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牛可不是光吃草就行!今個毛行健這書生太子,算是被上了個常識課!
草料裡含有的蛋白質,碳水化合物與熱量太少太少像北美野牛這種食草動物在野外時候,為了獲得足夠的熱量營養,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恨不得二十三個小時都拿來吃,結果到了太子爺這個黑心地主手裡,一天要幹十二個小時的活,吃飯時間縮短了一大半,能吃得消才怪呢。
這也是中原王朝組織大規模騎兵困難的原因,要支撐十萬騎兵作戰,至少需要二十萬左右的步兵民夫來負擔草料,戰場上,一匹馬所吃的米糧燕麥,就足足能趕上五到八個步兵所需要的糧食,到了毛珏這兒,能少少算好一點,因為他開發了世界四大黑土平原之一的北大荒,大規模粗放的種植大豆玉米,大豆榨油,玉米釀酒,可以用豆粕與酒糟兩樣副產品緩解養馬糧食帶來的壓力。
可大量的酒糟豆粕,他毛行健現在沒有,只能是放緩城市的建設進度,一面接著去捕獵還在蛇河平原下游吃草的野牛群,一面放著這大傢伙歇口氣兒,拼命地吃。
可這樣一來,種完水稻種麥子玉米的計劃又泡湯了。
.......
四月十八,叮叮噹噹的聲音響徹了蛇河平原。
站在地勢較高點的蛇城山坡上向下眺望,一條長蛇狀綠瑩瑩的農業帶橫貫數里地,綠瑩瑩的秧苗整齊的排列在方田中,還有碩大的水車不斷把河水填充在儲水渠中,幾千人齊上陣,河邊的四萬畝水田插秧工作在十來天之內終於搶完了,這些到了秋天,就是金子一般沉甸甸的稻穗,香噴噴的大米乾飯。
忙活完開荒,暫時不需要接著種田也成了件好事,讓移民們有時間忙活忙活自己的生活來,漢子們拎著鋸條在附近茂密的原始森林裡咯吱咯吱的採伐著上等的木材,沉重的大樹拖回蛇城,就在當街,在陳家造車廠高薪聘請來的木匠指導下,整個移民鎮子的男女老幼齊上陣,把木材破成木板,然後掄起錘子與釘子,叮叮咣咣的建造著自己的家園,連著住了半個月的木頭棚子,都快睡出關節炎了,能有個真正遮風擋雨的房子,實在是每家每戶最急迫的願望。
這一次,在建城前,就已經規劃好了圖紙,各家各戶嚴格按照棋盤樣式的格局修建自己家的院子,雖然僅僅打起來個地基,可是八百戶房子整整齊齊的模樣,讓繼承乃父強迫症的毛行健看著舒坦了不少。
作為太子,他還是有特權的,每個裡出一名壯丁專門為他幹活,蛇城北面中心位置,橫豎佔據八個平民民宅面積的太子衙門也被搭出來了個雛形,相比於毛珏四處起的樓房,毛行健還是更喜歡那種傳統式華夏木質宮殿模樣,在宅基地的最中間,工人們挖出了一米深的地基,在地基的四周用厚實木板插好,然後用粘土,河沙以及火山灰填充進去,緊接著沉重的石碾子夯實,結實而又保暖的夯土地基層就被鋪設出來。
這頭梗梗脖幾個扛著粗細適中,結實的原木柱子嘿呦嘿呦的往地基裡插著,那頭毛行健則是坐在院子裡,愁眉苦臉的接著想著他的養牛計劃,邊上,同樣苦著張小臉的韓曉沫絞盡**的寫著她的新大陸報導,另一頭,蘇盧克答塔也是在那兒蒙著頭繼續看著啟蒙讀物《論語》,愛情的念想被毛行健給斷了之後,這位部落王子如今是對突然冒出來的大明淵源的文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伴著一句句怪腔怪調的子曰,院子裡一陣陣嗡嗡的摩擦聲音還跟著響起,小時候嚴厲,可大了卻牽掛的陳嬌還真是為毛行健準備的無微不至,這次來的三條船居然還帶了幾副石磨,東北產的優良大豆在小牛犢子的來回拖拽中,一股股白生生的豆漿順著石磨特意雕出來那一個角小溪那樣流淌出來。
“哎呀,不寫了,煩死了!”
寥寥的幾行字留在新聞報道薄上,不知道第幾次撓頭了,終於韓曉沫是氣呼呼的把筆丟在了墨水瓶子邊上,捂著小腦瓜奔了出去。
早已經習慣她這神經兮兮,毛行健是連頭都沒抬,接著思考牛飼料的事兒,在他的眼睛發直中,韓曉沫是一頭扎進了廚房中,抱著個垃圾筐又嘿呦嘿呦的出了來,魚在這兒還是屬於主食之一,一個大鮭魚腦袋顫微微的支稜在最上面。
拎著垃圾筐到了磨盤邊上,正好下面接豆漿的壺又滿了,放下礦,停下牛,這妞是勤快的拎著豆漿壺又奔回了臨時搭建,簡易的廚房,眼神直勾勾的停在磨盤上,不經意間,毛行健眼神落在了肉都被挑光,僅剩下的鮭魚腦袋骨頭上。
“喂,大侄子!明天的豆腐啊!你這幹什麼啊?”
再一次出來,一邊拍小手,韓曉沫一邊往磨盤走,可是剛走到一半,她的小臉就僵住了,眼看著毛行健這敗家子兒拎著魚骨頭往磨盤眼裡扔去,她是悲催的尖叫了起來。
可還是一貫高冷的模樣沒搭理她,毛行健眼睛直直的看著魚骨頭進去,不一會,不算太細密的魚骨粉隨著豆漿一起流淌出來,伸手拈了點在手指間,又伸到鼻子前聞了聞,旋即太子爺忽然鬆了口氣。
“找到了!”
........
蛇城又多了項新法令,吃魚剩下的魚鱗魚骨頭一律不許扔了,這些廚餘垃圾全部得集中到城外牛棚處理,這個法令雖然怪,不過對於蛇城的居民來說,不過是多走幾步道的事兒,倒是也沒人抗議。
靠水吃水,每天都有專人划著小船去鮭魚河打魚,魚類也是蛇城的主要菜餚之一,三千多人下來,這破爛魚骨頭還真是不少,挨著牛棚附近,這萬里迢迢來新大陸的大磨盤被卸在了這兒,那些魚鱗魚骨頭合著水被塞進了磨盤眼裡,不一會,不算太細卻是黏糊糊的魚粉又是隨著磨盤的轉動而撒了出來。
兩個磨盤一起動,不一會,兩大盆就被這種黏糊糊的魚粉所填滿,耿耿脖和金老六一人抱著一盆進了牲口棚,嘩啦嘩啦兩聲全都倒在了草料槽子裡,還在那兒無精打采的犍牛吧嗒著大嘴巴子,看也沒看就合著那些切碎的乾草料往自己肚子裡填去。
這一次進食差不多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出奇的,本來一刻都不停往肚子裡填的幾頭壯牛居然打著飽嗝扇著尾巴轉悠到了一邊去了。
今晚也沒敢回去,一邊磨著魚粉,一邊毛行健帶著蘇盧克答塔,韓曉沫兩個大眼瞪小眼的瞅著牛,就這麼一晚上過去了,吃了魚粉的牛既沒有沒來個七竅流血突然暴斃也沒來個突然變身成美少牛戰士什麼的,只是精神頭比昨個精神了不少,耿耿脖又把一大桶魚粉合著切成段的粗飼料倒進去,一幫高角大耳朵傢伙又是鼓著大嘴巴子,咔嚓咔嚓往肚子吞著。
“嘿,還能成!小的還真是活久見,原來牛也能吃魚啊!”
牽著牛鼻繩溜了一圈兒,耿耿脖忍不住驚奇的拍這大腿嘟囔著,不過旋即他又是撥楞卜撥楞他那硬脖子大腦袋,頗有點惋惜的嘀咕著。
“可惜就是太少了。”
的確是挺少的,魚骨頭鱗片能有多少重量,一頭牛一天吃的重量頂上十個成年人,一百個成年人的廚餘垃圾才能供的上一頭牛,三千多人口的廚餘垃圾聽的挺多,也就能補充三十頭牛的精飼料,現在毛行健手頭可有二百一十五頭大小犍牛了,憑著這點玩意還真不夠吃的。
再不喜歡工商,這個商人也是得當了!捏著下巴思考了片刻,最後毛行健是無奈的擺了擺手。
“南宮炳文,你明天趕一百頭牛回寶石海,等上官離楚從腥海子港回來,帶牛再去馬寶那兒,給孤換三千桶乾魚回來!”
一頭壯牛在大明價值十到二十兩銀子,一桶乾魚怎麼也有個三四兩,毛行健一頭牛想要換三十桶魚乾,就算他是太子,在大明估計也得讓人罵死。
可在新大陸就不同了,北面腥海子港挨著世界最著名的北海道漁場,馬寶等手裡有著十多條大帆船,三千桶魚乾,幾次出海就弄出來了,乾魚不值錢,可牛隻能從舊大陸進口,一頭活牛連吃帶拉的,運到新大陸,身價也得上漲個十倍多,尤其是現在北面的育空總督府也格外缺乏畜力去開礦挖黃金,一頭牛換三十桶魚乾,算起來還是馬寶賺了。
“下官遵命!”
這麼光花不賺也不是辦法,手裡現在就剩下十來萬兩銀子,毛行健得省著點花,可一下子,辛辛苦苦才馴服的犍牛一下子就去了一半,看著南宮炳文吆喝著向外敢牛,毛行健嘴角還是忍不住肉疼的連著,只能是把腦袋撇到一邊,來個眼不見為淨。
…………
有舍才有得,等了一個月左右,耿耿脖帶人把剩下的牛全部趕回去,把南宮炳文買著三千桶乾魚拉回來,再將已經被海風吹透了的魚乾下磨補充飼料,一頭頭力大無窮的大傢伙也終於重新加入了勞作,有牛從寶石海把冬天囤積的那些木頭拉回來,蛇城的建設又加快了幾分。
到了七月份,一座頗具規模的木城已經是棋盤般整齊出現在了這片異域大陸的平原上。
站在滿是木頭香味的新建大殿二層,俯視著屬於自己的城市,毛行健無比舒心的吐出口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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