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
“異人?是說咱們?”
兩個臨時組隊的玩家從野林中殺出,拖著半殘的血條來到雷州白江城前。
在那裡,造型威武的官兵正帶著玩家逐一登記。
他們湊上前去,把自己的id填上,抬頭好奇地打量著周圍。
“國法司官兵指引異人,以護泗蒙律法嚴明,異人有違泗蒙律者, 同以泗蒙律由法司定罪!”
“姦淫者,xxxxxx”
“偷盜者,xxxxxx”
“擄掠者,xxxxxx”
“傷人性命者,xxxxxx”
倆玩家掃了一遍上面的條例,互相耳語道:
“這意思是, 其實上面這些都能幹?”
“我估摸著是吧,試試?”
一旁手執長槍的國法司官兵立刻把目光掃視過來。
“別……了吧, 咱們現在估計打不過他們。”
此話絕非危言聳聽, 已有管不住手腳的異人被就地正法,發到論壇上殺雞儆猴了。
玩家中的一人拍了拍自己的登記完的名冊,抬頭一看周圍,喜道:“嘿,快看,選門派!”
異人臨時聚集之處,法司連夜趕製的告示牌上打了籤號,按照總司大人的意思,選好門派之後便由法司帶隊就近入宗,各自踏上發展的正軌。
“但這些門派選什麼啊?”
能選的宗門都是各地本土離得近的,大抵每個州能三四選一,兩人交頭接耳半晌拿不定主意,跑回論壇發帖:
《選門派要注意些什麼?》
接著,他們便回到遊戲當中, 欣賞一番那無比逼真的花鳥魚蟲。
過了一會兒再回看帖子的時候, 卻發現回答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哪有人能告訴他們選門派要注意什麼?
論壇裡大多數人的帖子,還在糾結怎麼找路進最近的城市,怎麼躲避當地執法實力, 空手打樹幹刷刷“直拳”這種入門技能。
[你們卡了什麼bug進度那麼快?]
有人質疑。
[卡bug花了幾個媽?]
有人攻擊性很強地質疑。
多數地區的人看到這天外來人,多是穿的破破爛爛,死後竟然會化為雲煙,全將他們當作怪物相看。
奧利瑪這樣的地方,更是當地村鎮舉兵,抓捕起這群玩家來!
恐怕要過上一段不短的時間,諸國才能正視異人這個團體,開始將他們吸納為國家組成的一部分。
[但我們就很普通地進城,跟著指引選門派了啊?]
二人面面相覷,再一重新整理,發現自己的帖子已經被移到了論壇的子版塊。
“泗蒙子版塊……按國家分啊?”
在這樣的板塊當中,已經能夠看到泗蒙上下的玩家們交流的內容明顯進階了一些,開始討論貨幣、揹包,跑路的速度和驛站的價格。
偶爾也能看到視奸泗蒙板塊的其他玩家憤憤不平:
“他媽的,我懷疑我這裡這個什麼西亞根本就是沒做完!”
…………
韓東文在花園中散著步,悠閒地看著論壇中玩家百象。
他不必問也能知道,江寧蘊按著自己的吩咐,已經儘快發動了各州的法司。
接下來,玩家將會跳過以下型別的事件:
[天降異人!]
[被村民追殺, 逃亡兩分鐘]
[潛行躲過衛兵抓捕]
[解救落難村民,完成委託獲得村民們的信任!]
[獲得入城許可!]
[繼續完成委託,攢錢進城,報名入宗小比。]
[加入宗門!]
而現在,這漫長的天降異人環節,被壓縮為兩步:
[天降異人!]
[依照《泗蒙天降異人臨時管理辦法(第一版)》規定,加入宗門。]
而加入宗門之後,作為必帶靈根的修煉苗子,玩家自然會在宗門中展開接下來的遊戲內容,這種事情不再需要韓東文微操,總算是讓他覺得爽快了起來。
“皇帝,果然還是甩手一點才舒服啊——”
他收起璇璣盤,走出花園,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找了一處涼亭暫歇。
屁股還未坐到石凳上,便有專門的宮女眼疾手快地墊上織錦的布團,免得涼了韓東文那高貴的龍腚,實在周到的很。
候在一旁的宮女立刻上前來,請示希望能替他揉捏按摩一番肩頸,他手邊也端上一盤晶瑩剔透的青綠色提子,韓東文樂呵呵地丟一粒到口中,幾乎要搖頭晃腦起來。
“哎對,左邊,稍微用力一點。”
“舒服舒服,右邊,再用點勁。”
他正逍遙著,忽然感覺腦後一軟,好似躺在一塊雲端般的枕頭上,肩頸之上也換了一隻手替自己揉捏肌肉,力道舒服了不少。
韓東文剛要開口誇讚宮女,一枚青提已經輕輕遞到了他的嘴邊。
結合著身後宮女左右手的位置,韓東文一下子明白了那腦後柔軟的枕頭是什麼。
“嘿嘿,你還挺會——”
他話還未說完,餘光一瞥,卻發現那原本應該替自己按摩著的宮女,卻已經退到自己手邊,朝著自己身後微微屈膝行禮。
韓東文一愣,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陣香風帶著柔媚的聲音飄到了他的耳邊,氣息吹進他的耳中,讓他的耳朵酥麻發癢起來。
“殿下竟開口稱讚,實在叫可兒高興呀。”
韓東文那被按摩得放鬆下來的腰背,立馬一下子繃得如石板一般。
“可、可茵啊。”
他露出一個塑膠笑臉,哈哈兩聲掩飾慌亂。
身後的江可茵笑得十二分動人。
“殿下大疾愈後,可兒一直掛念至今,聽說殿下留守那位小宮女數日,又訪了池雅宮,這般的有精力,可兒才略微放心了一些,恭喜殿下無恙。”
這話夾雜千嬌百媚與陰陽怪氣之大成,說的韓東文表情都不敢變,僵笑著道:“也、也不是,朕當然也掛念茵妃,近日實在國事倉促,不得已才……”
他趕忙揮手示意其他宮女退下,涼亭中只剩下他與江可茵,以及那兩個從未離身的人傀侍女靜立在旁邊。
“可茵啊,你、你嚇死我了,是來問法司的事情的?”
韓東文搓著手,把桌上的玉盤輕輕往前推了推:“吃個提子?”
江可茵看都不看那盤中的青提,踱步上前輕曼地一轉身,坐在韓東文的面前:
“殿下許可兒做那皇后,又把可兒丟在冷宮裡,哪還敢再吃殿下賜的這青提啊?”
“什麼冷宮!”
韓東文立馬搖頭,斬釘截鐵道:“沒有的事,我可是有話要跟澹臺說,才去的池雅宮。”
“你沒睡?”江可茵抬眼。
韓東文嚥了口唾沫道:
“睡了,但沒完全睡。”
聽他這麼說,江可茵露出一副不解神情,韓東文只好撓頭道:“就、就像咱們上次那樣……”
一抹氣惱頓時飄過江可茵的臉頰,她瞪了韓東文一眼:“殿下,若有所閃失,對法司不利,對殿下亦不利,可千萬莫忘了。”
“逢場作戲,逢場作戲。”
韓東文連連擺手,轉移話題道:
“法司這兩日想必忙得很,是不是寧韻讓你來替她說些什麼的?”
江可茵抬眼看了看韓東文:“寧韻?殿下叫的倒是很親。”
“江總司!”韓東文坐正。
江可茵這才白了他一眼,淡淡開口道:
“今天來找殿下,是要和您談談澹臺大人的事。”
“澹臺大人?”
韓東文一愣,答道:“前夜召集三司之時,澹臺大人還未有什麼……”
“不是。”
江可茵搖了搖頭:“現在邊境的那位,澹臺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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