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顧晨在三號房門口敲了三下,然而房間內卻毫無動靜。
顧晨嘗試著輕輕一推,發現甘亭的房間並未上鎖,大門直接自動開啟。
走進屋子,顧晨這才發現,相比較島上其他男人那凌亂的房間,甘亭的房間卻異常整齊。
周圍的所有物品,都疊放有序。
雖然島上物資匱乏,但是唯獨甘亭的房間,卻飄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可見甘亭的房間,是被精心裝飾過,可自己過來,只是為了拿點啤酒物資。
如果連這事都要驚動阮旭坤,顯然並不妥當。
而問甘亭要點物資,想必以之前何文軍跟她的關係,應該不難。
顧晨現在也陷入到極度焦慮當中。
一方面,盧薇薇那頭遲遲無法聯絡,也沒有任何訊息。
而自己這邊,卻一直要以“何文軍”的身份不斷偽裝。
兩個身份之間來回切換,這讓顧晨每天都要保持足夠清醒的頭腦,以免發生紕漏。
因此,顧晨每天清晨醒來,都要不斷暗示自己,現在自己的身份是何文軍,而不是顧晨。
深呼一口氣,顧晨也是左右觀察。
“既然甘亭人不在,那我就自己找吧,阿布那邊必須穩住。”感覺時間緊迫,自己也不必要跟甘亭客氣。
於是顧晨便直接在甘亭的房間翻找起來。
作為有獨立衛生間的套房木屋,甘亭這邊的住宿條件,應該算是島上最好的。
沒過多久,顧晨便在甘亭的床下,發現了幾箱易拉罐啤酒,這讓顧晨喜出望外。
將整箱啤酒拖出後,顧晨又發現一些其他食物。
其中就包括火腿腸,真空包裝的烤雞腿等。
顧晨想了幾秒,順便也將這些食物帶上一些。
既然自己現在的身份是何文軍,那就沒必要這麼斯文,等之後甘亭問起,自己就說跟人喝酒需要,相信甘亭也並不會太過介意。
搬著一箱啤酒和食物,顧晨走出甘亭房間,直接朝著自己的六號房間走去。
推開大門,此時的洛東和阿布,正坐在那兒閒聊著日常。
木桌上的花生米也所剩不多。
見顧晨收穫滿滿,洛東也是一臉驚歎:“我說何文軍兄弟,你這面子可夠大的呀,這麼多東西?她甘亭說給就給?”
“人不在,我自己搬來的。”
說話之間,顧晨用腿一勾,將門帶上,順手將手裡的東西全部放在了木桌上:“我拿她點東西怎麼了?招待兄弟,就不能吝嗇。”
“哈哈,太好了,從來就沒像今天這樣,感覺能開懷暢飲了。”
洛東似乎也是個好酒之人。
兩瓶阮旭坤送的啤酒,他竟然能藏到現在,要不是有求於顧晨,恐怕都不會捨得拿出來招待。
可現在,顧晨搬來的卻是整整一箱,這可把洛東給樂壞了。
反觀阿布那邊,似乎卻沒有顯得太過興奮,反而是有些尷尬。
“阿布,你是哪裡人?”顧晨將紙箱撕開,取出兩罐啤酒放在他面前。
阿布咧嘴笑笑:“我是大馬國人。”
“那你中文說的很好啊。”顧晨談話之間,又將幾罐啤酒發給洛東,順便將火腿腸和雞腿等食物,倒在桌上。
阿布右手抹了抹嘴唇,也是淡淡說道:“我是華裔,所以從小就會說中文。”
“那你跟著坤哥多久時間了?”顧晨又問。
阿布此時有些緊張,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我跟坤哥,差不多3年。”
“那豈不是比洛東船長跟著坤哥時間還要長?”顧晨也是一臉驚訝。
阿布沒有過多的言辭,只是默默點頭,承認著說:“沒……沒錯,是比洛東船長來的要更早一些。”
“但是現在混得沒有洛東船長好,畢竟洛東船長人家會開船啊,我也就靠點蠻力,跟著坤哥瞎混唄。”
“你這不是抬舉我嗎?”洛東見阿布在這客氣,也是趕緊解釋說:“說實話,我也就是個開船的,除了會開船,啥也不會。”
“哪像你?跟著武進勇學了不少泰拳功夫,現在又是武進勇身邊的大紅人,又會說馬來語。”
“每次坤哥和武進勇去大馬國那頭談生意,哪次不是叫上你一起?你都快成了坤哥在大馬國那頭的翻譯了。”
“哈哈,過獎了,是坤哥他們看得起我。”阿布被這一恭維,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但顧晨從剛才二人的談話中,也大概讀取到一些資訊。
首先這個阿布,是武進勇培養出來的,那麼他應該算是武進勇的人。
而在之前與洛東的談話中得知,武進勇想取代阮旭坤,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而且在私下,暗自培養自己的實力。
但凡在阮旭坤這個犯罪集團內部,鬥狠的,能打的人,基本上都被武進勇拉去培養。
那麼如果是這樣,很顯然,這些天一直盯住自己的阿布,顯然是武進勇的人。
但是顧晨同時又注意到,這個阿布,其實跟著阮旭坤有三年時間。
而何文軍恰恰是三年前舉報了阮旭坤集團,逃回到何文慧那裡。
那這麼算來,何文軍當年在阮旭坤身邊時,這個阿布或許也在。
想到這裡,顧晨將易拉罐啤酒開啟,舉手說道:“來,大家來自天南地北,能聚在一起就是緣分,我們乾一杯。”
“乾杯。”洛東非常積極,當即舉起手中的啤酒。
而阿布見狀,也趕緊附和,與二人碰杯之後,開始咕嚕咕嚕的喝上幾口。
幾口啤酒下肚,阿布也是發出“哈”的一聲,爽感十足道:“好久時間沒沾過酒了。”
“說實話,跟著坤哥幹,累點苦點倒是無所謂,主要是坤哥給的錢多,但待在島上,什麼娛樂活動都沒有,連喝酒都得等陸地上運送過來的物資多少來決定。”
“有時候遇到惡劣天氣,這漁船一耽擱就是一個禮拜,最慘的一次,斷糧兩天,可把大夥給餓慘了,更別說啤酒管夠。”
這一喝酒,阿布似乎就有些上頭。
也是將心中的不快吐出,似乎還頗有怨言。
畢竟,島上的兄弟們物資匱乏,就連洛東這樣的船長,兩瓶啤酒都得藏著掖著,就更別提那些住在集體房間內的弟兄們。
現在顧晨一來就能搞到這麼多啤酒和食物,這讓阿布的不滿情緒,似乎在無限蔓延。
當然,這一切都被顧晨看在眼裡,於是顧晨將一袋真空包裝的雞腿丟給阿布,也是淡笑著說:
“在我這裡,別客氣,說實話,三年前我死裡逃生,撿回一條小命,從此之後,記憶全無。”
“可現在來到島上,似乎大家人人恨我,可我也不知道我當年得罪過誰,就很鬱悶。”
搖了搖頭,顧晨也是語重心長道:“這有時候吧,就想多交幾個真心朋友,大家在島上無聊的時候,還能一起喝喝酒,吹吹牛什麼的。”
“畢竟大家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以前的不愉快,總要過去的不是嗎?”
“何文軍兄弟說的對。”阿布也是默默點頭,拿起手中的啤酒道:“我敬你一杯。”
顧晨拿起啤酒易拉罐,立馬與阿布碰了一下。
兩人咕嚕咕嚕的喝上兩口。
顧晨見阿布的警惕心理在逐漸放鬆,這才隨口一問道:“對了阿布兄弟,你跟著坤哥有三年了,而我也是三年前離開的坤哥。”
“就不知道,我當年跟著坤哥的時候,你那時候在不在?”
“在的,我那時候剛來三個月左右,三個月後,坤哥這邊就出事了,結果大家都在躲避警方的追捕,當年也是相當狼狽,我也差點被警察抓走。”
深呼一口氣,阿布也是笑笑說道:“要不是突然摔進草叢,說不定,我也跟那幫兄弟一樣,被抓進監獄,要牢底坐穿咯。”
“原來是這樣啊?”一聽這阿布在何文軍舉報之前,就已經跟著阮旭坤,顧晨心中不由產生一絲焦慮。
如果說,當年的阿布也險些被抓進監獄,那麼這傢伙死裡逃生之後,必定會憎恨自己。
可現在,他卻坐在自己的房間,跟自己喝酒聊天,這讓顧晨不得不對阿布產生警覺。
而反觀洛東則不同。
作為一名船長,洛東是何文軍離開阮旭坤之後才過來的,所以洛東對於何文軍來說,沒有任何怨言。
加上阿布是武進勇的人,對比之下,洛東要更加可靠,而阿布則不得不防。
瞥了眼洛東,洛東似乎也明白顧晨的意思,於是洛東假裝與阿布碰杯喝酒,隨口問他:
“對了阿布,你最近都在忙什麼呢?平時那些人打牌,也沒見你去湊熱鬧,這不像你啊?”
“哈哈。”阿布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也是淡笑著說:“瞎溜達,武進勇讓我巡視小島。”
“畢竟,我們這裡是秘密基地,山洞裡還有不少存貨呢,要是被海警滲透,那可就麻煩。”
“尤其需要防止陌生人靠近小島,所以這些天,主要還是巡視為主。”
“是這樣啊?”顧晨聞言,也是故意旁敲側擊的問:“也難怪這些天,感覺總被人盯著,該不會是你吧?”
“啊?”
被顧晨一問,阿布也是目光一呆。
顧晨則是淡笑著說:“該不會真是你老兄吧?”
“哈哈,怎……怎麼會呢?我的任務是巡視整座海島,又不是專盯你一個人。”
擦了擦嘴唇,阿布怕顧晨誤會,又道:“不過我倒是碰到過何文軍兄弟幾次,是在山上的時候。”
“嗯,我只是有點悶,所以去山上散散心。”顧晨也是趕緊找藉口說。
阿布默默點頭:“這個我可以理解,畢竟待在這座島上,的確很悶。”
感覺氣氛略顯尷尬,阿布頓時看了眼手錶,趕緊說道:“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休息了,謝謝何文軍兄弟的款待。”
話音落下,阿布起身就要離開的意思。
顧晨見狀,也是趕緊挽留道:“別啊,這才喝一罐啤酒,你就要走?我還這麼多東西在這裡。”
“下次吧,反正大家都在一座小島上,碰見的機會有的是。”阿布似乎也很堅決,似乎並不想在這裡做過多的停留。
顧晨留不住他,也只能表示遺憾,於是拿起桌上的兩罐啤酒,直接塞在阿布的懷中:“這啤酒你拿著,聽洛東船長說,啤酒在島上可是稀罕物,要喝的時候,可不見得就有。”
“這兩罐啤酒你帶回去,算是當年兄弟對你的歉意。”
“這……這怎麼好意思?”見面前這個何文軍如此客氣,這反而讓阿布有些不太自在。
但是顧晨堅持將兩罐啤酒塞進阿布的懷中,加上洛東在一旁附和,阿布也只能勉為其難的接受道:
“那就謝謝何文軍兄弟了,三年前的事情,我早就拋在腦後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有你這句話,我也就安心了。”見阿布都如此一說,顧晨也只能點頭笑笑。
目送著阿布緩緩離開,消失在夜幕當中,顧晨這才將門關上,重新坐回到洛東的對面。
“洛東,阿布是武進勇的人,這你確定嗎?”
“這有什麼不確定的?”洛東啃著手中的雞腿,也是淡笑著說:
“阿布這個人,就是武進勇的狗腿子,平時都是替武進勇辦事,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是這樣啊?那得提防一些。”顧晨也是雙手抱胸,提醒著說:“尤其他最近一直在盯防我,這讓我很難受。”
“早就感覺不太自在,尤其是上次在擂臺上KO了武進勇,估計這人也耿耿於懷吧?”
“那是肯定的。”一罐啤酒喝到底,洛東又開啟另外一罐,直接咕嚕咕嚕的喝上兩口,這才說道:
“你把武進勇最後那點尊嚴都給打沒了,人家武進勇能放過你?”
“要不是你現在有甘亭和坤哥明顯護著你,這武進勇可不會讓你有好果子吃。”
“派這個阿布過來盯著你,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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