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祖,水寨內。
此刻水寨中士卒三五成群吹著牛逼。
“哥幾個,聽說了麼,咱們老大已經暗中投靠了楚軍,據說是想坑張允一把,好搏個前程。”
“真的假的?聽誰說的?靠譜麼?”一群人瞬間就圍了上來。
“我跟你們說,你們可別說出去。是我大姨子表弟的老婆的哥哥親口跟我說的,他給將軍護營,這種事能有假麼?”
那士卒說的有鼻子有眼。
緊接著,軍營內瞬間傳開了。
“聽說了麼,老大要賣張允,準備投降楚楓,我哥說的!”
“聽說了麼,張允活不長了,咱們馬上就去打他,我上面有人!”
“聽說了麼,咱們已經是楚軍了,老大已經投降了,這事可千萬別說出去。”
一時間,營內傳的沸沸揚揚。
關鍵這不光光是黃祖營內在傳,張允營內也在傳,各種小道訊息,全都是被收買的細作傳的流言。
“將軍,將軍禍事了!”
副將急匆匆而來,看著黃祖喊道。
“什麼事如此著急?”黃祖正看著眼前規劃的水域,頭也不抬詢問。
“將軍,營中流言四起去,說你已經暗投楚楓了,此番聯合作戰就是為了坑害張允,搏取前程。”
副將心急,沉聲說道。
“暗投楚楓?他孃的,簡直一派胡言。”黃祖憤憤抬頭,有些惱怒:“哼,這顯然是敵軍故意派人散播的流言!”
“這樣,立刻去營內,讓人嚴查造謠者,另外安排人去張允那邊,探查情況,若那邊也是如此,加以解釋。”
黃祖急忙說道。
“諾!”副將點頭,
接著卻露出遲疑,沉聲道:“將軍,末將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黃祖擺手。
“將軍,咱們和張允本就不是一路人,此番聯合作戰也都是為了驅逐楚軍,可如今流言四起,張允要是不信我們怎麼辦?”
“到時候,我軍正面出擊,他卻選擇壁上觀花,豈不是至我軍兄弟與不顧麼?”副將有些遲疑說道。
此言一出,黃祖陷入了沉默。
其所言的確有理,雖然他的確沒有投靠楚軍,但是張允會不會信他?一旦不信他,明日的聯合作戰豈不就成了他孤軍求死?
“依你之意呢?”黃祖看向副將。
“將軍,末將斗膽直言。劉表待我等雖然不錯,可劉表畢竟年事已高,又有蔡瑁蒯良制衡左右,難成大事。”
“反觀楚楓,其出生名門,乃眾望所歸,其本人又足智多謀,麾下精兵強將數不勝數,劉表定然不是對手。”
“更何況,如今沙羨被佔,所有兄弟們家眷都在沙羨,雖然都沒說,但是都不想事情發展到那一步。”
“出來拼命不就是為了家人麼,末將以為,不如順水推舟,投了楚楓。”副將說到這,垂首鏗鏘道,
他是把無數人心裡話說了出來,
軍中一多半家眷都在沙羨,而今沙羨沒了,他們早已經心無戰意。
黃祖略微皺眉:“兄弟們都這麼想的?”
“別人怎麼想我不清楚,但是手下那些兄弟是想回去和家人團聚,若不是我壓著,恐怕早就譁變了。”
“將軍,說實話,劉表必亡,何苦為其賣命?”副將聲淚俱下說道。
黃祖陷入沉默,久久沒有開口,可想了想城中家眷,他心中同樣一軟,或許這人說的對,投降是最好的選擇。
可又想到劉表,他陷入沉思:“去,派人接洽下張允,看看張允反應在說,若是其真的不信任,那便投了吧!”
“諾!”副將點頭。
————
良久,張允水軍樓船上。
聽著部將說完,張允怒拍桌案,暴叱道:“這個黃祖,竟然還想拿我的人頭邀功,簡直痴心妄想!”
“將軍,這會不會是楚軍的離間計?黃祖雖蠢,可如此機密不至於突然洩露出來,我怕是楚軍乾的好事。”
又一個部將凝重說道。
“你說的不無可能,不過黃祖畢竟是劉表的人,劉表向來盼著蔡家力量被削弱,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樣,立刻派人去給我探查清楚,看看到底什麼情況。”張允略顯擔憂,但又怕中了楚軍的計策。
“諾!”部將點頭。
可就在部將準備退去時,一道急促的呼喊聲響起:“報~,啟稟將軍,遠處發現楚軍正在大量集結!”
“你說什麼?楚軍戰船集結過來了?多少船隻?”張允神色一緊,面容不善,瞬間就把矛頭指向了黃祖,
“戰船恐怕過千艘,好幾艘包鐵的戰艦,哦對了,還有兩艘帶著黃字旗的樓船,很有可能就是黃祖的!”斥候連忙接話。
“他孃的,我就知道,肯定是黃祖乾的好事,知道事情敗露了,提前聯合楚軍要對我軍動手,幸好我軍探查及時。”
張允近乎肯定說道。
“將軍,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一群部將也是神色凝重,顯然也是認為楚軍忽然的集結和黃祖有關。
不然楚軍為何忽然集結這麼多兵馬過來?八成是真的事情洩露,要提前動手了。
“黃祖叛歸楚楓,此事怪不到我頭上,這樣,傳令全軍準備拔錨撤回襄陽,到時候就說黃祖投降了楚楓!”
張允快速思緒,沉聲道。
這或許是最好的辦法,一個能剷除劉表的餘黨,雖然江夏奪不回來,但是黃祖沒了,劉表就是沒了牙的老虎。
“將軍,可若是黃祖他並沒有投靠呢?”有人好奇問道。
“哼,目前鐵證如山,不過就算他真的沒有投靠,那我說他投靠就是投靠了。”張允冷聲說道。
此刻心不狠,改日死的就是他了。
“報~,啟稟將軍,黃祖遣人求見!”又有人來報!
“他孃的,都這個時候了還敢派人,來人,去把使者腦袋給我砍下來送回去。”張允也不慣著,他可不敢賭。
他和張允關係又不好,沒必要把自己安危建立在和他的信任上面。
“諾!”部將頓時應下。
而沒用多久,張允極其麾下兵馬便開始浩浩蕩蕩後撤,兩萬兵馬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撤的可能更快一點。
不過此番撤退,他得在竟陵駐紮,不然楚軍就可順勢直抵襄陽城下了!
江面上,
楚楓立於船頭,秋風吹動衣袍,他卻顯得神情淡然,他旁邊趙凡、甘寧等人卻是爽朗大笑,看著落荒而逃的張允,他們笑個不停。
同時他們對楚楓更加佩服了,
一下直擊二人痛點,從而導致二人互不信任,大軍畢竟,張允更加深信不疑,可以說兵不血刃化解了這場死戰。
甘寧最是羞愧,他身為舟師主將,猜到他們要夾擊,卻只能想到硬拼,果然,他距離楚楓的等級還差的遠呢!
“主公小小離間計敗退敵軍數萬舟師,此舉定然可載入史冊,為後世人所瞻仰。”趙凡感嘆說道。
他們抓耳撓腮無計可施,楚楓到這很是簡單的化解了。
“少拍馬屁!”楚楓翻了翻白眼。
“主公,現在咱們該如何?”趙雲詢問道。
“準備等黃祖投誠!”楚楓轉身道。
“等他來投?不派人接洽麼?”甘寧詢問。
“呵呵,若是之前或許需要,可如今張允回去,黃祖將再無立錐之地,他只有投降,至於他麾下部將家眷也都在沙羨。”
“既然如此,那姿態就放高一些。對了,聽說黃家收刮出不少糧草、金銀,這樣,先安排人充公二十萬石入庫。”
“金銀之物嘛,留下一半用作軍費。”楚楓輕笑,此刻他好像一個守財奴,把別人的錢算的乾乾淨淨。
“記住,要快,等他歸降了在搞,對我這名聲不好!”楚楓輕咳了聲,眼神顯然是示意趙凡抓緊去弄。
眾將嘴角抽了抽,
嘖嘖,自己老大就是不一樣,
不過自家老大還有名聲麼?
“末將明白,保證完成任務!”趙凡點頭。
————
黃昏時分,黃祖水寨處。
前後幾個時辰的等候,已然讓黃祖有些憔悴,這一個離間計打的他措手不及,而派去張允那邊的人還沒回來。
算算時間,也該回來了啊!
“報~,啟稟主公,張允派人送回來了我軍使者首級,另外據悉,張允已經帶人撤了,顯然是把我們...”
門口牙將說到這,低頭沉默。
“他孃的,欺人太甚,懷疑就算了,竟然如此確信,還斬了我軍使者!”黃祖怒不可遏的咆哮道。
“將軍,我就知道張允那小子靠不住,不管是不是離間計,那張允也不是好東西,要不是留了個心眼,”
“到時候我軍孤軍奮戰,恐怕戰之最後一人,也等不到張允的援軍!”有部將篤定的咒罵道。
“將軍,張允撤走,他回軍後肯定第一時間和使君訴說,到時候我軍更是有口說不清,還是趁早歸降楚楓的好。”
副將抱拳建議道。
“吾等附議!”眾將齊齊開口。
“欸,過了今日吧,明日一早,安排人接洽楚軍,安排歸降事務。”黃祖整個人少了幾分氣勢,
就好像被抽乾了精氣神。
“諾!”眾將既惋惜,又興奮。
楚楓如日中天,跟楚楓,肯定比跟黃祖好,更何況可以和家人團聚,這個是最重要的。
“好了,都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黃祖嘆了口氣,想之前他還是一方諸侯,可短短數十日,就沒了。
不過好歹活下來很多,也不算造孽了。
“諾!”眾將紛紛抱拳離去。
————
建安四年,
秋,九月中下旬。
楚楓施以離間計,成功讓張允、黃祖翻臉,故而,張允撤軍北上,黃祖率部請降,包括其麾下一萬五千舟師。
西進時日不長,卻在江夏取得空前成功,受降黃祖麾下步卒一萬,舟師一萬六千餘人,堪稱完勝。
同時,楚楓以大將軍開府權益,封黃祖為鷹揚將軍,暫代江夏太守一職,又上表朝廷,為黃祖請封羅田亭侯。
至此,荊州楚楓啃下第一塊,江夏郡,而這塊將是作為跳板,窺探全荊州。
順長江西進,可入洞庭湖,進入荊南長沙地界,與沙羨交鋒,在西進,可直抵江陵城下,此地乃南郡腹地。
得江陵,才算佔據荊州。
而當年,劉備借荊州亦非荊州全境,很多人不明所以,以為借了多少,其實只是借了大半個南郡。
孫吳的目的是讓劉備分擔西線的壓力,共同抗曹,劉備的目的卻是入主益州,在這他可是糊弄了孫權一手。
後面劉備拿下益州,孫權索要荊南三郡,劉備沒給。
為此,孫權直接派呂蒙強取了荊南三郡,在此,劉備也是火大,直接帶人抄傢伙從益州殺來,就要跟孫權火拼。
最後,要不是漢中之戰,劉備和孫權恐怕在這時候就要幹架,後面孫權也是擔心這塊,直接同意呂蒙觀點做掉了關羽。
這裡,最主要的是主和派魯肅死了,否則魯肅絕對不會同意做掉關羽,他們來接受南郡與曹魏抗衡。
可呂蒙卻是主戰派,
再加上關羽水淹七軍,威震華夏,風頭太大,孫權能不怕呢,於是乎他聯合曹魏,形成曹魏孫吳短暫的聯合,只為弄死關羽。
沒有錯,錯在關羽前期太強。
孫權也並非是為了伐魏,否則在關羽北上時,他不派人偷襲,全面攻取合肥,或許可以打破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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