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渣男本性,時不時還偷吃,不過對於楚甜,洛縝也真是喜歡到了骨子裡。
在最危難的時候,這個女人拉扯了他一把,把他從句容縣大牢的深淵中解救了出來,這份雪中送碳的情分不言而喻,平日裡,楚甜對他也是百依百順,溫柔如水,要什麼就給他什麼!就算生性涼薄,自私無情,楚甜在洛縝心頭此時也佔有一個很重要的位置了,雖然不讓洛縝納妾是不可能,可在洛縝的後宅中,楚甜至少是個正妻的位置。
聽著她誇讚自己的畫,洛縝心頭更是猶如炎炎酷夏喝了冰鎮啤酒那樣,心頭爽到了極點,不過面上,他卻依舊是那副洋洋自得的自誇,比吹牛還要過分的謙虛,傲慢的搖搖頭。
“甜兒謬讚了,中山之峰,終究少了幾分氣勢,雖然意境勝過,可工筆西描還是照唐伯虎之流差上些許,當不得如此誇讚啊!”
“公子僅僅是年輕,欠缺些歲月沉澱而已,假以時日,必不亞於仇英,李摯之流!”
夸人就是得這麼誇,滿是中肯,楚甜讚賞的搖頭頭,更是美的洛縝差不點沒飛起來,如果他要是有條尾巴,這會兒一定搖的老高,趁著性子,他是忍不住急切的問道。
“現在南京勁雪正盛,正是鐘山詩會之時,甜兒可有空,陪著公子去詩會一顯身手?”
不過這一次,洛縝滿是奇葩的目光,楚甜卻是難得的搖了搖頭,這一下子,頓時讓洛縝老大的失望,臉色拉達下來,不滿的斥責著。
“一天從早到晚忙活這些庸俗低賤之事,如此大雅之會都錯過了,甜兒你未免太無趣了!”
不過提到這個,楚甜卻是一丁點都沒有生氣,反而破有些炫耀的拽著裙角優雅的道了個萬福。
“奴家忙的雖然是庸俗低賤之事,可卻是個件大好事!今個奴家是終於約見到了南京吏部督管司王照磨王大人!”
神情愈發的興奮起來,在洛縝不屑的神色中,她的語氣也更加急促了幾分。
“句容縣的縣教育局長也名洛縝,與公子同名,前些日子,此人家嫂去世,家貧而無力安葬,奴家給了他五百兩銀子,他願意將這個名頭讓出來,今個去王大人那裡也是打點此事,只要王大人那裡暗暗改個籍,這官位就是公子的!”
“公子胸懷大志,又豈能不出仕做官,終老於山林之中,這簡直是世間一大損失!”
本來還滿是不屑,可是聽著楚甜興致沖沖的話語,洛縝的臉龐卻是情不自禁的呆滯下來,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這眼神,令楚甜都有點發毛,愕然的問道。
“公子!”
這一聲,卻是讓洛縝忽然活過來了那樣,猝不及防間,楚甜就被他猛地摟在了懷裡,那張大嘴吧嗒一下子在她臉上猛地親了一下,一個機靈,狠狠地推開他倒退兩步,楚甜的臉急促的低了下去,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一雙小拳頭猛地捏的青筋暴起,片刻之後,卻又是鬆了開。
不過渾然沒心思去管她了,揹著雙手,腦袋高高昂起,洛縝簡直興奮的像個交配季節的大公雞那樣,得意洋洋的的高聲嘲笑著。
“哈哈哈,活該!那個齷齪東西萵鼻蹋目,坡子齙牙,一看就是沒福相,憑他還和本公子爭奪官位,剋死老孃了吧!哈哈!”
不過笑罷之後,洛縝又是官迷不減的猛地拉住了楚甜的小手,更加亢奮的急促說道。
“甜兒,無論花多少銀子,這個官職一定的辦下來,我就說我洛縝文曲星下世,又啟能終老山林,這官場遲早是某家公子叱吒風雲之地,哈哈哈!”
笑容不那麼自然起來,楚甜有些瘮得慌那樣急忙抽出了手,又一次低下了頭,不過還是微微點了點她尖細的下巴頦。
“放心,公子!奴家一定會為你辦下來!!!”
…………
官迷心竅,一概每天纏著楚甜要她陪著自己,連懶覺都不睡了,每天一大清晨,洛縝就跟家庭主婦那樣天天恭送楚甜出去跑關係,晚上又是第一個亢奮的在內院等著,倒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第三天傍晚,楚甜是派了一輛馬車,急促的接他出府。
世界在毛珏手裡變化的太快了,拿下南京才小半年,這兒變得已經有些讓洛縝認不出來了,本來青磚大瓦房的街道被一座座新起的二層小樓所取代,本來應天府尹的衙門更是建築奇蹟那樣,被一棟五層工字形狀,在這個封建時代前所未有高聳的建築所取代,周圍圍了一圈兒欄杆,門口蹲著兩頭巨大的獅子,院子裡,一排遼東一馬的黑色邁騰公務馬車停的整整齊齊的,一看就有股子新政府的威嚴氣息。
奔來一道上興奮的跟猢猻似得,可真看到那些穿著毛珏改良的中山裝官袍,死板著一張閻王爺臉的大明新官員,洛縝卻又慫了,縮在楚甜身後,小心翼翼的向裡頭張望著,擔憂的問著。
“甜兒,你真打點好了嗎?如今聽說大明御史監管的極嚴,如果抓住走關係求官的,要發配西域的!這萬一被抓住……”
“公子放心好了,一切都打點好了,就算被抓住,也是奴家走關係買官,與公子無關!”
不過今個似乎事情辦的很順利,楚甜聲音中也格外的輕快,笑著在前面提著裙子微微一蹲禮著:“公子,跟奴家走吧!”
“好!走!走!”
還是有些心有餘悸,點著腦袋,洛縝還是縮在了楚甜寬敞的大裙子後面。
世界真變了,變得洛縝已經不認識了,過去縣官師爺閒得直打哈欠,現在一個個官兒忙的卻跟孫子那樣,夾著公文包,恨不得腳打後腦勺,在毛珏手下為官可不容易,官雖然多了,可管的事情卻是事無鉅細,街道建設,城市市容,憑什麼人家街區經濟增長了幾個百分點,你街區還有二十多個待業戶!業績有個差池,立馬有黑這一張臉兒的御史過來找事兒,就算政績都忙碌好了,你還得寫報表,寫發展計劃,計劃如何扶貧,向上報告,否則就是工作不到位,區大會你家領導還得挨批,回頭就得削你!
好在這種忙碌中,也沒人有閒心盯著楚甜倆人看,讓他們順利的混到了二樓。
鑽進一間空著的辦公室,楚甜居然還輕車熟路的給洛縝翻找出來一杯茶,讓他坐在桌子邊上,同時語氣難得嚴肅了起來。
“公子,一會王大人來了,一句話都不要說,王大人要你籤哪個檔案,你就趕緊籤那個,簽完,咱們就得趕快走,千萬別多問,要不官職拿不到,或許還得惹上麻煩!”
“本公子知道!知道了!”
也知道這事兒見不得光,一貫擰著乾的洛縝這一次倒是出奇的聽話,不過楚甜依舊不放心的叮囑了兩句,這才急促的提著裙子出了門。
在洛縝如熱鍋上的螞蟻那樣,焦急的足足等了十多分鐘之後,這間辦公室的門才咯吱一下被開啟,領著個穿著中山官袍,卻沒戴官帽,一頭秀髮地中海了小半邊的四十多歲老官兒,楚甜是陪著笑臉引了進來。
“王大人,就是他!”
“是極是極!就是他!”
跟在後頭,居然還來了個棕色高鼻深目的外國佬,卻是一口地道的南京官話也跟著瞎點著頭。
“王大人!”
太關心這個官職了,洛縝甚至都沒注意,楚甜僅僅稱呼他,而沒有親切的稱呼我家公子,他也是緊張的站起來跟著點著頭,看著這一幕,楚甜卻是急切的快步兩步到了他身邊。
“公子,禁聲!那個外國佬是那個洛縝的舅舅,不用在意他!”
本來也沒想那麼多,洛縝是乾脆的閉了嘴,倒是那個王大人,一副官老爺高高在上的模樣,很是鄙夷的瞄了他一眼,這才打著官腔,高傲的哼哼起來。
“小子,你真想好了!”
“王大人,已經深思熟慮了!您老就快點籤吧!”
王大人話還沒等說完,楚甜已經是陪著笑臉打斷了他的話。
一天真是公務繁忙,那王大人也沒心思多管,直接掏出個牛皮紙檔案袋,兩份檔案扔到了他和那個老外的面前,旋即不耐煩的哼唧起來。
“籤吧!”
就跟比速度那樣,楚甜與那個老外一起抓過了一本,在洛縝眼花繚亂中,楚甜已經翻到了第七頁,指著下面空白急促的說道:“這裡,簽名,手印!”
做完這一切,沒等洛縝看清,她又是極速翻到了另一頁,又是輕快的催促著:“還有這兒!簽名,手印!”
真不知道哪兒來那麼多的條款,足足三十多頁,簽了八個名字,按了八個手印,那個老外似乎做的也差不多,手續辦完,楚甜又是極快的抓起兩個本子,笑靨如花的重新遞迴了王大人手裡,看了一眼手頭的本子,又瞄了一眼坐在那兒的洛縝,王大人哼哼著掏出鑰匙打開了屋子裡一堆堆沉重的鐵櫃子,抽出一份檔案,在洛縝心花怒放中扔進了屋子裡火盆中,燒成了灰燼。
可就在洛縝望眼欲穿中,王大人卻是沒把夢寐以求的官員告身與官袍交到他手裡,反倒是簽字蓋印了一份文書,放在了牛皮筒子中,轉身遞給了那個老外。
“王大人,官……”
“公子,捎安,這是把那個洛縝重新寫入民籍,您的官籍還得等幾天!事情辦完了,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快走吧!”
陪笑著對王大人一鞠躬,那個老外居然是對楚甜感恩的重重一作揖,洛縝這滿頭霧水下,被楚甜拽著又是急促的出了這五層大明南京政府大樓。
不過看著夜幕下開始昏暗的大樓以及坐在他對面,小臉上還帶著興奮的楚甜,洛縝心情卻是忍不住又愉悅了起來。
過不了幾天,他又是官了!
尤其是,不靠那個女人,他照樣能行,志得意滿的神情,瀰漫滿了洛縝的小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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