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顧晨不提還好,這一提,倒是將二人的傷心往事給勾出來了。
原本是滿心歡喜的去收錢,結果錢沒收著,又被欠債人忽悠掉一頓飯錢。
感覺薅羊毛也不該總盯著一隻羊薅吧?
不過二人還算厚道,總不能人家醉得不省人事,你還等著讓人酒醒之後付錢吧?
就算人家答應,服務員也不會答應。
想想也就自認倒黴……
二人不僅幫劉權標付了飯錢,甚至還將劉權標送上計程車,讓出租車司機將他送回家,連路費都是二人給的。
可結果,二人卻萬萬沒想到,這一頓飯錢,竟然是劉權標最後的晚餐。
回家後的劉權標,竟然便服毒自殺。
二人想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好端端一個人,為什麼會如此想不開?
前一秒還跟大家談笑風生,感覺自己有足夠的實力,完全可以還清債務,後一秒回家,便陰陽兩隔。
要說心裡落差最大的,還要數這兩人。
被坑一頓飯錢不說,現在欠債人也死了。
以前活著的時候一毛錢都沒見到,死了也就更難要債。
這時候,欠債人家屬打電話讓二人過來,原本還想著能收回多少是多少,可現在看來,又被坑了。
人家哪裡是來還債的?這分明就是套路自己,竟然把警察也給叫來了。
這一頓溝通才知道,警方和鄒玉霞倒是一起把劉權標身上那些傷勢,全部算在了自己頭上。
想著冤大頭也不能這麼當的,二人也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完完整整的跟顧晨等人講解一遍。
“事情就是這樣的警察同志。”高個男子在說完之後,憋屈的都快流下眼淚。
這會兒功夫,倒是讓一旁的鄒玉霞頗為尷尬。
王警官也是有些無語,挑眉問道:“事情真的是這樣?你們可別騙我。”
“哪能呢?”小個男子也快急哭了,趕緊解釋說:
“當天是不是我說的那樣,你問問那天包間內的服務員就知道,還有,酒店門口都有監控,你看是不是我們親自把劉權標送上計程車?替他支付的車錢?這些都是可以查到的。”
感覺自己也是夠倒黴的,因此小個男子也是不吐不快。
顧晨則是提醒著道:“事情是不是你們說的那樣,我們自然會去調查。”
“那是肯定的。”小個男子恭維的點頭,隨後又問:“那什麼?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們可不可以先走?”
“可以。”顧晨點頭同意,隨後又道:“但是要先把你們二人的個人資訊填一下。”
“那是肯定的。”得知顧晨有意讓二人先走,兩人也是激動不已。
隨後在袁莎莎的協助下,將個人身份資訊告知警方,這才灰溜溜的坐上那輛豐田霸道,直接駛出了小區。
看到二人離開,盧薇薇這才沒好氣道:“我說鄒女士,你看這情況……”
“我知道是我不對。”一直站在這兒,尷尬了好半天的鄒玉霞,這才低頭認錯:
“我是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這種情況,起先看他們五大三粗的樣子,說起話來也沒見他們客氣過。”
“所以……所以看到我老公那身上的傷痕,再聯想起當晚我老公的最後一個飯局,就是跟他們在一起。”
“因此才把這些傷算在他們身上,可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種情況,實在很抱歉。”
“這也不怪你。”顧晨走到窗邊,望向窗外的人來人往,也是雙手負背,回頭說道:“那你丈夫除了臉上的傷痕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傷痕?”
“這個……”
“難道你就沒檢查過嗎?”盧薇薇也問。
鄒玉霞搖搖腦袋:“這個我真不知道,當時就是很難過,沒有注意太多。”
“那你老公的屍體在哪?”顧晨又問。
“在江南市殯儀館放著。”鄒玉霞說。
“那可不可以讓我們過去檢查一下屍體情況?”顧晨又問。
鄒玉霞連忙點頭:“當然可以,如果你們要去,我可以帶你們過去。”
這當然是顧晨最想聽到的結果。
目前來看,劉權標服毒自殺,似乎本質上是因為心理壓力過大導致的。
畢竟光鄒玉霞那手機通訊錄裡,長長的債主名單就不難看出,劉權標現在的經濟狀況極為糟糕。
想到這,盧薇薇趕緊提醒著說:“你們現在還欠多少外債?”
“這……”
“說吧,沒事。”感覺鄒玉霞還是有顧忌,盧薇薇趕緊安慰她幾句。
“好吧。”鄒玉霞長舒一口氣,感覺警方也是真心實意的為自己和老公著想,便實話實說道:“實際上,到目前為止,差不多欠了400多萬。”
“400多萬?”聽聞鄒玉霞說辭,王警官也是震驚道:“這怎麼能欠這麼多呢?”
“我也不知道啊。”鄒玉霞滿臉苦澀,也是委屈巴巴:“我老公之前曾經在銀行上班,也是個副行長,經常跟一些大老闆打交道。”
“尤其是那些搞房地產的大老闆,以前為了能夠順利從銀行貸款,所以會有意無意的給他一些專案的股份。”
“後來這些事情,被新來的領導知道了,給予了嚴肅處分,我老公也是因此離開銀行,並且將股份退回。”
“但是之前在銀行,也認識不少生意上的朋友,因為大家對我老公的業務能力還是比較相信的,所以就提議成立一家金融公司。”
“像銀行搞不定的那些業務,我老公他們公司可以接過來,而且操作比較靈活,很快便挖到第一桶金。”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那後來呢?”顧晨又問。
“後來?後來我老公在自己所謂的一套商業模式裡,各種空手套白狼,資金鍊越滾越大,已經超出他自己的能力控制範圍。”
“當時我就很擔心,萬一哪一天資金鍊斷裂,那豈不是完蛋了?”
“可這一天,來的比我想象中的要早,幾場金融危機下來,資金鍊崩了,徹底崩了。”
“幾個合夥人撤資逃到國外,我老公為了彌補漏洞,穩住陣腳,連市區的房子都賣了,為的就是將公司斷裂的資金彌補回來。”
說到這,鄒玉霞幽幽的嘆口氣,也是無可奈何道:“可誰知道?誰又知道?這個窟窿它根本就填不滿。”
“投進去的錢,就跟打了水漂一樣,泛起點水花,很快便沒了動靜。”
“所以沒辦法呀,眼看資金鍊再次斷裂,我老公只能選擇去其他借貸公司借錢,想穩住局勢。”
王警官搖搖腦袋,也是嘆息著說道:“你們這樣有用嗎?”
“不知道,誰知道呢?”鄒玉霞扶住額頭,也是一臉憔悴的道:“起先我老公認為,只要再把剩下的窟窿填補起來,這個模式還可以繼續運作。”
“或許就是因為我老公過於相信自己曾經的經驗,而沒有看到時代的發展,所以才會在這裡翻了個大跟頭。”
“看到這錢越欠越多,我老公每天寢食難安,我也沒有任何辦法。”
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鄒玉霞也是哭泣著說道:“這市區的房子也賣了,現在只能住在這種老社群,外頭還欠著400多萬。”
“這每天光催款電話,就已經讓人崩潰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我老公他太難了,嗚嗚。”
說道最後,鄒玉霞難掩心中的痛苦,竟然開始哇哇大哭。
盧薇薇遞上一張紙巾,也是拍拍鄒玉霞肩膀,安慰著說道:“別哭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還是帶我們去殯儀館吧。”
鄒玉霞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也是點頭同意。
……
……
下午4點20分。
江南市殯儀館停屍房內,工作人員將劉權標的屍體抬出。
顧晨幾人則戴上手套,對劉權標的屍體進行了細緻檢查,發現劉權標的身體狀況,並沒有太多異常的情況。
由於是中毒身亡,因此劉權標的屍體看上去也是跡象明顯。
加上醫護人員反覆確認,顧晨也大概相信,問題不大。
由於屍檢經驗豐富,顧晨相信這只是一次因為欠債心理壓力過大,而導致的自殺行為。
完成屍體檢查之後,顧晨這才松上一口氣,直接聯絡了高川楓過來對接,自己則帶著眾人先行返回芙蓉分局。
路上,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盧薇薇,也是好奇追問顧晨道:“顧師弟,劉權標的屍體真的沒有異常嗎?”
顧晨搖搖腦袋:“除了中毒症狀外,屍體上沒有發現其他傷口。”
“害,可能是想多了。”盧薇薇也是因為之前調查過多起案件,死者屍體都有異常,才會如此敏感。
但是既然顧晨都說沒問題,可信度還是挺高的。
袁莎莎則繼續追問:“那顧師兄聯絡法醫高川楓,是讓他檢測屍體的中毒情況,是否跟那瓶農藥符合對嗎?”
“對。”顧晨一個右轉彎,直接駛入另一條道路,也是淡淡說道:“目前情況來看,這件事情沒有太多疑點,是我們想多了,這就是一起普通案件。”
“只不過,那天晚上碰見的那兩名五大三粗的漢子,再加上劉權標回家當晚就服毒自殺。”
“所以,我也是自然而然的懷疑那兩人,可現在看來,那兩人也挺難的,感覺是被坑了。”
“所以這件事情告訴我們一個道理,不能僅憑樣貌情況來斷定嫌疑人是誰。”盧薇薇說。
王警官則是嘿嘿一笑,調侃著說:“可當初明明就是你盧薇薇感覺,那兩人像壞人。”
“老王,能不能別總提這事?”感覺老王同志,但凡逮著一些自己的漏洞,就根本不會放手。
盧薇薇對此也是頗為鄙視。
大家一行人返回分局,在辦公室內簡單整理了一下今日的工作,便殺向食堂,準備嚐嚐康師傅最新研製的黑暗料理。
……
……
晚上6點30分。
芙蓉分局食堂。
就餐的警員漸漸離開,但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則繼續選擇坐在那兒。
主要是康師傅最新研發了一道黑暗料理,還沒準備推廣開來,因此想請顧晨幾人嚐嚐鮮。
看著面前的奇葩菜餚,盧薇薇哽咽了一下,弱弱的問:“所以康師傅,您這道菜準備叫啥?”
“辣條炒飯,通俗易懂,你們覺得呢?”康師傅趴在桌上,也是沉思著說。
“那辣條是衛龍的嗎?”王警官問。
康師傅搖搖腦袋:“是本地辣條,採購方便,味道也很不錯,跟衛龍的牌子相差不大,關鍵是價格便宜。”
瞥了眼顧晨,康師傅又問:“所以顧晨,你覺得這道菜叫辣條炒飯如何?”
“呃……”
顧晨尷尬的看著那盤所謂的“辣條炒飯”,一時間有些詞窮。
菜餚中,從製作工藝上說,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創新。
就像三絲炒飯放點豆芽、胡蘿蔔絲、肉絲一樣,辣條炒飯只是把其中一種配菜換成了辣味,並不違背基本的烹飪常識。
但是康師傅還在菜餚中加入了一些特質作料,讓這道辣條炒飯,看上去色香味俱全,光看著就有一種想要消滅的衝動。
“就叫辣條炒飯吧,感覺名字也挺好的。”顧晨左思右想,最終還是感覺,辣條炒飯比較通俗易懂,讓人一聽就知道這是個什麼玩意兒的菜品。
“啪!”康師傅一拍大腿,也是笑孜孜道:“行,那就叫‘辣條炒飯’,大家趕緊嚐嚐看,看看味道如何。”
“所以,我們可以開動了?”袁莎莎早就期待不已,就等著康師傅這句話呢。
康師傅默默點頭,隨後伸出右手道:“請吧。”
話音落下,大家瞬間拿起餐盤中擺放的各種勺子,將這道“辣條炒飯”分配到各自碗中,隨後開始細細品味。
“嗯。”王警官剛一入嘴,就發出一陣滿足的低哼,頓時不由豎起大拇指道:“這道菜……”
“怎麼樣?”見王警官有所停頓,康師傅趕緊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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