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軋鋼廠雖然走的很急,很快,但也很穩,很得上面的重視。
管理制度的制定有著一定的規律和準則,更多的是要依靠政策來執行。
李懷德私下裡跟李學武提及到,上面已經有意探索管委會結構下的廠長負責制,以及讜組的恢復構建。
這是毋庸置疑的,所有幹部在執行工作的時候,都要收組織領導,更應該受讜的教育和指導。
所以,現在外面普遍是搭理髮展變革,學習先進經驗,走重建管理結構的道路。
但在軋鋼廠這裡,已經是把實驗的道路走完了,該重新走上正軌的時機了。
當然了,必須要看到這一變革發展的侷限性,說是要恢復廠長負責制,說是要恢復讜組織結構,這只是政策上的引導。
關於怎麼執行,軋鋼廠這邊李懷德和其他幾位副主任協調的意見是,先走著瞧。
不是在叫號,而是真正意義上的邊走邊看。
但在集團化組織機構的建設上,是要把這一結構和目標做進去的。
可以是兩套方案,但必須保證一年後,三年內出現這種風向性變化的時候,廠裡能快速拿出解決方案來。
李學武在送走韋再可以後,很真就針對這一問題給各領導分別打了電話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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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跟後勤說了,要再添三方櫃子,且得把材料整理一下,重新歸檔,現在已經放不下了”
彭曉力在李學武打電話的時候就進來了,先是收拾了茶杯,給他續了茶水,又收拾了桌上的檔案。
只等李學武給景副主任打完電話,這才開口彙報。
李學武喝了一口熱茶,點點頭說道:“忙你的,現在搬嗎?”
“後勤的同志已經在門口等了”
彭曉力將桌上的檔案整理好裝箱,一會兒要抱回他那屋去整理備案,然後轉給下面或者委辦。
他得了李學武的應允,這邊走到門口招呼道:“來,辛苦一下幾位同志,注意安全,別磕了櫃門”。
門口有人應著聲,彭曉力則是站在屋裡,準備指引著他們把櫃子放在哪。
李學武沒太在意,只是看著手裡的檔案,他這辦公室裡原來就三方櫃子,都是標準的檔案櫃。
可因為他的辦公習慣使然,很多檔案在批閱過後都要做備案和跟蹤反饋,也就造成了檔案的繁多。
三個大櫃子裝滿了不說,沙發旁邊的小几上、櫃子上、身後牆角,甚至靠近櫃子邊上的地上鋪了一層木板後也堆疊了一些檔案。
其實彭曉力的工作很辛苦的,光是整理和處理這些檔案就夠他累的,更何況還要處理其他工作呢。
彭曉力辛苦,直接過手這些檔案的李學武久就更辛苦了。
以前保衛處可沒有這麼多工作,就是付斌每天都是喝茶的時間多,看檔案的時間少。
到了他這完全不一樣了,一方面是他工作抓得嚴,另一方面則是現在的工作多。
也許是後勤的職工怕打擾到他看檔案,搬運的櫃子雖然很沉,但並未有吵鬧和喧譁聲。
三方櫃子的安置和擺放都由彭曉力安排,是順著另外一面牆一字排開的,辦公室裡的檔案也得由這些人幫忙搬到茶几和沙發上重新分類。
有超過時限的要歸類送到庫房,有在跟蹤期限的要分類安置進櫃子,原本三個櫃子裡的檔案也得收拾一遍。
正因為幾個人進來幫忙的聲音比較大,所以彭曉力才等領導打完電話,又提前說好。
“辛苦一下,先把地上的檔案搬到茶几上,檔案上有日期備註,按順序擺放就行”
彭曉力一邊做著安排,一邊按照早就計劃好的,給櫃子隔段上貼了標籤。
並指著標籤給幾人說了歸檔的要求和辦法,屋裡又響起了一陣應答聲,不過都很輕。
李學武隨意地掃了他們一眼,剛要繼續看檔案,卻是發現葛淑琴站在那,跟著一些人聽彭曉力指揮。
葛淑琴也是看見了他,或者說跟同事們一起搬著櫃子進來,被要求幫著領導收拾歸納檔案的時候她就知道要見著誰了。
她是有些尷尬的,這跟昨天在院子裡看見李學武是不一樣的。
這間辦公室很大,對於她來說是這樣的,比她家屋還要大。
這裡的氣氛有些嚴肅和威嚴,尤其是大辦公桌、排牆檔案櫃、木製沙發,以及李學武身後的掛畫。
剛剛被彭秘書要求在門口等一下的時候,他們聽著領導在辦公室裡打電話,談工作的物件都是廠領導,心裡不敢有一點急切和怨言。
只覺得這是少見的能接觸到領導工作的機遇了,雖然聽不大懂領導們在溝通什麼,但一定跟廠裡的大事有關係,不然又何必給所有領導打電話呢。
能打電話跟領導溝通工作的本身就是一種特殊,進屋後更覺得身上有些負擔,好像說話大聲了都不適合一般。
這裡可能唯獨葛淑琴的心情是複雜的,是忐忑不安的。
關於她自己的事,關於接班的事,關於跟閆解放的事,還有關於閆家的事,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李學武的目光只是在她身上停頓了那麼端著的一下,卻讓她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對方。
等按照彭秘書的要求開始整理檔案的時候,葛淑琴再抬起頭,卻發現李學武已經又低頭開始辦公了。
彭曉力早就做好了分類歸檔的準備工作,所以按照他的要求執行起來很順利。
辦公室裡只有很小的說話聲,快速簡介地溝通過後,大家都在忙著。
“李主任,呦!忙著呢~”
辦公室門口有人敲門打招呼,彭曉力笑著迎了上去接待道:“敖副主任,不好意思啊,我這收拾檔案呢,沒見著您來”。
“敖副主任,來”
李學武見是敖雨華過來,放下手裡的鋼筆站起身迎了她一步。
敖雨華卻是很客氣,跟彭曉力說道:“沒事,忙你的”。
“我來找你說一下下個月回訪的事,景副主任問起了”
敖雨華瞧見沙發上都是檔案,也就沒往那邊去,直接到了辦公桌說道:“李主任那邊有工作,看看協調一下時間,光景副主任一個人去也不大好看的”。
“坐,坐下說”
李學武讓了她座,自己則是回到了位置上坐下後問道:“李主任那邊有什麼安排嗎?”
“說是沒什麼特殊安排,但保不齊有臨時的工作,他讓我來問你”
敖雨華苦笑道:“我也是跑了一圈了,看看怎麼安排吧”。
“我這邊應該沒啥問題”
李學武接過彭曉力遞過來的筆記本看了看,說道:“三號晚上我們要去津門,得週日才能回來了”。
“要是安排在第一週,好像時間有點緊了”。
他抬起問道:“一共有幾家?”
“信用社、鋼鐵學院、紡織廠”
敖雨華說道:“這三家最好上半月做回訪安排,景副主任那邊的意見是,儘快溝通,敲定合作”。
“京城二汽、京城火車站那邊最好在下半月能安排上,專案那邊應該準備的差不多了”。
“鋼鐵學院安排在週一,我們回來的第二天,我跟裴校長聯絡一下”
李學武撓了撓臉,皺眉思索著說道:“信用就放在週四,週三跟造船廠那邊有個會”。
“紡織廠就放在週六,週六下午吧”
他想了想又道:“上次紡織廠那邊說好的,要組織坐一坐,他們古主任也有這個意思”。
“那你一定得去了,不然就回不來了”。
敖雨華無奈地說道:“景副主任特別叮囑你的,儘量放在上午,她就怕這種局兒”。
“怕解決不了問題,這事躲不過去”。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只允許你把人家撂倒了,不給人家撂倒你的機會?”
說完又看了看筆記本,道:“二汽那邊溝通的差不多了,這個專案我一直在跟,放在21號吧,我跟景副主任去一下,應該沒啥問題”。
“火車站那邊就不用去了,回頭我跟他們副站長打個電話,約著晚上坐一坐就算了”。
幾句話把敖雨華跑了好幾圈的問題輕鬆解決了,倒叫敖雨華好一陣感慨,直呼下一次直接來這邊定了。
李學武卻是擺擺手說道:“千萬別,領導要是有事,就真是挪不開,到時候難免又要手忙腳亂”。
“我跟你說個事,你拿個主意,是李主任那邊轉回來的”
送她出門的時候,在門口,敖雨華跟李學武輕聲說道:“原來的聶副廠長的兒子來了,說給他爸要待遇”。
“誰?聶副廠長?”
李學武微微皺眉道:“是聶小光吧,要什麼待遇?”
“是他,帶著兩個小年輕的跟大門口堵著李主任的車了”。
敖雨華也是為難地說道:“他給李主任說,他爸在造船廠受了工傷,應該享受勞動保護待遇,要求調他爸回京修養”。
“受傷的事是真的?”
李學武挑了挑眉頭,問道:“這件事我怎麼沒聽說過呢?”
“我給徐主任打電話問過了”
敖雨華皺眉道:“說是碰著手了,骨折,不是很嚴重,已經在休息了,聶成林沒有要求回京修養”。
“那是聶小光自作主張了?”
李學武對這個小子有點印象,當初要幹掉李懷德的,還揚言再也不來軋鋼廠,再來就是慶祝李懷德死的。
小年輕,衝動沒腦子,典型的傻瓜蛋子,不知道怎麼就又鬧了這麼一出。
當初安排聶成林去營城造船廠,其實就有照顧他的意思。
在董文學那裡不好辦,畢竟鍊鋼廠太大了,多少控制不住手底下人如何作為。
但在造船廠那邊基本上沒啥問題,主管基本上都是造船廠原來的技術幹部,就算有勞動安排,又能往死了收拾啊。
主要是送的遠遠的,也省的李懷德惦記,沒想到聶小光很怕他爹不被李懷德惦記。
換句話說,他這是恨他爹不死呢?
“他什麼意思?要錢?”
李學武皺眉道:“不會真的想用這一招威脅,就能把他爸接回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我也弄不明白了,他還沒走呢,就堵著大門口等著李主任的車”
敖雨華提起他也是頭疼,她跟聶成林的關係沒多好,可也沒多壞,沒想過要做什麼,幫一把才是可能的。
但面對油鹽不進混不吝的聶小光,她是把好話都說明白了,事情的影響也說清楚了,可對方鑽牛角尖認死理而,非要堵著李主任的車。
堵著一回李主任還能當他是小孩子不搭理他,要是再堵著第二回,興許就是委辦和保衛組的責任了。
“行了,這件事我來處理吧”
李學武沒奈何地接了這個擦屁股的活兒,誰讓他兩個部門都相干呢。
送走了敖雨華,他也是想明白了,對方來這問行程安排的事是一方面,完全可以打電話溝通。
親自來,可能就是因為這個燙手的山芋,畢竟大家都知道聶副廠長的情況,那不是個壞人。
所以如何對待其家屬,以及家屬的訴求,還真是個麻煩事。
李學武回到辦公桌後面坐下,彭曉力走過來問道:“用我去門口看看情況嗎?”
“不用,先晾著他,年輕人,容易蹬鼻子上臉”
李學武喝了一口熱茶,想了想,說道:“給門衛室打個電話,盯著他點,要是有走的意思,就領進來”。
說完擺擺手示意他去辦這個事,自己則是翻看著手裡的筆記本,心裡思考著聶成林的情況。
李懷德之所以一直沒有動他,可能跟忙不過來有關係,也可能跟聶成林比較配合工作有關係。
但事情壞就壞在聶成林有個不消停的兒子,也是個純孝的兒子。
“領導,我搬一下後面的檔案”
他正想著事情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跟他說話,抬起頭卻是葛淑琴。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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