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在進入客廳之前,其實是有發現過這些白紙,但是上面並沒有字跡。
可現在想想,劉耿的母親有嚴重的視力障礙,也就是說,根本無法書寫。
在這種情況下,她在客廳留下這麼多白紙,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一個老太太中毒死在沙發上,現場卻找不到任何毒源,這種反常的情況確實讓人難以相信,
一邊是王警官和盧薇薇的催促,一邊是劉耿的相送,顧晨看著手中一張異常的白紙,還是將其摺疊之後,放進了口袋。
這個點也該是吃飯的時候了。
王警官開車帶著顧晨和盧薇薇,來到附近的一家小麵館。
這個點來吃麵的人並不多,或者說已經完全過了午飯時間。
但是麵食有種普通食物不具備的優勢,那就是做法搭配多樣,且速度極快。
通常小店的熱水都是經過保溫的,開灶加熱即可沸騰。
手工面裝在保鮮袋中,直接下鍋即好。
而至於調料的搭配,小店裡有不下二十種,直接撈起手工面,將所選料理自由搭配即可……
“嘶溜!”盧薇薇一口吸入嘴中,發出“嘖嘖”的讚歎:“老王,我知道一個秘訣了。”
“什麼秘訣?”王警官還在倒醋。
盧薇薇抬頭道:“那就是在你極度飢餓的條件下,不管什麼食物吃起了都特別的香。”
隨後盧薇薇又指著這碗麵道:“你看這碗麵他又長又寬的,平時我根本看不上,可今天吃起來味道特別棒。”
“所以……這就是你的秘訣?”
王警官還以為什麼重大奇蹟,抬頭等她老半天,竟然是這個,不由搖頭嘆息:“那行,下次請客,先推遲一兩個小時再說,等你餓到不行,咱去吃個煎餅果子你都能感動到流淚。”
“老王你變了。”盧薇薇鄙視的眼神盯著他,隨後扭頭問顧晨:“顧師弟,你覺得老王是不是變了?”
顧晨一邊看著那張白紙,一邊點頭。
點頭屬於條件反射,但顧晨並沒有聽見剛才盧薇薇在說些什麼。
就比如一個人在打電話時,不管你給他遞什麼他都會接住,然後一臉懵逼的看著你,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咦?你手裡拿張白紙做什麼?”王警官也“嘶溜”一下,將寬面吸入嘴中,不由打了一記響嗝。
“這是從劉耿家裡帶出來的。”顧晨也是隨手拿給王警官看。
“劉耿家帶出來的?”王警官也是一愣,伸手將白紙接過來,然後問道:“誒?這上面為什麼會有些小孔?”
“我也不太清楚。”顧晨也搖了搖頭,端起自己的面喝了口湯。
其實顧晨也說不上來,只感覺這些白紙不應該在客廳裡。
雖然也想過這些或許是線索,可自己也並沒有想過有什麼作用。
“那就別胡思亂想了,還是等劉法醫的結果出來吧。”王警官倒是不急。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他是知道的。
而收集的線索有限,顧晨還沒有完全弄清楚老太太為何會忽然中毒,也不知道那三個所謂的好人大媽,究竟有唯有問題。
如果有人故意下毒,那動機是什麼?
一個盲人老太太,難道還指望從她身上獲得好處?這根本不現實。
在顧晨看來,劉耿這種家庭,確實看不到任何希望。
難道說是因為劉耿在外與人有過節,而對方採取報復他家人的做法?
可在跟老同學莊小海的聊天中,顧晨得知這個劉耿,在西街小學路附近,頗有人脈。
也是因為在此地經營時間長的緣故,要說結仇,那倒不至於。
“顧師弟,聽老王說,你們的警察證就快下來了。”見顧晨在那傻傻發呆,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身邊的盧薇薇趕緊轉移話題道。
“是嘛?那挺好。”顧晨看上去並不興奮。
王警官笑道:“本來你們這批見習警,局裡的意思是一年後給你們轉正,但是你們個別人表現出色,而且在全市來說,也有許多優秀的人才,所以局裡才決定,提前幫你們轉正,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有通知。”
“顧師弟,好好幹,我看好你哦。”盧薇薇似乎比顧晨還高興。
“要知道,盧薇薇那一屆,可是整整滿一年,你們這批算幸運的。”
說道這裡,王警官“嘶溜”一口,隨後端起大碗,將麵湯灌進肚子,這才賣弄關子道:“我還有一個小道訊息,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聽。
“老王你又在賣關子,快說。”盧薇薇有些迫不及待。
見顧晨毫無反應,王警官又問:“唉!顧晨,你想知道嗎?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顧晨“哦”了一聲,然後道:“那你說吧。”
“怎麼感覺我這個關子很廉價的樣子?”王警官也是莫名其妙,不過還是說道:“聽局裡的朋友說,咱們芙蓉派出所,已經列為第一批新增分局的參考名單,而且聽說,下面將新設四至五個派出所,派出所級別將再商議。”
“真的假的?”盧薇薇當時就愣住了:“那咱們趙所豈不是要笑死?”
“是啊,這可是趙所的畢生心血,那他應該挺高興的。”顧晨也被這個話題吸引住。
結果王警官卻是擺擺手,道:“咱趙所才不開心呢。”
“啊?這都不開心?”盧薇薇也是頗為驚訝,問道:“這是為什麼呀?”
“分局有分局的苦惱。”王警官拿起身邊一杯清水,灌入了口中,這才道:“以前咱們趙所,做夢都想將芙蓉派出所提升為芙蓉分局,畢竟咱芙蓉派出所是分局的架構,卻無分局的招牌。”
“要不是這七八年間,咱們江南市的流動人口集聚增加,增加機構已經是迫在眉睫,可能咱們還沒這機會呢。”
“那既然升級為芙蓉分局,趙所豈不是分局局長了?那咱們這些骨幹力量,豈不是也要提升一級?”盧薇薇似乎對這種好事也是頗感興趣。
“問題就出在這裡。”王警官伸出食指,道:“一旦設立為芙蓉分局,咱們下頭必定會增加四至五個派出所,到時候咱們這些刑偵組,還有其他部門的骨幹,都得全部打散,分派到各派出所,與市局下調派的人員一起,組成新派出所的骨幹力量。”
“啊?要分開啊?”盧薇薇一聽到分家,頓時情緒也沒那麼高興了。
“要這樣的話,那趙所確實會有些捨不得,畢竟手下人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顧晨也接話道。
“沒錯啊。”王警官也點點頭,說道:“尤其是咱們這三個刑偵組,可能就要下派到不同的新派出所裡,組成各大新派出所的核心力量,可能之前的人員結構,也將重新分配。”
“難怪趙所讓咱上光榮榜,還給咱三組拼命的增加人手,原來趙所早就在做打算啊?這樣一來,可能三組三分之二的成員,都可能會被外派啊。”顧晨也是看出的問題所在。
其實在三組大量增加人手的同時,顧晨就有種預感,可能趙國志要要再建一個刑偵組。
而現在看來,是在為新派出所組建刑偵力量,儲備和培訓現有人才。
“只要咱們三個能在一起,管他去哪都一樣。”盧薇薇也是無所謂道:“反正顧師弟去哪我去哪。”
“誒誒誒,這可是拉山頭啊,要不得。”王警官也是趕緊吐槽道:“上面怎麼安排是上面的決定,咱們只要絕對服從命令就好。”
感覺盧薇薇這哪是在拉山頭啊,更有種非顧晨不嫁的姿態啊。
王警官也是看破不說破。
盧薇薇有些不高興,或者說有些心裡不舒服。
果然趙國志的憂慮,也是自己的憂慮啊。
“吃完了沒?吃完了咱去市局技術科,找劉法醫要結果去。”王警官也是準備掏手機。
顧晨搶先一步起身道:“這次我來,也不能總讓王師兄買單吧。”
隨後顧晨便走向櫃檯,手機支付了面錢。
……
……
二十分鐘後。
三人開車來到了市局技術科。
為什麼經常要來這?因為在跟劉法醫打交道的過程中,三人都知道一個普遍的規律。
那就是跑的越勤快,越容易最快的拿到結果。
法醫工作複雜而繁瑣,可能在一天之內,要處理來自全市的各種檢測。
所以會哭的孩子有奶喝。
如果單純的靠等,那可能需要更長的時間。
而通常的情況下,待在技術科,即便技術科在檢驗其他的作業,礙於面子,也會想方設法將你的檢測報告優先插隊。
然而技術科,也並不是所有法醫都能像劉法醫這麼好說話。
其他法醫,通常情況下都是按部就班,該如何就如何。
下班之後如果有新檢測,如果不是特別的重要,通常情況下不加班,而是在第二天上班後才開始進行相關的檢測。
但是劉法醫不同,在工作狂特質方面,倒是跟顧晨有些像。
經常加班到深夜都是常有的事情。
因此在劉法醫手下做助理的,也是怨聲載道。
而經常來劉法醫辦公室排隊喝茶的警察,也經常要比其他法醫團隊更多一些。
無他,因為劉法醫是個工作狂。
當顧晨、王警官和盧薇薇來到技術科的時候,劉法醫的辦公室門口,果然還站著一些辦案的警察。
所有人站著門口走廊,不由閒聊著最近的瑣事。
王警官率先停下腳步,皺眉道:“看來今天劉法醫很忙啊。”
“老王,怎麼做你說吧,我倆聽你的。”盧薇薇說。
“過去看看再說吧。”王警官也顧不了太多,直接大步走過去。
“誒?老王?”一名聊天的三級警督,不由對著王警官道。
“老趙,老關,老何,你們也在這裡啊?”
“好久沒見到你老王了,聽說你最近混的不錯嘛?”
“哪裡,都是為人民服務嘛。”
“鹹魚王翻身了,說話語氣都不一樣了。”
“嘿嘿嘿!”
幾個人很快聊到一塊……
王警官一邊跟幾人聊天說地,一邊用手放在後背,招呼顧晨和盧薇薇先進去。
此刻的劉法醫,正在辦公桌上書寫材料,見顧晨和盧薇薇走到跟前,也是知道二人的來意。
“你們這麼快就過來,我的檢測報告還沒寫完呢。”劉法醫也是慢條斯理道。
“誰不知道你劉法醫最講究工作效率,我們只要知道關鍵線索,其他的你可以慢慢寫,不急的。”盧薇薇也是深知劉法醫的工作順序。
在檢測完畢後,他必定要首先整理好資料,將檢測的結果,寫成一份通俗易懂的分析報告。
而劉法醫此刻在做的正是這項工作。
“你們想知道些什麼?”劉法醫問。
“死亡時間,有毒物質。”顧晨說。
劉法醫扶了扶眼鏡,將其中一頁資料表交到顧晨的手裡,道:“死者生前可能吃過有毒的蓮子羹,死亡時間就在今天上午,大概是……九點至十點之間。”
“死亡時間就在上午?”顧晨也是頗感意外,趕緊結果資料仔細查閱。
“可我們在死者的家裡,並沒有發現蓮子羹之類的食物,這個我們是找過很多次的。“盧薇薇對此特別具有發言權。
因為全場的拍攝記錄,都是自己在完成,所有房間,所有可能出現有毒物質的地方,盧薇薇都有仔細檢查過。
甚至是床底下,櫥櫃下,連平房的周邊她都有檢查過。
所謂蓮子羹根本就不存在的。
“那我就不清楚了,這些都是你們的事情,而且我已經幫你們檢查過,死者確實在生前服用過蓮子羹。”
劉法醫又拿出另一份還未寫完的分析報告,說道:“這是我初步提取的一些死者腹腔裡的成分,化驗結果顯示為有毒物質,這種毒性比較劇烈,可能會導致人的立刻死亡,具體成分我還在解析。”
“那這麼說,劉耿的母親,是在九點到十點之間,被人用蓮子羹毒害?”顧晨看著身邊的盧薇薇。
“會不會是那三個好心的大媽?”盧薇薇也是提出質疑,道:“畢竟她們的說辭都是連成一起,萬一她們所說的情況屬於串供,那可就麻煩大了。”
“盧師姐,你說的也沒錯,具體原因我現在也不清楚,可能這三個人的嫌疑也很大。”
顧晨也是低頭沉思了幾秒,忽然又想起之前從老太太手裡找到的鑽頭,和那張帶孔的白紙,頓時趕緊從自己的九小件裡掏出來。
“對了,劉法醫,如果是盲人,想要跟人書信交流,他們該如何操作?”顧晨問。
劉法醫愣了一下,然後慢條斯理的道:“之前聽人說過,盲人之間的交流,好像有種特殊的盲語。”
“盲語?”顧晨聽到這詞時,眼神忽然一亮,趕緊將帶空的紙張,和那把鑽頭放在劉法醫的辦公桌上。
“你這是?”劉法醫也是一愣。
顧晨伸手:“您看看這個是不是盲語?”
劉法醫扶了扶眼睛,將白色紙張拿在手裡,不由皺起眉頭,問顧晨:“你這是從哪弄來的?”
“死者的客廳找到的,當時對這些小孔有疑慮,再加上死者被送到醫院時,曾經手裡緊緊握著這把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