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勇忠帶回來的情報給毛行健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再不是他一個人玩無人深空,開始需要面對別的部族帶來的生存壓力,除了部族中一百多號頭上有羽冠的戰士,剩餘的蘇人壯丁全都被毛行健調撥,加上移民中的一千多壯丁,一起捋胳膊修建起了城牆來。
挨著的落基山脈再一次倒黴了,拎著鋼鐵做的鋸子和大斧頭,混合了兩族的壯丁,茂密的原始深林就像被狗啃了那樣,兩個人扯著大鋸,咯吱咯吱的聲音中,不知道長了多少年的參天古樹咯吱一下就轟然倒在地上,然後被整跟套上牛,沿著光溜溜的雪道,被拉回蛇城。
沒用的枝葉正好做了冬天燒火取暖的燃料,主幹則是被鋸子鋸成五米等高的粗幹,然後沿著城邊挖出來的地基並排埋下去,地下部分撒上石灰防腐埋兩米,上面再露出來三米,一道木頭城牆就初露端倪來,然後在木頭後面架上樑,釘上一圈木板步道,步兵的防禦空間就也也有了。
雖然這些北美洲的土著部族比起大明來太原始,可其簡單的社會結構下,效率卻是散漫的大明移民幾倍之多,毛行健這個塔拉克大酋長只需要將命令下達到部族下一集別的胞族,一百多蘇人成員就會悶聲執行毛行健的命令,招呼一聲就走,也不像大明移民嘈嘈嚷嚷那樣推脫半天,挑肥揀瘦的,有他們加入,木牆就跟雨後的蘑菇那樣,一天長出一大截來。
不過畢竟是兩個文明,遇到的問題摩擦還是不少的。
…………
毛行健估計是個禍害精,他來了,這片土地上生長的野牛群就沒個好的,沉重的蹄子飛奔聲中,又是一大群野牛在到大腿身的雪地裡被攆到撒丫子跑著,沉重的蹄子在雪地裡揚起了滿天的雪塵土。
圍繞在牛群左右攆到來勁的,卻也是十幾頭北美野牛。
難怪印第安人能成為歷史上最後一個馬背上的民族,他們在騎術上就像有先天天份那樣,兩根皮繩子捆著兩根牛角,連個馬鞍都沒有,頭上佩戴著羽冠的印第安戰士就跟千斤墜那樣穩騎不動,人牛合一的駕駛技術就算毛行健的水兵陸戰騎兵隊老騎士看的都是讚歎不已。
牛沒人那麼多的陰謀詭計,被圍成一個圈驅趕著,不知不覺就跑到個狹窄的山谷前,左右前方,更多的頭上戴著羽冠,手裡拿著長矛的獵人冒了出來,一隻手還捂在嘴上嗚哇嗚哇的叫著,扇形的包圍圈讓野牛群本來向兩邊潰逃的道路又被堵死了,幾十頭牛終於是不可救藥的衝進了狹窄的山谷中,也衝進了預設的陷阱。
草皮子忽然裂開,撲通撲通的巨響中,二十幾頭牛掉進了這人類最原始的陷阱中,其中的公牛,估計都免不了一刀之苦,從牛英雄變成牛公公。看著落進陷阱裡的牛群,毛行健忍不住亢奮的也跟著衝了出來,這在他身後,老狩獵隊的耿耿脖則是滿臉的不屑,外加一股子濃郁的嫉妒。
蛇城是牛多馬少,這還是第一次用牛作為坐騎驅趕狩獵,結果大獲成功,那麼這以後蛇城捕獵野牛的效率就可以大大增加!牛多,開墾的土地就更多,地多了,吸引的移民就越多,良性迴圈!
可就在太子爺臉上高冷雙眼火熱看著跌在雪坑中氣急敗壞的牛,背後又是一陣馬蹄子急促傳來,難得一次不用跟出來的東方猛悲催的在後面揮舞著巴掌。
“太子爺!”
撲通一下,這貨愣是急得從馬上掉了下來,跟個葫蘆那樣在雪地裡滾了一大群,雪也顧不得拍拍,又是連呼哧帶喘的奔到了毛行健面前,邊喘邊急躁的彙報著。
“太子爺……,蛇城……,打起來了……”
腦門冒出一股子青筋,沒等這貨說完,毛行健已經快跑兩步,奪過了他的馬,猛地一甩馬韁繩高喝起來。
“駕!”
…………
還真是跟東方猛說的那樣,打起來了,還是大明移民和印第安人打起來了,更嚴重的是,砸了鎮子上最大的商人,也是唯一一家商戶韓金農的鋪子給砸了。
在他毛行健來之前,韓金農就是鎮子老大,甭管他什麼目的,他賒酒給鎮子上人喝,平時有個啥忙出錢出力幫襯,在鎮子上也積累了不小的人望,這蘇人把他鋪子砸了,毛行健已經能想象到在移民中得引起多大的風波了。
眼看幾個太子府的水兵居然還在旁邊看熱鬧,看的毛行健也顧不得形象了,氣急敗壞的一人腚上賞了一腳龍爪,然後把和宋勇忠換的那把聲音賊響的燧發槍抽了出來,照著半空咣的一槍摟了火。
“都打什麼!太子腳下,教化之地,反了不成?”
電影裡都是警察最後一個到,這兒也差不多,毛行健都衝進去了,那些水兵才如夢初醒那樣,或者說依依不捨那樣衝進了人群,把打的鼻青臉腫的兩夥人給隔開。
毛行健是真頭疼,這一次真是舊大陸齊心協力了,明人朝鮮人小矮子和人一個都不少,甚至鎮子裡稀少的跟熊貓一樣幾個馬伕蒙古人也一塊上陣了,一個個打的鼻血流淌的跟小溪水似得,還在那兒不服氣的鼻子噴著熱氣鼓著腦門上的青筋,躍躍欲試往前要頂過去,發情野牛啥樣他們就啥樣。
“為什麼要打架?”
一肚子悲催,先抓個軟柿子,隨手抓住那個上次給犍牛看病的蒙古獸醫老頭,扯著他衣領,毛行健鬱悶的大吼大叫著,可酒面前,他太子的威風都不好使了,眼睛通紅,腦門上青筋跟蚯蚓那樣跳個不停,獸醫老頭咬牙切齒的指著對面青了個眼珠子的印第安人嘶嚎著。
“太子爺,俺們不想打架,俺們這喝的好好的,這幫蠻子進店就搶酒,不給錢不說,還把韓掌櫃的給打了,然後見人就打,太子爺!這沒有王法了!您還要袒護這幫蠻子嗎?”
這個時代的蒙人出身,都伸手指著別人鼻子叫蠻子,可見這夥蘇人多氣人!多不得人心!聽著一幫子在那兒眾口一詞,毛行健又是轉頭到了另一頭。
別說,還真是熟人,蘇羽的老熟人,氏族的酋長阿馬陸,可就算熟人,他在那兒阿巴阿巴喊的絕大部分蘇語,偶爾夾雜兩句漢語也都是罵人話,毛行健壓根聽不懂,一肚子火急火燎,悲催的讓人趕緊把蘇羽從太子府拎出來翻譯,這才壓住場子。
同樣理直氣壯,阿馬陸是惱火的跳著腳嚷嚷起來:“太子爺!同樣出力幹活,憑什麼你們有牛部的人就有酒喝,還可以拿煙抽,俺們達拉特部族的就沒酒沒煙!這不公平!”
聽著一群印第安人嚷嚷著同樣的話語,毛行健終於是明白過來,悲催的同時,卻又哭笑不得。
北美印第安人太原始也太物資缺乏了!每個人幾乎沒啥家底兒,個人財產意識淡泊,過得是氏族公有制,部族中以物易物甚至都少的可憐,大多數也是發生在部族與部族之間,部族級別的交換,所以,他們壓根沒有錢這個概念!
誰倒黴?我倒黴吧!眼看著兩邊還在氣勢洶洶的怒罵著要互毆,毛行健無奈的命人搬起來個臺子,高聲的叫嚷著。
“都別吵了,聽孤決斷!今天韓家店打破的一切損失,太子府承擔!你們今天喝酒抽菸的銀子,孤也拿了!”
“太子爺,您還要偏袒這些蠻子啊?”
剛賣完糧食,家家戶戶都跟拆遷戶似得,腰桿硬氣的很!不差這點錢,鼻血還嘩嘩直流的馬伕老頭嗓門都吵上天了,第一個氣急敗壞的嘶吼著,緊接著,一大幫移民也是在那兒怒氣衝衝的吼叫著。
毛行健學儒,可如今,他是體會到了這股子不患寡而患不均是如何難處理了!不得不朝天又是崩了一槍不裝子彈的霰彈槍,趁著槍聲間隙,指著那些被削的嘴歪臉斜的印第安人,毛行健再一次悲催的大叫起來。
“呂老倌兒,你都說他們是一群蠻子了!他們哪兒懂這些,諸位,孤是太子,孤讀數多!不會騙你們!這事兒交給孤來處理,孤來教化這些蘇人,下次他們要是再犯,你們就直接到太子府,砸孤的房子,行不?”
“這蛇城都是太子爺的!太子爺發話了!你們還不相信嗎?諸位,給太子爺一個面子,今天,散了吧散了吧!”
緊跟著,韓金農這大掌櫃的胖子也是連跑帶顛的奔了過來,他臉色其實也不好看,今個被打的是他兒子,打的還不清,可他算是識大體了,也跟著出聲勸說著,苦主和大佬都不追究了,儘管不服氣一幫子大明移民終於議論紛紛無可奈何的散了開。
看著黑壓壓一圈兒人散了去,毛行健終於鬆了口氣,擦了一把額頭,不知不覺中,他這大冷天的已經出了一頭的熱汗了。
可誰知道,沒等他緩過氣兒來,跟掃把星那樣的東方猛再一次跑了過來,悲催的扯著嗓子又是大喊大叫了起來。
“太子爺,不好了!東城門那個,老劉家和蘇人又打起來了!”
“父皇在上!”
一肚子鬱悶的嘀咕一句,跳下木頭凳子,三步並作兩步,毛行健再一次悲催的向城東奔了去。
他才剛剛回來的道路上,又是大明移民和這些印第安人打成了一鍋粥!打的鼻青臉腫,頭破血流的。
“又為啥打仗啊!”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