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女頻男主,毛珏覺得自己都可以算得上了,很霸道總裁的入場,一個響指解決了龍套們,狂霸酷炫吊炸天了好不?可問題是,作為妞,長平你咋還盯著這點小問題不放?
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滿是震驚,不可置信的眼神,那可憐巴巴猶如被拋棄的模樣,就像自己在外面找了小三兒,不忠於女主了那樣,毛珏看的也是有些頭皮發麻,很是無奈,他乾脆是胳膊跨在了朱媺珿的香肩上,扯著她就向外面走去。
“有話回去說!”
“就在這裡說!!!”
猛地掙脫出來,手指頭指著還在那兒暴躁不止的昂格圖日,指著不知所措的韓曉沫,還是那一副震驚的模樣,朱媺珿尖銳的問道。
“就當著這幾個寧願死都不願意放棄土地的受害者的面,陛下!請你告訴我這個帝都日報的主編!為什麼大明的軍隊要幫著蒙古人去欺壓同樣漢人出身的他們,就因為他們被掠奪出去,當過蒙古人的奴隸,您看不起他們嗎?”
“去了新大陸,我給他十座煤礦好了!長平,回家!”
毛珏的聲音也終於露出了不耐煩,聲音壓得低沉,面容少有的露出了嚴肅來,陰鬱的喝道。
可惜,這一次長平卻是認了死理,滿是激動,她淚眼連連的看著毛珏,顫抖著搖著頭。
“是你帶我出來的,不是從紫禁城出來,而是從一個深宮中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變成了今天這帝都日報的主編大人,第一次去鄭城縣之前,你告訴我,讓我作為這個主編,就是因為我是公主,是陛下之妻!平民不敢喊的事我敢喊!百姓不敢問的事我敢問!”
“哪怕在太原敗訴,哪怕是兵部,刑部,戶部,連帶著三邊總督府的記錄被抹除,哪怕是我的禁衛中都出了內奸,我都沒敢懷疑你!因為你是讓我主持這份公道的!可如今,我背棄了我信任的人,我無力為她們主持公道,奪回屬於她們的土地,樂園,那我為她們問問為什麼!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陛下,我求您,為什麼?”
就算還在猶如蠻牛那樣要拼命的昂格圖日,在長平歇斯底里的問話中,亦是停頓了下來,喘著粗氣,他那雙牛眼睛也是通紅的看著毛珏。
看著長平的淚眼婆娑,毛珏也沉默了,嘆了口氣,許久,無奈的低下了頭。
“為了兵源!”
“兵源?”
北明以武立國,毛珏最令人稱道的也是他幾乎戰無不勝的武威,北明的軍隊簡直是世人的驕傲,哪怕直面著這支大軍,敬畏的同時朱媺珿也是充滿了自豪,毛珏竟然在為兵源發愁,這是長平不敢想象的。
“沒錯,是兵源,殿下!”
一直沒有存在感的瞿式耜這時候也終於找到點存在的理由冒出了頭來,跟著毛珏開口解釋著,旋即他忽然撩開了帳篷,對著外面招了招手。
“你們幾個孩子,都進來吧!”
這種情況,也不需要什麼警戒了,十幾個外面站崗的騎兵,依次進了來,手指頭點在領頭那個胸口,瞿式耜是無奈的問道:“張小猛,你的出身籍貫?”
“回大人!巴蜀綿陽!”
“劉大力,你呢?”
“回大人,巴蜀錦官!”
“宋虎頭,你呢?”
“回大人,陝西寶雞!”
“馮封官,你呢?”
“巴蜀自貢!”
朱媺珿雖然愛鑽牛角尖,卻不是個傻女人,瞿式耜才問了幾個,她就已經回過味來了,臉上帶著愕然,她驚奇地問道:“軍中川籍將士如此之多?怎麼可能?”
這可是山西軍團,十六個騎兵裡就倆山西人,四個大明一貫兵源地的陝西邊兵,還有一歸化蒙古人,剩餘的全都川軍將士,這個比例就有點可怕了。
“沒辦法,國家治理的太好了!”
提到這個,毛珏鬱悶的揉了揉鼻子。
大唐也是盛世,可百姓依舊樂於從軍,一方面關隴軍事貴族的軍事傳統,另一個方面,前唐富在士族,百姓僅僅是能吃飽飯而已,想要榮華富貴,還的投身軍旅,靠著腦袋來博取功名,可就算如此,到了李隆基盛唐,一向是關中壓天下的局勢也崩潰了,武則天肢解了關隴門閥,府兵制度崩潰,一項天下精兵之地的關中居然被燕趙超越了,逐漸就釀成了中晚唐的悲劇。
毛珏的治國理論比盛唐還要極端,他是要藏富於民,讓大商巨賈從海外賺來銀子,然後透過工作,工資流入平民手中,在市場上流通起來,擴大內需與開拓海外並舉,這樣才不至於走前明被銀子毒死的死衚衕,也是歷史大勢。
可這幾年小民富了,種田的老農都能一年換四件衣服了,城裡打工經商的中產之家還能買得起,養得起馬車了,相比之下,從軍就沒那麼有吸引力了。
鐵打的硬碟流水的兵,毛珏還對軍隊要求很高,基本上服役到三十歲就可以自願退役,服役到四十五強制退役,就算遼東,從軍的人都是逐年減少,退役的兵源超過了服役的兵源,如今北明六大軍團都是處在個萎縮的狀態下,主要兵員來源除了九邊的世代軍戶外,也就是坑川軍了,誰讓他們被張獻忠捉出川時候一窮二白呢,在漢中兵營聽文孟一忽悠,當兵二兩銀一石米,家裡還分房子分地,傻乎乎的就投奔了進來。
現在川人填陝河已經兩三百萬人口了,不知道啥時候就忽悠沒了,這種情況,毛珏眼神自然而然又瞄上了草原上的蒙古人了,後世五十六個民族一家親嗎!
可這個時代的蒙古人,就和後世外蒙內蒙區別一樣,想要把他們忽悠進來,就要學後世老美,拿生活方式同化他們。
“曹三喜和扎魯特部有聯絡,扎魯特部還有意歸化!條件就是拿回屬於他們的包克圖,我給曹三喜拿銀子,這貨又不賣,這不給我逼急了嗎?”坐在個木頭墩上,毛珏捂著腦袋疲憊的嘀咕著。
就像是後世強拆那樣,老百姓簡直是深惡痛絕!他也一樣,可上升一個層面,市裡要修路,從這兒走過去,就能極大改善交通,交通發達了就能帶動客商,建廠投資,帶動就業率,你一家釘子戶,就什麼都辦不到,大家一起挨堵,受窮。
兩個出發點誰都沒錯,這次的事情也讓毛珏體會到了個上位者的難處,一邊揉著頭髮,一邊像個後世上海小男人那樣,他是不停的扒拉著手指頭。
黑龍江邊界,羅剎人冒了出來,豪格那貨都讓人打哭了,幾次叫嚷著想要撤關,北方集團軍幾次向關內輸血,二十多萬人如今只剩下八萬了,還要東壓朝鮮,西御凍土,文孟那面,我最對不起他,他的八萬人,西扼嘉峪關,南抵漢中,向北還要防禦套寇,我給他抽不起兵源,還要命令他西進,三次爭奪哈密衛,全讓人打回來了,他心裡也不好受。”
“再往南,江南未定,京師兵團和徐州兵團都得在那兒壓著,鄱陽湖那兒還有著一百多萬大軍虎視眈眈的對峙著,江南佈局已經展開,錦繡江南一把兵火燒了我於心何忍?”
“還有這貨,少給他一個大隊,都能跑京師去,哭著喊著向我要人!”
最後毛珏手指頭又指到了田疇這貨鼻子上,結果這老兵痞子一副裝聾作啞模樣,昂著腦袋欣賞著天花板,氣的毛珏都氣樂了,又是一個哼哼感慨著。
“打天下難,守天下更難啊!!!”
朱媺珿看得目瞪口袋,她印象中的丈夫,從來都是自信滿滿,彷彿什麼都在手中掌握那樣,這還是她頭一次看到毛珏如此的為難,至於另一頭昂格圖日幾個乾脆看懵了,他們以為,皇帝就是穿金戴銀,享不盡的享福,毛珏這疲憊的形象,把他們心目中的皇帝形象都給擊碎了。
“抱歉了,兄弟,你這塊煤礦,我還是得要,我需要人馬去開拓新大路,那兒我不去佔,西方一大幫蠻夷就佔了,百年之後,心腹大患啊!時不我待啊!現在這敗家娘們也知道了,也不用隱瞞什麼了,拆遷款你要多少我給你補多少,別讓我堵心了,成不!”
“老弟,別說了,你難我們知道了!”
也跟著感慨一句,伸出手還想拍拍毛珏肩膀,可冷不丁又感覺到不對,昂格圖日這莽漢又是趕緊把手縮了回去,有些無所適從的搓著手。
“行了,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回家成不?”
又是揉了揉腦門,毛珏終於站了起來,對著朱媺珿伸出了手,誰知道,這妞又是重重的搖了搖頭,在毛珏快吐血的表情中,她是一轉身到了昂格圖日面前,很是鄭重的問道。
“為了包克圖,你可以帶著你族人鄉親奮戰到死,如果還你包克圖,讓你帶著大傢伙為朝廷奮戰十年,很有可能回死,可就算死,你也是葬在家鄉自己的土地上,你願意嗎?”
愣了愣神,這莽漢是重重的一敲胸脯。
“當然願意!能保住家鄉,還能幫皇上大兄弟....,皇帝陛下的忙,沒說的,我第一個上!”
“長平,別鬧了好不?”
毛珏頗有點歇斯底里的嘶吼了起來,可偏偏,眼角還掛著淚珠子,這妞卻是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來。
“虧你還是皇帝,我家官人,這點事情就把你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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