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給周天做替跑？”
被顧晨突然一問，方誌軍顯然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顧晨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道：“周天的手機朋友圈動態，是你幫他釋出的對嗎？”
“不……不是，警察同志，你們到底想問什麼？”
感覺有些摸不著頭腦，方誌軍整個人有點懵。
盧薇薇則是淡笑著說道：“你跟周天的成績是一模一樣，那你見過周天嗎？”
“周天？周天是誰？”方誌軍一臉疑惑，搖了搖腦袋：“我真的不知道這個周天是誰？”
“你不知道？”王警官咧嘴一笑：“你不知道周天是誰，可週天的比賽打卡成績，卻跟你一模一樣，前後相差不大，你難道就沒見過他？”
被王警官這麼一問，方誌軍低頭沉思了片刻，這才啊道：“你們說的是那個人啊？好像是見過，他比賽排在我後邊打卡，還跟我聊了幾句。”
“他跟你聊什麼了？”盧薇薇問。
方誌軍低頭沉思，很快啊道：“好像是跟我聊一些賽事，他跟我說，他去參加過許多地方的徒步戶外越野比賽，成績中等偏上吧。”
“就這些嗎？”顧晨記錄在案，又問。
方誌軍思考片刻，這才點頭嗯道：“沒錯，他就跟我說了這些，因為我們是在快到終點位置時才碰見的，所以隨便聊了幾句。”
“那你是親眼看見他打卡簽到的對嗎？”顧晨繼續問他。
方誌軍依舊點頭：“沒錯，他就排在我後邊。”
“可是周天並不存在，我們並沒有看見周天在現場出現過。”盧薇薇簡單明瞭的說明清楚。
但方誌軍很快又給自己辯解道：“那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跟周天只是在比賽時見過一面，你們突然把我抓到這裡，說我給周天替跑，我簡直要冤死啊。”
“你不冤。”顧晨將手機掏出，將何俊超傳送給自己的一些監控截圖拿在手裡，起身來到他面前：
“方誌軍，你說你只是在比賽時跟周天接觸過，可是從這幾天的監控畫面可以看出，你其實跟周天接觸過幾次，而且還在一起吃飯過。”
“這跟你剛才說的東西自相矛盾，你還想編到什麼時候？”
見顧晨突然拿出監控截圖當證據，方誌軍頓時慌了。
眼神左右飄忽之後，直接對著顧晨苦笑道：“警察同志，這比賽選手實在太多，我偶爾接觸幾個比賽選手，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吧？”
“我只是覺得他是江南市本地人，所以有些東西需要向他了解一下，也就聊過幾次。”
說道這裡，方誌軍直接舉手發誓道：“不過我發誓，我真不記得他叫啥？我們只是聊過。”
“但是後來在比賽中再次遇見他，我好像沒什麼印象，因為直到終點位置，我才跟他再次遇見。”
“但這個時候，或許我太疲憊了，所以沒有認出這人就是跟我聊過天的周天。”
“你的理由很不錯。”顧晨默默點頭，表示出欣賞的姿態。
可隨後，顧晨直接又拿出另一張圖片道：“這裡是海東市警方剛剛發來的資訊圖片。”
“從這些圖片可以看出，你不僅認識周天，還跟周天有過多次接觸，這些都是海東市警方提供的監控截圖。”
見顧晨又再次變戲法似的將證據找出，方誌軍頓時臉色一僵，有些不知所措。
盧薇薇則是沒好氣道：“你說你，明明就認識周天，去非要說不認識。”
“從這點來說，你從頭到尾都在跟我們撒謊，你不僅認識周天，還代替周天跑到終點，幫他完成所有打卡。”
“並且周天在比賽途中所釋出的朋友圈動態，其實都是你的傑作，你的目的就是要告訴眾人，其實周天有完成所有比賽，但其實並沒有。”
“你……你們有什麼證據，就能證明周天的朋友圈動態是我發的？”
方誌軍見情況對自己不利，開始給自己進行各種辯護。
王警官則道：“雖然暫時無法證實，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周天傳送朋友圈的習慣，根本就不是這種風格。”
“雖然比賽途中所拍攝的照片和文案都不錯，但事實上，這只是偽造周天在比賽的假象。”
“他周天一個整天分享大道理連結和養生連結的人，他能傳送這種逆風格的東西？”
“那也不能說明完全沒有啊？”感覺警方只是主觀認為這不符合周天的風格，但並沒有可靠證據。
方誌軍感覺自己還可以再搏一搏。
“那你早就認識周天，這事又怎麼說？”感覺這方誌軍有點死豬不怕開水燙，盧薇薇也是開門見山道。
方誌軍思考片刻後，也是一臉認真道：“沒錯，我承認我之前是認識他，可那又怎樣？就算我不認識他又怎樣？就因為這個，你們就覺得我有罪？”
“那周天跟你同時在比賽中打卡，這事又怎麼算？可以說，你跟周天兩個人，比賽中一直在一起，可是現場我們並沒有發現周天的蹤跡。”
“沒有發現蹤跡，不代表周天就不在現場，或許只是你們沒找到而已，不是嗎？”
方誌軍已經非常清楚，似乎現在的種種一切，對自己都非常有利。
只要自己一口咬定，的確是跟周天一起完成比賽。
警方如果找不到周天，光憑自己撒謊那些東西，根本治不了自己。
也正是因為方誌軍有著相當的迷之自信，因此也表現出比剛才還要傲慢的態度。
盧薇薇靠在顧晨耳邊小聲說道：“顧師弟，那現在怎麼辦？”
“這傢伙明顯就是在撒謊。”顧晨說。
盧薇薇黛眉微蹙：“可是我們目前沒有確鑿證據，拿他沒辦法呀，把他叫過來錄口供，似乎有些為時過早？”
“不。”顧晨搖了搖腦袋，也是不由分說道：“我就是要跟他接觸一下，才能更加全面的瞭解他。”
“從目前來看，至少我可以確定，周天的失蹤絕對跟他有關係，但是接下來，可能要麻煩到賽事主辦方。”
“為什麼？”盧薇薇有些疑惑。
然而顧晨此刻卻拿出手機，將何俊超剛剛發來的監控截圖亮在盧薇薇面前。
截圖是大巴車內的影像，可以看出，周天並沒有自己開車來現場，而是跟其他選手一起擠大巴。
而更讓盧薇薇驚訝的是，方誌軍就坐在周天的身後，可謂是形影不離。
將方誌軍暫時扣押在警局後，顧晨和大家一起返回刑偵三組。
此時此刻，線索開始明朗起來。
顧晨也是來到白板前，將周天的監控截圖照片，用彩色吸鐵石粘在白板上，與眾人介紹著說道：
“從圖片可以看出，周天其實有參加今天的徒步越野比賽，但是有沒有安全到達終點，就目前來說，還很難下定論。”
“但可以肯定的是，周天沒必要害怕我們警方調查。”
“如果周天選擇潛逃，那就更應該坐實了他謀害張溫的意圖。”
“但據我對周天的瞭解，他不會傻到這種程度，配合我們警方調查，絕對是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沒錯。”聽聞顧晨說辭，王警官也從座椅上站起身道：“這個周天不傻，沒必要跟我們警方躲貓貓。”
“但是周天有參加今天的徒步越野賽是事實，可終點卻沒有看見周天的蹤跡。”
“而且從方誌軍那人的嘴臉可以看出，也是滿口謊言，雖然他否認周天朋友圈動態是他發的，但是我敢百分百確定，這就是方誌軍乾的，雖然還拿不出確鑿證據。”
“沒錯。”見王警官說了許多，顧晨也是表態道：“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我們清楚，方誌軍更清楚，周天是不會發送這種風格的朋友圈動態。”
“可畢竟這也不能說明什麼，而且方誌軍正是因為這點，所以他才有恃無恐。”
“只要我們一天不找到周天，這個方誌軍就可以一直這麼嘚瑟下去。”
“那我們該怎麼辦？”吉喆問。
顧晨目光掃視四周，說道：“目前來看，周天很有可能遭遇不測，而地點就在比賽叢林。”
“方誌軍為什麼能夠跟周天同一時間打卡簽到？就是因為他取走了周天的晶片手環，冒充周天繼續比賽。”
“天吶，那我們豈不是要搜山？”吳小峰目光一怔，感覺這可是個大工程。
可不像在城市間找人，到處都有監控輔助。
要知道，這些徒步戶外越野賽的場地，可謂雜草叢生。
而且分佈面積廣，光這些資深驢友都要花費幾個鐘頭才能穿越。
這還只是抱著參加比賽的心態來穿越。
可普通人，非資深驢友，要在這些地方尋找失蹤人口，速度慢不說，效率還不高。
因此吳小峰的驚愕是有道理的，畢竟在搜尋過程中，萬一有警員迷路失蹤，那豈不是又得調集資源來尋找？
這想想就很頭疼不是嗎？
雖然吳小峰不說，但顧晨也非常清楚任務的嚴峻性，於是與眾人解釋著說：“當然我們是要參與搜尋周天的任務。”
“不過，光靠我們的力量還遠遠不夠，我們還需要參加過這次徒步越野比賽的選手進行配合。”
“顧師弟，你是想讓這些選手參與搜尋？”盧薇薇一臉好奇。
要知道，這也是個大工程。
但顧晨卻是態度堅決：“已經死了一個張溫，如果周天找不到，那許多調查線索也就斷了。”
“所以不管如何，我們都得找到周天的下落，一定要將他帶回警局。”
“可以聯絡何天祥。”王警官提醒。
顧晨默默點頭：“我也正有此意，現在也只能靠他了。”
“可是。”盧薇薇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可是現在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叢林裡的夜晚，那是相當危險的，確定要去嗎？”
“嗯。”顧晨依舊點頭，不由分說道：“正是因為叢林的黑夜相當危險，我們才更應該快馬加鞭。”
“否則周天如果還活著，那他很有可能會遭到野獸的攻擊，之前不是有人發現山上的野豬下山擾民嗎？”
“對呀。”盧薇薇這才想起，這漫山遍野可都是野味。
但如果周天的晶片手環和手機都被人拿走，說明周天必定受重傷，或許就被困在山中。
如果這時候救援不及時，可能周天凶多吉少。
想到這些後，盧薇薇也是主動答應道：“那行，搜尋周天算我一個。”
“可以。”顧晨默默點頭，隨後對王警官道：“王師兄，你去聯絡一下何天祥，跟他好好說，看看能不能從他們戶外協會派出一些志願者，協同我們警方共同搜山。”
“沒問題。”王警官掏出手機，就要跟何天祥聯絡。
顧晨趕緊又補充道：“志願者最好是參加過比賽的選手，這樣他們才能更熟悉山路。”
“好，我明白。”王警官找到何天祥號碼，直接撥打了過去。
沒過多久時間，王警官便跟何天祥達成了一致意見。
兩人在電話中你來我往，交談也是非常融洽。
“那就謝謝你何先生了，又來麻煩你，真的有些過意不去。”
頓了頓，王警官眉開眼笑道：“好的，那我們就在六合鎮見，嗯嗯，好的好的。”
結束通話電話，盧薇薇第一個衝上前問：“怎麼樣老王？”
“搞定。”王警官一臉得意。
盧薇薇又道：“搞定是他們準備派多少人過來呀？”
“嗯……至少三四十個吧？都是江南市戶外協會的資深會員，也是資深驢友，而且他們會自帶裝備，說是在六合鎮跟我們匯合，然後一起動身去山上尋找周天的下落。”
“三四十個資深驢友？”聽聞王警官回覆，袁莎莎也是目瞪口呆道：“這個何天祥，還真是夠給面子啊。”
“突然增加三四十個資深驢友來配合，那可真是太棒了。”
“還不是看在顧晨的面子上。”王警官端起保溫杯，抿上一口枸杞茶。
吉喆一臉好奇問：“為什麼是看顧師兄的面子呢？顧師兄跟這個何天祥很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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