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府,書房處。
糜竺闊步而來,面容帶著輕笑,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作揖道:“主公,不知找尋屬下何事?”
其小妹嫁入楚府,其更是為楚楓重用, 並且是在他擅長的領域,這比跟著劉備東奔西走強的多。
而且一旦楚楓奪得天下,那他糜家也是皇親國戚,位高權重是必然的,他要是早知道這樣,就該早點投資楚楓。
“子仲不必拘謹!”楚楓揮手,接著卻又鄭重道:“想來你應該也知曉了,新幣推廣極其順利,這其中少不了你的功勞。”
“主公過譽了,新幣之所以為無數百姓認可,實乃主公一心為民,屬下也只是按照主公的要求辦事罷了!”
糜竺連忙辯解,恭維道。
“子仲啊,新幣推廣後,最重要的是穩定售價,這其中有一個度,你可聯合各大商會推出一些糧、布、鹽等商品的限時優惠。”
“這筆錢府庫來掏,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只要用新幣購買這些東西,價格全部給予一定的優惠,當然要避免有人薅羊毛!”
楚楓負手鄭重交待道。
“主公深思遠慮,竺遠不及也。不過主公,何為薅羊毛?”糜竺先是恭維, 緊接著卻是有些好奇。
“就是...總之設定些許門檻, 防止有人鑽漏洞便是。目的就是讓百姓最快的接受新幣, 明白麼?”
楚楓擺手, 沒過多解釋。
“明白!”糜竺點頭。
“另外, 和其他州郡通商,結算的價格務必以當地物品價格來算,另外只要黃金、或者當地物質。”
“現如今,經濟混亂,各大諸侯紛紛偷印小錢,這些錢財都將流入市場,我們不能傻乎乎的為他們進行買單!”
楚楓特地叮囑了句。
在錢幣混亂時,穩定生產物質的國度反而受害,就好似醜國大面積印鈔然後換取華夏物質,華夏必然要反制。
“明白!”糜竺點頭:“不過主公,如今只是百姓換取錢財,這些錢幣註定有限,反而會很快的降低售價!”
“例如全境有一億錢,糧食一斛一萬,而如今百姓僅擁有一千萬錢,豈不是糧價要降到一斛千錢?”
“可一旦世家介入,他們有充足的資金, 必然會從新讓糧價抬高, 雖然境外諸侯無法左右錢幣,可這樣百姓同樣不好過!”
糜竺是生意人,他自然清楚當貨幣擁有量瞬間大額度降低的情況,如此必然會使錢幣變得更加值錢。
也就是常說的購買力增加了!
“呵呵,那就縮水這九千萬不就好了?”楚楓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新幣既然由自己掌控,那無異於捏住了世家命脈。
“等新幣更替結束,市場進入第一個平穩期,再和世家洽談,到時候他們兌換新幣可不是2:1這麼簡單了!”
糜竺瞳孔一顫,楚楓還是想壓制世家啊,他這是想讓老百姓用手中的錢可以買更多東西,讓世家買更少的東西。
這一刀直接砍大動脈上了!
糜竺略顯凝重,沉聲諫言道:“主公,此舉雖然利國利民,可大漢天下以世族為先,若是得罪他們...”
“呵呵,得罪?”
“區區幾個三流世家也敢在吾袁家面前張狂?若敢,誅了便是?更何況,制衡天下哪一天不在得罪人?”
“若是連這個都不敢,不如直接繳械投降!更何況,曹操短時間不可能南下,吾手握重兵還懼他們?”
楚楓聲音鏗鏘有力說道。
糜竺也是被楚楓的氣勢折服,不畏手畏腳,有年輕人那股勁,尤其楚楓連戰連捷,世家就算有氣也只能咽回去。
“主公說的是,”糜竺由心道。
“記住,尊嚴只在劍鋒之上,真理只在馬蹄所至之內,除此之外,就算你對一些人再好,他們一樣會叛變!”
楚楓眉頭平靜,擲地有聲道。
糜竺重重點頭,滿滿的感嘆,僅僅只是閒聊,他就能感受到楚楓那種以武為尊的霸氣,亂世的確是誰的拳頭打誰就牛逼!
“好了,下去安排吧!”楚楓擺手。
看著糜竺離去,楚楓陷入沉思,發展經濟是門大學問,自己懂得同樣不多,他的想辦法抽調點人才幫忙才行。
————
另一邊,豫州許昌。
許昌作為漢都所在,政治經濟文化的遷移,也是讓許昌短短一兩年時間從毫不起眼成為眼下的中原文化經濟中心。
因為借了漢庭這個皮,無數世家全都心安理得的至許昌求職,也是讓曹操手下一直不缺人才。
此刻,將府內。
曹操眼下很強,但是又極其危險。
其雖然坐擁四州之地,且挾天子以令諸侯,可袁紹兵強馬壯,很快就要南下,關鍵南面還有一個楚楓。
換句話說,曹操扛過去,那他就是天下之主,若扛不過去,或消散在歷史長河,或捨棄中原退守關中向漢中、蜀地、西涼圖謀。
退守漢中地理位置雖然不錯,
但是漢中經歷韓遂、董卓、李郭等等攪動,早已經是赤地千里。
“主公,近日細作傳回訊息稱,楚楓在治下全境推行新的貨幣,以兩枚五銖錢兌換一枚新幣,按照書信來看,昨日新幣已經開始兌換!”
郭嘉出列,作揖說道。
“推出新幣?他這是要鬧什麼?”曹操茫然,商業在漢末並不是多重要,更何況售價高反而更好利用老百姓。
楚楓這麼一來,豈不是自斷一臂?又或者說自己沒明白他的目的?
“兩枚五銖錢換一枚新幣?呵呵,還真是天真,以我對百姓的瞭解,錢財他們看的比命都重要,豈會如此兌換?”
“楚楓這斂財手段未免也太粗糙了,想來沒有多少百姓願意兌換!”程昱冷哼,捋須非常不認同。
在程昱看來,楚楓目的就是利用一半的銅錢換取多一倍的量,簡直恬不知恥,百姓是不可能同意兌換的。
“主公,仲德說的不錯,此等拙劣的手段令人不齒,沒人會願意。更何況,大漢尚在,漢庭尚在,
楚楓公然推出新幣,豈不是視大漢如無物?主公大可將此事佈告天下,不承認楚楓新幣的價值,這些新幣他必將砸在手中。”
荀彧溫和輕笑,言語間有著幾分確信。
程昱、荀彧都開口了,可郭嘉荀攸卻是陷入沉思,因為他們二人多次和楚楓交戰,此人集勇猛、譎詐、心機等與一體。
他們不相信楚楓會打沒有把握的仗。
曹操面容不悅,反而沉聲道:“諸位,你們說楚楓要是真將新幣推出了,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眾人陷入遲疑。
因為在他們看來好像沒有好處!
又或者說他們沒看到楚楓所想的東西?
這也是曹操為何這麼問,因為他也不懂楚楓為的是什麼,要知道推出新幣極有可能會引發很多的內部問題。
他就不怕自己三下壽春?
還是說他料定自己不會南下才推出的?
“穩定......物價?防止境外大量錢財流入?”程昱用著不太確定的語氣道,因為他唯一能想到的。
“呵,依我看,楚楓他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亂世穩定物價有鳥用?他八成只是想用新幣壓榨百姓。”
曹仁錯步,攤手沉聲道。
“不不不,楚楓行事風格不像是壓榨百姓,難不成他真的是想穩定物價?讓百姓安居樂業?”曹操用著不確定的語氣道。
亂世讓百姓安居樂業那可真是太難了。
單單物價飛漲就足矣讓絕大多數百姓生不如死。
“主公,楚楓目的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他是不合規的。更何況,要不了多久便將春耕,全軍上下當恪守本職才是。”
荀彧作揖,楚楓雖然連戰連捷,但是在他看來楚楓一個舉措就要研究半天,毫無必要,反而要養世安民,
“沒錯,安定百姓才是重中之重,更何況楚楓推出新幣政策必然失敗,又何須多談!”程昱也是附議道。
“也罷,是我多慮了!”
“于禁和臧霸二人可曾傳回訊息,進展如何了?”曹操指尖揉了揉太陽穴,看來他是對楚楓有些敏感了。
“左翼于禁將軍在河內已經謀取多半,開春應該便可徹底鞏固左翼防線。右翼臧霸將軍藉助在泰山的威望,裹挾黃巾餘部肆虐黃河以南地區。”
“如今,袁紹無暇他顧,青州以南已經多數落入臧霸將軍手中,大軍則駐紮在黃河以南盯防袁紹。”
郭嘉負責情報工作,此刻說道。
“這麼看來,兩翼進展都還算順利了!”曹操舒了口氣,眼下他如履薄冰,生怕一步之差萬劫不復。
“主公,派去太行山的使臣也回來,張燕稱暫無合作的想法,不過使臣打聽到,公孫瓚多次告急張燕,”
“恐怕開春袁紹與公孫瓚、張燕必有一場決戰,此戰公孫瓚大機率會覆滅,到時候主公將與袁紹決戰...”
郭嘉作揖,略顯凝重。
留給曹操的時間不多了。
若不出意外,明年春秋季兩軍必然對壘!
而此戰,也將決定著天下的走勢,決定著到底何人能主宰大漢。
一時間,眾人皆顯得凝重。
袁紹無論身世,兵力,錢糧,又或者地盤人口,都強過曹操,就好像一座大山,令眾人陷入沉默。
“哈哈,奉孝啊,可還記得當年你我初次相見時我問你的話?”曹操爽朗大笑,試問道。
“嘉不敢忘,主公當年詢問嘉若是與袁紹開戰,誰勝誰負!嘉說公有十勝,紹有十敗,此戰公勝紹敗。”
郭嘉本來鄭重的神色露出幾分笑容,那是好幾年前對話了,沒想到曹操竟然還記得。
“數年前,吾地盤不過數郡,兵馬不過一兩萬人,那時你便敢說袁紹非吾之對手,而今吾坐擁中原四州之地,”
“麾下精兵數萬不止,袁紹又豈是吾之對手?”曹操朗笑,緩解了幾分袁紹帶來的壓迫感。
沒辦法,袁家太強了。
眾人訕訕笑了笑,並未輕視對手。
“主公,左右兩翼既然皆以擴大戰果,那麼此戰必然在黃河兩岸展開,攸以為,此戰南岸以白馬要道、延津渡口為主。”
“北岸,袁紹定然屯兵黎陽,伺機拿下延津渡口,從而南下。而此前他必然分兵朝歌伺機奪取白馬要道。”
“所以,攸以為,當先一步搶佔延津渡口,並且加以修葺。另外派人加固白馬城,提防袁紹從右翼斷白馬要道。”
荀攸沉聲開口道。
這些他是這些時日閒來無事鑽研得出的結果,八九不離十,畢竟黃河兩岸就這麼點地方需要爭奪。
事實也的確和他料的一樣,
後世曹操便是派人駐守的白馬,並且在延津渡口和袁紹對峙數月之久,只是少有人知道罷了!
“吾有公達獻策,何懼袁紹?”曹操朗笑,荀攸的智謀的確是冠絕古今的。
“主公過譽了,不過此戰攸敢斷言,必將是一場持久戰,主公當派人先一步運糧至陳留,陳留為主公起家之所,可加以修葺,以保後勤。”
荀攸又是建議道。
曹操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看來此戰就是拼國力的時候了,說白了就是豫州和冀州對拼,拼贏了皆大歡喜,拼輸了推出舞臺。
“奉孝,為何憂愁?”見郭嘉面容凝重,曹操不禁問道。
“主公,南北大戰吾並不擔憂,唯一擔憂的就是江南的楚楓,此人有勇有謀,恐怕不會放任主公做大!”
郭嘉沉聲說道。
“主公,對付楚楓當明寬暗緊,他不是提一些要求麼,到時候再派人出使便是,能滿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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