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幹啥”。
李學武給韓建昆示意了個眼神,叫他聽自己的,甭在意秦京茹的話。
女人有的時候就有那麼一點點小心眼,或者說是愛計較。
當初秦京茹剛剛進城的時候,賴在她姐家裡不願意回農村,可是沒少挨賈張氏的白眼。
現如今她在城裡站住了腳跟,對賈張氏也是沒來由的存著心氣。
其實要說多餘,她的小心眼才是多餘呢。
你要說真生賈張氏的悶氣,那回四合院看你姐的時候都別給賈張氏買東西啊!
一方面得顧全秦淮茹的面子,不能不給她買。
一方面還得想著當初自己來姐姐家裡住,對方雖然沒有好臉色,可卻沒短了她一口吃的。
那麼多天呢,擱誰家都受不了啊,還是一家子孤兒寡母的。
再一個,韓建昆對賈家也捨得給買東西,再怎麼說都不能看賈張氏。
就依著賈張氏的嘴和脾氣,跟誰能生活到一塊去。
是要看以前的情分,更要看現在秦淮茹對他和秦京茹的照顧。
在廠裡就不說了,就是在家裡,在生活上,秦淮茹是認親的,多暫去了也沒說不留飯的。
見著面的時候也是妹夫地叫著,很客氣,也很尊重他。
李學武叫他包個大的,是要給賈張氏個面子,也是給棒梗以及其他倆孩子個實惠。
反正這些東西他也不缺著,小孩子們過年兜裡有點零食是個好看的樣子。
一年了,棒梗養著那些雞,全著家裡的雞蛋,從沒說過不幹了的話。
啥時候見著都是武叔武叔地叫著,就衝他這份毅力,也沒必要計較這些。
韓建昆手腳麻利地分包著,秦京茹見了把李姝放到了李學武身邊,也幫著包了起來。
等都收拾好了,放到了車上,李學武這邊也幫閨女穿好了外出的衣裳。
天將將黑了,夜幕降臨,時有煙花騰起,在高空中綻放幾朵絢爛。
韓建昆是不去的,他和秦京茹在家裡幫忙看顧顧寧,同時也準備晚上的餃子。
李學武給閨女放到了副駕駛,自己開著車往四合院走。
他能想到四合院裡的人,就能想到住在東四的佟慧美和金姣姣兩人。
更能想到俱樂部裡的其他朋友和關係。
東西早早就由沈國棟送了過去,包括年貨和年嚼,都是他置辦的。
這會兒街道上人煙奚落,各自在家關門團圓。
天空中飄起了點點雪花,真是應了大年三十的景兒。
李學武車開的很慢,怕閨女磕著碰著,也怕大年下的天黑再有個疏忽。
到四合院的時候天徹底黑了下來,雪也是下的大了,甚至都覆蓋了地面。
知道他是要回來的,西院大門敞開著,院裡正點著篝火,幾個身影圍站著正在說話。
見車燈晃進來,便知道是李學武的指揮車,他們笑著讓開了去車庫的路。
李學武在車庫門口停好了車,又繞過車身抱了李姝下車。
小孩子見著雪好奇,掙扎著要下地自己走。
大姥見著她早就迎了過來,蹲下身子稀罕了一陣,這才拉著她的小手往院裡走。
這小丫頭笨笨查查的,走路只覺得有雪好玩,嘴裡嘻嘻地笑著。
“姥~”
她喜歡一個字一個字地叫人,這會兒抬頭看看牽著她手的太姥爺,嘴裡可甜了。
大姥稀罕的跟什麼似的,她要往哪走,便哄著她往哪走,嘴裡的笑容也沒斷了。
有小子過來主動接了他的鑰匙,把車開去了暖棚車庫。
李學武則是掏出紙包,給迎上來打招呼的棒梗等幾個孩子分了分。
都是左近院裡的鄰居,可能是看見西院大門開著,院裡點著篝火,便都進來聊天說話了。
這個年月對於春節的過法還沒有後世那般豐富。
有廣播,但沒有電視節目,更沒有春節聯歡晚會。
因為不讓過春節,這放炮也是偷偷摸摸的。
關門點燈的,多是聚在家裡玩玩牌,或者一家人聚在一處嘮嘮嗑。
有腿勤快的,便要出來溜達溜達。
有老講兒,大年三十財神爺送吉祥,誰碰見了今年合該誰發財。
還有一說兒,那就是隨著財神爺出動的還有閻王爺,碰見了那自然是認倒黴,說不定要嗝屁。
當然了,這些說法可能來源於某個傳說,或者以前的某些規定。
必然正月裡不能剪頭髮,死舅舅這一項,完全是無稽之談。
這是當年滿人進關,搞的剃頭政策,傳著傳著就變了味兒。
李學武也是大晚上的回家來,他不怕遇見財神爺,更不怕遇見閻王爺。
真叫他遇見閻王爺,還得收點稅呢!
為啥?
去年和前年給老閻搞了那麼多指標,是不是得給點回扣啥的。
腰裡頂著槍桿子,閻王爺見著也得交了人頭稅再過街。
棒梗得了最大的一份,雖然知道是給家裡的,還是樂不得地呼喊著跑回了院子裡。
他的呼聲引來了更多夜遊的孩子們,紛紛跑到李學武面前說著吉祥話,伸手接著大禮包。
大人們沒事出來遛,小孩子在今天更是得了允許,可以在家門口成群結隊地提著罐頭燈籠轉一轉。
他們倒不是想要撞一撞財神爺,而是喜歡這種一群小夥伴跑著玩的驚險刺激。
西院裡有火光亮著,自然就以這邊為圓點,跑來跑去的。
只是沒想到,出來玩還有東西可以領。
孩子們的歡聲笑語,讓聚攏在篝火邊上的大人們也露出了笑容。
等孩子們散去,有家大人在的,是要跟李學武熱情地招呼一聲。
真要是捨得下臉說兩句吉祥話,李學武手裡剩下的乾果包便也玩笑似的扔過去一包。
甭管對方是不是在意或者想要,他都只當是玩笑了。
這倒是引起了大家的樂趣,一個個的都藉著玩笑,給李學武說著吉祥話,從他手裡領了一包走。
最後幾包都扔給了小子們,他也是拍了拍手,示意啥都沒有了。
掏出煙盒,給在場的爺們分了香菸。
倒是不用他幫忙點,因為腳邊就是篝火,只要從火堆裡捏出個小枝條,便能點了一圈的煙。
一年了,大傢伙難得卸下身上的責任,輕鬆地站在一起說說閒話,開幾句玩笑。
這裡都沒有外人,前後左右的鄰居們,無論是沈國棟或者是小子們,住的時間久了,也都熟悉了。
他們所聊的內容沒有固定的,說到哪就是哪兒。
比如李學武回來了,帶著孩子,就要問問他家裡如何,媳婦啥時候生,明天是不是還要上班等等。
看似都是廢話,實則就是人際關係最平常的交流。
不然說啥?
難道問他軋鋼廠未來一年內的發展思路,或者是保衛組的近期工作動態?
篝火紅彤彤地映照在一群人的臉上,由著沈國棟點了剛剛出來的李學才的名,講起了上午發生的事。
姬毓秀是隨著李學才一起出來的,兩人都年輕著,喜歡這種扎堆兒的氛圍。
尤其是二哥在這邊,他們也就湊了過來。
“鬧得可厲害了,傷人都有幾起了”
姬毓秀聽著沈國棟講述完,著重強調了幾句。
李學才見二哥看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這些人是佛爺?”
這是他上午聽來的一嘴,好像就是張建國一夥人最開始打那一場架的原因。
沈國棟笑了笑,知道李學才不懂這個,解釋道:“打架的是頑主,佛爺是佛爺,頑主怎麼可能是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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