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芙蓉分局,一號審訊室。
徐曉麗坐在審訊椅上,整個人臉色無神。
夜晚的舟車勞頓,已經讓徐曉麗疲於應付,在斷橋村遭遇的一切,讓徐曉麗始料未及,甚至都還沒從剛才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顧晨所帶領的這些警察,就如神兵天降,壓根讓自己沒有半點準備。
徐曉麗已經換好一身不太容易被識別的裝扮,甚至連開的車輛都換成了紅色轎車。
可這一切,似乎還是無法躲避顧晨的追蹤。
“徐曉麗。”見徐曉麗已經愣在那裡好些時間,顧晨也是提醒著說:
“為什麼要去斷橋村?”
“我……我只是路過。”
“路過?那你是要去哪裡?”盧薇薇也是趕緊問她。
“我……我……”
“徐曉麗。”見徐曉麗還想狡辯,王警官可沒這麼好脾氣,也是一拍桌子,嚇得徐曉麗身體一顫。
“徐曉麗我告訴你,我們之所以能在斷橋村抓你,就已經對你做了充分的調查。”
“可以說,你之前乾的那些事,別以為就可以逃脫追責,張牧之就是死在你手上。”
“不是,不是我,真不是我。”一聽王警官這話一說,徐曉麗頓時抓狂反駁。
“徐曉麗。”見徐曉麗此刻有些情緒不穩,袁莎莎也是不由分說道:
“其實你自己非常清楚,兇手要想謀殺張牧之,就必須要充分了解張牧之的訓練情況。”
“可關於這些俱樂部的訓練安排,一直都是由對接工作的劉靜茹來完成,所以你就想盡辦法跟劉靜茹交好,甚至每天以順路的方式,送她回家。”
“其實著一切,你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從劉靜茹的嘴裡,得到一些你想要的資訊罷了。”
見徐曉麗低頭不語,整個人神情嚴肅,顧晨也是補充著道:
“其實,關於各大俱樂部的訓練安排,甚至連白小蘭這些在忙碌比賽籌備的人員,都不一定能夠精準瞭解。”
“因為對接工作的是劉靜茹,劉靜茹有權力根據各大俱樂部之間的具體情況,臨時變更一些時間安排。”
“所以,如果是白小蘭她們這些籌備組,可能都根本無法掌握,所以你把目光瞄準了劉靜茹。”
“也只有從劉靜茹這裡,你才能每天瞭解到最詳細的一手資料,包括這些俱樂部的訓練地點,訓練時間。”
“從而給你謀殺張牧之創造了絕佳的條件,我說的對嗎?”
聞言顧晨說辭,徐曉麗感覺有些無力招架。
之前自己也被顧晨叫到這裡,接受審訊。
徐曉麗就見識過顧晨的厲害。
可當時自己還能僥倖逃脫,可現在看來,自己就是愚蠢到自投羅網。
顧晨所佈下的天羅地網,自己竟然毫無察覺,就這麼一路進入警方的圈套。
“徐曉麗。”見徐曉麗依舊不肯說話,顧晨也是緩緩說道:“我知道,你不服,你不服我們設計圈套將你逮捕。”
“我甚至為了能讓你出現,還把消防和醫療救援的力量給動用過來。我甚至跟他們說明了一切,告訴他們,斷橋村有一名嫌犯墜落懸崖,生命垂危,需要救援。”
“因為我知道,你狡猾的像只狐狸,如果不這麼做,你根本不可能現身。”
抬頭看著驚恐的徐曉麗,顧晨又道:“而且我料到你還是會有所懷疑的,所以動用消防救援力量和醫療救援力量必須真實。”
“我也猜到,你或許會在沿途詢問附近的居民,路上是否有消防和救護車路過,這些我都有考慮。”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你才會更加相信,兇手徐陽,或許真的摔死在斷橋村的山崖,你只是想過來一探究竟,好讓自己能夠安心。”
“因為徐陽的落網,讓你現在如坐針氈,你迫切想要知道,徐陽有沒有出賣你,所以你慌了,徹底的慌了。”
“那劉靜茹呢?”徐曉麗不服的眼神看著顧晨,也是沒好氣道:
“難道劉靜茹也是你們安排她這樣說的?可我對劉靜茹的瞭解,她那麼善良一個人,是根本不可能做出欺騙我的事情,可為什麼,之前多次都沒有問題,偏偏這次我看不出劉靜茹有半點異常?”
“那是因為,劉靜茹也不清楚具體情況。”這邊徐曉麗話音剛落,盧薇薇便直接接話說:
“我顧師弟之前就跟我們交代,說你徐曉麗有重大嫌疑,但是苦於你個人的反偵察能力很強,所以我們一時間也拿你沒辦法。”
“可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徐陽因為設計謀殺廖軍,而被我們當場拆穿,緝拿歸案,這讓你徹底亂了陣腳。”
頓了頓,看著驚魂未定的徐曉麗,盧薇薇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又道:
“所以,你不清楚徐陽是否會把你供出來?所以你一直在關注徐陽的情況。”
“因此,從劉靜茹這裡找到突破口,就成了絕佳選擇,所以你不會錯過這次跟劉靜茹的交流,打聽一些關於我們警方的動態。”
“呵呵。”聞言盧薇薇說辭,徐曉麗也是冷笑兩聲,說道:
“所以,劉靜茹她也根本就不知道,是你們在騙她,讓她誤以為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白小蘭是在跟你們一起演戲給劉靜茹看對嗎?”
“嗯,你還算聰明。”見徐曉麗終於開竅,王警官也是笑孜孜道:
“我們跟劉靜茹這些天接觸下來,感覺這丫頭太過善良,讓她騙你,太難。”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所以,我們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讓白小蘭幫助我們演一出好戲,讓劉靜茹誤以為我們帶著徐陽去了斷橋村,然後徐陽在那邊出了事故。”
“而且,顧晨為了讓你能夠絕對相信,甚至不惜讓消防隊和救護車也火急火燎的趕過來,為的就是竟可能的真實,讓你放下戒心。”
“是啊。”這邊王警官話音剛落,袁莎莎也是忍不住道:“就為了這個,我們還討論了很久,為了能讓你相信,我們還是讓消防隊和救護車白跑一趟。”
“因為顧師兄早就猜到,你肯定會沿途打聽這些車輛的動靜,你可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
“不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那點奸詐的心思,我們早就清楚。”
“呵呵。”聽袁莎莎這麼一說,徐曉麗這下徹底心涼了。
感覺警方的修為,在跟自己鬥智鬥勇過程中,還是碾壓般的存在。
尤其是顧晨,這個天才警察,自己之前在電視臺就清楚,尤其是同事之間的口口相傳,讓徐曉麗意識到,要欺騙一個天才警察,那將會有多難?
因此,徐曉麗處處小心,儘量讓自己不要露出馬腳。
可徐陽的被捕,讓徐曉麗徹底慌了。
因為按照計劃,這種殺人方式可謂是天衣無縫,可顧晨卻能在極短時間內,看出這一切的所有貓膩。
功敗垂成,似乎這一切都是註定。
吸了吸鼻子,徐曉麗也是苦笑不已道:“看來,我道行修為還不行,不能跟你們這些人在鬥智鬥勇過程中佔得優勢。”
“徐曉麗,你很聰明,的確給我們警方辦案造成了很大麻煩。”面對徐曉麗的說辭,顧晨也是實話實說道:
“就你精心策劃的這些計謀,的確讓我們手足無措,起先也是吃了大虧,愣是無法找到真兇。”
深呼一口重氣,顧晨又道:“尤其是你放火燒了那輛白色轎車,等於是直接斬斷了所有線索。”
“當時我感覺,距離抓到兇手就差那臨門一腳,可你徐曉麗的那把火,把我的所有希望都給燒滅。”
頓了頓,看著徐曉麗冷靜的模樣,顧晨也是沒好氣道:“你是個狠人,看得出你很有才華,可卻沒有用在正道上。”
“聽說你當初跟白小蘭,還一起當選過電視臺的優秀主持人,可我不明白,張牧之跟廖軍,他們跟你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還有徐陽,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他是我弟弟。”
這邊顧晨話音未落,一直低著腦袋的徐曉麗,忽然用低沉的嗓音嘟囔道。
“你……你說什麼?”盧薇薇聽到一切,但由於徐曉麗說話聲音實在太小,因此盧薇薇還以為自己聽錯,這才又追問的確認了一句:
“你說……徐陽是你弟弟?”
“嗯。”徐曉麗沒有隱瞞,直截了當的點頭承認。
“媽呀,徐曉麗?徐陽?我早該猜到的,你們都姓徐?”才緩過神的盧薇薇,這才如夢初醒。
之前當大家抓到徐陽的時候,還在猜測,徐陽跟徐曉麗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當然,當初的情況是,還沒有最終確定嫌疑人到底是不是徐曉麗?
因此,關於兩人是否是親戚或朋友之間的討論,其實是告一段落的。
但是現在聽徐曉麗自己這麼一說,盧薇薇感覺,似乎事情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簡單。
“徐曉麗。”顧晨提醒了一句,也是繼續說道:“你把頭抬起來。”
徐曉麗聞言,也是聽話照做。
“看著我的眼睛。”顧晨又道。
徐曉麗依舊聽話照做,瞥了眼顧晨那犀利的雙眼,頓時又趕緊移開。
顧晨的眼神過於犀利,此時的徐曉麗,哪還敢跟他對視?
“你說你跟徐陽是姐弟關係?你確定?”顧晨問。
“嗯。”徐曉麗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準確來說,應該是同父異母。”
“當初我爸跟我媽離婚之後,他沒要我,又跟了徐陽的母親結婚,重新組了新家庭。”
“等一下。”聽到徐曉麗這麼一說,王警官則是趕緊提醒:“根據我們從白小蘭那邊得到的情況,你應該是江南市本地人吧?”
“嗯。”徐曉麗默默點頭。
“那徐陽他可不是本地人啊,還是說……”王警官似乎不太理解。
但徐曉麗也沒藏著掖著,直截了當的道:“當初我父親就是外地人,他來江南市工作,結識了我母親,後來,兩個人結婚,有了我。”
“原本我們一家過得都還不錯,可父親常年需要出差,因此我們一家人聚少離多。”
頓了頓,徐曉麗也是哽咽一聲,這才又道:
“後來,也就是我高中畢業那年,我才知道,原來父親在外頭有了其他女人,而他跟母親為了不影響我高考,所以一直把離婚的事情隱瞞下來。”
“而且在家裡,母親一直都將這份委屈隱藏下來,每天都是正常的上下班,我也從來沒有發現過異常。”
吸了吸鼻子,徐曉麗哽咽一聲,這才又道:“可是我高考之後,考上了京城的傳媒大學,父親卻要離我而去,跟徐陽的媽媽一起去老家生活,也就是外地。”
“看來你也挺慘的。”聽徐曉麗這麼一說,盧薇薇感覺有些惋惜。
畢竟一個和諧家庭有多重要,盧薇薇也是清楚的。
許多犯案者之所以控制不住自己,犯下大錯,大多都跟原生家庭有關。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在沒有得到家人的充分關愛下,走向歧途的大有人在。
而像徐曉麗這種家庭破碎的情況,也的確會給徐曉麗的心理造成難以磨滅的傷痛。
“你繼續說下去。”顧晨見徐曉麗心中藏著太多秘密,也是提醒著說。
顧晨想讓徐曉麗將壓抑在心頭已久的東西,能夠在這間審訊室裡,無憂無慮的釋放出來。
畢竟,在無壓力的情況下,徐曉麗的交代,或許會更加徹底。
聞言顧晨說辭,徐曉麗也是微微點頭,不由分說道:“其實,當初我以為,我們這一家人才是真正的家人,但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以為,搶走我父親的人是徐陽的母親,是那個女人,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徐陽的媽媽,才是父親的正牌妻子。”
“不……不是你等會兒?”王警官聽徐曉麗這麼一說,感覺腦瓜子嗡嗡的,也是一臉疑惑道:
“你說,徐陽的母親,才是你父親的正牌妻子,那你母親?”
“她才是插足者。”徐曉麗流著眼淚,哽咽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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