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道:“沒見識過吧?”
“還真是沒有”
張士誠站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知道自己露怯了,給領導丟臉了。
“今天有幸能跟著領導來做客,真是長見識了”。
“坐啊,站著幹什麼?”
李學武卻是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道:“你看著我可吃不下”。
說著話,從服務員手裡接了白瓷酒壺,給程開元面前的杯子裡滿了一杯酒。
他又示意了張士誠,給他也倒了一杯。
張士誠誠惶誠恐,連忙要來接李學武的酒壺,剛剛實在是恍惚了,沒提前想到倒酒。
也是服務員的服務流程太過於流暢,根本沒有給他機會。
李學武卻是擺了擺手,沒叫他拿酒壺,堅持給他倒了。
“來這兒就當回家了,你我都是一樣,吃好喝好”。
滿杯之後,他將酒壺順手遞給了來接的張士誠,道:“跟著領導不要光長見識,得長學問,長能力”。
“是,您說的是”
張士誠有些緊張地點點頭,在李學武說的時候,他還看了程開元一眼。
李學武沒管他的態度,端起酒杯同程開元致意,道:“咱們終於坐在一起喝頓酒了”。
“難得,榮幸”
程開元笑著同他碰了杯子,不高不低,態度明確。
見領導喝了,張士誠也是舉杯跟著喝了。
這第一杯酒他自然是要跟的,隨後就沒那麼多講究了。
服務員接二連三地把熱菜上來,就只是由張士誠來倒。
無他,今天兩人要談的事情在程開元這邊其實是在乎的,並不希望外人聽了去。
“嗯,見手藝”
程開元並沒有先入主題,而是同李學武喝了三杯酒,嚐了幾道菜在,這才點評了一句。
李學武則是示意了服務員可以出去了,隨後介紹道:“譚家菜,老廚子,絕對正宗”。
“哦?我說的嘛!”
程開元眼睛亮了亮,隨即點頭道:“就是這個味兒,錯不了”。
“朋友的母親,祖傳的”
李學武沒有就這個過多介紹,又示意了包廂說道:“這是我們俱樂部,沒有外人”。
“聽說過~”
程開元放下筷子點點頭,問道:“是在分局那個時候搞的,對吧?”
“嗯,都是同學”
李學武點點頭,確定道:“從津門培訓回來就遇著部裡的案子了,大家都有了感情,便有了這裡”。
他說完又端起酒杯跟程開元碰了一個,乾杯之後才又說道:“團結就是力量嘛”。
“嗯,這話我認同”
程開元放下酒杯,由著秘書先給李學武倒酒,自己則是說道:“同學情最珍貴,實在難得,羨慕你們”。
“算是有個交流的地方吧”
李學武笑了笑,主動切入主題,道:“前段時間,我去分局支援的那個案子,還就是大家一起出的力”。
“是嘛!”
程開元愣了愣,隨即明白了李學武話裡的含義。
他說的不是大家一起出力破案,而是後來的利益分配,實現了最大化。
這個案子程開元也順著李學武給的杆子,拽著李懷德的腿參與了進來。
當然了,喜憂參半,當他進來的時候,其實饕餮盛宴已經開始了。
爭?入局就要有捱揍的準備。
不爭?來都來了,你當玩呢?
所以那個案子大家吃的都不痛快,即便是佔著便宜了,也都是搭裡的更多。
這就是個無底洞,是正治的漩渦,你從裡面拿出一樣東西,就會失去對等的一樣。
不是案子具有吸力,而是聞風而動的禿鷲產生了牽扯引力。
形容起來很複雜,簡單來說就是得不償失。
可能只有最早介入的幾方勢力拿到了最美味的那部分,並且毫不戀戰,及早脫身而去。
這裡就包括李懷德,也包括紀監的那些直接參與者。
現在他知道了,吃到頭一口的,還有這個俱樂部裡的人。
李學武能跟他坦然地講這些,其實是案子已經結束了,蛋糕已經分完了。
塵埃落定,買定離手,再提起也只是告訴他,這裡的能量很大,他背後能調動的能量更大。
程開元后來不是沒有做過覆盤,他已經隱隱地感覺到,有一隻大手在推著他往這個坑裡跳。
他身後的關係牽扯其中,有前期的主動,也有後期的被動。
坐在這裡,程開元很懷疑李學武到底有沒有參與這件事的運作。
但也僅僅是懷疑,都很清楚,李學武並沒有從這個案子裡直接拿走什麼。
包括他所獲得的榮譽,都是明明白白坦誠在所有人面前的。
可就是因為如此,才會讓程開元懷疑,乃至是忌憚。
真要是李學武在辦案過程中發現了什麼,提前佈置了這一切,他只能說面前坐著的這個年輕人有些可怕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當然,李學武現在如此說,也是給他們之間即將開始的談話蒙上了一層帶有提醒意味的薄紗。
“你說那個案子,我想起來了”
程開元調轉話題,側臉看了看李學武,問道:“是調查結束了對吧?”
“嗯,年前了”
李學武點點頭,吃了口菜,道:“我也是聽朋友說的,上面要求的”。
“那……咱們廠的……”
他看了秘書張士誠一眼,問道:“是叫劉嵐吧,她怎麼處理的?”
“是,是叫劉嵐”
張士誠點頭確定道:“原機關食堂主任”。
“主要是她前夫”
李學武緩緩點頭,介紹道:“柴永樹直接參與了案件,基本上已經定性了”。
“受他的影響,劉嵐在證物的處理上是有問題的”
他看向程開元說道:“監察這邊也在等案子的處理結果,隨後要給出進一步的處理”。
“哦,沒牽扯到其他就好”
程開元似乎意有所指地點點頭,真好像關心廠裡,關係這個案子牽扯到的人。
他當然聽懂了李學武話的意思,無外乎這個案子牽扯不到別人,只能從劉嵐的前夫引到她這裡截止了。
而且要等案子的調查處理結果出來之後,才能從廠裡紀監這邊開展調查,並進一步處理。
你就想吧,劉嵐才多大個人物,這個案子牽扯的人多了,她算老幾。
可能紀監都不會管她,直接交給分局來處理。
按照正常的處理方式,應該是拘留或者警告,再就是罰款。
這並不足以讓軋鋼廠對她做出開出的處理。
而後再有廠紀監針對她與師弱翁之間的關係進行調查,就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要怎麼處理,還不是李學武的一句話,或者說看看李懷德是個什麼態度。
你要問這麼一點小事,為啥要問李懷德,那還得想想劉嵐跟李懷德以前是啥關係。
李懷德現在有了新歡,忘了久愛,都要煩死劉嵐了。
但當劉嵐遇到這種要命的問題時,他敢不管?
程開元話裡問道也是這個意思,不無威脅和警告。
李懷德照顧劉嵐,就得面臨著留下小尾巴。
他要是敢不照顧劉嵐,那就以劉嵐的性格,啥話都敢說。
程開元是不在乎幫助劉嵐把事情鬧大的,反正最後李懷德都能擺平,傷的只是老李的威信罷了。
最近老李從那個案子裡得了好處,上躥下跳地拓展影響力,進一步確定軋鋼廠集團化的工作開展方向。
程開元可不認為對方這麼做是大公無私,全為了軋鋼廠好。
要真是為了軋鋼廠好,何必勞心勞胃的,大家都有關係,一起努力好不好。
說白了,還不是自己捂著分蛋糕的機會,不給其他人機會。
前期的鋪墊一旦完成,程開元想要切入進去都不可能了。
李學武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只能明白地告訴他,要想用這件事逼迫李懷德在集團化目標的鋪墊工作上妥協,他真是想瞎了心了。
就一個劉嵐,還想著捆綁李懷德?
別人且不說,他怎麼不問問劉嵐願不願意。
李懷德不倒,她永遠有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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