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船上。
隨著阮旭坤的一聲令下,船艙內迅速走出一隊馬仔。
所有人的手裡,都搬著一箱海貨,整整齊齊的排列在夾板上。
而馬里亞斯這頭,也吩咐人員,將剩下的現金拿出。
顧晨從這些人交易的貨物和現金就不難看出,這批違禁品的出貨量,簡直到達了瘋狂的程度,也足夠這些人下半輩子將牢底坐穿。
而顧晨此刻也終於能夠理解,為什麼交易會有這麼大陣仗,雙方的武裝護衛都是荷槍實彈。
此時此刻,隨著馬里亞斯那頭為了趕時間,多叫了一些人員參與驗貨,原有的隊形站位也就此打亂。
而阮旭坤這頭,也派出了幾名親信,開始將馬里亞斯這頭拿出的現金,進行現場驗鈔。
按照交易原則,保險起見,雙方都不走銀行賬戶,也是現金交易。
因此雙方都應該在現場查驗,離開之後發現問題,則概不負責。
因此所有人都必須小心謹慎。
雖然大家表面上雲淡風輕,感覺都是老熟人,所以阮旭坤和馬里亞斯也是在雙方人員查驗之際,在這喝茶聊天,擺出一副輕鬆的姿態。
但所有人都非常清楚,這些環節,稍有不慎,都會帶來巨大麻煩。
尤其是雙方的武裝人員,都是荷槍實彈,密切注視著漁船夾板上的一舉一動。
然而就在眾人錯位之際,顧晨也終於看到了之前那名熟悉的女子身影。
而與此同時,對方似乎也發現了顧晨。
兩人雙目短暫對視,卻又趕緊低下腦袋。
“這不是麗媛嗎?”顧晨心中一愣,感覺有些詫異。
自從上次跟麗媛,在菲國聯合破獲了跨境網路詐騙案後,又在江南市的地下酒吧遇見過一次。
那次分別之後,便再沒聯絡。
可這次,竟然又在這種場合相遇,似乎對方也感覺不可思議。
或許是為了再次確認彼此的身份,那頭的女子,再次看了眼顧晨。
而顧晨也堅決與她對視,似乎也在確認對方身份。
顧晨發現,這名女子雖然留著黑長直,劉海甚至遮住了半截眼眸,但是從身材和走路動態來看,顧晨覺得她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麗媛。
而那名女子,似乎也對顧晨感到十分好奇,似乎也在猶豫顧晨的身份。
眼看雙方人員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查驗,顧晨也非常清楚,機遇稍縱即逝。
如果對方真是麗媛,那麼她必然是潛伏於此。
所以此時的顧晨,也感覺自己有必要把握機會,將自己目前的情況,傳遞給麗媛,讓麗媛幫忙聯絡中國警方,對自己和盧薇薇實施救援。
可時間不等人。
見雙方人員已經查驗過半,顧晨也假裝走到海鮮區域,盯住這幫人正常查驗。
但顧晨並沒有靠得太近,而是選擇站在一處偏黑的角落,密切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而對面那名女子,似乎也讀懂了顧晨的意思,也在不經意間,假裝走到海鮮區,監督自己人驗貨。
就這樣,兩人越走越近,但都沒有目視對方,也是將注意力盯住這批貨物。
而就在此時,顧晨用眼角餘光瞥了眼身邊的女子,隨後低聲說道:“麗媛?”
女子聞言,眉頭一蹙。
雖然沒有目視顧晨,但卻也小聲回應:“顧晨?”
顧晨聞言,這才微微側目。
發現對方果然就是曾經的生死搭檔麗媛。
由於周圍海風和海浪的衝擊,讓漁船夾板上雜音很大。
加上光線不足,兩人站在邊緣角落,自然不太引起他人的注意。
而剛才這低聲的招呼,顧晨也終於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你怎麼在這?是你們芙蓉分局有行動?”
麗媛神情緊張,小聲詢問。
顧晨的目光也是看向他處,在發現沒有人關注自己的同時,這才趕緊小聲提醒:
“我跟盧薇薇被一支叫巴圖的犯罪團伙綁架,目前盧薇薇下落不明。”
“你們被綁架?”麗媛聞言,眸子一瞪,也是微微側目,用眼角餘光瞥了眼顧晨。
感覺這事有些不可思議。
但顧晨為了趕時間,則趕緊長話短說,繼續解釋:“我跟巴圖團伙,一名叫何文慧的弟弟長相相似,被他騙到老家去看望她那母親。”
“結果才發現,是要被送到阮旭坤團伙這裡做人質,因為真正的何文軍,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而且當年就是何文軍舉報了阮旭坤團伙,所以必須要有人來這當替罪羊。”
“而我,就是那個替罪羊。”
“那盧薇薇呢?”麗媛又問。
“不知道,應該被何文慧,巴圖團伙扣在某個秘密地點,他們就是利用盧薇薇做威脅,讓我冒充何文軍的身份。”
他們還抓了阮旭坤同父異母的妹妹做人質,也扣押在海邊某處山上。”
“那我能幫你什麼?”麗媛畢竟幹這行很久,顧晨一說,她立刻能明白顧晨此刻的處境。
顧晨深呼一口氣,見周圍一切正常,這才趕緊說道:“想辦法聯絡中國警方,讓他們盯住何文慧,因為何文慧曾經邀請我跟王師兄和盧薇薇,一起去江南市的荷塘月色大酒店參加活動。”
“你們只要盯住何文慧,就能想辦法找到這條犯罪網路,救出盧薇薇。”
“另外,何文慧是東南亞某個部落的逃難者,當年被賣到中國,而巴圖就是他們這個團伙組織的頭目,是東南亞某個部落長老的孫子……”
“好了沒有?”
也就在顧晨緊鑼密鼓的跟麗媛通報情況的同時,馬里亞斯似乎有些不耐煩,也是催促著說:
“都給我趕緊的,我們現在得立刻離開這裡,可不能被海警發現,否則我們這些人都得玩完。”
“哈哈,我說馬里亞斯,你就這麼怕死?”阮旭坤見馬里亞斯有些坐不住,感覺驗貨速度太慢,不由調侃幾句。
但其實,阮旭坤自己也很擔心。
長時間,兩艘大型船隻靠在一起,而且沒任何航跡顯示。
只要此時有漁船、貨船,或者海警船路過,都會察覺出異常情況。
而一旦這些過往的船隻,將這一情況告知附近巡邏的海警,那大家隨時可能被一鍋端。
尤其是這兩艘船隻,都沒有任何訊號源顯示,這很詭異。
馬里亞斯瞥了眼阮旭坤,也是淡笑著說道:“你阿坤倒是無所謂,畢竟你的眼睛還完好無損。”
“我馬里亞斯可是被那些警察追得窮途末路,差點被當場擊斃。”
雙掌合攏,馬里亞斯擺出一個拜佛的姿勢,也是淡笑著解釋:“可能是我祖上積德,把運氣交給了我,讓我用一隻眼睛,換回一條性命。”
“但是我可並不想將第二隻眼睛也換成運氣,否則我就成了瞎子。”
“哈哈。”聽到馬里亞斯如此吐槽自己,阮旭坤也是搖搖腦袋,無所謂道:
“幹我們這行,刀尖舔血是常有的事情。”
“如果真的死在這裡,那隻能算自己命不好,怪不得別人,像我阮旭坤,都在警察眼皮底下死過多少次了,還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
“只不過,我現在已經被這幫警察,從陸地趕到了海洋。”
“不一樣的。”馬里亞斯此刻也開始有些不淡定了。
待在漁船上多一分鐘,自己就多一絲煩惱。
此時馬里亞斯走到幾名驗貨男子面前,也是一腳踹了過去:“你們到底還要多久?”
“已經差不多了。”一名壯漢在查驗完最後一箱海產品後,差點要被這些海產品燻到嘔吐。
不過好在已經查驗完成。
馬里亞斯走回到摺疊桌前,咧嘴笑笑:“你們的錢有沒有清點完畢?”
“已經好了,數字沒錯。”
也就在馬里亞斯話音剛落之際,阮旭坤的一名親信,這才趕緊回應。
阮旭坤打上一記響指,直接站立起身,走到馬里亞斯面前,與他擁抱著說:“希望我們下次交易,依然順利,所以,你們趕緊離開這裡。”
“合作愉快,相信我們的第一次合作,是開啟我們今後財富之門的鑰匙,阿坤,你也保重。”
馬里亞斯一通寒暄,隨後揮手示意,所有人帶著貨物,儘快離開。
兩船靠在一起,已經停留了太多時間,馬里亞斯可不想讓自己的另一隻眼睛換成自己活下去的運氣。
當即踩著寬梯,在幾名武裝馬仔的攙扶下,登上貨船。
而其他馬仔,則趕緊搬運貨物,迅速開始進行轉移。
而麗媛和顧晨這頭,由於趁著這幫人交流之際,也躲在角落中,不經意間,將雙方目前的具體情況瞭解清楚。
原來麗媛自從上次回國之後,就被立即派往了大馬國,調查一起白麵走私案件。
而這個馬里亞斯,對於麗媛來說,只是一條小魚小蝦,他背後還有許多大魚的存在。
至於麗媛,也是費勁千辛萬苦,才勉強取得馬里亞斯的信任,並且在高手如林的馬里亞斯集團,站穩腳跟。
就當顧晨將自己處境全盤告知給麗媛後,麗媛也答應顧晨,等自己安全回去之後,會立刻想辦法聯絡上級,通報自己在阮旭坤這頭的具體情況。
並且告知顧晨,以6日,8日和10日為限。
如果中國警方得到訊息,將會在6日後,8日後或者10日後開展行動。
即6日後風平浪靜,那就等8日後,8日後不行就等10日後,以此類推,屆時也需要顧晨做好準備。
顧晨也將阮旭坤所在島嶼的座標位置,告知給了麗媛。
看著馬里亞斯已經登船,如果自己還繼續留在漁船,勢必會引起懷疑。
因此麗媛趕緊催促著最後一名搬運的馬仔,隨後跟在搬貨馬仔的身後,一起走回到馬里亞斯的貨船上。
所有交易就此結束,兩船收回寬梯,雙方人員揮手告別。
看著大馬國馬里亞斯集團掉轉船頭,朝著之前來時方向緩緩離去後,阮旭坤這才松上一口氣,也開始吩咐船員準備出發。
此時此刻,顧晨這才發現,時間似乎已經來到了凌晨4點。
“何文軍,你跑哪去了?剛才看不見你人。”甘亭也是在人群中來回走了兩遍,這才在一處陰暗的角落中,發現了顧晨。
此時的甘亭,也是帶著抱怨的口吻。
顧晨咧嘴一笑:“我看他們這幫人驗貨,有些好奇,過來看看。”
“不是讓你在雙方交易的時候別亂跑嗎?小心被對方狙擊手爆頭。”甘亭也是有一說一。
畢竟這種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
但顧晨卻是無所謂道:“我看其他人也在隨意走動,也沒見誰被爆頭,所以過來看看熱鬧,現在也沒事。”
“算了,不跟你計較。”感覺這個何文軍,的確不讓自己省心。
不過這次帶他出海交易,也是為了讓他長長見識,積累一定的經驗。
甘亭想想也就不跟他計較。
隨後,帶著顧晨,一起回到船艙位置。
此時此刻,漁船也開始調頭,朝著另外一處方向開去。
顧晨明顯發現位置不對,參照航海圖的標的物也不對,於是立馬詢問船艙裡的阮旭坤道:
“坤哥,我們是不是偏離了回家的航線?”
“這你也能看出來?”見何文軍果然聰明,竟然連改變航線都清楚,於是也不瞞他,直接告知道:
“我們有個規矩,不走回頭路,意思就是,來時交易從哪條航道過來,那麼回去的時候,就不能走回頭路。”
“否則,可能會遇到一些麻煩,或許是尾隨而來的海警,或者是其他什麼。”
“總之,你就全當這是規矩,信則靈,不信也沒辦法。”
“那我能看看航海圖嗎?我想知道,我們是走哪條航線回去,感覺剛才的航海圖挺有意思。”
感覺這幫人果然是老狐狸,各種鬼點子玩的賊溜。
顧晨突然想起航海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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