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公寓套房內。
想著自己調來的警力不夠應付,肖陽現在有點慌。
且不說那媒體記者就夠難應付的,還有那百來號球迷,如果根據顧晨的推測,那必定是一幫酒足飯飽吃飽沒事幹跑來瞎湊熱鬧的。
就這種情況,自己叫來的十幾名幹警,根本就難以應付。
“警察同志。”見肖陽有點開小差,酒店經理提醒道:“外邊那情況,你看……這該怎麼辦?”
“怎麼辦?這都是你們酒店服務生惹出來的麻煩。”肖陽看著酒店經理,也是沒好氣道:“我們現在連調查的時間都沒有,就遇到這種麻煩。”
抬頭看著顧晨,肖陽忽然目光一怔,誒道:“顧晨,你辦事我放心,你能不能幫我去抵擋一下這些媒體,掩護一下我們轉移。”
“肖師兄的意思是……我去和媒體溝通,你帶人將陳峰的屍體,從後門轉移到市局技術科?”
“要不說你聰明呢。”肖陽也是指著顧晨甩甩手,感覺跟顧晨說話就是輕鬆,不會像手下這些警員呆頭呆腦的,一句話要理解好半天。
盧薇薇有點擔心道:“肖師兄,讓顧師弟去抵擋媒體,這不是讓顧師弟去當炮灰嗎?”
“再說了,顧師弟現在還在休假呢,萬一說錯話,那豈不是要追究責任?”
“現在還談什麼責任啊?先應付一下再說吧。”肖陽想想,又道:“顧晨,現在這些人當中,我最信任你,你就委屈一下,等我們轉移離開後,我在通知你。”
“沒問題。”顧晨當然知道,這個忙必須幫。
現在輿論正在發酵,處理不好,可能真容易栽跟頭。
肖陽也不是不懂這個道理,只是目前手裡這點警力,還要派人留守現場,需要對所有俱樂部球員進行詢問。
工作量巨大不說,時間方面也是考驗。
而顧晨的辦事能力,向來得到芙蓉分局趙國志賞識,這時候身邊有顧晨,肖陽等於身邊多了一張王牌。
“那就這麼說定了。”肖陽對著身邊幾名警員道:“你們繼續對今晚跟陳峰接觸過的人進行登記,另外,把陳鋒的屍體裝好,等顧晨擋住媒體,大家一起走後門。”
“沒問題肖所。”
幾名警員齊聲呼應。
肖陽默默點頭,又對著酒店經理道:“你現在帶顧晨過去,力求不要讓這些媒體人進來,積極配合顧晨,如果可能,讓這些媒體和球迷儘快散開。”
“好的。”酒店經理也知道自己人闖下大禍,只能對警方的指令言聽計從。
他轉身看著顧晨道:“警察同志,你跟我來吧。”
大家在房間相互交代幾句後,便各忙各事,盧薇薇也跟著顧晨和酒店經理一起離開。
而此時,綠洲賓館外圍,隔著一道玻璃門,已經被眾多自媒體記者和球迷包圍的水洩不通。
酒店保安正頂在門口……
雖然大門上鎖,可依然要承受它不該承受的壓力。
媒體人和球迷仗著人多,開始對酒店大門進行衝撞,後排人群則是藉著酒勁高聲呼喊。
“警察同志,你看這情況,有點難辦啊。”躲在大廳拐角位置,酒店經理正在向顧晨介紹現場情況。
顧晨默默點頭,道:“那就帶我過去吧。”
“你……你行嗎?”雖然肖陽讓酒店經理配合顧晨來處理,可畢竟顧晨在酒店經理的眼中,也只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
在面對這種突發事件,或者說是可能會引起輿論風波的事件裡,就是一般的大人物也不一定能搞定。
派個年輕人來敷衍,酒店經理也是服了。
不過想歸想,礙於面子,酒店經理也不好明說,反正有顧晨這個炮灰在這,一切事情交給他處理就好。
“經理,我們快頂不住了。”一名胖胖的保安,背靠大門頂住壓力的同時,發現了躲在大廳角落裡的經理,也是不由叫了一句。
“知道了,兄弟們再堅持一下。”酒店經理看向顧晨,道:“警察同志,那……那就麻煩你了。”
“不客氣。”顧晨長吁一口氣,直接大步走向門口。
盧薇薇見狀,也趕緊追跟了過去。
就算自己不知道該如何應付,站在顧晨的身邊那也是鼓勵,就算是花瓶,那也等當好一個稱職的花瓶。
“大家不要吵了,你們來這裡到底什麼目的?”顧晨走到胖保安身邊,隔著酒店玻璃門問。
一名自媒體記者,很快便認出了來人是顧晨,也是不由驚喜道:“顧……顧警官,你是顧晨?你不是正在意國羅城和意國警察聯合巡邏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句話我倒想問問你們。”顧晨也是淡然一笑,說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也是見綠洲賓館內有警察出現,先前還有些鬧騰的自媒體記者和球迷,立刻停止了爭吵,一個個將手機鏡頭對準了顧晨。
“顧警官,我們聽說江北魔幻隊當家球星陳峰猝死酒店,請問這是真的嗎?”一名靠後的強壯男子,頓時將手持收音麥克風遞給顧晨。
“你們是聽誰說的?”顧晨反問。
幾名記者面面相覷,其中一名帶著粉色眼鏡的女子道:“我聽我一個在綠洲賓館上班的朋友說的,她說陳峰猝死酒店,而且你們警方不是也在酒店裡嘛,這不正好應證了我朋友的說辭。”
“就是啊,顧警官,請問陳鋒是真的猝死酒店嗎?”
“他到底是什麼情況?有沒有謀殺的可能性呢?”
“今晚陳峰和隊友張哲西,曾經在紅箭體育館球員通道內打架鬥毆,陳鋒有沒有在打架中受傷,才引起猝死狀況的呢?”
“話說如果這是一起謀殺案,那兇手會不會是張哲西?”
“顧警官,請說明一下好嗎?請回復我們的關切。”
……
開局一張嘴,問題全靠編。
酒店服務生只是透露陳峰猝死的訊息,傳到這些媒體記者的耳邊,竟然就變成各種陰謀論和聯想。
顧晨也是頗為無奈,只能淡然說道:“你們也說了,什麼‘會不會’,‘可能’這些詞,也說明你們只是猜測,可既然是猜測的東西,那就需要進一步調查。”
“那你們警方的調查結果如何?”粉色眼鏡妹趕緊問。
盧薇薇也是氣壞了,直接上前一步懟道:“你當警察是超人啊?剛來現場就有結果?”
“那我們這些人不睡覺,來都來了,你們總得給個說法吧?”粉色眼鏡妹依舊不依不饒。
盧薇薇剛想再懟回去,卻被一旁的顧晨及時制止。
“盧師姐,跟媒體打交道,不要跟他們吵架,否則容易被黑。”
“可他們問的都是些什麼鬼問題?”盧薇薇也是頗為無奈,可想到顧晨現在面對的,是十幾家自媒體外加一群拍照球迷,想想也只能剋制。
“那好吧,我不說,你說。”盧薇薇嘆口氣,直接站在一邊給顧晨當背景。
顧晨並沒有像媒體人一樣,幾乎用臉貼在玻璃門上,而是後退一步,站立如松道:“關於你說的這個問題,我只能說,調查死因是一件非常嚴謹的事情,在事情沒有得出結果前,我們是不能亂下結論。”
“那你們在第一現場調查,總能知道些什麼吧?”又一名男記者問。
顧晨笑道:“警方辦案有著非常嚴謹的流程,你們現在無非就是想知道,關於陳鋒的具體情況。”
“對呀,不然我們來這幹嘛?都等著趕稿呢。”一名高瘦的男記者有些抱怨道。
他被兩名胖子擠在了中間,活像一個肉夾饃。
顧晨默默點頭,對著大家道:“你們想趕稿,那我就透露一些資訊給你們,保證你們可以有內容寫,有訊息發。”
“但我也要提前申明一點,如果亂造謠,搞標題黨騙流量,為了流量惡意揣摩,將自己臆想的情況寫成報道,那對不起,你將受到法律制裁。”
“不要將自己寫日記的習慣帶到報道中,用臆想捏造事實,之後要受到懲罰時,也別跟我裝無辜。”
頓了頓,顧晨又道:“如果你們能做到客觀報道,那我可以考慮提供一些資訊給你們。”
現場一下子喧譁起來。
所有新媒體記者都在小聲議論。
“這顧晨太狠了吧?我們做新媒體的,不就靠誇張的標題騙點流量嗎?他這一要求,那這稿子還咋寫?”
“對呀,我平時寫稿子,都喜歡用我這個醫生朋友說,那個警察朋友說,其實都是我瞎編的,這個‘朋友’根本就不存在,可他這一要求,那我還怎麼編啊?”
“客觀報道?這年頭客觀報道還有看頭嗎?你不把讀者的情緒爆點搞出來,不故意帶節奏,引矛盾,那人血饅頭還怎吃啊?”
“就是啊,國外那邊都等著我寫稿呢,不帶節奏引矛盾,那邊不給錢啊。”
見大家叫苦連連,顧晨也是直截了當道:“吶!是你們自己不願配合,不願客觀寫稿,那就別怪我不透露。”
顧晨話音剛落,幾名自媒體人立馬就慫了。
“別啊。”粉色眼鏡妹當即妥協道:“我們客觀寫稿就是了。”
“你答應,但他們呢?”顧晨指著粉色眼鏡妹身後的眾人。
粉色眼鏡妹一愣,趕緊錘著身邊幾名自媒體人道:“在這裡的,可都是能拿到第一手資料的人,你們客觀寫稿會死啊?”
“不亂編瞎編就不會寫了是吧?都回個話啊,都在躺屍啊?”
也是見粉色眼鏡妹做擔保,大家也都不想白來,於是之前猶豫的自媒體人,也都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那好吧。”
“不就客觀報道嘛,我一向很客觀。”
“只要能給我們提供陳鋒猝死的第一手訊息,其他的都好說。”
現場媒體人,很快在如何報道中達成一致。
然而顧晨卻沒有馬上答應,而是指著媒體人身後的球迷道:“還有你們這些拿手機拍照的,如果將影片剪輯,捏造謠言,那對不起,江南市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可不要怪我沒有提前告知。”
“顧警官,我們都是良好市民,不會亂編謠言的,誰敢編造謠言我揍他丫的。”
“就是,在場的都可以作證,影片大家都拍著呢,不會亂編的。”
“是啊顧警官,大家群裡都可以監督,這沒問題。”
顧晨也是事先將情況與媒體人和觀眾事先約法三章,讓自己佔據一個主動權。
這才主動與大家解釋道:“今晚我們江南市警方接到報警,電話是江北魔幻隊領隊打來的,根據領隊的說辭,明日他們將登機前往江北,主場迎戰江東銀行隊。”
“但是因為航班的調整,領隊需要向江北魔幻隊隊員通知調整時間,以免誤機。”
“但是因為只有陳鋒失聯,而陳鋒從紅箭球館回到酒店房間,就一直沒有出門。”
“因此領隊在敲門未果,打電話未接的情況下,請來警方協助,因為房門是從內部反鎖,而屋內可以聽見明顯的電話鈴聲。”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啊?”
“臥槽。”
“所以陳鋒當時已經猝死?”
幾名心急的媒體人,當即追問顧晨道。
顧晨本著嚴謹的態度,只能淡然說道:“在屍體沒有檢測結果前,這個我無法回答。”
“那你看過陳鋒的屍體,你覺得陳鋒是猝死還是被謀殺?”粉色眼鏡妹不依不饒。
畢竟自己花錢買來的訊息,雖然轉包賣給幾家關係不錯的媒體機構,但今晚跑來蹲點,也是需要了解足夠的資訊。
顧晨道:“從警方初步的鑑定來看,並沒有發現太多的疑點,對了,陳鋒的房門,是被我們警方用破門錘砸開的。”
“當時陳鋒的房間大門緊鎖,門背插著一把鑰匙,從這點來看,其他人想進入房間,是無法從外頭用鑰匙開啟的。”
“那就是說,陳鋒他是自己猝死在反鎖的房間,他的死,排除謀殺?”一名高瘦記者問。
顧晨搖頭:“我說過,在沒有檢測結果出來前,我是不會胡說八道的。”
“我可以告訴你們當時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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