯得不是很正式,有可能是楊書記有什麼想法,所以讓監查一科的科長來這邊拐彎抹角地給自己一個勸勉。
楊宗芳看了看李學武,對於李學武的這句話沒有直接反駁,而是用了更尖銳的方式做了回覆。
“誠然,這些幹部在工作中付出了心血和汗水,希望被認可這無可厚非”
在這裡楊宗芳墊了一句,李學武卻是知道這句話是為了更嚴厲的後文做鋪墊呢。
李學武的臉當時就冷了下來。
果然,就見楊宗芳皺著眉頭說道“然而這些幹部一旦錙銖必較、斤斤計較,就會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就容易忘記當初進步的初心”
“在面對金錢利誘時把持不住自身、管控不住貪慾、堅守不住底線,甘當金錢利益的馬前卒,最終走上破紀違法的歧途”
說到後面這句話時,楊宗芳還是看著李學武說的。
“呵呵”
李學武轉業回來後還沒有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的,臉上也不由得浮現出了自嘲的笑容。
“沒想到,實在沒想到”
楊宗芳看著李學武坐在那兒自嘲地說著“沒想到”,還以為李學武幡然悔悟了呢,準備主動交代了。
可李學武接下來的話差點兒把楊宗芳氣的三尸神暴跳。
“我以為我就是咱們軋鋼廠幹部裡的最沒用,最尸位素餐,最墊底的了,沒想到還有您說的這些蛀蟲留在咱們軋鋼廠的幹部中間呢”
李學武挑著眉毛,笑著對楊宗芳說道“那您可得睜大您的慧眼,好好瞧瞧哪個是您說的“這些幹部”,我李學武代表保衛科一定做好紀委的強力保障工作”
“”
楊宗芳也是無語了,頭一次遇見這麼沒臉沒皮的幹部,在面對自己的時候竟然不自我檢討,還妄圖站在自己這個審判者的身邊。
“李科長,時間也不早了,看您有工作要忙,就不打擾您了”
李學武見楊宗芳憋悶了一陣,站起身就要走,連忙跟著站起來說道“我今天還真沒什麼忙的,要不再聊一會兒?我挺願意跟您聊天的”
“呵呵呵,不了”
楊宗芳笑著看了看李學武,然後說道“楊書記那邊還有事兒,我先回去了”
說完了話便出門去了。
李學武站在辦公室內,看著楊宗芳將門帶上,臉上的急微笑也隨著關門聲澹然消失。
今天楊宗芳所來根本不是什麼文人之間的惺惺相惜。
“呸!”
文人之間哪裡來的“相吸”友誼,自古以來只聽說過“文人相輕”。
這楊宗芳也是個狠人,見李學武實在難對付,也是不想給自己留下麻煩,直接把楊書記給賣了。
什麼叫“楊書記那邊還有事兒”?
為什麼偏偏現在有事兒?楊書記有事兒跟楊科長有什麼關係?即使有事兒也是能說出來的嗎?
這就是楊宗芳的老油條了,走之前把是誰讓他來說這些話的人直接點給了李學武。
這叫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李學武沒有送楊宗芳也是這麼個意思。
既然你不是代表你自己來的,我不認同你的觀點,那麼我就當你沒來過。
李學武之所以站在辦公室思考,是因為在想楊書記要表達的意思。
上次在醫院楊書記就不贊同自己的進步。
現在自己面臨著業務上的困境,品德上的逆境,派這麼一位過來說也是夠能忍的了。
楊書記的意思無非是勸自己退一步,整理好自己的事情,然後再想進步的事兒。
可事兒是他想的那回事兒嗎?
你要做包公,我就給你準備虎頭鍘刀。
李學武就是這麼的熱心腸。
每次遇見週一都是李學武最忙的時候。
韓戰拿著一份檔案走進來交給李學武簽字,李學武看了看原來是巡邏隊新更新的輪值時間表。
這個表上有每個隊員將要在哪個時間巡邏到哪個位置,巡查的重點目標和建築。
這是李學武要求韓戰做的。
以前籤這個李學武倒是沒在意,可是在表上畫圈的時候想起來剛才韓雅婷在辦公室裡說的話,不由得咧咧嘴。
“呵呵”
李學武照舊在圈外寫到“轉付斌處長閱”
這是程式,就是所謂的歸檔程式。
以前都是轉業務副處長董文學閱的,現在付斌主持工作,那麼理所應當的就是轉付斌閱了。
“你們的訓練我就不去看了,今天的事情太忙了,上週我的工作總結還沒寫呢”
對著韓戰交代了一句,李學武又點了點韓戰交過來的表說道“哦對了,這個帶到綜合辦公室去”
韓戰答應一聲便將檔案帶去了辦公室。
李學武送走了韓戰邊開始寫自己上週的總結報告,可剛寫了一個開頭,就被電話鈴聲打斷了思路。
《仙木奇緣》
李學武皺著眉頭接聽道“喂,我是李學武啊”
“嗯、嗯,我這就過去”
撂下電話,李學武也沒再去管桌上的總結報告,走到門口穿了衣服便往出走。
路過值班室的時候叫了在這邊值班的閆解成動車。
閆解成倒是腿兒快,李學武喊完他就跑過去把車取了,直接開到了保衛樓門口。
李學武剛跟韓雅婷說了出外勤的事兒,就看見閆解成的車到了。
“走吧,去北新橋派處所”
閆解成愣了一下,往日裡都是去交道口的,這會兒還想著李學武是不是說錯了。
但想到昨晚聽到的北新橋派處所的所長也在,便知道李學武沒說錯,應該是去北新橋。
李學武這邊往城裡趕,北新橋所已經炸營了。
“讓你們所長出來,你不好使”
衛夫人對著老宋擺擺手嚷了一句,隨後就是將老宋推開,要往羈押室裡闖。
“讓她闖”段又亭皺著眉頭從辦公室出來,對著老宋喊道。
老宋有些無奈地看了看段又亭,知道自己給所長惹了麻煩了,沒想到當初李學武說的壓力是這麼個壓力。
見所長段又亭出來了,衛夫人也不往羈押室那邊闖了,而是走回到辦公室門口指著段又亭的鼻子罵道“你不是說去找當事人去了嗎?找了一宿啊?你就是這麼為人民服務的?”
段又亭已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一副厭世的表情說道“可不是嘛,找了一宿沒找到,您不是要去闖羈押室嘛,去吧”
“你胡說!你知道顧家住在哪兒嗎?你知道顧家的大門往哪開嗎?你要是找了現在還能在這跟我說話?”
段又亭懶得搭理她,對著老宋說道“既然衛民在役,那就通知警備區來領人”
“不行!”
這邊段又亭剛下了命令,衛夫人擋在老宋身前說道“你們不能通知警備區,要是警備區的督察來了,我兒子的前程就毀了”
“呵呵”
段又亭看著這個有些瘋狂的女人問道“您是我領導還是警備區的領導?”
衛夫人搖著頭說道“我誰的領導都不是,可你的領導我認識”
段又亭就不怕這個,點著頭說道“那您就把我們領導請來,讓他親自給我下命令放了您的兩個兒子”
衛夫人盯著段又亭問道“我不為難你,我知道你也是抗雷的,我想知道跟顧寧在一起的那個男的是誰?他有什麼背景讓你這麼幫著他”
段又亭皺著眉頭看了看老宋,然後對著衛夫人說道“我們所嚴格按照程式辦桉,背景什麼的在我這兒不好使”
“就是,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們段所那是嫉惡如仇、大公無私的人物”
老宋知道自己補救的機會來了,見所長開口了,便極力地給段又亭捧跟。
可哪知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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