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警官又問:“何俊超,這個女人最後出現的下車地點是在哪裡?”
“城南郊區的一處老街。”何俊超說。
“把地址給我發到群裡,我們現在就出發,否則都趕不上晚飯了。”王警官也是計算著時間。
想著外出調查,估計得很費時間。
如果沒有線索,那正好也能趕上晚飯。
另一邊,何俊超很快將具體位置傳送到群裡,提醒著說:
“搞定,你們現在可以出發,我會在辦公室裡,給你們提供技術支援,祝你們好運。”
……
……
下午4點30分。
眼看留給大家搜尋的時間也不多了,大家在何俊超給出的地點停下警車。
下車之後,這才發現,這是一處老舊街道,兩側的房屋年代感十足。
此時此刻,道路兩側,已經有許多商戶陸續趕來。
這些人大多騎著三輪車,將自己的水果蔬菜放在後頭。
但是這些人卻並沒有急著擺攤,而是將車輛停在一側。
當顧晨幾人走上前時,發現這種現象普遍存在。
盧薇薇一臉好奇,也是不由分說道:“這些人都怎麼了?不做生意嗎?”
“不知道。”王警官搖搖腦袋,也是好奇不已:“可是這裡看上去,的確像個夜市啊。”
“我知道了,他們是在等時間。”走在大家後頭的袁莎莎,一眼看出了貓膩。
這時的顧晨才反應過來,也是默默點頭,附和著說:“小袁說的沒錯,現在還沒有到禁止路邊停車的時候。”
“這道路兩側的攤位,其實是臨時停車點。”
扭頭尋找了片刻,顧晨的目光,忽然被一塊站牌給吸引,趕緊指著站牌說:
“看那,這裡的車輛,可以在路邊臨時停到下午5點。”
“5點之後,車輛必須開走,將臨時停車位變成夜市攤位。”
“所以現在按理來說,還沒有到營業時間。”
“那他們早一點營業會幹嘛?你們看那邊,那邊都沒有停車,可那幾個大爺大媽,卻依舊沒有擺攤的意思。”盧薇薇指了指路邊的一處區域。
顧晨則是咧嘴一笑,又指了指另一處地點:“盧師姐你看那。”
盧薇薇根據顧晨的指引,很快發現幾名穿著藍色制服的城管人員,頓時秒懂:
“原來是怕城管啊?”
“無規矩不成方圓。”王警官走到眾人跟前,也是不由分說道:“這裡的小商小販,很顯然跟城管達成了默契。”
“所以不到時間,大家都不會將自己車上的商品卸下。”
“這挺好的。”顧晨左右看看,見一名大爺正坐在一旁抽著香菸,於是顧晨便直接走到他跟前。
也是將那天何俊超從監控捕捉的畫面截圖,亮在大爺跟前道:“大爺,昨天上午,你有沒有在這裡,見過一個穿這種衣服的女子?”
“昨天上午?”聽聞顧晨說出時間,大爺趕緊擺擺手道:“警察同志,我們是下午這個時間段來擺夜市的,上午?這個真不清楚。”
“不過你們倒是可以問問附近的店面,畢竟人家的店面是一直開業。”
“可是,這樣問下去,感覺像大海撈針一樣。”盧薇薇走到顧晨跟前,也是有些無奈道:“這裡的商店好像多到離譜。”
“雖然是條老街,但是怎麼會有這麼多商店?”
“那是因為這條街形成商業老街已經很多年了,原本是要被拆除的,但是多虧了鍾叔,一直努力保下了這條街。”
“你們如果要找人,建議去找鍾叔,鍾叔應該會知道。”旁邊一名短髮中年男子,也是見警方找人毫無頭緒,不由提出一個叫“鍾叔”的人物。
盧薇薇非常好奇,也是走上前問:“這位大哥,你口中的鐘叔,到底是什麼人?”
“鍾叔?你們連鍾叔都不知道?”也是聽盧薇薇說話過於外行,中年男子直接輕笑著說。
盧薇薇有些不高興道:“我說,我又不管這條街,我怎麼知道鍾叔是誰?”
“鍾叔是這條街的管理者,這裡的一切秩序都歸他管。”又一名胖胖的大爺不由分說。
這下倒是把大家的興趣提了起來。
袁莎莎也是上前問道:“這位大爺,這裡的秩序,難道不是歸城管管理嗎?”
“鍾叔就是城管。”見袁莎莎不太明白,胖大爺也是趕緊提醒:
“在這條街,大家都比較佩服鍾叔,也都尊敬鍾叔,可以說,他在這條街德高望重。”
盧薇薇眉頭一蹙,也是好奇問道:“說到底,這個鍾叔到底有多神秘啊?用的著你們這麼吹捧他?”
“女警同志。”見盧薇薇似乎也不太瞭解鍾叔,於是胖大爺趕緊又道:
“就跟你這麼說吧,鍾叔這輩子,比影視劇的內容都精彩。”
“你們不瞭解鍾叔,所以不要在這裡胡亂評論。”又一名中年男子吐槽著說。
這下可把四人給搞糊塗了。
顧晨見這幫人似乎是知道些什麼?於是趕緊湊過來客氣說道:
“這位大爺,因為這邊的轄區,不歸我們管,所以平時我們也不會常來這邊。”
“對於這邊的情況,有些不太瞭解,但如果你們知道鍾叔的情況,能不能跟我們詳細說明一下?”
“那是當然的。”戴著一頂草帽的大爺,頓時給自己點上一支菸,這才不由分說道:
“這條老街,叫豐谷街,在很多年前,這裡就形成了濃濃的商業氣氛。”
“因為是老街,又是商業街,所以在這裡做生意的人非常多。”
“由於人氣很旺,許多生意人都賺了大錢,因此也造成了許多利益衝突。”
“怎麼說?”顧晨有些不懂,也是繼續請教。
而草帽大爺也樂此不疲,繼續說道:“這個豐谷街呢,當年做生意的確沒有規矩,往往一個生意好做,周圍就會出現各種相同的生意。”
“就比如,你賣撒尿牛丸比較跑火,那麼沒過多久時間,你的攤位附近,肯定也會出現許多賣撒尿牛丸的人,而且價格還比你低。”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導致整個豐谷街,在當初總是打架鬥毆,弄得烏煙瘴氣。”
“而且當年這裡匯聚各種三教九流,什麼江湖騙子啊,小偷小摸啊,反正是混亂不堪。”
“還有這種事情?”盧薇薇一聽這話說的,感覺豐谷街的當初,還真是需要整頓一下。
而草帽大爺見大家都頗感好奇,於是更加賣力的講解道:
“因為這豐谷街,最早是周圍幾個城中村,共同形成的一條道路。”
“所以,有錢賺的地方,大家都開始往趕。”
“這附近大大小小几個城中村,經常因為各種利益而發生矛盾,所以營商秩序一直好不起來。”
“又彙集了一些三教九流,雖然說,這裡是挺熱鬧的,也很好賺錢,畢竟人流量擺在這裡。”
“而且東西還賣得便宜,所以能在這裡做點小生意,多少都能賺點。”
“大家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但是惡性競爭也很嚴重,一言不合打架的也有。”
“可就是那個時候,這裡的商業市場還沒有真正形成,更別說有城管了。”
“但是這種地方呢,人員構成有很複雜,許多都是本村人,他們為了本村的利益,大家也都是爭得不可開交,根本就無法管理。”
“所以那段時間,這裡就是一鍋亂粥,可眼看好好的一條商業老街,逐漸被大家的利益爭奪衝昏了頭腦。”
“這時候,一個叫阿忠的年輕人出現了,他便是現在的忠叔,那時候我們都叫他忠哥。”
“好像挺有意思的樣子。”也是聽草帽大爺如此一說。
盧薇薇越來越感覺,似乎這個鍾叔有些不同尋常。
而草帽大爺聊到興頭,也是繼續解釋道:
“這個鍾叔,年輕時是個狠人,整天就跟著一群無業青年,到處惹是生非。”
“他家裡人呢,也管不住他,反正我當時經常能看見滿身是傷的阿忠。”
深呼一口重氣,草帽大爺拿起自己掛在三輪車上的保溫杯,輕輕抿上一口枸杞茶,這才又道:
“阿忠也是這豐谷街上的人,家裡也就在附近,平時為人仗義,所以鐵哥們挺多。”
“難道那時候的鐘叔,就開始維護這裡的秩序嗎?”袁莎莎也是聽得一愣一愣,不由好奇的多問一句。
草帽大爺點頭嗯道:“對呀,那時候的鐘叔,也是想在這豐谷街上有所作為。”
“而鍾叔的父親,是當時附近一所小學的教書先生,平時嚴於律己。”
“但是對於這個不孝子,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時候的鐘叔,也經常被他父親教訓,告訴他做人的道理,讓他浪子回頭,繼續苦學。”
“可鍾叔壓根就不是一個學習種,所以各種敷衍,弄得他父親都快氣到吐血。”
頓了頓,草帽大爺繼續咕嚕咕嚕的喝上幾口水,這才又繼續解釋:
“後來吧,也是看到年輕的鐘叔,滿身的血的返回家中,他父親對他非常失望。”
“一個不小心,氣血攻心,當場就昏倒在地上。”
“可那時候的鐘叔,也是被這種架勢給嚇壞了,於是便揹著他父親趕往周邊最近的衛生所。”
深呼一口重氣,草帽大爺也是侃侃而談:“可好巧不巧,那天外頭下著暴雨,許多人都躲在家中。”
“但鍾叔不管這麼多,揹著父親,拿著一把破傘便走出家門。”
“可眼看豐谷街外頭,最近的一家衛生所就在道路對面,可鍾叔愣是沒有邁過去。”
“怎……怎麼回事?”聽到這裡,盧薇薇也明顯感覺到,這位草帽大爺話裡有話。
草帽大爺也不含糊,當即把真相告知眾人道:
“後來,也是因為下暴雨的緣故,這街道行駛的車輛就非常多。”
“嘿!這好巧不巧的,一輛快速行駛的廂式小貨車,此時也冒著大雨,從街道外頭直線穿過。”
“可就是好巧不巧,就在這個時候出現意外,那輛廂式小貨車,由於車速太快。”
“當司機看清面前的行人後,已經來不及了,加上暴雨天路面溼滑。”
“儘管廂式小貨車,將剎車踩到底,但是由於慣性,車輛還是朝著鍾叔父子倆猛衝過來。”
重重的嘆息一聲,草帽大爺也是拍掌一下之後,又攤開雙手無奈說道:
“就這樣,鍾叔跟他的老父親,一起被撞飛了出去。”
“他鐘叔的父親,當場身亡,而鍾叔也倒在地上,全身是血。”
“我還記得,當初我還抬過鍾叔,把他直接抬進對面的衛生所呢。”一旁的中年大叔,也是忍不住調侃著說。
草帽大爺微微點頭:“沒錯,當年抬鍾叔去衛生所的,也就你們幾個人。”
“所以後來鍾叔對你特別好,還經常給你安排最好的攤位,人家其實就是在報恩。”
“你可以這麼理解吧。”也是聽草帽大爺一說,中年男子也是侃侃而談道。
草帽大爺也是繼續補充:“後來,鍾叔的父親還是走了,我記得那天的鐘叔,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幾天幾夜,都快餓成了排骨。”
“鍾叔其實就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告訴自己,父親的死,自己肯定脫不了關係。”
“那鍾叔難道就沒有母親嗎?”盧薇薇也是聽草帽大爺說的仔細,不由多問了一句。
“如果當初鍾叔的母親在身邊,估計也不會餓成排骨,她母親很早就病逝了,現在又留下一個爛攤子。”
“後來我只記得,那時候的鐘叔傷心欲絕,家人的離世,對他打擊很大。”
“也就是從那之後,鍾叔得到了街坊鄰里的各種關心和幫助。”
“在他最困難的時候,許多城中村村民都短暫的放下了手中的恩怨來幫他。”
“也就是從那之後,鍾叔似乎意識到,只有團結一心的豐谷街,這條老街的命運才能走的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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