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雖然顧晨已經對王警官的萬事不決問自己已經習慣,但此時的顧晨也很難回答這個問題。
將面前的檔案合攏之後,顧晨抽出一張便籤紙,隨後,開始將萬小敏,陸元,徐哲和胡明的名字寫在上面。
顧晨先是將萬小敏和徐哲圈出,說道:“這兩個人是已經失蹤的。”
隨後,顧晨又將陸元圈出,說道:“這個人是昨晚並不在現場的。”
抬頭看著王警官,顧晨又問:“王師兄,你現在覺得如何?”
“那不就剩下了胡明嗎?”王警官雙手抱胸,有些遲疑道:
“可是胡明昨天晚上單獨離開了城西化工廠家屬區後,就再沒回去過,他有不在現場的證明啊,他一直待在望江賓館,直到我們找上門。”
“可是從時間線上,胡明的確有條件。”顧晨見王警官還在堅持己見,於是又在眾人名字的下方,畫上一條時間軸。
從最左側開始,依次標註具體時間,嘴裡也是喃喃說道:
“假設阿哲就是那個神秘人,那麼他在昨天晚上與萬小敏碰頭之後,6點50分左右,從三元巷出來,然後提前去到城西化工廠家屬區。”
“那麼,我現在設定,徐哲是所有人當中,最先去到城西化工廠家屬區的人。”
將這些資訊標註在時間軸上,隨後,顧晨又再次書寫起來。
“然後就是胡明跟萬小敏,他們當時用餐地點,和我們挨在一起,只是比我們提前一些時間離開。”
“他們到達城西化工廠家屬區的時間,很顯然,要晚於阿哲。”
標註好萬小敏跟胡明的時間後,顧晨又畫出另一條時間軸,隨後將陸元的具體行蹤標註下來。
“陸元就另當別論了,他昨天一晚上都在跟莊可在一起,而且從時間上來看,也沒有問題。”
“所以,其實陸元跟城西化工廠家屬區這個地點才沒有任何關係。”
“顧晨,那你的意思是,這起失蹤案,其實就是在萬小敏,阿哲,還有這個胡明之間發生的?”王警官似乎也從時間軸上看出問題,不由好奇問顧晨。
顧晨默默點頭:“可以這麼理解吧,我是這麼想的,如果萬小敏是被阿哲綁架的,那阿哲為什麼要玩失蹤?這不符合邏輯。”
“而且阿哲手裡還有生意,他的合夥人還特地叮囑過,今天一早,必須要去檔口交接新貨,可他卻連人影都沒有。”
“要知道,‘哲平商貿’檔口的鑰匙,只有徐平跟阿哲有。”
“徐平忙碌一晚需要休息,那麼他第二天肯定不會去檔口,那開門的事情,肯定是交給阿哲。”
“但是阿哲不出現,那整個檔口都無法開門,勢必會造成混亂。”
頓了頓,顧晨深呼一口氣,又道:“所以我跟盧師姐今天去檔口的時候也看見了,混亂不堪,還得是檔口員工,打電話給徐平,讓徐平過來開的門。”
“嗯。”聽顧晨這麼一說,王警官也是默默點頭,有些遲疑道:
“這麼說來,其實阿哲卻是沒必要失蹤,如果萬小敏人是他阿哲綁架的,他完全可以處理完萬小敏的事情後,再回到檔口,將門開啟,對接新貨,可他卻沒這麼做。”
“阿哲如果失蹤了,那麼檔口的生意和運營也會一團糟。”
雙手抱胸,王警官緩緩躺靠在座椅上,也是搖頭嘆息道:“所以說,阿哲的失蹤,可能跟萬小敏的失蹤一樣,可能都是被另一個人所為?”
“嗯。”顧晨微微點頭。
“那會是誰呢?可這幾個人當中,去過城西化工廠家屬區,卻沒事的也只有胡明,可胡明有不在場證明啊?”
“王師兄。”這邊王警官話音剛落,顧晨便提醒著說:“如果說,胡明在離開之前,就已經把萬小敏和阿哲綁架了呢?”
“你說什麼?”也是被顧晨的大膽推理嚇了一跳,王警官趕緊回過神思考。
片刻之後,王警官也是緩緩說道:“胡明?胡明的確是獨自一人從城西化工廠家屬區走出來的,也是獨自一人打車回家的。”
“那當時你在路邊監控,有沒有看見萬小敏?”顧晨問他。
王警官搖搖腦袋:“這倒沒有,只是看見胡明獨自一人出來,然後打車離開,萬小敏當時還在那個等車的鐵牌位置,屬於路邊監控死角位置。”
“那只是胡明的一面之詞,因為說要去城西化工廠家屬區的,胡明告訴我們,是萬小敏的意思,可萬一是他的意思呢?”
“現在萬小敏失蹤,也找不著,他胡明完全可以這麼說,這樣一來,也可能給自己洗脫嫌疑。”
“呃……這……”
聽顧晨說道這裡,王警官頓時腦瓜子嗡嗡的,也是不由分說道:“你說的雖然有道理,可萬小敏送走了胡明之後,自己又走向城西化工廠家屬區內部,那是有目擊者的……”
“可目擊者撒謊呢?”
這邊還不等王警官把話說完,顧晨便補充著說道。
這一說,王警官頓時感覺細思極恐,也是蹙眉問道:“顧晨,你懷疑那個老太太撒謊?”
顧晨並沒有馬上回復,也是躺靠在座椅上,抬頭看著天花板上的燈光道:
“我現在也不知道這樣的推理是否正確?但是如果這次失蹤,主要圍繞在萬小敏,阿哲和胡明身上,那麼現在萬小敏和阿哲同時失蹤,那麼最大嫌疑,顯然是胡明。”
“可胡明的解釋卻是天衣無縫,並且還有目擊證人,而胡明回到賓館之後,也確實沒再出來過。”
深呼一口重氣,顧晨也是緩緩說道:“種種一切,看似合情合理,但就是因為這種過於合理,讓我感覺有些奇怪。”
“為什麼胡明沒來江南市之前,萬小敏相安無事,他一出現,萬小敏就失蹤了呢?”
“而且不僅是萬小敏,連徐哲也跟著失蹤,那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昨天晚上,其實胡明與萬小敏還有阿哲,他們三個都去了城西化工廠家屬區。”
“而最後,胡明綁架了阿哲和萬小敏,或者謀害了他們,然後自己假裝單獨出來。”
“但是這其中,胡明要想擺脫自己的嫌疑,就需要一個目擊者,替自己證明所說屬實,那麼這個目擊者,也是這次案件的關鍵人物,那就是這個白髮老太太。”
“對呀。”聽顧晨說的如此明白,王警官也是恍然大悟道:
“這老太太如果是撒謊,如果萬小敏根本就沒有送胡明出來再自己折返回去,那麼整個案子,似乎就朝著完全不同的方向發展下去。”
抬頭看向顧晨,王警官又道:“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胡明才是最大嫌疑人。”
想到這裡,王警官右拳砸在左掌上,瞬間躊躇起來,也是不由分說道:
“可是,這個老太太撒謊的理由是什麼呢?還是說,老太太看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而同時又被胡明發現。”
“但出於需要一個目擊者,替自己證明清白,所以胡明威脅這個老太太,讓老太太替自己做偽證?”
話音落下,王警官再次看向顧晨。
而顧晨則是慢條斯理的回想道:“其實昨天我們去現場調查的時候,我發現,胡明一直挨在老太太身邊。”
“而老太太說話雖然雲淡風輕,但是卻有些小緊張。”
“起先我認為,是因為我們穿著警服,而且這麼多警察圍著她問話,她有些緊張也很正常。”
“可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當時胡明就站在他身邊,而她又知道胡明的一些事情,那麼……老太太的緊張,或許是來源於身邊的胡明也說不定。”
“對。”王警官打上一記響指,也是不由分說道:
“完全有這種可能,如果目擊者老太太撒謊,那麼所有的假設條件都不成立,胡明就是最大嫌疑人。”
長吁一口重氣,王警官又道:“可是,老太太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到底是受到威脅還是如何?可萬一胡明要殺人滅口呢?”
也是在王警官說道這裡時,兩人忽然同時看向彼此,頓時反應過來,幾乎是異口同聲道:“不好!”
也沒有過多的交流,顧晨和王警官迅速拿起桌上的檔案,猛的從審訊室內衝了出來。
隨後,兩人在辦公室內取下單警裝備後,便以最快速度衝下樓梯,直接朝著車牌尾號為AE86的警車衝去。
上車之後,顧晨迅速啟動車輛。
車輪在原地快速摩擦幾圈後,迅速從車棚衝出,直接開出芙蓉分局停車大院,匯入到茫茫的黑夜當中。
由於是夜晚的原因,道路上的車輛並不算多,因此顧晨加快車速,以最快速度衝向城西化工廠家屬區。
而坐在副駕駛上的王警官,也是掏出手機,撥通何俊超電話。
沒過多久,電話接通,王警官立馬追問道:“何俊超,胡明的行蹤掌握沒有?”
“正在看呢。”頓了頓,電話那頭才傳來何俊超的回覆:“我查過監控,胡明晚上7點進入望江賓館之後,到現在都一直沒出來。”
“那他出去都做了些什麼?”由於王警官開的是擴音,因此開車的顧晨也冷不防問了一句。
“具體做了些什麼?也就隨便逛逛,去商店買了些東西,好像是些文具什麼的。”
“逛的是文具店?”王警官問。
“對呀,文具店。”何俊超說。
顧晨也是若有所思,緩緩說道:“這個胡明,來這出差,是來追討債務的,可到現在為止,他的工作都沒有任何進展,反而是跟老同學們聚會。”
“是啊,這傢伙到底再搞什麼?”王警官也摸不著頭腦。
“那還需要我再盯著嗎?”電話中的何俊超問。
“盯著吧。”王警官深呼一口重氣,也是沒好氣道:“給我死死盯住這個傢伙,一有風吹草動,立馬跟我彙報。”
“明白。”
電話中,幾人也是相互交代幾句後,便雙雙結束通話電話。
王警官收回手機,也是納悶的看向顧晨,說道:“我說顧晨,會不會是我們搞錯了?這個胡明,好像一直都待在望江賓館,他也沒怎麼出去。”
“沒出去最好。”顧晨深呼一口氣,努力平復下心情,也是不由分說道:“沒出去,我們反而可以單獨跟這個老太太聊一聊。”
解除了預測的危機之後,兩人加快車速,然而由於時間太晚,來到城西化工廠家屬區時,已經是凌晨1點。
將警車停在那棟老舊樓房的陽臺門口後,顧晨和王警官迅速下車,但卻儘量輕聲關門,生怕打擾到這裡僅有的幾戶人家。
由於老太太住在一樓,而這種老舊樓房,一樓陽臺就是個擺設,也沒有所謂的地下室一說。
只要跨過護欄,就是外頭的平地,因此許多住在一樓的住戶,都會在護欄上開個口,修個臺階,直接就可以從家裡的陽臺走到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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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王警官指了指陽臺的大門,不由分說道:“老太太好像是一個人居住。”
“我們從正門進去吧。”顧晨說。
王警官默默點頭,隨後跟顧晨一道,繞行到單元入口,走上兩個臺階,便來到一樓大門口。
隨後,顧晨“篤篤篤”的敲門三下,說道:“老太太,在家嗎?”
見屋內安靜如初,顧晨又敲門三下,繼續說道:“老太太,您在家嗎?”
見顧晨敲門太溫柔,屋內卻是毫無反應,王警官頓時將顧晨撥到一邊,笑著說道:“現在這種情況,也不要怕擾民什麼的,敲門敲重點。”
話音落下,王警官直接“砰砰砰”的砸門三下,大聲說道:“老太太,我們是白天來過您這裡的警察,有件事情還想向您核實一下,麻煩開個門好嗎?”
話音落下,見屋內依然毫無動靜,王警官頓時無語道:“難道不在家?”
“可是掛在陽臺上的衣服還在滴水。”顧晨剛才就有看見,陽臺上晾著的衣服,似乎是剛洗沒多久,因此還在滴水,陽臺地面上也是溼漉漉的。
王警官有些納悶道:“難道是這老太太故意不想開門?”
“不會吧?我們都敲門這麼大動靜,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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