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等待結果的時候,是最讓人揪心的,即便此時亨利哥也不會死而復生,但大家更希望得到結果。
對於丈夫的突然離世,張文敏感覺這裡邊必有蹊蹺。
或許是夫妻多年的關係,張文敏對丈夫的情況太過了解,以至於她不相信任何人。
口說無憑,必須要有檢測結果,這是她的最低底線。
這點顧晨倒是佩服她,最起碼有警察那種刨根問底的精神氣。
醫院走道中,時不時有醫護人員經過,時間也在一分一秒的過去。
夜裡,任何細小的動靜,都會被無限放大。
幾人坐在一起,即便是彼此之間的呼吸都能夠輕鬆感知。
終於,房間門開啟,年長的醫生摘去口罩,慢悠悠的走出來。
“如何?”張文敏趕緊一把將醫生攔住。
醫生也是無奈說道:“你丈夫哪是喝一點酒?這分明就是酒精過量導致的死亡。”
“不會的,兩瓶白酒,都是那種不大的瓶裝,我們十幾個人一起喝,亨利哥酒量好,也不至於吧?”劉思雅也提出疑問。
在自己看來,酒量好不好,酒桌走一走就知道。
而且聽其他姐妹也說起過,亨利哥酒量好的可不是一點點,怎麼會出現這種酒精過量的情況呢?
顧晨忽然想起了什麼,忙問道:“會不會是吃了頭孢類藥物?”
“沒有。”年長醫生搖了搖頭,確信著說道:“目前來看不是這種情況。”
“那就奇怪了。”顧晨收回目光,也是一臉遲疑:“這亨利哥酒量不錯,可卻因為酒精過量而導致死亡。”
“如此看來,他愛人張文敏的擔心也並非空穴來風,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醫生見眾人遲疑,也是不由分說道:“我告訴你們,血液酒精濃度0.08為法定上限,含量達0.2或更高則是嚴重酒醉,超過0.4就會致命,這些濃度值因人而異,一般而言是如此。”
“而你丈夫的血液酒精含量,已經嚴重超標,就這麼玩命喝酒,能不出事嗎?”
話音落下,現場忽然間安靜了不少。
所有人都帶著疑惑看向了劉思雅。
血液酒精含量超標,這是醫生給出的檢測結果,由此來看,亨利哥的確是因為過度飲酒而導致的死亡。
可在劉思雅口中,卻變得如此輕描淡寫。
在她口中,大家不過是十幾個人,喝了兩瓶白酒。
在沒有服用抱頭類藥物的前提下,所有人都沒事,唯獨亨利哥有事。
這話放在之前或許大家還會相信,可現在檢測結果已出,似乎劉思雅之前的說辭,瞬間變成了謊言。
醫生將檢測報告遞給張文敏,嘆息一聲,便往辦公室走去。
此時的張文敏怒火中燒,她衝上去,就要扇劉思雅耳光。
卻被眼疾手快的盧薇薇發現,立馬給制止住了。
“放手,讓我打這個謊話連篇的混蛋?明明我丈夫就過度飲酒死亡的,她卻說喝了一點點,你這滿嘴謊話的臭女人,看我不打死你。”
“住手,你給我住手。”袁莎莎也看不下去了,立馬將張文敏就地一推。
張文敏後退幾步,險些摔倒,好在顧晨及時扶住。
可此時的張文敏也是泣不成聲,指著劉思雅就是一頓唾罵:“你們這些遭天殺的臭女人,要不是你們纏著我老公,他也不會是這樣,也不會整天連家也不顧,這一切都是你們害的,嗚嗚……”
“張女士,你先冷靜一下。”
感覺現在跟她說什麼都沒用,顧晨也沒辦法,遇到這種事情,或許都是張文敏這樣吧?
想想也只能將她暫時扶坐在走道座椅上,而後顧晨找到受驚的劉思雅,問她:“這到底什麼情況?你是不是在撒謊?”
“沒有,我沒有啊。”劉思雅此刻也急了。
看著大家都是一副質問的表情,劉思雅百口莫辯。
“沒有撒謊,可醫生的檢測是不會有假的,亨利哥的血液酒精含量嚴重超標,這你又怎麼說?”袁莎莎顯然也不信劉思雅的一面之詞。
在袁莎莎看來,劉思雅一直隱瞞著許多東西。
否則她也不會這麼好心,主動要送亨利哥來醫院。
可見人家都避之不及的事情,她主動攬下,無事獻殷勤的意圖非常明顯。
而袁莎莎的這個想法還只在腦中時,張文敏就直接脫口而出:“我說你怎麼這麼好心?主動送我老公來醫院,我看你是別有用心。”
“我真的沒有撒謊,是真的。”劉思雅此刻都快急哭了,許多話剛到嘴邊,卻是欲言又止。
顧晨也發現了劉思雅的許多疑點。
她內心是有想法的,可不知道在這種場合,如何用合適的語言表達出來。
顧晨趕緊安穩她:“你先別急,慢慢說。”
畢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感覺把人逼急了,未必就能得到好結果。
劉思雅也是努力平復下心情後,這才喃喃說道:“我送亨利哥來醫院,的確是有私心,因為這幾天,我跟他借了不少錢。”
“什麼?”聞言劉思雅說辭,張文敏頓時臉色突變:“你找他借錢?”
“沒錯。”事到如今,劉思雅也不得不說,只能點頭承認道:“我報名了一個名媛培訓班,但是學費實在太高了,10天要8萬塊。”
“可之前我就沒有存錢的習慣,為了過上精緻的生活,我基本上每個月工資都是當月花光,有時候還不得不去其他借款平臺借款度日。”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可這樣拆東牆補西牆的日子,一直看不到頭,後來偶然的機會,我在酒吧認識了亨利哥。”
“亨利哥告訴我,他有個朋友艾米姐,是專做名媛培訓班的,只要自身條件好,基本上培訓結束沒多久,都推薦給了不少條件優質的男性,嫁入豪門。”
“所以……”劉思雅哽咽了一下,又道:“所以我當時心動了,我太想改變自己的生存狀況了,所以我就報名參加了這個培訓班。”
話音落下,盧薇薇眉頭微微蹙起。
劉思雅瞥了盧薇薇一眼,可很快又轉過頭,繼續交代:“但是我沒錢,可亨利哥卻告訴我,他可以借錢給我,利息以市場價來算。”
“我覺得亨利哥人好,還將我介紹給艾米姐,就很感激他,而且艾米姐手裡的資源有很多,每期名媛培訓班結束後,她都會安排幾場高檔次聚會,讓我們盛裝出席,多結交優質目標。”
“但是在此之前,必須要努力做好自己的人設,我們必須要按照艾米姐的要求,讓自己儘快轉型。”
“所以你心動了?才找我借錢?”盧薇薇問。
劉思雅狠狠點頭,並不否認:“沒錯,我昨晚找你借錢,也是實在沒辦法,因為該借的正規借款平臺我都借過,目前信用已超支。”
“就連我報名名媛培訓班的定金,都是亨利哥幫我墊付的,我身上沒錢了,所以找你借,我以為你會借給我,但是……”
想到這裡,劉思雅也是唉聲嘆氣:“但是我想錯了,當然,我也沒抱太大希望,畢竟跟你盧薇薇一下子借款這麼多,我確實有點不好意思。”
“所以……所以我當晚離開餐廳後,打電話給了亨利哥,向他再借了5萬,總共借了他8萬。”
“8萬?”聽著劉思雅的講述,張文敏肺都快氣炸了:“你個臭女人,我老公憑什麼要借你8萬?一定是你不想還錢,所以害死我老公對嗎?一定是這樣的,你這個害人精。”
“住手。”見張文敏還想對劉思雅發難,顧晨也是趕緊制止。
感覺現在的張文敏,已經完全不受控制。
憤怒已經迷惑了她的心智。
可此時的劉思雅卻反駁著說道:“可我就是因為欠亨利哥一個人情,所以才跟他一起來醫院,你憑什麼說是我害死的亨利哥?你有什麼證據?”
“你……”
“我什麼我?”感覺這張文敏也是欺人太甚,劉思雅一改當時的懦弱,也是為自己據理力爭道:“我欠他人情,不等於我要接受你的汙衊和羞辱,我做錯什麼了我?我借亨利哥的錢,他也是要收利息的。”
話音落下,張文敏竟然被懟得說話不出。
的確,劉思雅的說法無懈可擊,這就是一樁借錢的正常操作,並沒有什麼不合理之處。
於是張文敏又問:“那你為什麼要騙我,我老公只是喝了一點酒,可他檢測明明就是酒精過量導致的死亡,這說明他喝了很多酒,這你又怎麼解釋?”
“我還能怎麼解釋?”劉思雅也是攤開雙手,一臉無奈的道:“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問問今晚一起喝酒的姐妹。”
“那要是你們串通呢?”張文敏說。
劉思雅冷哼一聲:“串通?那你可以去問酒店服務員,賬單上寫得清清楚楚,總不可能是假的吧?”
現場,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亨利哥的死在此刻看來,的確有很多不合理之處。
至少劉思雅堅持自己沒撒謊,可亨利哥的酒量也不錯,因此血液酒精過量是什麼鬼?這就很蹊蹺。
而且經過醫生檢測,亨利哥也沒有服用抱頭類藥物,因此才死的異常蹊蹺。
顧晨微微皺眉,也是提議說道:“我覺得這次醉酒死亡事故沒這麼簡單,可能還要對亨利哥的屍體做進一步檢測。”
“顧師弟。”盧薇薇也是看出了顧晨的顧慮,好奇問他:“你是懷疑,有人陷害他?”
“沒錯,目前來看,需要對現場進行調查取證。”顧晨抬頭看了眼盧薇薇,道:“這樣,盧師姐,你跟小袁開著我的車,立馬去酒樓現場瞭解下情況。”
“沒問題。”盧薇薇接過顧晨的車鑰匙,又問:“那你呢?”
“我要對亨利哥的屍體做一次檢測,待會打電話給市局技術科,將屍體轉到那邊去。”
話音落下,顧晨回頭瞥了眼張文敏,問她:“你覺得如何?張文敏女士?”
“可……可以。”見顧晨話都說這份上,張文敏也沒別的訴求,就是想知道自己丈夫為何會死。
只要能查明真相,她不介意再對自己丈夫做屍檢。
大家在醫院走道上達成了簡單的妥協,即張文敏暫不追究劉思雅,而顧晨負責對情況展開調查,對張文敏丈夫亨利哥展開屍檢工作。
而另一邊,盧薇薇和袁莎莎去用餐現場調查取證,以確定當晚發生的實際情況。
而劉思雅則負責打電話聯絡其他一起用餐的姐妹,統一去芙蓉分局錄口供,等待警方的進一步調查。
大家分工明確,盧薇薇和袁莎莎離開醫院,去往酒樓,而顧晨和張文敏,劉思雅一道,去化驗臺檢視情況。
此時兩名身著醫院制服的男子,正要將亨利哥的屍體抬出,準備送往停屍房,卻被顧晨一把攔住。
“幹什麼?”其中一名男子問。
顧晨將自己隨身攜帶的警察證掏出,亮明身份道:“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隊長顧晨,現在要借用一下你們的化驗檢測臺,對死者屍體做一次檢測。”
“不是已經化驗過了嗎?難道你不相信我們?”其中一名男子問。
顧晨搖了搖頭:“並不是,這只是應死者家屬要求,例行公事,希望你們能配合。”
“那停屍房不是一樣能檢查嗎?”有些不耐煩的男子說。
顧晨淡笑一聲,道:“停屍房光線暗淡,不適合檢查,不過你們不用擔心,用不了多久時間,我的同事會過來轉運屍體,所以耽誤不了多久時間。”
見顧晨既然也這麼說了,想著對方又是警察,兩名醫護人員面面相覷,短暫交流了片刻。
隨後其中一名男子道:“那你們快點,這地方我們要做清理。”
“謝謝。”
得到允許的顧晨,直接在張文敏和劉思雅的幫助下,將推車推進剛才的化驗臺。
顧晨隨後在外頭進行了簡單的消毒雙手,穿上一件白大褂,讓張文敏和劉思雅暫時先待在外頭,顧晨則找來一雙未開封的手套和口罩戴上,開始在醫院檢測化驗臺進行工作。
顧晨先是將亨利哥的所有衣裳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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