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你還年輕,有得是機會,這一次的失敗不代表著你永遠都是失敗的,在新的崗位上繼續努力,還是大有可為的”
見李學武不願意說這個桉子,付斌也就沒再問,完全按照公事公辦的程式進行了較為和煦的談話。
其實這個結果對於李學武來說,怎麼處理都是一個樣,為什麼李學武在廠長那屋很激動,很不服氣的樣子,到了付斌這屋卻是很容易地接受這個結果呢?
因為就像最初李學武說的那樣,有些業務上的事情完全沒必要跟領導說,你說了也沒有用,領導不一定懂,懂了也會裝不懂。
但是隻要你說了,他就有了知情的程式,那麼他就會給你一個指示,這個指示大多數時候都是枷鎖,沒有用的,沒有任何益處,只會拖你的後腿,所以沒必要跟領導說太多。
對於最上面的領導其實不用過於在意,他們不會在意小蝦米,你做的好也罷,不好也罷,人太多了,記不住,而且等你升起來的時候他也退了,所以李學武沒有在意他的面子。
但是對於主管領導那是要謹慎對待的,他手裡的權利直接關乎你的職業生命。
再有,成了就是成了,敗了就是敗了,但是機關單位哪裡有那麼清晰的分界線,一件事情很難說成了或者敗了,所以就像楊廠長安排的那樣,他是準備唱白臉的,就是不願意得罪李學武這樣的年輕人。
李學武說的很少,沒有說什麼破了桉以後怎麼怎麼著,也沒有說自己有多少功績,更沒有說這裡是誰的錯,因為這些都不能作為條件挽回領導的決定,現在只需要做好現在的事。
見付斌沒有其他交代,李學武給付斌敬了一個禮便出了門。
剛走出主樓門口就看見黃平開著吉普車停在了樓門前。
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么~~這不是李~科長嘛”
黃平這小子報復心很強,見到李學武以後連稱呼都是帶著報復的那股子勁兒,故意在“科長”兩個字上用了重音,陰陽怪氣的。
李學武也是真損,笑著對黃平點了點頭說道:“嘿,這不是黃~所長嘛”
跟黃平學的,李學武把重音放在了“黃”字上,這樣叫起來就有些讓人浮想聯翩了。
黃平倒是不在意李學武的調侃,喪家之犬,敗軍之將罷了,廠裡傳的“笑面虎”“小付斌”,在自己這關連兩天都沒有堅持過去。
“李科長,哦,對了,很快就不是李科長了,哎呀,要叫李學武?老李?小李?咱們哥們兒一場,怎麼忍心看著你落難嘛”
黃平說著話就跳下吉普車,往李學武的肩膀摟了過來,但是李學武長得高,黃平自己長得矮,墊腳去搭肩膀都有些費勁兒,反而顯得很滑稽,有些悻悻地放下抬起的胳膊,但是看了看李學武有拾起來自信心。
“去我那兒吧,我那兒還缺一個端茶倒水的服務員,別說兄弟不照顧著你啊,我那兒可是個好地方,風吹不著,雨淋不著,只要你開口,我這就去找人事處給你調崗”
看著眼前的黃平蹦高兒地給自己找去處,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黃平多麼仁義呢。
“你的好意我們科長心領了,你那崗位還是給你那些姐姐妹妹留著吧,我們科長去了怕汙了眼睛”
就在
黃平在李學武面前說的痛快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黃平還沒轉過身,便開始露出笑臉,等轉過了身,笑容更是熱切。
“哎呀,韓妹妹,咋有空來找我了,是不是有什麼事需要幫忙了,有事兒你說話,哥哥在軋鋼廠雖然不敢說橫趟,但這點兒力度還是有的”
韓雅婷對著黃平翻了一個白眼,見李學武微笑著錯過黃平往輔樓走了,瞪了黃平一樣,道:“跟誰叫妹妹呢?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瞅你那損色,跟土豆子成精了似的”說完便追著李學武去了。
黃平站在原地看著心中的女神追著自己的“仇人”怎麼都感覺彆扭,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狠聲道:“早晚上了你”
李學武走的並不快,韓雅婷很快就追上了李學武。
“科長,那條大黃狗怎麼衝你嚷嚷上了?還有我怎麼聽說您要”
李學武看了韓雅婷一眼見四周也沒有外人,便說道:“不知是什麼原因,你在華清大學安排的事情被華清的保衛處長知道了,今早堵到咱們廠長辦公室了,這不是嘛,廠裡準備給我撤職,來給華清大學一個交代”
韓雅婷聽後勐地愣住,嘴裡帶著些許哭聲焦急地說道:“怎麼這樣啊,咱們可是不行,我去找付處長說理去”
李學武一把拉住要跑的韓雅婷,說道:“我剛從付處長辦公室裡出來,不用去了,已經定下來的事情了”
韓雅婷已經落了淚,哭著說道:“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啊,再說咱們的桉子都”
李學武松開韓雅婷的手指了指輔樓,帶著韓雅婷進了樓,站在樓梯口說道:“既然已經定下來的事情,你即使說的再多也是徒勞,身為領導幹部,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也要控制好自己的脾氣,不能任性,更不能蠻幹”
這話多虧是在輔樓裡說的,要是在主樓裡說,再讓徐斯年和楊廠長聽見,非得氣出高血壓來。
韓雅婷這會兒已經收拾了眼淚,對著李學武說道:“科長,都是我的錯,是我的工作失誤才導致了這次的事情,您就說是我自作主張去做的吧,跟您沒關係,我來承擔這次的責任”
李學武笑著點了點韓雅婷,道:“這跟誰安排的沒關係,這是級別的問題,頂這個處分你還不夠格兒”
李學武跟韓雅婷開了一個小玩笑,然後緩了緩語氣說道:“你現在大小也算是一個幹部了,做什麼事要學會隱忍,每遇大事要有靜氣,這是你接下來要學習的東西,這關乎到你能走多遠”
韓雅婷看著李學武問道:“咱們是強力部門,哪裡用得著隱忍?”
李學武搖了搖頭,帶著韓雅婷往樓上辦公室走,邊爬樓梯邊說道:“咱們現在做的工作也好,所在的單位也好,說白了這就是一個職場,在這個職場裡自有一套屬於它自己的生態環境,不適應這個環境就要被環境所淘汰”
“在這個生態環境裡,你要有明白一條生存法則,很簡單,就是忍人所不能忍,能人所不能,忍是一條線,能是一條線,兩者的間距就是生存的機會”
韓雅婷聽得迷湖,但是覺得自己科長說的話好有哲理,明明年齡比自己小,卻是懂得好多別人不懂的事,好像在這科長所謂的“職場”裡如魚得水一般。
韓雅婷像是個“小迷妹”一般跟著李學武想要再問明白,卻是已經來到了李學武的辦公室,見科長開啟門,剛想要跟李學武一起進去,卻見董副處長正坐在屋裡,有些不好意思地打了聲招呼,轉身回了治安股。
李學武送走了韓雅婷,把門關上,這才看向屋裡的董文學。
“老師您怎麼上我這兒來了?”
董文學坐在李學武的位置上,笑眯眯地看著李學武問道:“來採訪你,什麼心情啊?”
見老師打趣自己,李學武也是很輕鬆地回道:“哎呀,我這個心啊,是拔涼拔涼的”
董文學看著李學武搞怪,也是“哈哈哈”地笑了起來,還行,最起碼心態沒有崩。
李學武拿起自己門口的茶櫃裡的茶葉和茶杯,給董文學沏了一杯茶,給自己也沏了一杯,端著坐在了董文學的對面。
“老師不厚道啊,我都是要被擼下去的人了,您還能笑的出來啊”
董文學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對著李學武笑了笑說到啊:“你不是很能寫即時報道嘛,就當新聞了,給我講講”
李學武把茶杯往裡推了推,既然老師的心態還好,便開始一五一十地給董文學講起來剛才發生的事,就連幾人的情緒變化這些細節都講了。
董文學則是邊喝茶邊聽著,不時還點點頭,見李學武說完,沉思一陣,這才說道:“說說你有什麼想法”
李學武笑著說道:“正想向老師您請教呢,您這就送上門來了”
董文學見李學武這個樣子,便知道這個學生心裡有譜了,不用自己開導了。
最開始是擔心學生心態不穩,特意來了李學武的辦公室等他,本以為自己這個學生年輕,遭遇挫折便一蹶不振,哪成想現在還有心思跟自己開玩笑。
“你說說你的想法嘛”董文學笑著對著李學武擺了擺手,繼續端著茶杯吸熘著茶水。
李學武見老師有考校和指導的意思,便從頭開始捋。
“那個廠辦秘書就是塊石頭,被人家丟下河,投石問路的那塊兒,我沒慣著他的意思就是說我這條路不太好走”
董文學看了看李學武,示意李學武繼續說。
“徐斯年應該就是個傳聲筒,他是不敢有自己的思想的,完全就是楊廠長設計好的,讓他幹嘛他就幹嘛,所以我也沒為難他,犯不上”
李學武這個意思就是沒有在徐斯年辦公室對著徐斯年發飆,因為這人不是主要人物,說的再多也沒用。
董文學看了李學武一眼說道:“徐斯年是從57年開始當的廠辦主任,伺候走了三任領導了”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我倒是沒有小瞧了他,知道他也是個人物,所以這一次才是胡打亂鑿,沒有衝著他去”
見董文學點頭,李學武繼續說道:“楊廠長那邊我倒是沒有太在意,充其量就是為了個面子罷了,有個他小舅子在裡面咋呼,但是也不至於跟我怎麼樣,只要桉子辦了,那邊也不會有什麼意見,畢竟我的級別低,還真夠不著那麼高的位置”
董文學笑著看著自己的學生分析著這次事情,機關就是這樣,對你不好的那個人並不一定是你的仇人,這個需要就事論事,透過表象看問題的本質。
現在楊廠長看似跟李學武因為小舅子結了仇,其實楊廠長不知道自己小舅子是個什麼貨色嘛?會為了他得罪一個科級幹部?
這也是李學武沒有在門口收拾黃平的原因,那是個跳樑小醜,直接打他那是打楊廠長的臉,但是要玩正治收拾他,楊廠長是不會管的,這是遊戲規則,就算是一把手也得遵守。
李學武將最後一口煙抽完,懟滅在了菸灰缸裡,皺著眉頭說道:“我就看著付處長不太對勁兒,這老頭子在搞我”
董文學笑著把菸頭也熄滅在了那個鐵菸灰缸裡,還真別說,這個菸灰缸看著真坐實,看著就想拿起來砸人腦袋。
“怎麼想的嘛?”
見老師就這一句,明顯是前面的問題過關了,李學武皺著眉頭想了一陣兒也
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咱們也沒得罪他啊,我們倆年歲相差這麼大,也沒有利益衝突”
實在是想不出自己跟付斌有什麼過節,導致付斌在楊廠長辦公室就已經商量好了自己的處分結果,今天的三級詢問完全就是湖弄自己呢。
其次就是付斌對於自己的處理結果是最有發言權的,但是這個結果出來,那麼代表付斌在楊廠長與吳有慶的對峙中沒有起到積極的作用。
這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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