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村長撓了撓頭,也是一臉鬱悶,繼續解釋著說:
“這有句話說的好,不怕一萬隻怕萬一,我得防著這個老頭啊。”
“他就是我們這幫人當中最不穩定因素,上頭早就想除掉他,是我一直把他保下來。”
“嗯?怎麼說?”一聽劉村長如此一說,盧薇薇立馬察覺到,這個劉村長的上頭領導,似乎掌控著許多人的生死。
原本也沒想交代的,可是現在自己也是自身難保,劉村長也是在權衡利弊之後,這才重重的嘆息一聲,無奈說道:
“行吧,我說,就是我上頭的一個團伙領導,叫舒克,是海東市本地人,就是他跟那幫人一起籌辦了這個金拓公司的。”
“舒克為人彬彬有禮,穿的也是人模狗樣的,但是紳士的外表下,其實藏著一個毒辣的心。”
“因為我們村的那個守島人老頭,很早之前就已經加入了他們這個團伙,但是人家是被動加入的,跟我們這些主動加入的不一樣。”
“你先把話說清楚,什麼叫被動加入的?”顧晨聽到這裡,也是提醒著說。
劉村長撓了撓頭,這才繼續解釋道:“是這樣的,這個,因為之前這個老頭,並不清楚這幫人在幹些什麼?”
“但是這夥人呢,有需要有人在海島上駐守裝置,就是怕有不穩定因素的出現。”
“尤其是那些想登島的漁民,老頭的工作,是要驅趕他們,不讓他們靠近碼頭。”
“主要是舒克不想讓這座海島,被許多漁民用來停靠,尤其是他特別懂網際網路,直到這座海島的風景還不錯。”
“一旦被這些漁民當做景區,然後收錢帶著那些遊客上岸,那對於我們來說,肯定是不利的。”
“所以舒克需要老頭的存在,也只有他能安心的待在那裡。”
“那就是說,其他人並不想待在海島上?”郭強一聽,也是眉頭緊蹙。
而劉村長則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差不多這意思吧,其他人不想待在海島上,也待不住啊。”
“只有這個老頭,反正也沒什麼親戚朋友的,而且又是獨來獨往的一個人,好控制。”
“當然,舒克也是看重了老頭好控制,所以才決定拉他入夥。”
聽到這裡,顧晨眉頭一蹙,抬頭又問:
“那你們是怎麼把這個大爺拉入夥的?”
“這還用說嗎?給他好處,讓他驅趕那些靠近的漁民,還有一些乘坐遊艇的遊客。”
“畢竟當初這裡建設風力發電的時候,專門建設了碼頭,所以那些人就想著登島。”
“但舒克需要老頭驅趕,這也是老頭的任務。”
“後來,舒克頻繁以更換裝置零部件為由,帶著那夥人登島交易,而且都是有意避開老頭。”
“人家老頭也不傻啊,肯定知道這裡有貓膩,但是老頭這人實在,他看透,但不說。”
“不是他管的事情,他不聞不問,這點舒克特別喜歡,但也知道,如果不拉這個老頭入夥,到時候出了問題,那可就是滿盤皆輸。”
“所以呢?你們怎麼做的?”小莊警官甩手問道。
而劉村長則是嘆息一聲,緩緩回道:“就是告訴老頭,不要多管閒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每次舒克他們過來交易,臨走的時候,都會給老頭一些錢。”
“而老頭呢,就按部就班的做著重複的事情,這些年一直都沒有出什麼大問題。”
頓了頓,劉村長又繼續說道:“可是後來,金拓公司撤銷了風力發電的業務,也已經解散了。”
“但是後續工作,必須要有人來處理,我們都是被深度繫結的人,所以,這邊的事情,有時候還需要我去處理,他們也因此不會動我。”
“可是這個老頭,因為病重的原因,腦子有點不太靈活。”
說道這裡,劉村長忽然停頓了一下,趕緊又抬頭看向顧晨幾人,提醒著說:
“當然,我不清楚,這個老頭到底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
“因為你想啊,既然老頭知道舒克他們做的那些事情,肯定不光彩。”
“雖然他不聞不問,可這不代表,哪頭他不會洩露出去啊?”
“所以舒克的意思是,不管這個老頭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都必須要解決他。”
“可畢竟念在大家都是一個村的,說實話,我下不去手,所以我用自己來擔保,擔保會注意老頭的一舉一動。”
說道這裡,劉村長也是深呼一口重氣,也是無奈搖頭,解釋說道:
“所以這些日子,我真的是受苦受累的,就為了保護好這個老頭的性命,我需要時刻注意他的變化。”
“好在他也沒有出現什麼大問題,而且不喜歡到處走動,只喜歡一個人待在家裡,或者在他家周圍活動,這也省去了我不少時間也精力。”
說道這裡,劉村長雙眼上揚,也是小聲說道:“直到那兩個學生,忽然找上門,要找那個老頭,我才意識到情況不妙。”
“因為從他們口中得知,他們都是收到了陌生的信件,是信件上要求他們來找這個老頭的。”
搖搖腦袋,劉村長也是一臉無奈,嘆息著說:
“這可把我給急壞了,我不想傷害任何人,但有的時候,我也不得不做出妥協。”
“所以,我只能先把這兩個人騙到我家的老宅那邊,然後想辦法制服他們,把他們關在地下通道里。”
抬頭看著顧晨幾人,劉村長也是苦瓜臉道:“雖然我知道,這件事情,遲早會被發現的。”
“但是我沒想到,你們發現的速度竟然會這麼快。”
“自作孽不可活啊。”聽著劉村長的解釋,小莊警官也是搖搖腦袋,無奈說道:
“雖然你還有一些仁慈,但是你做的這些事情,完全就是在犯罪。”
“我知道,可我不想傷害任何人。”也是被小莊警官如此一說,劉村長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
而此刻的顧晨則是趕緊追問起舒克的下落:“那這個舒克,你平時是怎麼聯絡他的?”
“聯絡不上,我根本聯絡不上他。”這邊顧晨話音剛落,劉村長就趕緊擺手解釋:
“這個舒克,狡猾的很,平時只有他能聯絡到我,我是根本無法聯絡到他的。”
“而且,舒克也是他的假名,可以說,這個名字,其實就是他的一個代號而已。”
“他說他是海東市本地人,但是聽口音,並不純正。”
說道這裡,劉村長似乎又想起什麼?於是趕緊跟顧晨幾人解釋說:
“警察同志,我突然想起來了,這個舒克說本地話並不純正,他可能是外地人,或者說,在海東市這邊待過很長一段時間。”
“所以對海東市這邊的方言,可能非常瞭解,所以他很有可能,會冒充海東市本地人也說不定。”
“好的。”小莊警官將這些記錄在案,也是繼續追問劉村長:
“那每次都是舒克打電話給你的嗎?”
“對。”劉村長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舒克的反偵察能力很強,每次都是用空號打電話給我,可能是懂技術的。”
“我每次在聽到他的指令後,就老老實實的,去金浦碼頭等訊息。”
“我也是在這個地方,認識了阿金這個船老大。”
聽著劉村長不斷解釋,顧晨雙手十指交叉,也是淡淡說道:“劉村長,你跟舒克第一次是怎麼認識的?”
“酒吧。”這邊顧晨話音剛落,劉村長便趕緊回道:
“我第一次見到舒克的時候,是在酒吧裡。”
“說清楚。”顧晨提醒著說。
劉村長則是默默點頭,也是繼續解釋:“是這樣的,當時我私自挪用了我們村裡的資金去賭,結果賠個精光,還欠了一屁股債。”
“我當時心想自己肯定是完了,那天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就跑去酒吧買醉,想要用酒精來麻痺自己。”
“是一個人嗎?”聽著劉村長的解釋,顧晨又問。
畢竟顧晨需要知道劉村長身邊,是否還有其他同夥。
但劉村長卻是解釋說道:“就我一個人,當時我一個人在酒吧買醉,喝得還不算太醉,這個時候,一個衣品很好的男人,忽然來到我身邊,直接請我喝了一杯。”
“我當時心情很糟糕,面對這種陌生人的突然接近,也是有一定警惕性的。”
“後來我們就這樣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結果舒克卻直接點破,說我是輸了錢,而且還是挪用了村裡的公款,當時我差點就嚇尿了。”
“那他是怎麼知道的?”盧薇薇一聽,也是一臉納悶。
但劉村長卻是雙手搓了搓臉,努力讓自己平復下心情後,這才緩緩說道:
“我也不清楚,他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但是我猜測,他應該是透過賭場的那幫老千知道的,那幫人手裡的訊息很多。”
“而我的情況和身份,那幫人也都清楚,所以我輸了很多錢,他們也知道我這些錢的來路。”
“但是,賭場的規矩,他們是不管我這錢是黑的還是白的,輸了就不是我自己的。”
“也就是說,你的情況是賭場那幫人洩露的?”顧晨打斷了劉村長的說辭,繼續追問。
而劉村長也是默默點頭,附和著說:“沒錯,應該是地下賭場那幫人洩露的。”
“但是,那一次,我跟舒克算是認識了,後來他拉我入夥,讓我替他辦事,每次都會給予一定的豐厚報酬。”
“雖然我知道,我在幫舒克犯罪,可耐不住,如果我不把那些窟窿給堵上,那我肯定也是玩完。”
深呼一口重氣,劉村長也是無奈嘆息:“當時就是這麼想的,反正老子已經沒有什麼退路可言,橫豎都得玩完,那還不如拼一把。”
“所以我就的帶著這總僥倖的心裡,加入了舒克的團伙。”
“因為我也看得出來,舒克當時也處在用人之際,他需要我替他辦事,尤其是我是海邊村子的村長,許多船舶資源,我是可以搞定的。”
“所以,從那之後,你就上了舒克的賊船?”盧薇薇聽著劉村長的說辭,也是一陣惋惜。
但劉村長也是苦瓜臉道:“女警同志,我是真的沒辦法,我只是好賭,但我並不壞。”
頓了頓,劉村長又繼續解釋:“我把村裡的公款給賭沒了,但是我利用幫舒克工作,把賺來的錢,堵上了缺口。”
“為了不被人發現,我還向舒克借了一筆錢,用來堵住剩下的資金缺口。”
“我告訴舒克,如果我被人發現挪用公款,那我肯定玩完,這樣一來,會影響我們整個團隊的工作。”
“所以,舒克聽了你的鬼話,就借錢給你?”郭強不可置信的問。
但劉村長卻是默默點頭,附和著說:“對,因為舒克也知道我的情況,他對我好像是知根知底。”
“不過這樣一來,我只能一直聽命於舒克,給舒克賣命。”
“他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等一下。”聽著劉村長交代了許多,顧晨也是微微抬頭,繼續問道:
“我現在就想知道,你當初是在哪個賭場輸掉的公款?又是誰把你的情況洩露給舒克的。”
顧晨知道抓住關鍵線索,於是在大家都在關注舒克的情況下,顧晨則是提醒著說。
劉村長表情一呆,也是緩緩說道:“就是在城西的一個廢棄工地,那旁邊有個小賣部,平時跟正常小賣部一樣,做點生意。”
“但是背地裡,那個小賣部有一個暗道,裡面就是賭場。”
“那到底又是誰把你的情況告訴舒克的?”顧晨繼續追問。
而這一次,劉村長卻是愣了一下,好半天也沒有回覆。
盧薇薇見狀,也是提醒著說:“到底是誰呀?”
“這個……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那家小賣部的老闆,也可能是當時跟我一個賭桌的小老闆。”
“當時,只有這兩個人知道我的具體情況,我的情況,很有可能就是他們洩露出去的。”
“地下賭場的具體地址,寫下來。”聽聞劉村長如此一說,顧晨直接站起身,將面前的紙筆都給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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