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映廳內,掌聲如雷鳴般作響,嘉賓們很給面子的一批接一批起立,傳來一波接著一波的掌聲。
直到耀眼的燈光驟然大亮,寬大的熒幕畫面進入輪播出演表的尾聲,嘉賓們才如夢初醒般緩緩平復對電影那極佳的讚賞情緒。
什麼是華國科幻?到場者皆是影視界的人士,大部分人都在這部電影裡找到了一份答案。
那場景裡暗藏的文化色彩,沒過多的臺詞贅述,多半隻在高空的鏡頭語言下展現,電影沒特意去表明它的優秀和偉大,卻又猶如熠熠生輝的明珠璀璨奪目,震撼人心。
電影裡各個人物的設定也恰似精雕細琢的藝術品,細細推敲下,在每個人物身上都能找到一份栩栩如生的現實寫照。
最重要的人文底層邏輯,不管是群山屋三大首領有所隔閡後的重修於好,還是國家軍方對男女主的信任,亦或是最後頭男女主、軍方和群山屋的通力合作,這其中表達的凝聚、團結、友好合作的華國式人文筆墨非常濃厚。
電影從頭到尾,對任何一個場景,任何一份人文邏輯上營造,都沒有去解釋、都沒有去闡述,只是宛如涓涓流淌的溪流,在潛移默化表達著這部電影的華國屬性。
這些華國屬性,就是什麼是華國科幻的答案,那這個答案到底對不對?
藝術本就沒有絕對的對錯之分,只是在這部國內唯一的科幻大作面前,在沒有其餘作品對比的情況下,這個答案就可以說是對的,也完全能夠暫定為華國科幻電影的風向標。
“不錯,有所獲,是部好電影。”張義謀隨在場眾人鼓完掌,在椅子坐下後如是說了一句。
“好在哪裡?”鞏俐入座微笑,故意這麼問他。
張義謀翹起二郎腿,道:“大方向上的東西不說,就說電影本身,和豪萊塢式的科幻片同屬爆米花爽片,但它是華國的爆米花爽片。”
“在我們從未有過這樣東西的市場裡,它可以給整個行業包括我們這些導演在內提供一個範本,一個模板,一個華國爽片的模板,這是這部電影本身帶來的行業價值。”
鞏俐點了點頭,聽自家老謀子如此一說,她也有所同感。
自從老謀子透過一部《英雄》撬開了國內商業片的大門,這幾年來國內就出現了很多商業電影,所謂商業電影大多都可稱之為爽片。
但這些爽片存在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沒有脫離文藝屬性,任何一部可稱為爽片的電影裡,多少都有對映社會、映照現實、剝開人性或深藏內涵以提高電影深度的設計,這就是國內爽片的結構。
如此一來,若導演或製片人把握不住商業屬性和文藝屬性的平衡,那這些爽片就會存在一個問題,如陳愷歌的《無極》太過深奧的內涵就讓觀眾看不懂,如唐記裡的《神話》看得爽的時候強行來一段跨年齡的文藝愛情就讓觀眾很膈應。
而眼下這部電影,唐記裡一改以往風格,徹底拋卻了文藝屬性,專注於商業性的爽感,讓人觀影起來從頭到尾不用費腦子就能看得很爽。
這就是自家老謀子說的,這部電影為行業開創了一個爽片模板。
按理說,豪萊塢這種爽片多得是,何來開創一說?
就像老謀子說的,開創的是華國式爽片。
區別在於,國內的創作環境一旦丟掉“文藝”屬性,那這部作品就會偏向豪萊塢文化。
華國的文藝屬性,是華國獨一無二的東西。
而商業屬性,是西方影視和西方資本帶來的東西。
在中西文化交織的環境下,國內創作者若丟掉文藝走向商業,文化水平尚淺或文化意志不堅定者就會預設的走向豪萊塢的商業文化這條路。
但眼下這部電影沒有走丟,它沒有文藝屬性,純純的一部爽片,可從頭到尾濃厚的華國屬性,又表明它不是豪萊塢的商業片文化。
如此,這才被老謀子稱之為華國式爽片,並於時下市場此類爽片完全空白的情況下賦予了“開創”二字。
“藝術結構往往都一通百通,這部電影的爽片結構不止於科幻,所有想要拍爽片的題材都可以借鑑和參考。”鞏俐說道。
“對的,藝術創作殊途同歸,任何一個劇本結構都能適用於所有題材,核心的問題在於是華國的東西多還是西方的東西多,這就要看創作者的文化高度和設計水平了。”張義謀如是道。
鞏俐偏頭看他:“那你說的大方向又是什麼?”
張義謀思慮深遠道:“這電影很可能為行業啟航一個科幻題材領域,這樣的一個新領域一旦搞起來,那就代表投資市場會擴大,畢竟科幻的成本很高,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既然投資市場擴大,那就代表我國的特效技術、高畫質攝像機技術、綠布定位的雷射裝置技術、搭建攝影棚方面的崗位技術,以及配合大特效的威亞裝置技術等,都會得到資金進行全面提升。”
“且這部電影還涉及周邊,若周邊商品也因電影火而火,那就等於是讓院線看到了本土周邊市場的可擴充套件性,得到了一條強有力的盈利渠道。”
“那麼,院線擴建影院,或者圈外資本入場投資院線或成立新院線,這就能為國內院線也是票房市場帶來跨越性的一次發展。”
“所以,不管是啟航科幻題材領域,還是遞增了院線盈利渠道,這部電影或可能帶來的這些些行業利處,對於整個電影行業乃至電視劇行業的發展都意義深遠。”
“即便是我們這些跟這部電影無關的人,都能因此而受益。”
鞏俐深吸了一口氣,遠沒想到一部電影會有如此重大的意義。
她平復心緒,道:“怪不得韓三坪、王金花和英黃楊老闆親自到場,且韓三坪看起來對這部電影比《建國大業》還上心,聽你說在這部電影排片上還派了華影秘書長,黨委副書記這麼一位處級幹部去坐鎮,原來是這樣,那我懂了。”
張義謀說道:“《建國大業》自有官方背書,一些大人物和官媒都盯著呢,倒也不用韓三坪怎麼操心,若把《天幕》這部電影搞起來並帶動起行業發展,那他韓三坪的政績會更大。”
鞏俐點了點頭,看主持人上臺發言了,這夫妻倆也不再多言。
“有請《天幕:兵臨城下》劇組全員登臺亮相……”
站得高看得遠,站得低看得淺,一些藝人沒張義謀的高見和遠見,從這部電影中沒看得太深,只當各種特效大場景確實是令人驚豔的大片。
看演員們登臺亮相,這些同行都很是感慨的交頭接耳起來。
“這恐怕是要一炮而紅了,一部作品就站穩腳跟。”張子怡看著臺上的楚軒和劉藝妃,那是發自內心的羨慕。
電影雖還沒上映,但就瞧當下這份市場熱度,以及親眼所見的電影質量,這部電影放在國慶檔想來會是一路高飛的局面。
遙想她這些年來為名為利付出多少心酸和代價,眼看這兩個人依靠一部作品就可能在電影圈達到她所在的高度,這讓她心裡有些不平衡。
“時也命也。”馮曉剛在她旁邊,說道:“你們這些演員倒還好,這兩口子跟你們沒有直接競爭關係,作品都是自創自產自銷,不跟你們搶角色,我們搞導演搞製作的才發愁,是跟著一起玩呢還是照舊?這就要好好想想了。”
聞言,附近的張子怡、趙微、鄒迅、黃小明等一眾人也沒再說話,因為馮曉剛說得在理。
任楚軒和劉藝妃有多火,電視劇行業的收視保證也好,或即將成為電影行業的新星也罷,跟他們這些演員確實沒直接競爭關係。
藝人的競爭在於影視劇角色,在於代言,在於各種商務通告。
但這兩口子屬於是影視劇角色自創,代言好像也沒接多少,商務通告什麼更是幾年都沒看到他們的身影。
唯一的影響就是,電視劇太火,或是電影火了,衝擊了屬於他們作品的市場。
然而,作品火不火跟演員又沒直接關聯,那是導演和製片方的水平問題。
從這兩點上看,楚軒和劉藝妃這兩口子就有點清流,或者說他們的競爭層面已經脫離演員這個層面,真正能跟他們競爭的是製片方層面的企業級別的較量。
有些慶幸,這兩口子作為資本跟他們沒直接競爭關係。
又有些失落,沒競爭關係就說明他們跟這兩口子不在一個層次。
臺上的演員們在逐個自我介紹,不太認識他們的海外人士則在竊竊私語。
“這電影……”《阿凡達》製片人喬恩沉吟道:“潛在的華國味道好像很濃,即便有UA院線支援,但不一定能被所有院線接受,特別是那些帶著所謂政治正確目的的傢伙們,肯定會打擊這部電影在海外的上映情況。”
《後天》導演愛默裡奇看著他,意味深長地淺笑:“那你們呢,豪萊塢八大之一的二十世紀影業,好像對華也有偏見吧,你們旗下的院線會打壓麼,還有時代華納和派拉蒙會打壓麼,你們的《阿凡達》,他們的《變形金剛》和《2012》還想不想在華國上映?”
喬恩臉色抽了抽,猛然醒悟過來。
怪不得他們豪萊塢這三部電影的預期定檔,全都在華影集團的提示下只能放在國慶檔的後頭,原來這不是巧合,而是有意為之!
重點就是為這部華國首部國產科幻《天幕:兵臨城下》讓路,還有一個更大的謀算恐怕就是愛默裡奇這傢伙說的,豪萊塢若敢打壓這部電影的海外上映,華影集團就敢讓他們豪萊塢這三部電影在華國上不了映!
這就相當於是,若想相安無事,那除了UA這條院線外,他們豪萊塢八大之三旗下的院線都要對這部電影正常的開放上映渠道,不能搞事。
“這華影集團太狡猾了!”喬恩在心裡暗罵。
他很清楚,他們豪萊塢八大之三是會妥協的,或者說是會對這部電影開方便之門的。
沒別的,人家1v3,不妥協就要虧損三部電影的在華利益,人家只損失一部電影的海外利益,不妥協的話怎麼看都是他們吃虧。
而且,三部電影還夾雜著文化輸出的目的,這就更不得不妥協了。
“不可否認,這部電影真的很優秀。”
愛默裡奇飄來一句話,讓陷入沉思的喬恩回過神來。
喬恩嘆了口氣:“是啊,確實優秀。”
他之所以會聯想到這部電影在海外上映會被打壓,是因為在他心裡已經承認了這部電影的優秀和高質量。
喬恩作為豪萊塢八大之一二十世紀的製片人之一,也算是混到了高層,跟文化領域的西方高層接觸多了、聽得多了、被洗腦多了,天生莫名的高傲使然,就會自然而然對華國文化有排斥。
再沒看這部電影之前,他不覺得華國能拍出什麼樣的科幻大片。
但在看了這部電影之後,他感到了驚豔,感到了震撼。
最主要的是,這部電影明明有多處深諳華國文化的東西,但他竟然不反感,反而是抱以很高獵奇的心理程度去看待這一切。
他這個深耕豪萊塢文化領域的製片人尚且如此,那這部電影若是在海外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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