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當然不會管這麼多,能把張敬德刺傷成這種程度,顯然是下了死手。
如果不能抓到這個兇手,顧晨心裡不會安心。
當然,雖然也知道,這起案件不歸自己管,但張敬德也算是自己半個親人,作為親屬,親自過去了解下情況,也是合情合理。
更何況,兇手就在江南市,不管是在哪個區域,都需要江南市警方聯合協助。
自己現在擁有芙蓉分局副局長的身份,跟高新分局這邊的領導溝通一下,還是可以很好的協調。
見顧晨執意要去,李警官也只好答應:“行吧,顧晨,如果你真的執意要去,我可以現在就帶你過去。”
“那最好。”顧晨現在也不想太多,趕緊轉身來到ICU門口。
此時此刻,老爸顧百川還趴在那兒,透過門窗看著ICU病床上的張敬德愣愣發呆。
顧晨直接拍了拍顧百川的肩膀,提醒著說:“老爸,我現在跟李師兄出去一趟,去事發現場看看情況。”
“如果張叔這邊醒來,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哦。”聞言兒子說辭,顧百川的情緒似乎還沒從悲傷中緩過神來。
回頭一想,顧百川瞥了眼顧晨身邊的盧薇薇,趕緊又問:“那薇薇也去嗎?”
“對呀,我也跟顧師弟一起過去看看。”盧薇薇說。
“那行吧,只是……不好意思啊,本來是想叫你來家裡吃飯的,沒想到遇到這種事情,是你顧叔叔招待不周。”
“快別這樣說顧叔叔,事發突然,這個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等我跟顧師弟過去了解下情況再說吧,您就先跟阿姨,一起待在這裡。”
“張叔的家人,目前也沒法第一時間趕過來,你們現在就是他最親近的人。”
“嗯,這個你放心,這裡交給我跟你阿姨,你們快去吧。”顧百川現在也迫切想知道,能把好兄弟張敬德刺傷成這樣的兇手到底是誰?
如果兒子能將兇手儘快找出,自己倒想衝上去,給那兇手一個耳光。
在醫院這邊短暫溝通之後,顧晨和盧薇薇,立馬跟著李警官,開車前往事發地點。
由於事發地點在一處廢棄廠房區域,因此現場的出入口,如今早已被警戒線封鎖。
幾名高新區分局的警員,此刻正在出入口執勤。
也是見到李警官帶著顧晨和盧薇薇趕來,幾人頓時眼睛一亮。
顧晨可謂是江南市警隊的風雲人物,沒有人不認識,而盧薇薇也是他的金牌搭檔,這些都是耳熟能詳的事情。
可見到顧晨的那一刻,幾名警員頓時才反應過來,受傷的張敬德,那可是看著顧晨長大的。
尤其是在整個高新分局,就沒有人不知道張敬德跟顧晨之間關係的。
由於顧晨現在的職位是芙蓉分局副局長,雖然不屬於同一個分局,但職位上明顯還是要高於眾人。
於是還不等李警官開口,執勤的幾名新老警員,便直接走到顧晨跟前,與顧晨打起招呼:
“顧局,你怎麼來了?”
“我張叔是在這裡受傷的,我想過來看看,本來張叔中午是要來我家吃飯的,可現在……”
說道最後,顧晨也是幽幽的嘆息一聲。
一名三級警督也是附和著說:“是啊,發生這種事情,是我們大家都不願意看見的。”
“但是,現在也沒有辦法,只能等調查結果了。”
“那你們在現場發現了什麼沒?”盧薇薇趕緊問道。
一名一級警司趕緊回道:“現場發現一些打鬥的腳印,還有一些血跡,我們這邊已經採集了相關樣本,準備送去市局技術科檢測,可能很快就會有結果。”
“那除此之外呢?還有沒有其他發現?”盧薇薇又問。
幾人面面相覷,隨後搖頭。
顧晨眉頭一蹙,說道:“那我能進去看看嗎?”
“呃,當然可以。”沒人感覺顧晨來這會打亂大家的調查,反而很慶幸。
畢竟顧晨這種能力的警察,放在全國也找不出幾個。
幾人當即便同意下來。
而顧晨也是從幾人的身上,借來一些防護裝備穿戴之後,這才朝著案發現場走了進去。
隨行的有李警官和盧薇薇,三人來到一處牆壁後頭。
李警官指著其中一處區域道:“就是這裡,我就是在這裡發現師傅的,當時師傅已經倒地昏迷,身上都是鮮血,看著都挺嚇人的。”
“然後,我根據血液的滴灑程度,發現兇手很有可能是從那邊那個破損圍牆逃走的,但是當時師傅已經生命垂危,我也沒辦法去追捕兇手。”
“所以,我只能選擇撥打120,然後陪在師傅身邊,將他送到醫院搶救。”
說到這裡,李警官鼻頭一酸,也是哽咽起來。
顧晨嘆息一聲,拍拍李警官肩膀,這才又道:“這不怪你,如果沒有李師兄,可能張叔當場殞命,現在雖然張叔還沒有度過危險期,但是我替張叔感謝你。”
“快別這樣說了。”聽著顧晨如此一說,李警官似乎更加難受了。
顧晨短暫調整好狀態,這才開始調查起來。
首先顧晨根據現場的腳印痕跡,利用自己的大師級想象力,做了一個還原現場的初步推斷。
從推斷中不難看出,張敬德當時與兇手處在對峙狀態,而且腳步的凌亂程度,看似複雜,但是如果透過現象看本質,顧晨還能能夠看出當時張敬德與對方的走位。
張敬德穿著一雙腳後跟有些磨損的皮鞋,而對方則穿著一雙運動鞋。
而且從兩人腳步形狀來看,張敬德應該是在偷偷跟蹤對方的時候,被對方發現。
而對方似乎就躲在圍牆的死角位置,故意等待張敬德上鉤。
而就在張敬德越過破損圍牆的瞬間,對方的刀子便捅了過來,根本不給張敬德任何反應的時間。
而張敬德也是在受傷之後,繼續與對方纏鬥。
雖然受傷,但是戰鬥力還在,對方眼看無法控制張敬德,還有可能被張敬德逮捕,這才快速抽出刀刃,朝著逃跑路線倉皇奔跑。
而張敬德想去追趕,可由於胸口受傷嚴重,沒走進步便倒地昏迷。
還原出當時的情況後,顧晨緩緩睜開雙眼,也是幽幽的嘆息一聲,無奈搖頭:“這個兇手,看來是對張叔下死手。”
“以張叔的身手,其實對付這個傢伙,應該是綽綽有餘,可問題就出在張叔當時並沒有意識到,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在跟蹤。”
“所以在越過圍牆的時候,遭到對方先發制人的突然襲擊,胸口率先中了一刀,這才導致戰鬥力下降,讓對方逃走。”
“師傅就是太急了,哪怕他當時等我一下,或者趕緊跑去超市叫我一下也好,這樣一來,我們兩個人還能相互有個照應。”李警官說道這裡,也是滿滿的自責:
“只可惜,當時的那名嫌疑人,或許是因為移動速度太快,師傅是害怕盯上的目標又再次消失,所以才急著過去打探情況。”
“卻不知道,被對方先發制人的搞偷襲……”
說道這裡,李警官不由搖搖腦袋:“這個傢伙,簡直就是亡命徒,出手就用刀子。”
“除了那個桑吉,我真的想不出第二個人。”
“那個桑吉不就是一個專騙老年人錢財的詐騙犯嗎?為什麼會如此厲害?出手這麼狠毒?”盧薇薇也感覺,現在的電詐犯,都這麼囂張跋扈的嗎?
但李警官卻是無奈說道:“我之前不是跟你們說過嗎?這個桑吉,曾經有過案底,就是因為故意傷人才進的監獄。”
“所以這個傢伙,天生就改不掉這壞習慣,出手狠毒,而且招招致命。”
“這傢伙拒捕,逃逸,之前連續逃脫我們警方的包圍和追捕,可見這傢伙,那是有點真本事。”
“簡直比狐狸還狡猾,你要是想抓住他,可能真不容易。”
“師傅也是知道這人的習慣特點,所以才準備緊跟著調查,可現在看來,似乎也驗證了之前對這個桑吉的判斷評估。”
“你們是怎麼評估的?”聽著李警官的解釋,顧晨也來了興趣。
李警官也不藏著掖著,也是掏出手機,點開一個檔案,這才說道:
“桑吉,這個傢伙犯案多起,而且有過幾次故意傷人的事件,下手非常兇狠,頭腦靈活,警惕性強。”
話音落下,李警官抬頭看著顧晨和盧薇薇,也是解釋說道:
“反正,這就是我們對桑吉掌握的基本情況,總結一下,就是狡猾奸詐,警惕性強,非常難以對付。”
“由於這個桑吉過於狡猾,所以對他的抓捕工作,也一直遲遲沒有緊張。”
“師傅可能是不想錯過這次大好的機會,所以選擇冒進跟蹤,卻不想被桑吉偷襲。”
“總之,這個桑吉,我們是一定要抓到他的。”
“嗯。”聽著李警官的一番解釋,顧晨只是默默點頭,隨後又將目光看向了桑吉逃跑的方向。
這裡是血液滴灑留下的痕跡方向,穿著腳套的顧晨,一路走過去檢視,發現破損圍牆的周圍,都是一些青苔和雜草。
從腳印痕跡來看,兇手應該是在行兇之後,從這裡跳下臺階。
腳下的臺階,似乎還有些打滑,因此腳印也出現一個打滑的痕跡。
隨後,顧晨發現左側的雜草,有大片折斷的痕跡,而且其他區域則完好無損。
很顯然,對方是朝著左側方向快速奔跑。
於是顧晨沒有多想,小心翼翼的跨下臺階,格局對方留下的腳印,顧晨選擇繞過腳印,從腳印一旁的雜草地走去。
當來到了另一處交叉路口時,顧晨發現,之前留下的腳印,竟然消失不見。
原因是面前有一條水泥路,而由於這裡是廢棄工廠,因此少有人過來。
以至於地面上的水泥,上頭佈滿了灰塵,可顧晨也很快發現,水泥地面上的灰塵,似乎有故意摩擦的痕跡。
很顯然,這是對方為了反偵察,故意擾亂的痕跡。
但是這依然逃脫不了顧晨的法眼,當然,顧晨也相信,高新區的同事們,也能看出許多貓膩。
那就是在擾亂痕跡的不遠處,又出現了腳印的殘缺。
而且跨度很大,很顯然,對方是短暫停留之後,用鞋將灰塵較厚的區域,故意摩擦製造混亂,然後大跨步朝著另一處反向逃離。
穿戴腳套的顧晨,依然根據自己調查的方向,繼續追查過去。
這一次,顧晨來到了一處雜草地,勉強就是一條小河。
看到這裡,顧晨不由心頭一驚,要知道,如果有河水當道,那必然會給對方逃離時抹去痕跡提供方便。
即便警方能追查到這裡,但如果兇手一旦跳入河水當中,用游泳的方式,逃離到河岸邊的任意一處地點登陸。
那麼這對於案件調查來說,將是一場災難,因為這意味著,調查需要花費大量時間。
隨後趕到顧晨身邊的盧薇薇和李警官,也是將目光同時看向顧晨。
盧薇薇趕緊問道:“顧師弟,兇手是不是從河裡逃走的?”
“嗯。”顧晨默默點頭,也是無奈說道:“從現場痕跡來看,相關腳印到了河水旁邊就消失不見。”
“可見,兇手是很好的利用了這個河水的掩護,讓自己成功擺脫跟蹤。”
“真是可惡,這個傢伙,好像對這一帶地形非常熟悉一樣,傷人之後,就能透過河水逃走,感覺行雲流水。”
盧薇薇也是被對方的狡詐程度,不由吐槽兩句。
可這一說,卻提醒到顧晨。
此時此刻,顧晨也是眼睛一亮,趕緊說道:“盧師姐,你剛才說什麼?”
“啊?”反應慢半拍的盧薇薇,也是不由一呆,趕緊說道:
“我剛才說什麼了?”
“你說這傢伙好像對這一帶地形非常熟悉?”顧晨替盧薇薇回憶。
盧薇薇也是默默點頭:“對啊,感覺行走起來,就行雲流水一樣。”
“對,就是這樣。”也是聽到盧薇薇如此一說,先前還愁眉不展的顧晨,忽然間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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