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師姐,等等,你不會是想跟它幹一架吧?!”
李觀棋望著王燕青那道高大三米的魅魔背影,焦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頭靠近的咒靈,應該是這座森林的霸主,一頭五階咒靈啊!”
“什麼?!五階?!你不早說!”
王燕青頓時一驚,連忙回過頭來,伸手抓住李觀棋,直接一個公主抱把他抱了起來。
接著她背後的惡魔雙翼瘋狂扇動,化作一陣狂風飛向天邊,轉眼間就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咒靈的修為和靈魂必定持平。
五階咒靈,必然擁有五階靈魂。
而王燕青雖是五行級大圓滿,但是也只有四階靈魂。
雖然,咒靈不是人類,不一定會像人類一樣,擁有靈魂攻擊術和靈魂防禦術。
可能這個五階咒靈空有五階靈魂,但是並不會高明的靈魂攻擊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王燕青身具靈魂防禦術的四階靈魂,倒也無懼。
不過……都說了,是“不一定”,“如果”而已。
萬一那咒靈的異能,就是靈魂攻擊手段呢?
萬一那咒靈活得久了,曾經殺過人類,從人類那裡得到過靈魂攻擊術的修煉方法呢?
誰特麼閒著沒事拿命去賭這個。
所以王燕青得知是五階咒靈之後,自然就抱著李觀棋跑路了。
“刷——”
王燕青背後的惡魔雙翼迅速扇動,雙手抱著李觀棋,在夜空裡翱翔飛舞,彷佛明月都在身旁。
真是活久見。
李觀棋從來沒想過,身高一米九八的他,有朝一日還能被一個女人公主抱……
不過他並沒有感覺什麼不舒服,反而有點享受。
他甚至還在王燕青的懷裡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仰頭望著王燕青的澹紫色臉蛋,看著那張充滿魅惑的絕美容顏,一時間有些神情恍忽。
開啟魅魔之軀的師姐,真的很美。
不過……
李觀棋看著王燕青,卻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靈魂。
照理說,平民強者的修為和靈魂無法持平,這很正常。
因為靈魂的修煉,魂力增長是很慢的,想要和修為持平,除非修為上百年停滯不前,否則就需要大量資源來“喂”。
平民沒這麼多資源。
可王燕青不應該沒有。
王燕青可是出身大洛王家,而且還是大洛十六姓之一的惡魔王家,憑藉堪稱“魅魔”的兩儀形態,出過無數駙馬爺和貴妃。
王家可能不是十六姓裡最強的,但一定是最富有的。
而且她還是正兒八經的嫡系血脈。
大洛當代吏部尚書,就是王燕青的親舅舅。
王家當代家主,輩分有點遠,因為那位活了好幾百年,至少也是她太爺爺輩的,但依舊是一脈直系。
王燕青絕對可稱一句“大族子弟”,以她的資質,也可稱一句“豪門天驕”。
她不應該沒有那些修煉靈魂的資源。
但奇怪的是,王燕青都是五行級大圓滿的武夫了,可靈魂卻依舊停留在四階。
這並不正常。
甚至在今夜之前,李觀棋都一直以為,王燕青是有五階靈魂的。
“師姐?”
李觀棋看著王燕青,還是難忍心中好奇,遲疑道:“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問……”
“是想問我為什麼只有四階靈魂?”
王燕青笑了笑。
“可以說麼?”李觀棋小心翼翼地問道。
“當然,沒什麼不能說的。”
王燕青抱著他,目視前方,由於此刻已經遠離了森林廢墟,所以她的速度也已經放緩。
這位師姐就這麼抱著自家師弟,在夜空之上平穩飛行,望著天邊的那一輪銀白圓月,眼神飄忽,輕聲道:
“無規矩不成方圓,越是強大的家族,族內的規矩就越是完善和繁多。
王家身為大洛十六姓之一,更是如此。
族內的規矩很多,只能按規矩做事,而不能靠情分做事,否則家族必亡。
而我,壞了規矩。
大洛很多人都叫我們魅魔王家,說我們靠臉上位……呵,也許吧,不過,我們王家的規矩,確實是從不下嫁和下娶。
王家男子,非特殊情況,絕不娶大洛十六姓以下的家族女性。
王家女子,更是從不下嫁,要以嫁入八大國柱家族為目標。
門當戶對是標準。
往上攀關係,是要求。
而我,下嫁給了元安,赤元安。
赤血將軍創立的赤家,是大洛的後起之秀,但崛起時間太短,底蘊太少,根本夠不著大洛十六姓的邊,完全沒法成為第十七姓。
王家女子從不下嫁。
可我王燕青偏偏就下嫁了。
所以按照規矩,我在族內的一切資源傾斜,全部取消。
包括靈魂修煉的資源。
那沒了資源,沒了那些丹藥、藥劑,我王燕青其實也沒那麼厲害啦,武道修為倒是還行,沒了資源,也還是在三十二歲這年,達到五行級大圓滿。
可靈魂就不行了。
時至今日,我的靈魂都沒修煉到四階的極限。”
說到這兒,王燕青眼神有些暗澹。
很顯然,她又想起了她的夫君,那位名叫赤元安的年輕統領。
“元安統領他一定很優秀。”
李觀棋輕聲道。
“嗯?為什麼這麼說?”王燕青一怔。
“因為師姐你很喜歡他啊。”李觀棋理所當然道。
“不是這麼個道理。”
王燕青輕輕搖頭,望著遠處的漫天繁星,微笑道:“愛只是愛,喜歡也只是喜歡,這應該是純粹的情感,愛一個人,無關其它。
對方並不需要很優秀很厲害,可能是不經意間的一個小動作,一件生活中的小事情,便足以讓你為對方付出真心,想要廝守一生。”
說罷,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元安確實真的很優秀就是了。”
李觀棋聽得這番話,怔怔出神,若有所思。
“那你呢,師弟?”
王燕青低頭看向懷裡的李觀棋,輕笑道:“你有喜歡的人嗎?或者喜歡你的人?”
“當然有。”
李觀棋也笑了笑,從師姐的懷中輕輕掙脫,自己施展御風術,懸浮虛空,跟著王燕青一起在夜空之上並肩飛行。
“我也有一個滿眼都是我的女孩。”
他望著皎潔明月,笑容燦爛。
“那她在哪兒?”王燕青好奇道。
“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李觀棋眼神溫柔,輕聲道:“應該說,在另一個世界吧。”
……嗯?!
王燕青面色微變。
“抱歉。”
她眼神複雜,伸手輕輕摟住李觀棋,抱著他的腦袋,低聲道:“我不是故意勾起你的悲傷回憶的,我只是……沒想到,師弟你和我一樣,都是可憐人。”
???
李觀棋臉上笑容一僵。
哈?
不、不是啊!
李觀棋直接懵了。
他說的另一個世界,完全就是字面意義上的另一個世界,因為韓夢瑤還擱現實呢。
而王燕青顯然會錯意了,以為另一個世界是陰陽兩隔的意思……
這玩笑開大了。
“師、師姐,其實我……”
“嗯?”
李觀棋連忙就想解釋,可是看著王燕青那雙琥珀色的美眸之中,那隱隱閃爍的淚花,他的解釋言語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不應該現在解釋。
現在解釋的話,意思就有點像是——“不不不,你不要誤會了,你老公掛了,我老婆可沒掛呢,師姐你別誤會了啊”。
無論用詞怎麼委婉,意思都是這麼個意思。
這說出來太傷人心了。
“別難過了。”
王燕青摟著李觀棋,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
“……”
李觀棋語塞。
不,我不難過……
良久。
王燕青才開口問道:“對了,那我們現在去哪兒?那個莫邪蠱寨麼?”
“對。”
李觀棋輕輕點頭,然後遙望遠方,很快就看見了那座樹木城寨的輪廓,正色道:“我還需要奪得蠱王爭霸賽的冠軍,拿到那一條煉靈蟲。”
“這師姐可幫不了你了。”王燕青說道。
“這個我自己來。”
李觀棋笑了笑,滿臉自信。
“嗯……師弟?”
王燕青忽然說道:“我們落地吧,師姐要穿衣服了。”
“哦,好。”
李觀棋點點頭。
二人徑直朝下方的森林飛去,降落到了一處小山坡上面。
然後李觀棋就很自覺地閉上眼睛,轉過身,背對著王燕青。
“呼——”
王燕青也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高達三米的魅魔之軀開始逐漸縮小,很快就恢復了一米八多的個子,皮膚也恢復白皙。
她重新變成了黑髮黑眸的高挑女子。
不過,眼角下的那一道疤痕,倒是讓現在的王燕青,連“清秀”二字都有些勉強了。
退出魅魔狀態之後,王燕青體表那些遮掩重要部位的黑色鱗甲,也迅速消失不見,雪白嬌軀毫無遮掩的暴露在外。
她下意識地就從空間項鍊裡取出一套紅色衣服。
“師姐?”
然而這時,閉著眼睛的李觀棋卻忽然出聲說道:“我猜……還是紅衣?要不換一件吧,我覺得你穿白衣服也很好看,青色也漂亮,和你的名字很配呢。”
紅色,代表著赤家,代表著赤元安。
代表著王燕青無法忘懷的過去。
換一件顏色的衣服,是開啟嶄新人生的開始。
這不僅僅是李觀棋的想法,同樣是赤元安的爺爺,赤公明當初的囑託。
讓王燕青將過往翻篇,是那位老人交給李觀棋的任務。
“……”
王燕青看著手中的紅衣,沉默良久。
換個顏色?
話外之音,她聽得出。
但她不願。
“還是紅色吧。”
王燕青笑著穿上這一件樸素紅衣,“紅色好看些。”
“好啦,睜開眼睛吧。”
“嗯。”
李觀棋睜眼轉身,看著眼前一襲紅衣的師姐,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
時間還長。
他還有大把時間讓王燕青釋懷。
“對了。”
李觀棋看著王燕青眼角的那一道刀疤,好奇道:“師姐,你臉上那道疤,究竟是什麼情況?”
異血武士,擁有超強的自愈能力,在理論上不應該會有任何疤痕留下。
“為了紀念。”
王燕青摸了摸眼角的刀疤,眼神複雜,但並沒有多說。
……嗯,好吧。
李觀棋不置可否。
看來除了要讓師姐換一種顏色的衣服之外,還得讓她主動把刀疤抹了。
這些代表著過往的痕跡,一旦抹去,就代表著王燕青與過往的徹底翻篇,那他也算是圓滿完成赤公明的任務了。
道阻且長。
任務艱鉅啊。
“走吧,師姐。”
李觀棋轉身朝山間小路走去,王燕青緊跟身旁,並肩前行。
沒走兩步,李觀棋就施展了“變形”術式,恢復了先前“宣李”的外貌,一米七多的個子,平凡樸素的容貌。
“真醜。”
王燕青瞥了眼,打趣道:“都沒你原來帥了。”
“沒辦法。”
李觀棋故作無奈地搖頭嘆氣,“我自己的臉太帥,太高調了。”
“誇你一句還喘上了,不要臉!”
“哈哈哈!”
一男一女,一師弟一師姐,彼此並肩前行,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
他倆沒有再加速。
王燕青曾經雖然和南疆軍隊交戰,但實際上,她壓根沒來過南疆境內,對南疆這些異常巨大和瑰麗的樹木植物很感興趣,一邊走,一邊慢慢欣賞。
就這樣。
在靜謐的夜晚雨林之中,李觀棋和王燕青並肩前行,慢慢走著,走了很久很久。
邊走邊聊。
走了很久,也聊了很多。
“師姐,我還以為你會很討厭南疆。”
李觀棋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說道。
“為什麼?”
王燕青蹲在樹下,好奇地望著一根會散發七彩熒光的小樹孤,笑道:“因為我和南疆打仗,因為我夫君死在了雲國柱、周玄武和南疆軍隊的手中?”
“不是這樣的。”
王燕青輕輕搖頭。
“師弟,你要明白一件事,包括大洛王朝在內,包括南疆、紫羅蘭等諸國的戰爭,其實都不是諸國百姓的戰爭,而是諸國貴族的戰爭。
很多人都說,戰爭時期,那些百姓們被迫繳納更沉重的賦稅,用於支援戰爭,所以他們也是戰爭軍隊的一員,是一份子。
但實際上,他們壓根就不能選擇不交賦稅,壓根就沒有選擇不支援的權利。
選擇的權利,是一種奢侈品。
普通百姓們,從來都沒有這種奢侈品。
諸國戰爭,是貴族戰爭。
師姐我也是大洛貴族,所以我比誰都清楚,戰爭的獲利者是貴族,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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