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7點40分。
搬著紙箱的盧薇薇,從外頭快步的走進來,然後開始往自己的抽屜裡塞存貨。
每週一備貨,基本上是盧薇薇的日常操作了。
派出所隔壁的小店老闆娘,每每接到盧薇薇的電話後,就會用泡麵紙箱,將盧薇薇所要的食品清單打包好,然後等盧薇薇來上班時,直接就可以帶走,方便又快捷。
盧薇薇很大方,基本同時段來上班的同事們,都能獲得盧薇薇的投食賞賜。
因此盧薇薇在三組的人緣特別好……
而同時段,顧晨還沒來上班,但是顧晨的桌上已經堆滿著各種小零食。
優樂美,香飄飄,小洋人,巧克力……
各種精美的包裝,各種溫暖的小紙條問候,大部分是未婚小女警送來的。
自從顧晨在車禍現場救人後,被車窗玻璃劃破了手臂,一時間就成了芙蓉派出所的熱門話題。
各種小點心也是絡繹不絕的送過來,將顧晨的辦公桌堆成了禮品收納點。
雖然派出所規定不能收受受害人的感謝小禮物,但是同事們之間的禮物饋贈還是允許的。
“顧晨,早點康復。”
“顧晨,注意身體。”
“顧晨,胳膊還疼嗎?出任務時記得保護好自己哦?”
盧薇薇念著飲料上的小紙條,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一地。
顧晨的胳膊有沒有事,自己最清楚,除了流血之外,也並沒有什麼大問題。
反觀隔壁的肖陽,昨天去抓賊還掉進了下水道,手臂劃開了一個大口子,縫了五六針也沒見誰去關心慰問一下。
盧薇薇不禁感慨,這個該死的看臉世界,為何這些小女警會如此的庸俗。
“喲,顧晨又收到禮物了。”王警官和顧晨一起走進了辦公室,就被顧晨桌上的小點心給吸引住。
盧薇薇“嗯”了一聲,道:“都是那些未婚小女警送來的。”
“都什麼呀?”王警官過來挑著零食,然後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小魚乾歸我了。”
“那巧克力歸我吧?”另一個跟進門的見習警,也挑走了一袋巧克力。
其他人見狀,也想過來分一杯羹,結果被盧薇薇追在後面打,頓時一群人一鬨而散。
“真羨慕顧晨,每天都有吃不完的零食。”一名老同事一邊吃著顧晨的零食,一邊羨慕的不要不要的。
“下次讓她們送點牛肉乾,記得是手撕的那種。”另一名老同志也吃著顧晨的巧克力豆,不禁喃喃細語。
“我覺得還是來點小魚乾最划算。”王警官將顧晨的小魚乾塞進了抽屜裡,道:“我吃不完還可以給我女兒吃,她最喜歡吃小魚乾了。”
盧薇薇撇撇嘴,道:“一群臭不要臉的,吃人家顧晨的零食,還挑三揀四的。”
轉過身,盧薇薇又道:“話說顧師弟,下次能不能跟她們說一說,要不就送薯片算了,記得要蝦仁口味噠。”
“咦……”
辦公室裡頓時傳來一陣鄙夷的叫聲。
果然都是同道中人啊……
顧晨沒接話,而是將這些零食,按照慣例搬到了盧薇薇桌上:“盧師姐,全部交給你。”
話音剛落,周圍忽然短暫的安靜了0.5秒……
隨後,就被一群粗糙的手臂,三下五除二消滅乾淨,而盧薇薇則拼死保衛自己最愛的薯片,蝦仁味的。
看著顧晨如此受派出所的小女警歡迎,那個經常給顧晨挑刺的老同志,不由大聲的感慨道:“唉!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容易’二字啊,還是年輕人好啊。”
盧薇薇看的尷尬,猛的站了起來,訕笑道:“師兄,還是有的,比如容易胖,容易老,容易頭髮變稀少,容易困,容易醜,容易變成單身狗,容易加班沒補貼,容易失眠一整夜,容易悲催找物件,容易窮的叮噹響……”
“盧薇薇你可以閉嘴了。”老同志差點就尿了。
自己也就寒酸顧晨幾句,這丫頭就開始護短了,心說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能不能?
王警官憋笑道:“盧薇薇,破案的時候怎麼就沒見你這麼積極啊?你不去參加唱、跳、rap和籃球都可惜了,咱們三組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這是在誇還是在貶?盧薇薇又開心又緊張的道:“我也想去唱、跳、rap和籃球,可時間不允許啊,咱們三組最缺的就是時間了,連集體聚餐的時間都沒有,現在還輕鬆,沒準待會就有警情了。”
話音剛落,王警官身邊的固定電話就響起。
王警官接通電話,瞭解了一翻後,拿起桌上的九小件裝備,丟給了盧薇薇:“如你所願,花園小區有警情,過去處理一下吧,帶上顧晨。”
“好嘞,拜拜了您嘞。”一聽到要跟顧晨去出外勤,盧薇薇積極的像中了250萬現金似的要去領獎。
王警官“嗯”的一聲,又對顧晨道:“那邊可能是有人打架鬥毆,你們儘快過去了解下情況。”
“明白。”顧晨也從牆壁的掛鉤上,取下了九小件裝備,跟著盧薇薇一起出發了。
……
……
花園小區,地下停車場。
一群男女老少圍在一起,中間吵鬧聲很大。
顧晨騎著警用摩托來到入口處,物業保安很快打來了路障,放顧晨進去。
警笛聲響了幾下,圍在一起的眾人,頓時讓出一條通道來。
“是誰報的警?”顧晨跨下摩托,將頭盔放在扶手上,打開了執法記錄儀走過去。
“警察同志,是我報的警。”一名中年女子走上前,指著身後的一名中年男子道:“他打女人,就是他。”
“我打你怎麼了?是你先動的手。”中年男子也是一臉的怨氣。
雙方各執一詞,即使在顧晨和盧薇薇趕到現場後,依然在喋喋不休。
顧晨走上前,將兩人從中間推開至兩側,問道:“到底什麼情況?能不能一個一個說。”
“警察同志。”中年男子掏出手機,走到顧晨的身邊道:“這女人多管閒事還誹謗我,還涉嫌非法曝光我的個人資訊。”
顧晨聽的有點懵:“你慢慢說,從頭到尾說。”
“事情是這樣的。”中年男子也是平復下心情,將手機裡一個聊天群開啟,拿給顧晨看。
“我們本來都是在小區的業主群裡,本來好好的,相安無事,可後來有一天,她忽然在群裡傳送了一條訊息。”
顧晨拿著男子的手機看,確實,一名叫花骨朵的使用者,在群裡傳送了一條訊息,顧晨跟著輕輕念出來:
“至車牌為江nqq360的紅色保時捷車主,車技不好,素質不高,停車橫七豎八,左側車尾侵佔了205號車位,右側前車燈略微侵佔了207號車位,和諧社會靠大家,文明社群你我他。”
其中在下方還有一張配圖,是一輛紅色保時捷橫在三個車位上的照片。
顧晨抬頭看了眼男子的身後,圖片中的紅色保時捷,此刻也正好橫在車位號為205、206和207號上。
顧晨繼續往下看聊天……
如果原本只是一起佔車位的事件也就算了,可花骨朵還多加了一句:“這個社會什麼逼.人都有。”
也就是這句話惹出了麻煩……
顧晨繼續往下看,一名頭像為紅色保時捷跑車的網友,也發表了一連串的回覆。
顧晨同樣輕聲的念出:
“至愛管閒事的中年女人,我是205、206、207三個車位的業主,205、206車位是我的,207車位是我舅舅劉先生的,所以我愛怎麼停就怎麼停。”
“不信可以去物業自己查詢,我的車位均按照小區的標準,一戶房一車位,三套房購買兩個車位一個車庫,並沒有違反物業任何規定,更沒有道德素質問題。”
原本也是有理有據有節,可這名網友又在後頭加了一句:“你真閒的dan疼就去抓抓亂佔車位的,別給您老人家閒出病來,自己什麼東西沒點數?”
隨後就是兩方人員和支持者的一堆垃圾話……
顧晨也大概明白,指著紅色保時捷頭像問中年男子:“這個人是你吧?”
“是的。”中年男子點點頭,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
“那這個花骨朵應該就是你吧?”顧晨又指著發通告的網名問。
“沒錯。”中年女子也點點頭,雙手抱胸一臉的不服。
顧晨也是沒好氣道:“我說二位也都沒錯,一位是本著對亂佔車位的不良風氣說不的心態,來發通告譴責佔車位車主。”
“就是啊,他一個人佔三個車位,我見到了當然得說道幾句,這都不行啊?”中年女子見顧晨幫自己說話,調門一下子就變高了。
“可你把好事又變成了一件壞事。”顧晨隨後便懟了回去,道:“你原本說清楚事情就好,可後面卻要加一句‘這個社會什麼逼.人都有’,我就想問問你花骨朵女士,你是想引戰還是怎樣?任何當時人,不管對錯與否,看到最後那句話,我想沒人會淡定。”
“就是啊,警察同志說的公道,她這人就是嘴賤。”男子見顧晨在幫自己說話,頓時也狂得快蹦起來:“我自己的三個車位,愛怎麼停就怎麼停,管你什麼事啊?”
“你也閉嘴。”顧晨也直接懟了回去,道:“我說這位……”
顧晨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開了微信聊天群右上角的三個點,找到了紅色保時捷頭像網友的“我在本群的暱稱”。
“我說這位‘哥就喜歡橫著睡’同志,你在群裡的表述也沒有問題。”
顧晨頓了頓,又道:“原本也是有理有據有節,但是你最後那句‘你真閒的dan疼就去抓抓亂佔車位的,別給您老人家閒出病來,自己什麼東西沒點數’這句話,我想沒有當事人會淡定,歸根到底你也在引戰。”
盧薇薇也是被這兩個喜歡加字尾的男女給都樂,訕笑道:“我說你們二位,表述任何問題的時候,請不要夾帶罵人的私貨問題也沒這麼複雜的。”
“可關鍵這個女人,她還利用私人渠道,惡意曝光了我的家庭住址和一些私人資訊,這我得找她理論理論吧,不行咱就法庭上見,可沒想到正好在這裡碰見。”男子說道此處,也是一臉的火氣。
“然後呢?”顧晨問。
“然後?然後我還沒開口,她倒是上來就給我一巴掌,我特麼不打她打誰啊?誰給她這麼大膽子?連我老爸老媽都不敢打我,她竟然敢這麼囂張?”
盧薇薇也是瞪大眸子:“什麼?她上來就給你一巴掌?這麼厲害的嗎?”
“可不是嗎?我原本以為她是來吵架的,可沒想到她上來就是一巴掌,我一個大老爺們,哪能受這種窩囊氣?”
顧晨也是一臉疑惑的看著身邊的中年女子,問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真的是你先動的手?”
“是……是我先動手又怎麼樣?”女子顯然是有些心虛,可片刻之後,又是一副義正言辭的語氣說道:“要不是他總是無緣無故按我家門鈴騷擾我,我也懶得跟他計較了。”
“誰無緣無故按你家門鈴騷擾你?你那隻眼睛看到了?我告訴你,你不要在這裡血口噴人啊!”
男子也是氣壞了,擼起袖子走上前,擺出一副打架的姿態,一旁的盧薇薇趕緊將他攔下來。
“都冷靜。”顧晨忽然大喝一聲,道:“警察辦案你們都敢這麼囂張?信不信我把你們全都給帶回去?”
這一聲呵斥,還真起到了作用,男子和女子頓時停止了咆哮,忽然間安靜下來。
“警察同志,這傢伙心理有問題。”中年女子也是放低了語調,委屈的說道:“自從上次那件事情發生後,這傢伙有事沒事就去我家騷擾我,經常無緣無故的按我家門鈴,尤其是最近幾次,還越來越頻繁了,我不揍他揍誰啊?”
“是你親眼看見的?”顧晨拿起筆錄本,問道。
女子搖了搖頭:“這傢伙很狡猾,最近幾次發生時,我都試圖從門眼往外看,卻發現門眼被膠布粘住看不見,尤其是晚上,每次聽到這種恐怖的鈴聲,我都害怕的不得了,也不知道是我老公加夜班忘帶鑰匙,還是這個該死的傢伙在伺機報復。”
顧晨將這些情況記錄之後,扭頭看了下身後的中年男子。
此刻,盧薇薇正在跟他交涉中,也是在口頭教育。
“你確定是這個中年男子在按門鈴?”顧晨再次確認道。
女子搖頭:“看是沒看見,可我敢肯定就是他,只有他這種人才這麼無聊,我在群裡跟他對罵,所有業主都是知道的。”
“這位女士,你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是不能隨便控告人家,畢竟我們警察辦案也是講究證據的,你這樣僅憑自己猜測,上去就給人家一巴掌,你認為你這樣的做法對嗎?”
“警察同志,我也是沒辦法啊,這傢伙每天騷擾我,我精神都快崩潰了,我就想給他一點教訓。”
女子看得出,剛才所謂的強悍,無非是在高壓之下,精神極度緊張的情況下,做出的一種過激反應。
顧晨猶豫了一下,問道:“可以帶我去你家看看嗎?”
“當然可以了。”女子頓時非常的配合。
“那行。”顧晨指著身後的男子道:“你們兩個先相互道歉,之後我再去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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