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倩倩一席話,倒是讓羅德文扎心了。
羅德文非常清楚,如果按照正常公平的競爭方式,趙林的勝率幾乎為零。
如果自己是女人,估計也會選顧晨。
廖倩倩這麼一說,擺明是在給顧晨牽線搭橋,而趙林……只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的陪襯品罷了。
別人都說自己憨,但羅德文看待這種問題上,還是有自己獨特的觀察視角。
此時此刻,一名穿著唐裝的彪壯中年男子,正好走到了幾人身邊。
中年男子提醒著道:“德文,趕緊去那邊敬酒啊,今天來的長輩比較多。”
“哦哦,知道了爸。”羅德文扭頭一瞧是老丈人,趕緊又跟老丈人介紹說:“爸,這是我兩位非常要好的同學,顧晨和趙林。”
“你們好。”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與兩人點頭。
“伯父您好。”
趙林跟顧晨,也趕緊附和。
羅德文趕緊又跟二人介紹道:“顧晨,趙林,這是我岳父廖天祥。”
“原來是德文的同學啊,他好像也沒什麼特別要好的同學,能請你們過來,可見你們人品不錯。”
還不等羅德文把話說完,廖天祥便直接插嘴,打斷了羅德文的繼續說辭。
隨後又道:“你們兩夫妻先去敬酒,這裡有我招呼。”
“那行,就拜託爸了。”羅德文知道老丈人的意思,於是趕緊拉著廖倩倩,直接去到下一桌敬酒。
羅德文則是壓壓手,讓幾人先坐下,這才淡笑著說:“廖晴,你可好久沒回家了,你爸身體不太好,依我看,就留在海東市吧,別去外地工作了。”
“我這不是經常要來海東市嗎?沒關係的,常回來看看我爸就是啦。”廖晴似乎跟廖天祥很熟。
按照剛才的介紹,顧晨似乎清楚,廖晴跟廖天翔、廖倩倩兩父女是一個村的。
幾人簡單閒聊了幾句,廖天翔這才將目光投向顧晨,這才又道:“你們是羅德文的大學同學?”
“我……我是。”趙林指了指自己:“我跟他是大學同學,還是大學室友,這位顧晨是他初中同學,我們都是最好的朋友。”
“嗯。”廖天翔默默點頭,也是直言不諱道:“德文這孩子太單純,人品不錯,可就是交際不足。”
“我讓他請親戚他愣是湊不齊一桌,聽說他爸因為du錢,還進了局子,可以說,這樣一個家庭,的確可憐。”
“羅德文的性格比較自閉,但是人挺好的,比較善良。”顧晨比較瞭解羅德文,還是直言不諱道。
廖天翔默默點頭,認同顧晨的意見:“你們說的沒錯,當初我招聘兼職人員,愣是沒有一個人上門,唯獨這傢伙願意幹最累最髒的活,一干就是好幾年。”
“這幾年,他已經把養豬場的流程摸透了,把他留在我身邊一起幫忙,說實在,我放心。”
“伯父。”顧晨見鄰桌几名中年婦女各聊各的,也就不再忌諱的問他:“看您這表情,似乎對你這女婿沒信心啊?是經營上的困難嗎?”
見顧晨突然提起,廖天祥也是淡笑了一聲。
考慮到顧晨和趙林都是外人,而廖晴又是自己閨女最要好的閨蜜,廖天翔便不再顧忌,直接跟幾人道明緣由。
“可能你們不知道,我原本就是一個普通農民,種地幹活,過著平凡的生活。”
“可後來有一天,偶然認識了一些養豬大戶,從那之後,我就虛心跟人家請教學習,一步一步辦起了自己的養豬場。”
“這些年,隨著行業利好,也賺了不少錢,規模也在不斷擴大,可就在去年,我聽了那幾個養豬大戶的建議,在滇南一帶投資辦了一座大型養豬場。”
“可好巧不巧,正好趕上的豬流感,整個大型養豬場的豬,一夜之間全部坑埋。”
說道這裡,廖天翔哽咽了一下,有些難過。
廖晴見狀,趕緊遞上紙巾道:“廖叔叔,您別激動,都過去了。”
“害。”廖天翔用紙巾擦了擦眼淚,這才又道:“去年那段時間,把我十幾年賺來的積蓄,幾乎都給賠了進去,當時要不是廖晴爸爸陪著我每天釣魚,給我做心理疏導,可能我真的要跳河自殺了。”
“這……這麼嚴重?”趙林聞言,心裡也是咯噔一下。
顧晨問道:“那後來呢?滇南那邊的養豬場關閉,回到海東市?”
廖天翔默默點頭:“沒辦法呀,只能忍痛把滇南那邊的養豬場關閉,現在,也只有海東市養豬場這點家業了。”
“經歷過那件事情,我已經元氣大傷,經不起折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是真的老了,幹不動了,只能把手頭這點家業做好。”
瞥了眼正在跟女兒一道,給親朋好友敬酒的羅德文,廖天翔笑笑說道:“好在有德文這個年輕有為的小夥子,一直在我處理滇南養豬場那邊事情的時候,幫我穩住了海東市這邊的局面。”
“否則的話,海東市這邊的養豬場,可能也保不住。”
“不會這麼誇張吧?”聞言廖天翔說辭,顧晨也是不由分說道:“可是海東市這邊並沒有豬流感。”
“是沒有,但有時候,人心比流感還要可怕。”廖天翔一杯酒下肚,也是搖頭嘆息道:“我那幾個整天遊手好閒的表兄弟,每個人都盯著我手頭這點家業。”
“以前看他們沒事做,安排來我養豬場幹活,可後來聽羅德文告訴我,這幾個混賬東西,竟然私自將養豬場裡的豬,偷偷販賣給市場,然後做死豬處理。”
“趁著我在滇南的那段日子,這些混賬東西可沒少這麼幹過,氣得我差點吐血。”
“這種人,就不應該讓他們在養豬場工作啊。”趙林也是憤憤不平,感覺從廖天翔口中說出這些,自己聽了都上火。
但廖天翔卻搖了搖頭:“你們是有所不知,我那幾個表兄弟,你要是不給他們安排點事做,那整天就是在外頭惹是生非,弄得附近雞犬不寧。”
“要不是念在是兄弟的份上,我早就收拾他們了,這次我把養豬場的事情,交給德文後,這些人甚至還跟我翻臉,說我不把他們當兄弟,說實在,我是真害怕,害怕這幫混賬東西給我玩陰的。”
“廖伯父,您也別擔心,有羅德文幫你,以後您也少操心,羅德文可以幹好的。”顧晨見廖天翔提起此事,整個人也是氣得不輕,於是便趕緊安慰他兩句。
也就在幾人交流的同時,一群穿著花襯衣,留著長髮的男子,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
見廖天翔正好在此,便直接圍攏在他身邊。
“表哥。”一名抽菸的長髮男子,也是不由分說道:“您女兒嫁人,怎麼也不請我們幾個?好歹也是你表兄弟啊。”
“就是啊。”見顧晨這桌人不多,另一名男子一揮手,幾名男子同時坐下。
廖天翔有些忌諱,但還是直言不諱道:“你們幾個還好意思說,這幾天應該都在棋牌室混吧?要找你們可難得很。”
“哎呦,您這是不想請我們吶?這都什麼年代了?找人要親自去找嗎?一個電話的事情。”一名黃頭髮男子,抽著香菸,嘴裡也是不停的吞吐煙霧,嗆得廖晴直往後退。
廖天翔則是瞪他一眼,整個人也是沒好氣道:“誰知道你們幾個來不來?既然你們幾個那麼喜歡打牌,那你們就在那過好了,永遠別回家。”
“別啊,說幾句,您怎麼還生氣了?”黃頭髮男子頓時咧嘴一笑,並隨口提醒道:
“表哥,你可別忘了,當初你要辦養豬場,那我們幾家都是湊過錢的,現在你便宜那個傻小子,讓他繼承養豬場,把我們幾個表兄弟踢出局,你怎麼做的出來啊?”
“王平。”見黃頭髮男子得理不饒人,廖天翔眉頭一皺,也是警告著說道:
“我都已經說了多少遍了?當初那些錢,是借你們父母的,後來我也連本帶息給還上了,之所以讓你們來養豬場工作,也是為了報答你們父母,跟你們沒關係。”
“所以這養豬場,從頭到尾跟你們就沒關係。”
“那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又一名高瘦男子,有些不悅道:“表哥,當初我爸媽可說了,你當初籌辦養豬場的錢,算是給你入股,大家都幫你承擔點風險,沒說是借你的,你連本帶息還給我們的錢,那隻能算分紅。”
“對,是分紅,這養豬場也有我們的股份。”另一名胖胖的男子也道。
廖天翔快氣出病來,指著幾人就是一陣唾罵:“你們這幾個傢伙,簡直是強詞奪理,你們的爸媽,哪一個說過是入股?”
“當初我好說歹說,讓他們入股,告訴他門市場行情好,可沒一個願意承擔風險,就想著把錢借給我,旱澇保收。”
“不管我廖天翔賺沒賺錢,都得連本帶息的把錢給還上,哦,後來賺錢了,就說是入股,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我讓你們來我公司上班,已經算是把當年的恩情給還上了。”
“你們現在一個個好吃懶做,無所事事,整天還想著要養豬場分紅,你們害不害臊啊?你們不害臊,我都替你們害臊。”
“廖叔叔,今天是倩倩的婚禮,您就別生氣了。”廖晴見廖天翔情緒激動,趕緊過來安慰他。
黃頭髮的王平卻是不依不饒,繼續強詞奪理道:“表哥,不管怎麼說,當初沒有我們幾家的幫助,你是不可能有今天的。”
“我們幾家為了你的養豬場,奉獻了那麼多努力,你卻把養豬場,直接讓給了羅德文那個傻小子,我們一毛錢都分不到啊?”
“王平,你把你家老屋給輸掉了,是誰幫你贖回來的?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還敢跟我提分錢?你最好給我閉嘴。”
“廖叔叔,您別激動。”廖晴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反駁幾人道:“你看你們,今天是倩倩的婚禮,你門卻來這裡搞事情,你們還是不是廖叔叔的表兄弟了?真沒見過像你們這樣的,都給我滾出去。”
也是見到廖天翔受欺負,原本溫文爾雅的廖晴,瞬間小宇宙爆發,瞬間把幾人懟得啞口無言。
幾人相互看看彼此,又看見不少人正盯著自己時,王平有些尷尬的點頭,甩了甩手指道:“行,你們真行。”
瞥了眼周圍幾名兄弟,王平揮揮手:“既然這個大哥不認我們這些兄弟,那我們待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呢?走吧。”
“走走走。”
“真是掃興啊,難道不吃點東西?”
“你隨份子錢了嗎?吃啥吃?”
……
幾人也是一陣調侃,勾肩搭背的離開了。
望著幾人離開的背影,廖天翔深呼一口氣,也是對著顧晨尷尬的笑笑:“不好意思啊,本來家醜不可外揚的,可我那幾個表兄弟,成天就喜歡給我搞事情。”
“有時候我真後悔,後悔無償幫助他們很多年,以至於讓這幫傢伙誤以為,我是欠他們的。”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之前借錢,偷賣我養豬場的豬仔就算了,我不跟他們計較,現在好了,竟然打起我養豬場的主意,要是我女兒廖倩倩真嫁到外地去了,我還真搞不好,整個養豬場都會被他們這幫混賬東西給偷偷賣掉。”
擺了擺手,廖天翔無奈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叔叔。”廖晴見狀,趕緊拍拍他胸口,這才趕緊對顧晨和趙林道:“要不你們先在這裡吃好喝好,我帶廖叔叔去那邊休息一下?”
“沒問題。”顧晨點點頭,並不介意。
看著廖天翔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可見這幾個表兄弟,可沒少給這個表哥找麻煩。
廖天翔回到了自己的酒席桌前,幾名親人瞬間過來安慰。
此時此刻,羅德文也敬酒完畢,安排廖倩倩回到父母桌前,自己則來到了顧晨和趙林的身邊。
“怎麼了新郎?不去陪你的岳父岳母?”趙林調侃著說。
羅德文拿起桌上的空酒杯,直接倒上一杯酒,二話不說,灌進嘴裡。
顧晨皺眉問道:“怎麼了?”
“你們剛才也看到了。”羅德文悠悠的嘆口氣,也是無可奈何道:“岳父年事已高,已經沒有經歷再管理養豬場。”
“之前重金投資在滇南的養豬場也沒了,能把狀態調整到現在這個樣子,已經是奇蹟了,現在竟然還要受那幾個表兄弟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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