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朝陽衝散雨夜帶來的陰霾,飛向洛杉磯的航班劃破雨後渲染出彩虹的天際。
劉藝妃倚靠在頭等艙的沙發座椅上,側著臉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坐落在大地的巴黎中那些鱗次櫛比的建築也漸漸宛如塵埃。
為期十二天的巴黎之行宣告結束,也徹底告別了今年的戛納電影節。
這趟旅程如同劉義最開始說的那個幽默比喻,是一個有所反轉有所打臉的爽劇般的經歷。
但其中的主角不是她和楚軒,而是文木野。
在她和楚軒心裡,文木野承受了一兩年的巨大壓力,這次總算是得到了屬於他為之努力後的回報。
她和楚軒為自己的作品有所收穫而感到高興,看到文木野獲獎後渾身輕鬆元氣滿滿的樣子,更為文木野感到高興。
如黃博、趙莉影、黃煊、陳賀、蘇暢、姜昕這些好朋友們一般,也如劉義、孔生、黎雪等這些大哥老師們一般,因她和楚軒的存在,因這個緣分而聚攏成圈,都在一起成長、一起推動夢想,各自發光發熱。
這次是文木野散發光芒,下次又是誰?
她和楚軒很享受這種成就他人的感覺,這是一件很有意義也很趣的事情。
不過呢,成就他人之前首先自己要很強大,要更努力,要付出更多。
《希望》後續的事由愷歌導演和文木野他們把控,而於她和楚軒來說,《希望》的事算是徹底告一段落了,她和楚軒接下來也要全力應對電影的拍攝,追求屬於他們的光芒。
劉藝妃偏頭看了看旁邊的楚軒,她和楚軒的座椅雖是並排但也相隔了一米的距離。
楚軒在睡覺,身上蓋著乘務員送來的毛毯,只是毛毯滑落了一大截,睡夢中的他卻不自知。
劉藝妃解開安全帶,起身來到楚軒身邊,把毛毯輕拿輕放地蓋好楚軒的全身。
“您好,女士,前方會遇到輕微的氣流,請您回到座位繫好安全帶。”
乘務員美女早就看到了這一幕,心中猜測這肯定是一對很恩愛的情侶或夫妻。
乘務員出於禮貌也是出於這份美好的情景,特意等待劉藝妃完成這出秀恩愛又很溫暖的舉動,才走過來出聲提醒。
“好的。”
劉藝妃點頭應下,回到座位繫好安全帶。
等乘務員走過的一瞬間,她看了看楚軒,卻不知楚軒何時睜開了眼正與她相視,或許是被乘務員剛剛的出聲吵醒。
但看楚軒那寵愛的目光,明顯是她在為楚軒蓋毛毯的時候,楚軒就被她的舉動弄醒了。
看著楚軒眼中的寵溺和愛,劉藝妃展顏微笑,趣味性地眨了下右眼。
旋即,小兩口各自閉目休憩,等待飛機抵達目的地。
……
巴黎飛往洛杉磯大概有9小時左右的航程,洛杉磯的時間又比巴黎慢6個小時。
早上七點的飛機抵達洛杉磯理應是下午四點左右才對,但時差問題導致一家子到達洛杉磯時,還是洛杉磯這邊正豔陽高照的上午10點多。
劇組方派來保姆車接送,將一家子送到了酒店。
“回來嘍。”雖然不是回家,但出了趟遠門迴歸住了兩月多的酒店,看著較為熟悉的環境,劉藝妃亦是感到一陣舒心。
坐著電梯上樓,來到了所屬房間樓層,一路上除了酒店人員外沒碰到任何熟人,顯然劇組的人不是去片場開工去了就是在房間裡休息。
一家子和團隊的人回房放行李,稍作整理。
小兩口把該放衣櫃的行李的放衣櫃,該擺在桌上的物件擺桌上。
剛整理得差不多了,就迎來了敲門聲。
“花姐!三哥!張哥!你們還沒回國呀!”劉藝妃開啟門,看見門外的王金花、韓三坪和張繼忠,她很是驚喜。
王金花和劉藝妃擁抱了下,道:“昨天把事情才處理好,本來今天上午回國的,聽到你們今天上午回洛杉磯,我們就推遲到到下午再回,一起去吃箇中飯,給你們慶祝一下。”
璀璨時代和馬克龍影視確定好了合作事宜、簽訂了戰略合作的協議合同,雙方就資本運作、人員安排等相關方面的事情進行即時處理。
就如協議中的一些條約,璀璨時代的在劇組方面各工種的人才,有參與觀摩學些馬克龍影視製作環節的權力。
初次跨國合作,公司那邊組織好人員過來,王金花這位董事長肯定要打好職員們的招呼,畢竟這第一批過來豪來塢深造的職員門很可能就是璀璨時代未來各部門的高階人才。
除此之外,璀璨時代(洛杉磯)資產管理公司,也是璀璨時代(京城)的全資子公司,這家新成立不久的公司在人員招聘和部門架構方面,也是需要王金花、韓三坪、張繼忠協助處理的。
在楚軒和劉藝妃去往巴黎的這些天,他們把這些事也弄得差不多了。
出國也一個多月了,韓三坪的華影、張繼忠的《倚天屠龍記》,璀璨時代一大堆事務也等著王金花去處理。
本擬定好今天上午就回國的,但得知這一家子恰好今天上午回洛杉磯,又逢《希望》拿下金獎這個喜訊傳來,他們便推遲迴國的時間至下午,決定中午和這一家子吃箇中飯,也算是聊表下慶祝之意。
“姐,三哥,張哥。”聽到門口的動靜,楚軒從臥室中走了出來。
“恭喜恭喜。”韓三坪道賀。
“公司製片出來的第一個國際獲獎作品。”張繼忠扒上楚軒的肩,重重拍了拍:“非常可以。”
“嘿,你們還沒回呢?”劉小麗聞聽外頭動靜,在對面開門走出來,看到王金花他們,也如劉藝妃一樣感到些驚訝和驚喜。
王金花招了招手,道:“走,麗姐,下去吃飯。”
路途中,劉小麗也得知了王金花他們在洛杉磯辦事的概況。
酒店餐廳樓層提前訂好的包間,一行人乘坐電梯下來,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懷著愉快的心情走了進去。
在場的都是自己人,從某種層面上講也可以說是“家人”,各自入座點菜等服務員退去後,大家便無拘無束的聊了起來。
圍繞的話題,都是一家三口在戛納的經歷。
《希望》遭受不利輿論的事,在美利堅這邊亦有報道,王金花他們身處全球娛樂行業中心的洛杉磯,自然也收到了輿論的情況。
期間王金花還打過電話給楚軒,只是在國際上碰到這檔事,以姐弟倆目前的實力還沒能力去妥當處理,王金花也只能予以安慰便作罷。
劉藝妃一邊吃著瓜子,一邊陳述著在戛納的經歷。
得知具體情況後,張繼忠才說道:“王佳衛肯定幫忙說話了,不然評選在最終階段也不可能來個大轉彎,但首要前提還得是《希望》足夠優秀。”
王金花點了點頭,根據茜茜的表述,王佳衛幫了忙這不難分析出來。
不管王佳衛是純粹的幫忙,還是帶有些什麼尋求利益上的目的,這份人情搭起來的通道已然存在,就看以後有沒有合作的機會了。
韓三坪探著身子抓了把瓜子:“《希望》獲獎,於國內電影行業而言,意義不凡。”
此言一出,楚軒和劉藝妃面露怔色。
去巴黎第一天從王佳衛那裡就被提醒到,《希望》作為華國第一部科幻是否在戛納獲獎具有很重要的意義。
此刻韓三坪又親口說了這份意義,且說的話很大,事關國內電影行業?他們實在想不到一部短片和電影行業間能有什麼更深層次的關聯。
韓三坪翹著二郎腿,磕著瓜子:“通往國際電影節是新人導演快速晉升的機會,不管獲獎不獲獎,只要入圍了,在國內圈子就會開啟名聲和資源渠道,也會有演員的信任和加盟,有了演員就會有資本的投資,從此開啟導演事業。”
韓三坪拍了拍衣袖,讓瓜子碎屑飄落:“國內大部分導演就是這樣起家的。”
張義謀、陳愷歌、王佳衛、賈章柯等等一大批電影導演,基本都是透過在國際電影節上嶄露頭角,然後在國內起勢並發展至如今地位的。
為什麼硬要去國際電影節獲獎才能起勢,國內電影節不行嗎?
這就是國內資本市場的需求。
改革開放後,一批又一批人因此發財而成了資本,也因大環境見識到了海外的很多東西,更是體會到了豪來塢和歐洲三大電影節帶來的電影文化。
加之當時的國內電影行業幾乎是不毛之地,即便發展至今也跟海外有很大差距。
在這樣的對比下,很多資本多少有點崇洋媚外的心理,能上國際電影節的人則視為高階。
你的電影入圍戛納了?那你是牛逼的導演,我給你投資。
你入圍戛納最佳演員了?那你是牛逼的演員,我來捧你。
這就是娛圈資本市場的意識形態,在這種資本市場風向的驅使下,才使得國內一批又一批導演和明星對國際電影節前赴後繼,到如今更是愈演愈烈。
想要改變這個現狀,唯有國家強大起來,國內電影行業發展起來。
“短片,製作難度低,時長短,不挑演員,從而成本很低。”
“基本可以說,短片是每個新人導演上國際電影節的必備,也是最優選。”
楚軒在剝著花生吃,劉藝妃在吃著瓜子,兩人聽到韓三坪的話微微點頭。
沒資源沒背景的導演,在新人階段幾乎都拍過短片,就像他們熟悉的朋友們,孔生、黎雪、寧皓、文木野、陸洋、陸傳等,都是從短片開始的,這已經成了任何導演發展事業的必經之路。
“一二十年來,由華國導演拍的短片都是文藝片,無一例外。”
“文藝片本身沒什麼,也不是說文藝片不好,但不說創新吧,最起碼也要老瓶裝新酒是吧?”
聽到韓三坪的話,在場的人好像知道韓三坪的一些想法了,無非是在說國內的文藝片一直在走老路,彷彿進入了一個無休止的迴圈。
韓三坪無奈道:“看看這幾十年的文藝短片都是什麼玩意,不是華國舊時代百姓們過的多苦,就是某個圈層受到上層欺壓過的多悲;不是講述某個時期的悲慘世界,就是窮苦人想要活著最後又被打壓的悲憫和無奈。”
他搖了搖頭:“受到西方資本的影響,也是老一輩導演的影響,這些年的新一代導演好像找到了什麼捷徑,把華國拍慘一點,貌似更容易入圍。”
他予以評價:“國外的人對華國落後的認知,這些導演要付一半責任。”
楚軒、劉藝妃、劉小麗和王金花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件事本身不好笑,畢竟事關國家形象上的榮辱,但韓三坪這樣直言不諱的批評,一杆子把拍過這類短片的導演們全敲打了,這讓他們得到一種情不自禁的樂趣。
“都是些什麼玩意!”韓三坪很痛恨這樣的局面,作為華國電影行業目前地位最高的領軍人物對此也很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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