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跟顧晨想象的一樣,從何文慧將何文軍照片拿出來的那一刻開始,這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可顧晨還是不太清楚,老太太跟這幾人的關係,到底是什麼情況?
於是顧晨又問:“你說何文軍是你弟弟,可老太太又不是你媽?你們之間到底什麼關係?”
“沒這麼複雜。”何文慧搖搖腦袋,也是語重心長道:“何文軍並不是我親弟弟,我跟何文婷才是親姐妹。”
“你說什麼?”顧晨有些不太明白,又問:“那這麼說來,何文軍跟老太太才是親母子,而你跟何文婷則是外來人?”
“嗯,不僅如此,我們之前也不是中國人。”何文慧說。
這個說法,倒是讓顧晨吃了一驚。
合著這個何文慧跟何文婷,之前都是外國人?
見顧晨還是一臉疑惑,何文慧似乎也需要顧晨的幫助,便坦白了實情:
“事情是這樣的,當年我們在東南亞,遭到其他部族的復仇,部族的長輩們,為了延續部族的血脈,就讓我們一批孩子,坐船逃走,讓船老大帶我們去到安全的地方。”
“可是後來我們才發現,船老大是個人販子,可那時候,我們也沒有其他辦法,不聽話的小孩,是要被丟進大海的。”
頓了頓,何文慧也是頗為無奈道:“後來,我跟妹妹,還有其他同族的孩子,就這樣被當成商品一樣,幾經轉手,最後部族的孩子都被分散開來,大家全部都不知去向。”
“而我跟妹妹,因為是華裔的身份,所以會說一些簡單的中文,也就糊里糊塗的來到了中國。”
“那之後呢?你們跟老太太是怎麼認識的?”顧晨說。
何文慧長嘆一聲,也是苦笑著回道:“後來我們被人販子賣到了何文軍家裡。”
“由於之前受到人販子的各種毒打,所以我們兩姐妹一直隱忍,直到進入何家,才讓我們兩個倖免於難,終於可以過上好日子。”
“由於我們當時才幾歲,又都沒有戶口,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黑戶。”
“後來戶口政策放寬,才得以上了戶口,成了何文慧跟何文婷,但是我們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尋找同族的線索。”
“你難道沒有回去過你的部落?”顧晨也很好奇,畢竟何文慧現在也不是小孩,完全有能力回東南亞部族看看。
但何文慧卻是搖搖腦袋,生無可戀道:“部族在多年前的那場浩劫中,基本上喪失了原有的領地。”
“而且我們是個小部族,勢單力薄,並且在那一帶仇家很多,為了躲避仇家的追蹤,我們這些失散的部族男女,從此有了各自的新身份,便不再過問當年的事情。”
“可原本我們都以為大家都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樣,快樂的長大,然後結婚生子,過上幸福生活時,當年族長的孫子,卻突然找到了我們。”
“族長的孫子?你是說,當年失散的另一名男子?”由於何文慧告知自己,當年在船老大的販賣下,許多部族的孩子都被分散開來,不知去向。
因此何文慧提及的族長孫子,顧晨理所當然會想到那批失散兒童。
但何文慧並沒有否認,也是點頭確認說:“我記得那一年,我剛大學畢業,準備和大多數應屆畢業生一樣,找一份像樣的工作,養活自己。”
“可直到有一天,一個叫巴圖的男子,主動將我堵在出租屋門口。”
“因為巴圖,是族長的孫子,這些年他一直遊走在國內各大城市,也是想找回當年部族失散的其他孩子。”
“而且很幸運,他找到了我,那時候我才知道,巴圖通過當年船老大那邊的一些訊息,已經陸陸續續找到了十幾個部族孩子的下落。”
“那可真不容易,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竟然還能找到。”顧晨想起這些,也是一臉驚訝。
可見這支失散的部族,又重新有人在組織起來。
但是這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想到這裡,顧晨還是繼續問她:“但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是因為你長得太像何文軍了。”何文慧說。
顧晨搖搖腦袋:“這跟我長得像何文軍有什麼關係?”
“是這樣的。”感覺不把事情說清楚,恐怕顧晨也很難配合,於是何文慧努力平復心情後,也是繼續說道:
“巴圖想要透過買通我們之前仇家的敵人,讓他們去對付之前的仇家,好讓我們族裔能夠重返家園。”
“畢竟,那片土地,我們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那裡,沒有人希望自己遠離故土。”
“可你們現在已經是中國人,擁有中國國籍。”顧晨感覺自己有必要提醒何文慧。
何文慧也是默默點頭,又道:“沒錯,我們現在已經是中國人,擁有中國國籍,但是家鄉的那片土地,卻依然被外族人佔著。”
“我們作為族裔最後的希望,總不能眼看著家鄉土地流失吧?”
“不不。”聽著何文慧說辭,顧晨立馬打斷了說辭,又問:“我還是不太明白,你們族裔之間到底什麼情況?規模有多大?”
話音落下,何文慧卻突然沉默了幾秒。
可是在短暫思考之後,何文慧還是選擇跟顧晨說明情況,也是打比方道:“可以這麼跟你說吧,我們族裔,就相當於現在國內的一個大村莊。”
“由於我們長期生活在原始叢林,跟其他族裔的關係一向不好,兩個族裔之間隔著一條河,但是經常會有衝突。”
“而且當地十分貧困,且山地較多,而且兩個族裔之間,有時候為了爭奪土地,種植一些特殊植物,所以經常會爆發群毆。”
“加上當地一些複雜人員的介入,因此,我們這兩個族裔之間,世代之間都有血債,而且從不通婚。”
頓了頓,何文慧又道:“而且我記得小時候逃難的那晚,我們村莊被人偷襲,放火燒了我們的倉庫。”
“之後,我們村莊遭到了其他族裔的襲擊,他們的戰鬥力非常強悍,加上趁著夜晚偷襲,部落不少大人都命喪當場。”
“部族長老為了保護我們這些部落的孩子,讓我們跟著婦女和老人先跑。”
“又安排人員,經過一路護送,讓我們來到海邊,最後乘船逃離陸地。”
深呼一口氣,何文慧也是頗為無奈道:“之後的事情,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我們被船老大出賣。”
“他收了我們部族人的錢,卻並沒有將我們送到指定安全地點,反而將我們這些孩子轉手販賣,謀取暴利。”
“之後,我們這些人便與同族的夥伴失去了聯絡,我跟妹妹何文婷被販賣到何家,其他人下落不明,直到部族長老的孫子巴圖找到我們,我們才知道,我們的同族姐妹兄弟們,至今還有不少人倖存下來。”
說道這裡,何文慧眼眸溼潤,似乎也不願提及當年的事情。
但顧晨感覺現在這幫人,似乎都在從事某些非法活動。
尤其將自己綁架過來,似乎也就是這個原因。
於是顧晨又問:“那這跟你讓我假扮何文軍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吸了吸鼻子,何文慧努力調整好心態,又道:“巴圖這些年,一直在東南亞一帶做生意。”
“一般是打著做生意的名頭,賺點錢生活,另一邊是透過沿途的關係,尋找當年失散的同族兄弟姐妹。”
“所以我就是這麼找到的,後來,巴圖開始做一些違禁生意,因為他要賺更多的錢,好回家鄉復仇。”
“畢竟,聽說他爺爺當年就是慘死在那個夜晚,所以他要復興部落,要帶著失散多年的部落同宗,一起返回家園,這需要大量的資金重建,還需要解決掉當年的仇人。”
“你們當年的仇人,竟然幹出這種事情,難道當地警察不管嗎?”顧晨也是十分好奇。
畢竟,當年這也算是慘案了,雖然在國外,警察總是有的吧?
這事按理來說,應該交給本國警方處理,而何文慧一夥人,也不可能被賣到了現在的中國。
但何文慧卻是搖搖腦袋,嗤笑著回道:“顧晨,你的想法太簡單了,國外不比國內。”
“而且我們部落所在地區,屬於原始森林地帶,那邊的各種族裔之間,甚至都有各自的武裝。”
“加上世仇的原因,讓許多部族之間都有衝突,尤其那片地區,還屬於三國交界地帶,環境就更加複雜。”
“巴圖這些年,透過自己在東南亞一帶的生意,各種黑白關係都有接觸,所以也跟不少當地有背景的人員接觸過。”
“有個老大答應,幫助巴圖解決掉仇家問題,但前提是,巴圖得支付一筆鉅額行動費用。”
“只有這樣,那個老大才願意出動自己的人,幫我們掃清障礙,奪回之前的領地,並且幫巴圖報仇,替部落死去的族人報仇。”
抬頭看著顧晨,何文慧有些無奈,但還是繼續解釋:“由於巴圖急需要大量資金,我把之前我的所有收入,基本都給了巴圖。”
“但是,這也只是九牛一毛,面對在東南亞的各種打點,還需要大量資金。”
“所以巴圖沒辦法,幹起了一些走私生意,之前都是小大小鬧,沒有被抓。”
“可這次不一樣,巴圖跟東南亞某位大頭目接觸,準備交易一樁大生意。”
“但是為了穩妥起見,需要雙方互派人質作為抵押,一旦有人背叛了這次交易,那人質就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何文軍是人質?”顧晨聽到這裡,也大概猜出了一些端倪。
何文慧則是默默點頭,主動承認著說:“沒錯,他們讓我將弟弟何文軍作為人質,去他們那頭做抵押。”
“因為他們調查過我的底細,知道我有個弟弟叫何文軍,有個妹妹叫何文婷。”
“但是我知道這樣的相互交換人質,非常危險,所以我抱有私心,將原本用妹妹何文婷作為人質,換成了我弟弟何文軍。”
“因為妹妹是親血脈,但弟弟並不是,我知道我自己就是個混蛋,但是我別無選擇。”
深呼一口氣,短暫停頓幾秒後,何文慧也是頗為無奈道:“就這樣,我弟弟何文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安排去那頭工作。”
“說是工作,實際上就是去做人質,這樣才能換取雙方之間的信任,避免因為有人出賣而被警方一鍋端。”
“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弟弟何文軍在對方那頭工作的同時,發現那幫人在走私禁品。”
“在良心的驅使下,竟然選擇了向當地警方報警。”
“可這些,瞬間打亂了我們兩方的合作渠道,那邊的團隊,被警方嚴厲打擊,損傷嚴重,為此跟我們的合作渠道也就此中斷。”
“那何文軍呢?報警之後,他應該會去找你們對吧?”顧晨說。
何文慧默默點頭,有些愧疚的說:“弟弟何文軍他並不知道,我們安排他去國外,其實是把他當做人質,他還傻傻的跑回我們組織,跟我們透露對方在從事的犯罪活動。”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巴圖當時惱羞成怒,因為何文軍的背叛,導致他的計劃全部中斷,生意也遭到嚴重打擊。”
“所以巴圖一怒之下,要在船上殺掉何文軍,是我跟文婷,還有她老公莊虎奮力保護。”
深呼一口氣,何文慧也是頗為無奈道:“但是很可惜,巴圖表面答應不殺何文軍,可是等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又派手下人準備偷偷解決何文軍。”
“我弟弟何文軍發現了異常之後,被逼到船頭夾板,退無可退,最終在我們趕來的最後一刻,跳海自殺,從此杳無音信。”
說道這裡,何文慧突然痛哭起來,似乎還在為當年何文軍的死耿耿於懷。
顧晨此刻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要被何文慧帶到這裡,假扮何文軍的身份。
合著這幫人是要將自己帶到國外去做人質?
突然想想都很恐怖。
顧晨問何文慧:“可是你弟弟都死了三年,為什麼突然現在又要把我當成你弟弟?”
“很簡單。”何文慧擦了擦淚水,也是一臉認真的道:“你跟我弟弟很像,而且當年因為我弟弟何文軍的舉報,外國那邊的團隊,遭到了當地警方和中國警方的嚴厲打擊,元氣大傷。”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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