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血戰烏桓
鹿角後,數百楚軍肅穆而立。
呂蒙更是親自披甲,手持長戈,雙目發紅,緊緊盯著快速途進的騎兵,他必須攔住這些人,否則他們必將全軍覆沒。
“弓箭手,放!”
看著敵騎臨近,呂蒙抬手呼喊。
瞬間,百餘支箭矢或平射或拋射出去,眨眼間,就把遠處那些從來的烏桓鐵騎射翻數十。
“繼續,快,繼續!”
呂蒙瓦口嘶吼,催促著。
那些弓箭手沒時間理會發酸的手臂,彎弓搭箭又是一輪,再度射殺二三十騎,這準頭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
接戰前三輪,弓箭手共計射殺近百騎。
可就算如此,烏桓鐵騎依舊還剩六百人左右,所有人呼吸變得凝重,數百騎對數百步兵,幾乎是碾壓的姿態,正常六百騎破三千軍陣都易如反掌。
不過好在他們有數層鹿角緩衝,
聽著那轟隆隆的馬蹄聲,看著那飛沙走石的場景,所有人沒有開口,不過若仔細看,卻能見他們握著兵刃的身體在顫抖,
顫抖是本能,堅守是責任。
他們鋼牙咯吱緊咬,所有人憋著一口氣,一定要擋住這些騎兵,一定要。
來了,鐵騎逼近。
他們甚至都能看清那些戰馬鼻孔中冒著粗氣,顯然是連續奔跑累的。
“狹路相逢勇者勝,殺!”
呂蒙單手擲戈,斜指正前方,同時左臂抓著一根短槍,也在此刻投擲出去,晃悠的槍桿,帶著鋒利的刃口,接著狠狠的插入一個騎兵的胸膛。
而類似這種的短矛一次性投出三四十根,這是呂蒙方才讓他們尋來的短矛,目的就是短兵相接前投擲射殺一波。
一輪投擲,最少誅殺二十餘騎。
最關鍵的,這些騎兵的陣亡,卻是讓後面的騎兵道路變窄,速度自然而然的放慢了許多,從而降低了一些衝擊力。
“砰!”
“砰,砰!”
瞬間,不少戰馬衝來。
諸多鹿角等物被衝破,衝開,卻也是讓烏桓騎兵付出不小的代價,畢竟衝破鹿角需要用血其填,好在他們只需要衝破一個口,
而蘇木科選擇的口,正是中間,呂蒙在的位置,
鹿角後十數步,弓箭在後又射出兩輪,拋射,殺傷力有限。
至於呂蒙,雙目緊緊盯著破開的鹿角位置,當即長戈前揮,翻身上馬,嘶吼道:“狹路相逢勇者勝,亮劍了勇士們!衝!”
“殺!”
瞬間,數百人爆發出驚天戰意。
在烏桓鐵騎難以置信的目光下,這數百人竟然,竟然發起了反衝鋒,齊刷刷衝向了烏軍,那視死如歸的氣勢,著實讓這些烏桓騎兵心驚肉跳。
蘇木科:“???”
原先他揮舞著大斧指揮著騎兵衝鋒,可看見楚軍舉措後,整個人愣了下,好傢伙,這他孃的真是不怕死麼?竟然敢和騎兵反衝鋒?
這尼瑪,他打一輩子仗,從來沒見過步兵對著騎兵發起反衝鋒的。
或許呂蒙是想以勢壓人,又或者說呂蒙是想先聲奪人,可是無論怎麼說,騎兵對步兵都是有絕對的優勢,整個三國史記中,
凡是有騎兵的諸侯,打仗都是第一時間用騎兵,根本不存在騎兵不去破陣,全都是破陣用。
諸如呂布,第一次率騎大破曹操,第二次卻被曹操所破,公孫瓚,亦用鐵騎強攻,除此之外,袁紹,曹操等等,在有騎兵的時候,都是第一時間用騎兵破敵。
“將軍,這些楚軍是瘋了麼?區區血肉之軀,也敢硬捍鐵騎之威?”蘇木科旁邊部將,此刻都忍不住嘀咕說了句。
他實在搞不明白,是什麼讓這些人如此瘋狂。
蘇木科卻是臉色凝重,他想到的不是這些人如何,而是假若楚軍皆如此,他們真的能贏麼?
要知道,呂蒙軍團在楚軍麾下恐怕連前三都進不去,更別提楚楓麾下最精銳的中央軍了,可僅僅只是呂蒙軍團就如此強橫,
若是中央軍,那又會如何?
想到這,蘇木科後脊骨發寒,楚軍如此,聯軍必敗。
他甚至有種預感,助袁紹攻打楚楓將是他們首領蹋頓這輩子做的罪錯誤的選擇,可眼下已經木已成舟,他能做的只有滅了這些人。
想到這,他嘶吼道:“破敵!”
“唰!”
兩軍相接,幾乎瞬間,人仰馬翻。
無數衝上去的步卒在同一時間,被那些騎兵衝飛老遠,不過也有些長槍長矛貫穿在了馬上的騎士身上,從而減緩了騎兵的衝擊力。
慘烈,步兵難敵騎兵。
呂蒙也只能是仰仗鹿角等手段,儘可能降低騎兵的衝擊力,從而與之一戰。
平原上面,騎兵太過無敵了。
也正是這樣,他更要將袁紹的聯軍給擋在河北岸,否則十數萬騎兵南下,註定生靈塗炭。
呂蒙一馬當先,手中長戈怒劈,直接斬殺一人,接著長戈直刺,又是弄死一人,可他武藝這塊並非強項,只能算是勇猛,
歷史上他也只是勇猛,敢於先登,雖然斬殺過黃祖麾下將軍,但是那也是不入流的將軍。
數百人,全都用命去廝殺,好在長兵器能進行洞穿。
而焦觸這邊,他頭都大了。
看著越戰越勇的楚軍,他崩潰到咆哮:“為何,為何?楚軍明明是腹背受敵,為何還能有如此戰力?他們到底是人是鬼?”
旁邊,副將解答不了,沒人能解答他這個問題。
楚軍的強已經超出所有人的預料,視死如歸彷彿刻入腦海中一樣。
“將軍,我聽有些楚軍人說,他們戰死,都能進族譜,進烈士陵園。”一個副將忍不住嘀咕了句。
“狗屁,狗屁的族譜,狗屁的烈士陵園,你真當他們是為了這些?”焦觸怒聲咆哮,在正面的楚軍最多兩千來人,卻把他們壓著打。
原以為可以反推,
現在倒好,最後面的已經抵達河岸邊上。
沒人願意說話,生怕波及。
焦觸卻是咆哮讓各部一定要頂住,可看眼前情況,頂住的可能性太低了。
而楚軍這邊,副將看了眼後面呂蒙率部死戰,心中憤怒,握著刀劍的手掌都在顫抖,那股怒火由心而出,他必須誅殺這些人。
戰刀高舉,他怒喝道:“將士們,我們身後,將軍正率人死戰,血戰!我們身後,更有上千萬的父老鄉親,我們身後,更是吾等家園。”
“而河對岸,有十數萬異族鐵騎,有十數萬袁紹聯軍,若此戰我們不能將他們擋在此處,來日,慘遭屠戮的將是吾等的妻兒老小。”
“所以,此戰要勝,也必須勝!”
“傳將令,至伍級以上的所有軍官,全部身先士卒,無需指揮作戰,給我一鼓作氣把這些袁軍嘍囉們推下黃河,支援呂蒙。”
副將目光真切,嘶吼道。
“諾!”那些基層軍官毫無怯意,齊齊怒吼。
“殺!”瞬間,所有人發出咆哮,再度狂砍,甚至有些身中數刀亦不絕疼痛,拼了命的往前,這可讓袁軍前排人不停往後。
“別擠了,別擠了,要掉入河水裡了!”
後面的袁軍歇斯底里的呼喊,可依舊不停的往後積壓,直到把人擠入黃河,一時間,在後排的袁軍岌岌可危,甚至痛下殺手,
以至於,後方內亂。
焦觸看著這一幕,皺著眉頭,揮舞刀劍嘶吼道:“不準後撤,不準後撤,再有後撤者,皆誅之。”
只不過,他的話理所應當的被袁軍當成了放屁,畢竟眼下是所有人都在後撤,前面的是怕死,中間的是從眾,後面的是迫不得已。
“將軍,管控不住了,擋不住了,楚軍太強了!”副將緊張的吞嚥口唾沫,這搶灘登陸果然不是好差事,他孃的一直打不贏。
這個呂蒙還真是有一套。
焦觸環視一眼,心中是無比的憤怒,明明兵力比對面多,為何就被打成這樣,為何就不能齊心協力,反正都是死,為何不拼死一搏?
他理解不了,若是他麾下這些人有楚軍一半的戰鬥意志,楚軍也不過爾爾。
不過在士兵眼中,他們往後,其他人先死,沒人願意先去死,都想當享福的那個人,可所有人都這麼想的時候,沒有人能活下去。
總有人需要站出來,總有人需要扛起不該抗的責任。
“撲通通,撲通通!”
隨著落水的越來越多,袁軍潰敗已定,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人心已經崩塌,所有人都在後撤,甚至對自己大打出手,那股狠勁完全不敢去面對楚軍。
“將軍,敗了,敗了,我們先撤吧!”副將看著眼下情形,心中清楚,這次渡江又以失敗告終,只希望袁紹下次能集結足夠多的戰船,
只有這樣,一次性的兵力達到一定數額,就算呂蒙再強,楚軍再勇也無濟於事。
焦觸握著刀劍的手指都顯得發白,他很想否決,可是眼下這又是不爭的事實,目光惡狠狠的看了眼遠處烏桓的位置,
此戰都怪蘇木科,若非此人,他不會敗。
想明白這個,他已經找好回去怎麼交代的話語了。
當即道:“蘇木科蠢貨,被楚軍嚇退,以至於全軍以為蘇木科潰敗,這才失利,等回去後,我定要向主公說明原因。”
語出,周遭幾個副將瞬間心領神會。
他們也清楚,這次必須找個背鍋的出來,而遠處那個傻大個的確合適,更何況的確是他的問題才導致潰敗的,也不算是汙衊。
“撤!”焦觸揮手,帶著一眾副將退走,岸邊他留有幾艘小船,當即帶著幾個副將和些許親衛划船撤走,留下哭爹喊孃的袁軍。
這些袁軍看著焦觸離開,全都發出哀嚎,有的痛罵,有的惶恐,有的跪地求饒,可更多的卻是不停的落水的聲音。
楚軍壓根就沒打算俘虜,
畢竟人數太少了,後勤太薄弱了,他們需要做的,就是儘可能讓袁軍晚一些南下。
而楚軍士氣高漲,手中刀劍揮舞更快,鮮血早已經匯聚在腳下,空氣中全是濃郁的血腥味,遠處的黃河也不渾濁了,反而變得發紅。
越來越多的人在河水中掙扎,
可往往幾分鐘後,全都沒了動靜,也有一些會水的,想抓著一些東西遊到對岸,可黃河太長了,再加上春季微寒,絕大多數都死在了途中,
僅有少數人成功了。
因為焦觸離去,餘下的人沒人再戰,開始四散而逃,可絕大多數只能往後,當然也有一些人逃走,丟盔棄甲,根本不想再戰下去。
兵敗如山倒,袁軍完美詮釋了這句話的意思。
所有人都在瘋狂逃竄,楚軍卻沒工夫理會這些人,他們在儘快肅清正面,然後再去支援呂蒙。
正面很少有袁軍,僅有少部分因為不想退入河中選擇拼命,可卻被無情的屠戮,轉眼間,正面就已經徹底解決了。
“袁軍敗了,袁軍敗了!”
副將興奮高呼,引得無數甲士歇斯底里嘶吼。
“袁軍敗了,支援將軍!”
又一道軍令傳達,所有人開始發出震天的吼聲往後狂奔,他們要把烏桓也給乾死,讓烏桓知道,誰才是王者。
而呂蒙這邊,步兵不敵騎兵,
可卻憑藉過人的戰意把這些騎兵打的沒了衝擊力,可代價是數百人犧牲,好在烏桓那邊也折損約莫三四百騎,損失慘重。
此刻聽著後面發出的吶喊,楚軍揮手,援軍來了,瞬間心中一喜,戰力更甚。
反觀烏桓,卻是紛紛皺眉,有些膽怯,同時也有對袁軍的憤怒,五千人竟然沒打過兩千多人,還敗的如何快速,真他孃的服氣。
“將軍,現在該怎麼辦!”
蘇木科皺著眉頭,怒斥道:“廢物,袁軍那些廢物,兩倍的兵力竟然連半個時辰都沒撐住,就被楚軍給碾壓了,真是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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