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內,各種手電燈光交相輝映。
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重點檢查車廂前兩排。
而顧晨檢查的重點則是後備箱。
只不過片刻時間,在大師級觀察力的加持下,顧晨發現車輛的右側方,明顯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當然這也是顧晨預料之中的事情。
右側方有幾處鞋印的劃痕,從鞋頭紋路,顧晨也可以清楚發現,這跟自己找到莊青屍體時,莊青所穿的那雙白色帆布鞋極為相似。
很快,顧晨又有新的發現。
顧晨在車輛後備箱的角落位置,發現了幾根長髮。
在將後備箱側邊位置的痕跡,用手機拍照取證後,顧晨將頭髮絲捏起,繞成幾圈,裝進透明取證袋中。
而此時,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的搜查工作,也基本宣告結束。
前後兩排位置,並沒有發現其他異常。
可剛才站在顧晨身後的張凡卻看清了一切。
顧晨的每一個動作,似乎都在戳自己的脊樑骨。
他臉色凝重,卻依然強裝鎮定。
“你這後備箱怎麼會有頭髮絲?”顧晨轉身問張凡。
張凡搖了搖腦袋,臉色凝重的道:“不……不知道?”
“那後備箱右側怎麼會有鞋印?難道有人躺在裡面?”顧晨又問。
張凡還是搖頭,一臉無辜的訴苦道:“這個真不清楚。”
“我會讓你清楚的。”顧晨知道張凡現在嘴硬,但待會兒有他哭的時候。
瞥了眼王警官,顧晨又道:“王師兄,把他這輛車開回市局技術科,好好檢測一下。”
“沒問題,我來開車。”王警官也清楚顧晨的用意。
可見張凡在昨晚幹了些什麼,或者說當時抱著僥倖的心態,但似乎並沒有來得及清理。
王警官來到張凡面前,伸手道:“張先生,把你的車鑰匙交出來吧?另外,你坐我們的警車,我們一起去趟市局技術科。”
“去……去那裡做什麼?”聞言要把自己帶走,張凡整個人有些慌張。
眼神中帶著各種排斥。
但車內後備箱位置的鞋印,以及從後備箱裡找出的長髮,張凡都無法給出合理的解釋。
既然無法給出答案,那就只能去技術科,讓事實說話。
……
……
市局技術科,檢測室。
高川楓正在根據顧晨的要求,對車內找到的長髮,與莊青屍體上提取的毛髮進行匹配。
而與此同時,顧晨也將莊青腳上所穿的帆布鞋鞋底,拿到張凡車輛後備箱,與劃痕進行匹配。
王警官將捲尺掏出,對著車內腳印劃痕反覆測量,以及鞋底紋路進行匹配。
得到的結果,和顧晨想象的一樣。
腳印完全匹配,幾乎沒有任何問題。
拿著檢測結果,大家一起回到檢測室。
而與此同時,高川楓的檢測也基本結束。
見顧晨和王警官走進門,高川楓直接淡笑著說:“顧晨,你找到的毛髮檢測已經有結果了。”
“匹配對嗎?”顧晨自信的問他。
高川楓笑笑:“沒錯,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五,可以說,你們在車內後備箱裡找到的毛髮絲,就是莊青頭上的。”
“我看看。”顧晨接過高川楓手裡的檢測表,根據所有檢測指標,幾乎都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再加上顧晨在車內後備箱檢測的腳印痕跡,以及莊青死亡時間和死亡地點,都和張凡有著特殊的匹配。
顧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當然,顧晨也相信張凡心裡也有答案。
他只是在做無用的掙扎,但也清楚,該來的還是會來。
“走,去等候室。”顧晨有些急不可耐。
現在就想跟張凡當面對質。
而此時此刻,等候室的座椅上,張凡被盧薇薇和袁莎莎看著。
見顧晨,王警官和高川楓,拿著檢測報告走進來。
盧薇薇當即站起身,走到顧晨面前問:“顧師弟,你們檢測結果怎麼樣?”
“已經出結果了。”顧晨來到張凡面前,將檢測報告拿給他看:“我們已經查清楚了,你車輛後備箱位置找到的頭髮絲,就是莊青的毛髮。”
“而後備箱右側的腳印擦痕,也和莊青腳上那雙帆布鞋極為匹配。”
“而莊青死亡時間在晚上9點左右,她從進入公寓後就沒有出去的監控,說明死在公寓的可能性很大。”
“而你離開公寓的時間是晚上9點30分左右,之後在江南市區漫無目的的遊蕩半天,終於去往了觀湖方向。”
“而莊青的死亡地點恰恰就在觀湖,這樣會不會太湊巧?”
顧晨的一番靈魂發問,問得張凡臉紅耳赤。
他知道真相永遠是藏不住的。
顧晨繼續說道:“你將莊青毒死在公寓,然後將她屍體抬到車輛後備箱,將她拋棄在觀湖山崗上。”
“然後匆忙中,將莊青當初抑鬱嚴重時,所摘抄的那些讚美死亡的詩句本,放進了她的揹包內,好讓警方發現莊青屍體時,誤以為她是自殺。”
見張凡低頭不語,顧晨又問:“可我想不通,莊青的丈夫跟你曾經都是同學,同學的妻子,你又怎麼忍心這樣對她?”
“而且我知道,你妻子肖可肯定知道這事,你們兩夫妻昨晚吵架摔東西,其實就是因為這件事,對嗎?”
“呵呵。”聞言顧晨說辭,張凡抬頭乾笑了兩聲,道:“顧警官果然很聰明,但你說的也不全對。”
“不全對?那你倒是說說看。”盧薇薇感覺這張凡事到如今還在頂嘴。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張凡卻是無所謂道:“其實你說的這些情況,基本屬實,沒錯,是我吧莊青帶到觀湖山崗上的,經常能夠進入莊青家的,也是我,但莊青不是我殺的。”
“是肖可?”根據張凡的表情變化,顧晨忽然道。
張凡默默點頭:“沒錯,殺死莊青的人就是我愛人肖可,是她太沖動了。”
“衝動?”盧薇薇感覺這個張凡對沖動一詞,似乎有哪些誤解,於是又道:“衝動能用氰化鉀殺人?這叫有預謀好吧?”
“是我的錯,最該死的是我。”張凡忽然情緒激動,抬頭看著面前眾人,也是不由分說道:
“如果不是我的錯,肖可也不會殺害自己的老同學,但這一切的根源,其實早就存在,我就知道,我不該搬到這座公寓,尤其不該跟莊青做鄰居。”
聞言張凡的說辭,所有人面面相覷,感覺這其中似乎還有緣由?
王警官道:“你說下去。”
張凡默默點頭,也是坦誠交代:“最早我跟莊青的丈夫是同學,我們也是室友,我們更是無話不談的好兄弟。”
“當時我倆都面臨畢業,可惜的是,大學四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女朋友。”
瞥了眼面前的眾人,張凡懇求著問道:“我能抽根菸嗎?”
顧晨看了眼高川楓。
高川楓原本想拒絕,告知他這裡禁止吸菸。
可回頭一想,現在正是辦案的關鍵時刻,所有線索都指向張凡。
而現在的張凡主動坦白,不答應他要求,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高川楓伸手道:“本來是不行的,但是……好吧。”
“謝謝。”張凡雙手搓了搓憔悴的面容,從口袋中掏出一包華子,抽出一根叼在嘴裡。
隨後又從另一個口袋中掏出打火機,將香菸點上。
吸上一口香菸,張凡看著天花板,努力的回憶。
“那年大四,我跟莊青的丈夫和往常一樣,去到新生軍訓場地,想看看今年學妹質量如何。”
“很湊巧,我們都看上了軍訓隊伍中的莊青。”
提到當初的莊青,張凡臉上笑容燦爛:“當時的莊青,清秀可人,是大多數人看上一眼就能注意的女孩,她就是那種丟在人群堆裡,一眼就能從人堆中找到的那個。”
“你跟室友都看上了莊青?”袁莎莎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張凡卻是點頭承認:“沒錯,我倆都看上了莊青。”
“但是我同學家庭條件不好,平時還經常向我借錢,我呢,家裡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算小康水平,平時家裡給的零花錢也多。”
“當時我認為,憑藉我的經濟實力,先不說和其他人比追莊青,就拿我同學來說,我絕對是勝券在握。”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開始利用在學生會擔任副會長的便利,將莊青招入其中,開始慢慢接近她,對她展開攻勢。”
“那你同學呢?”王警官非常好奇,感覺這兩人如果同時愛上同一個女孩,那結局必定是分道揚鑣。
果然,提到同學的張凡,臉色頓時沒了笑容:“我同學幹啥啥不行,在學生會也就是個部門的部長,平時打籃球讓他請我們喝瓶飲料都捨不得,我都無法想象,他追莊青這種女孩,究竟哪來的勇氣?”
“可是後來我發現,莊青似乎對他更熱情,我開始並不知道我輸在哪?可後來我發現,可能就輸在我太自以為是了吧?”
“你這種條件也會輸?”感覺根據張凡的說辭,不應該啊。
張凡也是擺擺手,苦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以為我的條件比同學好,會有優勢,因此在跟莊青的接觸中,我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甚至總在她面前擺出一副學生會副主席的架勢。”
“可能是莊青對此非常反感吧?而她卻又正好是我同學部門的幹事,兩人經常出去參加活動,久而久之,莊青對這個窮小子,似乎更加偏愛。”
“那莊青知道你對她的感情嗎?”顧晨問。
“知道。”張凡也不想隱瞞什麼,直接承認:“她知道我跟同學之間的關係,但同時她也在選擇。”
“可能是因為莊青自己家條件較好,所以她並不在乎另一半的出身,條件好壞似乎對她來說,只是參考。”
“後來第三個月,室友夜不歸宿,而第二天早上,我去買早點的時候,發現室友和莊青,一起從校外的一家小旅館出來。”
“那時候我就知道,我輸了,而且輸的很慘。”
“你不甘心?”盧薇薇說。
“呵呵。”張凡無奈點頭,主動承認:“當然不甘心了,畢竟我輸給了我最好的兄弟,可能怎麼辦?那是莊青自己的選擇,所以我只能坦然接受,並且祝福。”
抬頭看了眼眾人,張凡趕緊舉手解釋道:“我發誓,在那時候,我是真心祝福兩個人,畢竟是最好的兄弟跟莊青在一起,我認了。”
“從那之後,我們三個會一起出去吃飯,我那室友跟我借錢也更加頻繁了,但我樂意,每次逢借必給,甚至都不指望他還,可能我自己也不知道,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明明自己喜歡的人被兄弟搶走,可我卻開始希望他們能夠在一起。”
“那你跟莊青的關係呢?不尷尬嗎?”顧晨也很不能理解。
要說大度吧?似乎又帶點傻。
說不甘心吧?他張凡又放下。
似乎面前的張凡本身就是個矛盾體。
張凡苦笑著道:“我跟莊青當時的關係緩和了不少,她似乎也感受到,我是真心祝福他們兩個,而且他們當時也已經在一起了。”
“可能是處於對我人品的感激,莊青一直把我當朋友,甚至室友生病的藥,都是她買來讓我帶回寢室。”
“那時候的我們,無話不談,她甚至還經常跟我打聽室友的小秘密。”
“可能是看我太孤單了吧?每天只能看著他倆撒狗糧,所以,莊青把同學肖可介紹給我,成了我的女朋友。”
“原來你們這些人是從那時候開始的?”王警官也總算明白,這四人到底是什麼情況。
合著之前都是要好的朋友。
尤其肖可跟莊青,之前還是好同學。
可忽然之間,這些人之間怎麼又會是這個樣子?
顧晨看著面前的張凡,問他:“肖可毒殺莊青,是因為你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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