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敢離家出走,更不信他能有地方去。
所以就跟在後面看他如何。
這會兒也是見著李家一家人,以及倒座房的人散了晚飯,棒梗又跟傻柱鬧了起來,這才出來的。
她瞪了棒梗道:“你不是要離家出走嘛,別耽誤了,趕緊的,我們要關大門了”。
秦淮茹也是會說的,幾句話就把事情給說明白了,還能將著棒梗糾正他的錯誤,逼著他認識錯誤。
小孩子,有第一次拿這個威脅家長,你要怕了他,下一次他都敢拿著刀往自己脖子上比劃。
所以一次就打老實他,讓他下次都不敢這麼想。
傻柱見秦淮茹急眼,乾笑著摟了棒梗要解釋,卻被雨水一把攔住了,推著他往垂花門裡走。
“哪兒都有你呢,下次再喝這麼多,你也離家出走吧!”
迪麗雅跟在後面說了他一句,同時給秦淮茹笑著眨了眨眼。
秦淮茹會意地點點頭,知道她這是幫自己管孩子呢。
傻柱真攔在中間,是給娘倆臺階下了,可棒梗不會認識到錯誤。
那今天她發的火,棒梗挨的打,就全都白費了。
棒梗是她親兒子,她打又不會往狠了打,還用得著傻柱攔著?
所以對雨水和迪麗雅的幫忙,她也是點頭道了謝,目光則是繼續逼著兒子。
棒梗委屈地站在那,看著回收站裡的人不搭理他。
而武叔一家人上車的上車,回院裡的回院裡,好像也沒想著招呼他。
他就站在那看著人都走沒了,只有他媽媽還跟他在這,一時間真是不知道咋辦好了。
真離家出走?
這個時候倒是不冷,可也不熱啊,真在外面睡一宿,他不怕冷,但怕黑啊。
夜裡自己上廁所他都不敢,想到年前閆解成死的時候在門口停靈,他腿肚子就打顫。
你別看閆解成活著的時候他不害怕,可死了,總有一種神秘感。
本來他就是聽著門口這兒有動靜,才往這邊來的。
現在汽車聲響起,武叔都沒管他,一家人出西院大門離開了。
關大門的小子更是在看他的笑話,等著他低頭認錯。
他是男子漢,怎麼能低頭認錯呢!
小人書上都寫了,男子漢,流汗流血不流淚!
“媽……我錯了——”
就在秦淮茹再一次催促他趕緊出去的時候,棒梗還是服軟了。
秦淮茹擰著眉毛,瞪著眼睛道:“你不是要離家出走的嘛,怎麼還反悔了,我這裡不養你了”
“你走吧,過你自己想要的流浪漢生活去吧!吃不飽,穿不暖,睡覺找大街上垃圾桶睡去!”
“我不地了,媽,我真錯了”
這會兒垂花門門口一個人都沒有了,棒梗也不怕丟男子漢的面子了,見著他媽真攆他,甚至往門口推,趕緊給他媽跪下了。
秦淮茹也是氣急了,喝問道:“你還敢說離家出走了不?還敢拿這個要挾我了不?”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棒梗也是嚇哭了,嗚嗚地說道:“我再也不敢了”。
“我跟你說最後一遍,棒梗”
秦淮茹拿著笤帚疙瘩指著跪在地上的棒梗道:“你要是再敢拿這些來威脅我,我就攆你出去,永遠都別回家來!聽見了嗎?”
“聽見了,聽見了”
棒梗害怕了,膽怯地抓著秦淮茹的褲腿,哭著答應著。
秦淮茹伸手拽了他起來,指著院裡道:“回家!作業不寫完今晚你就別睡覺了”。
“嗚嗚嗚——我知道了”
棒梗拎著包袱皮,哭唧唧地往院裡走,一想到那麼老多的作業要補,他這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也許是見著秦淮茹發火,晚上這會兒有進出院門的,也是沒太多打招呼,碰著了就是點點頭。
要是擱以往,總有看熱鬧的,或者像傻柱那樣裝好人的。
秦淮茹跟棒梗說了,以後他要是敢跟任何人去告狀,或者躲著她,要叫她逮著了,再揍一頓。
現在棒梗也是真怕他媽,以前捱打都是有數的,輕輕的也不疼。
現在不一樣,他媽當了幹部以後,管人越來越嚴厲,打他也越來越疼,疼厲害了,屁股都不敢著床。
要不怎麼說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呢,管孩子也是這樣。
進了家門,秦淮茹給婆婆使了個眼色,不叫她幫忙,指著洗臉盆叫棒梗自己去外面打水洗臉去。
哭了個滿臉花,樣子要多寒磣就有多寒磣。
等棒梗出去了,賈張氏心疼又無奈地問道:“跟誰學的這個?”
她緊張地保證道:“我可沒教過他這個,更沒聽誰說起這個”。
“沒說您教的,您想哪去了”
秦淮茹坐在屋裡看著外面洗臉的棒梗道:“準是聽著前院和後院那兩個玩意兒出的事了”。
“哎呀,我就沒想起來這個”
賈張氏一拍巴掌,道:“前院閆解放跟他媽喊的那會兒棒梗就跑去看熱鬧了”。
“還有今兒下午,後院劉海中跟大兒子吵吵,他也湊過去了”。
“我不是埋怨您,我也知道您在家也不容易,帶三個孩子”
秦淮茹語氣委婉地說道:“這孩子再不管可不行了,您瞅瞅咱們這院裡,真要隨著他的性子”。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沒注意,哎呀——誰想到了呢!”
賈張氏一邊認錯,一邊埋怨著前後院沒有好人。
她小聲嘀咕道:“我就說得離著他們遠遠的,都不是好人”。
秦淮茹瞅了婆婆一眼,見棒梗要回來了,便提醒她道:“以後放學了就叫他寫作業,出去玩了回來告訴我”。
這後半句是棒梗已經進屋了的時候說的,不無警告的語氣。
棒梗也是低著頭,去找毛巾擦了臉,哭的還是有些氣短。
抽噠抽噠地去桌子邊找了自己的作業,看著空白的一大片,不僅悲從中來,這特麼得寫到啥時候去啊!
賈張氏還是心疼孫子,去給倒了杯熱水哄著他喝了。
“慢慢寫,一會兒就寫完了”
“不寫完別睡覺!”
秦淮茹坐在那提醒道:“以後也是這個規矩,你要覺得晚上可以不睡,那白天你就出去玩”。
她晃了晃手裡的笤帚疙瘩道:“讓我知道一次,我就打你一次,看你長不長記性”。
“快跟你媽說不敢了”
賈張氏勸著孫子道:“不學習哪能行啊,不學習長大了不得掏大糞去啊,多臭啊”。
秦淮茹對婆婆的教育方式是看不過眼的,可家裡就她們娘倆。
她對著棒梗說道:“我不求你考大學,不求你出人頭地,更不求你給我買房置地”。
“我就希望你別當個睜眼瞎,看書看報都不懂,出門叫人給你賣了,你都得幫人數錢呢!”
“媽……”
棒梗抽泣著,捏著鉛筆抬起頭提醒道:“我要是睜眼瞎,看書看報都不會,怎麼幫賣我的人數錢啊……”
“……”
秦淮茹聽著兒子的話,笤帚疙瘩都要攥折了,牙都要咬碎了。
“我說的是賣了你數錢的事嘛——?!”
她氣的站起身訓斥道:“我說的是讓你學習!學習!學習!”
秦淮茹拿著笤帚疙瘩點著棒梗的作業本質問道:“讓你學習是為了啥?啊?為了啥?”
棒梗被她嚇得一激靈,見母親問的急了,不假思索地回道:“幫賣我的人數錢……”
“哎呀——你這頓打捱得是一點都不冤啊!”
這孩子平日裡看著挺機靈的額,今天這是怎麼了。
賈張氏趕緊按著棒梗的腦袋,不讓他再說了,趕緊寫作業。
棒梗這會兒也是反應了過來,知道自己說錯話,低頭寫作業的時候還用哭腔顫顫巍巍地補救道:“為了不幫賣我那個人數錢……”
“淮茹,別跟他較勁了,啊”
賈張氏看著兒媳婦鼻子都要氣歪了的模樣趕緊起身安慰道:“能知道不幫人數錢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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