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
“殿下!”
雙方的隨行都吃了一驚,紛紛起身想要上前。
會議室當中,原本三位領袖忽然從座位上消失不見,他們身形方才所在的地方,只留下了一個人形的透明輪廓,抬眼朝輪廓中看去,卻像是萬花筒一般無盡的瑣碎鏡面。
這是什麼情況?
場面頓時亂做了一鍋粥。
“你們做了什麼手腳!”
一位大公那邊身穿白色衣服的大公邸官員“噌”的一聲抽出了佩劍,上前一步厲聲朝著泗蒙眾人喝道。
“手腳?”
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說話的卻是泗蒙那位穿著官服,卻年齡尚且童稚的孩童——柳承。
站在眾人前方的李宰嘆了口氣,微微測過身子,柳承朝他點了點頭,漫步走上前來。
“哪有什麼手腳,大公手底下的人,這點見識都沒有麼?”
“這小孩我早就覺得奇怪,泗蒙這是瞧不起誰?”
大公邸眾人心裡有了怒氣:“泗蒙人,你要說什麼,說清楚!是不是你們搞的鬼?”
小男孩柳承笑了笑:“此為皋皇子殿下秘法七識心王境,你們身邊的教會人員應當認識,此番展開,自然是皋皇子殿下認為有要事需同我們殿下和蒂爾達大公私下談。”
“那裡還有一個!”
大公派的白衣人中有人眼尖,抬手一直泗蒙眾人身後一處。
柳承轉頭看去,只見原先鍾禮林所站的地方同樣出現了一個碎鏡輪廓,在半空中緩慢而詭異地旋轉變換著。
柳承一看,頓時似乎有明悟一般抬頭看向了李宰,低聲問他:“還是鍾禮林,不是你?”
站在柳承身後的段青竹也皺起了眉頭看著李宰:“你已經做了休部部尉這麼久,結果還是鍾禮林?”
李宰苦笑一下,嘆了口氣搖頭道:“我倒是沒想到會有這一出……的確,現在還不是我。”
幾人打啞謎一般的對話聽的大公邸的一眾人面面相覷,正要再找些什麼麻煩,忽然一個穿著神父服裝的人從旁邊攔住了他們。
“神父?”
雖然穿白衣的大公邸官員不聽從神主教會掌控,他們還是略微停下了動作,轉頭看向來人。“他們說的沒錯,這正是皋皇子殿下所為。”
站出來的正是那位在西亞pv中與蒂爾達大公刀劍相向的神父——亞歷山大。
他看了看周圍,沉聲說道:“大公眼下安好,你們不必擔心。”
“可是……”
有人還想追問幾句,亞歷山大掃了那人一眼,開口道:
“難不成,你們對大公的實力有什麼懷疑?”
顯然這句話很有說服力,大公邸的官員們似乎明顯對於自己家大公的實力很是相信,他們不再多話,只是退了回去,私下小聲地交流著什麼。
會議室的氣氛,漸漸躁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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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鍾禮林會在此處?
皋的七識心王境內,韓東文看著鍾禮林,二人面面相覷。
“這是什麼人?”
皋是這樣問的,他藏在面具下的臉似乎露出一絲玩味:“韓東文,我能感覺到你們兩個人之間……有種莫名的聯絡。”
韓東文看了看皇子皋的表情,顯然他原本只想將韓東文和蒂爾達二人留在此處。
“此人是我泗蒙太書閣閣監。”他趕忙開口道。
蒂爾達神色古怪地看了韓東文和鍾禮林一眼,姑且沒說什麼,轉頭望向了秀春鏡。
畫面並沒有因為這番變故而停頓,詭異而可怖的獸之陰在鏡中出現,不分敵我地開始了殺戮。
趁她看得入迷,韓東文緩緩後退一步,站到了鍾禮林身邊,低聲道:
“怎麼回事?”
鍾禮林思索了片刻,低頭說道:“殿下,這……應當是‘銅雀印’之故。”
“銅雀印?”
鍾禮林沉吟了片刻,緩緩開口道:“皋皇子殿下這‘七識心王境’看起來像是將您和大公的神魂釘死留在此處,不與外界相通,微臣曾任休部部尉,按照休部條例,身為保護殿下之人,自當與您立下‘銅雀印’,將殿下神魂藉此印埋在微臣自己的神魂中一分,如此一來……”
“如此一來,你作為朕安危的最後一道防線,便不能加害於朕,否則便是朕與你一同形神俱滅,二者同傷。”
韓東文接過話來,鍾禮林聽了,只無言地點了點頭,低下眼簾不敢看韓東文。
這印的效果基本就是將休部部尉這個最貼身的保鏢的性命與韓東文的性命繫結,若是韓東文死了,休部部尉同死!
以千金相賄,若身死便無福消受,這是以生命為要挾的忠誠。
而那固定神魂的七識心王境,自然也會將休部的部尉,持有“銅雀印”的人識別為韓東文。
那麼……
“眼下持‘銅雀印’的,仍舊是你,不是李宰?”
韓東文的聲音裡已經有了憤怒。
這是何等的漏洞?李宰隨時可以反水!
若不是今天皇子皋展開此七識心王境,這要什麼時候才發現得了?
他咬緊了牙齒,拳頭指骨已經被握得發白。
但鍾禮林顯然不是應該發難的首要物件,問題根本不是在於“鍾禮林為什麼還有印”,而是在於“李宰為什麼沒有印”。
不必說,國兵司與澹臺父子自然逃不了干係。
“蒂爾達,你覺得怎麼樣?”
韓東文正在思考著,忽然皋問了蒂爾達大公一句。
他抬起頭,看見蒂爾達已經看完了秀春鏡中的全部內容,直到最後,怡紅樓倒塌,鏡子砸向地面,畫面一片漆黑。
蒂爾達已經說不出話來。
“大公,您是很厲害,若是寡人披甲執劍與你在擂臺相遇,恐怕完全不是您的對手。”
韓東文調整了下心態,上前兩步,輕輕叩了叩桌子。
“可您卻並不能稱得上是一位合格的野心家、談判者,告訴我,您看到了什麼?”
蒂爾達輕輕咬了咬下唇:“這些神主教會的西亞人入侵了泗蒙……我想不到他們為了推倒我,竟然如此的不擇手段。”
“沒錯。”
韓東文停頓了片刻,又開口道:“但您還有沒看見的東西。”
“沒看見的?”
蒂爾達抬起她淡藍色的雙眸盯著韓東文:“我都看見了!我看見神主教會為了降低我的名望,犯下這等滔天大錯,為了自己的權勢不惜傷害西亞,將刀子往你們泗蒙手上遞!”
“告訴我,還有什麼我沒看見的!”
她明顯動了真怒,整個人站了起來,迸發出一陣極其強勢的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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