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偷渡
聽夏侯淵冷哼,
蹋奴有些不樂意了。
“怎麼,你不信?”蹋奴皺眉,當年他可認為比現在風光多了,而且他從來沒把大漢百姓放在眼裡,那些百姓只知道逃命。
往往十幾個匈奴鐵騎就能追著數千百姓跑,而且這些百姓奴性太強了,很少有人敢反抗,就算偶爾有一個敢反抗的,也會被一刀砍死。
最多的就是,他們凌辱一些婦人,那些男人跪在那祈求放過他們,當然,解決都不是那麼美好。
夏侯淵兇狠的目光盯著蹋奴,目光中閃著一抹寒芒,甚至想要將之誅殺的衝動,要不是怕誤了大事,他恨不得現在就弄死蹋奴。
蹋奴也是被夏侯淵這目光嚇得一個哆嗦,不過他畢竟是匈奴大將,又挺了挺胸膛,不過目光卻有些閃躲,畢竟這裡是夏侯淵的兵馬,
夏侯淵真要做掉他,他估計連衝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將軍,河面上有動靜!”
此刻,一個部將快步跑了過來,沉聲道。
“有人高密?”夏侯淵皺眉,當即大步向前,低聲道:“過去看看!”
臨近岸邊,幾人沒有出聲。
不過卻能聽見河中船槳划水打板的聲音,隱約還有幾人小聲對話,聽得不是多麼真切,大概內容就是哪來的聯軍之類。
“將軍,是不是有人高密?”
副將壓低聲音,有些凝重道。
夏侯淵皺著眉頭,他也不知道是啥情況,不過目前來看,的確有這個可能。
“將軍,今夜行動是否繼續?”部將又詢問,畢竟要是被提前發現,最起碼成功的機率會降低不少。
“等等看!”夏侯淵不敢輕舉妄動,“讓人在這盯著,時刻注意著河面情況,一有動靜立刻向我彙報。”
“諾!”部將應下。
夏侯淵則皺著眉頭回到陣營中,他在沉思,難不成消失良久的營中細作又出現了?不是沒有可能,不過也有可能是其他聯軍洩露的,
畢竟此番調動不少人知道的!
夏侯淵看了眼夜色,霧氣夾在在黑夜中,暫且看不清,但是等到天亮後,霧氣必將清楚可見,而他要是沒能渡江各方面都是問題。
“夏侯將軍,你該不會不敢渡江吧?就算那群百姓知道,憑藉他們的手段,難不成能擋得住汝麾下精銳不成?”
蹋奴挖苦了句,有些不悅。
因為他看出來夏侯淵有點不想行動。
“你放心,我曹軍無怯戰之人!只不過為將者,當審時度勢,兵法雲,為將者,智居其首,而非勇,多打探打探並非壞事!”
夏侯淵冷哼,他多少有些看不起這個蹋奴,除了一身蠻力一無是處,更何況,對岸的百姓並非一無是處,沒進入枯水期前,
聯軍就多番試探,都鎩羽而歸!
“伱!”蹋奴有些惱怒,他是聽得出夏侯淵在挖苦他,不過咬了咬牙,冷喝道:“我倒想看看,夏侯將軍的智慧如何!”
說著,其大步離去。
不一會,對岸派出的船隻也探查結束,並未探查到異樣,這讓王衛詫異,只好交代李龍他們加以堤防,自己則是找了個營帳小憩起來。
————
四更,八刻!
即將進入五更天,也就是凌晨三點到五點,這也是凌晨人馬最困的時候,往往夜間作戰都是這個時間發動奇襲。
可夜色如墨,混合著霧氣,幾乎難辨。
夏侯淵聽著部將彙報,又一批探查舟舸離去,這些舟舸每次探查間隔大概半個時辰,看了眼夜色,夏侯淵當即道:“不能等了!”
“來人,立刻讓人將舟舸下水,木板鋪船上,動作要快,要輕。”
“諾!”負責這塊的部將,當即應下。
“傳令全軍,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強行渡河!”夏侯淵又對著身邊部將交代了句,他清楚,舟舸入水,隨時有可能被發現,必須做好準備!
“諾!”又一部將應下。
當即,曹軍三萬人馬齊齊推進至河岸邊二十步位置,這是做好一旦被發現隨時強渡的準備!
同時,上百個勇士正在不停地熱身,他們都是浪裡白條,水性極佳,只不過冬天下水危險很大,就算活著上岸,輕則風寒,重則不治身亡。
他們的作用,就是真要打起來,他們將要第一時間入水,保證船隻的連貫性,甚至鋪下去的木板都會在打起來瞬間釘上鉚釘。
無數艘岸邊準備好的小船在小聲指揮下,紛紛入水,而他們需要做的就是從北岸連通到南岸,然後鋪上木板保證兵馬能快速透過。
一艘艘首尾相連,同時並做一排。
往往並排時這些士卒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動靜過大!
————
南岸,方才巡邏的幾隻小船紛紛靠岸。
一共二十人,二十人為一組,負責巡視這一片江面。
“終於巡完了!”
“嘶,這天可真冷,感覺比往年都冷不少呢!”
“可不是嘛,希望早點把那群賊軍趕走,到時候也能駐守城內,不必受這冷氣!”又一個步卒一邊吹著凍僵的手掌,一邊感嘆道。
“快快快,上岸上岸,回營內烤烤火舒服舒服!”幾個士卒你一言我一語。
而就在他們登岸時,其中一個名叫成寶的人舉著火把靠近了水面,看著那蕩過來的波紋時,不禁皺了皺眉頭。
“成寶,愣這幹嘛呢?抓緊上岸!”同伴開始催促。
“哥幾個,這水紋不對!”成寶皺眉,有些凝重說道。
“咋了?沒看出來有啥不對的啊!”眾人看向河邊水紋,好奇問道。
“我從小就在淮河邊上長大,這個浪明顯比剛才小了很多。”成寶皺著眉頭,他自問二十多年活在河邊,對這個判斷錯不了。
眾人皺眉,不過全都放在心上,他們肩負的可是數萬乃至數百萬百姓的生死,容不得馬虎。
“什麼意思?”為首的隊率問道。
“隊長,出發前和現在風力有變化麼?”成寶皺眉問道。
“沒有!”隊長搖頭。
成寶當即看向上風口,因為風浪是從上風口吹過來的,河面的波浪也是上風口過來,只不過現如今波浪比之前小了很多。
目光盯著上風口的河面處,警惕道:“隊長,我懷疑敵軍已經在渡河了,風力風向沒變,可浪花卻小了說明河面上有船,擋住了蕩過來的浪花!”
“當真?”隊長皺眉問道。
“八九不離十,我撐船過去看看,隊長你回去讓將軍召集人馬準備!”成寶皺著眉頭,沉聲道。
“好,小李,小凡,你們兩跟成寶一塊,也好有個照應!”隊長點頭,同時交代道。
“不用,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我水性好,他們抓不住我!”成寶擺手,當即要過一根毛竹,這玩意撐船沒有多少聲音,比船槳聲音輕很多。
“小心一點!”隊長交代完,也是交代讓他們在這看著,他飛速去彙報。
水面上,雖說漆黑一片,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可成寶卻僅僅是看了看水紋就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身體也是緊繃著。
因為是枯水期,水面並不是很大。
沒用半刻鐘,他就遊曳在中心區域,此刻,他隱約能聽見,河面上有細微的交談催促的聲音,同時還伴隨著跑動,船隻碰撞等聲音。
“他孃的,還真在偷渡!”
成寶皺眉嘀咕了句,不過他現在可不能打草驚蛇,不然對面破罐子破摔渡河會快不少。
想到這,成寶撐船往回走。
等回到岸邊,李龍已經將麾下三千人全部調集過來。
“怎麼樣,賊軍可是真在渡河?”李龍連忙迎了上去,皺眉問道。
“嗯,那個方位,應該已經鋪設船隻到河中央了!”成寶看了眼水紋,指出方位。
“他孃的,還真來了!”
李龍怒罵一聲,當即吩咐道:“來人,去通知百姓那邊,立刻將所有弓箭,長槍,火矢,油管,包括鐵蒺藜全都給我搬來!”
“諾!”親衛當即應下。
“他們不是想搶灘登陸麼?去,把削尖的竹竿全都給我插進灘塗的泥裡,插完給我撒上鐵蒺藜,我倒要看看,賊軍怕不怕疼!”
李龍約莫三十多歲,卻有著年輕人的血性。
“諾!”身後,眾步卒紛紛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竹子,全都是一尺長一個,最前面削的尖尖的,這些東西插在泥裡效果很不錯。
主要鐵蒺藜不夠用,
而且鐵蒺藜太小,在灘塗上效果不一定比尖竹好用。
“另外,給我把刀網也給佈下去,防止他們潛泳登岸,不管怎麼樣,必須保證敵軍不能登岸,否則以我們的戰鬥力很難取勝!”
李龍沉著冷靜的安排著。
“諾!”
當即,舟舸去佈下刀網,
有些人則在灘塗上不停往後,而手中則是尖竹,全都插在了灘塗裡面。
一時間,北岸在悄悄南渡,鋪設戰船。
南岸則在佈置著各種陷阱,靜靜等候著。
——
沒一會,王衛,王新都來了。
王新過來的同時,還帶著無數青壯過來,一個個拿著刀叉,有些甚至拿著鋤頭,一個個義憤填膺,咬牙切齒要弄死這些賊寇。
“李將軍,沒事吧!”王新關切問道。
“沒事!”
“我已經讓鄉親們起身搬運物資了,打造的幾臺小型投石車也在推過來。”王新說著,對著身後百姓呼喊道:“鄉親們,都快一些!”
“火矢,長槍,鐵蒺藜都得快速搬運過來!”
“辛苦了!”李龍心中感慨:“王族長,稍後你帶著百姓在後面,前面有我們呢,等我這邊卻人手了,再找你要!”
“嗯!”王新點頭沒堅持,卻又叮囑道:“李將軍,保家衛國,無人懼怕,大不了我豁了這把老骨頭,也得砍死幾個賊兵。”
“嗯!”李龍點頭,他沒有懷疑這些人的衛國決心。
“對了王族長,稍後你在派人到其他地方都去堤防一下,我已經讓人去河面其他地方巡視了,不排除還有其他渡河點!”
“好,我這就安排人!”
王新點頭,雖然杵著柺杖,可走起路來卻有力的很。
——
良久,南岸一個繫著鈴鐺的繩索顫動,發出聲響。
李龍見狀,心知賊軍已經進入射程範圍內,一邊讓還在灘塗佈置陷阱的人手後撤,一邊抽出佩劍,對著眾人呼喝道:“諸位將士!”
“賊軍入境,主公親鎮邊疆!”
“而今,賊軍南渡,試圖毀我等家園,辱我等妻兒,殺我等父老,爾等願否?”
“殺!殺!殺!”
一連幾道暴喝聲傳出,聲顫九霄。
這可把河中尚在佈局的曹軍嚇了一個激靈。
“老大,他們是不是發現我們了?”一個士卒抿嘴問了句。
“你說呢?快,快去通知夏侯將軍,敵軍已經發現。另外,全力推進浮橋,必須抵達對岸!”那個部將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怒斥了句。
“諾!”士卒應下。
一時間,這可把見河面上的曹軍嚇壞了,也忙壞了,這時候他們不能退,只能咬牙強鋪,同時指揮著人手去用鉚釘連線好船隻間木板。
同時,南岸。
火把嘩啦啦舉起,驅散些許霧氣。
李龍則目光剛毅,怒斥道:“吾等身後,是數不盡的父老鄉親,是我們的家園,是我們妻兒老小賴以生存之地,不容賊寇踐踏!”
“今日,不準放任何一個賊軍上岸,一律誅殺在淮水內,讓他們知道,吾等雖只是郡兵,卻也是楚公麾下的兵馬,無懼生死!”
“戰,戰,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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