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年沒個大事兒,可這公元一六四九年短短一個四月份,就爆發了兩場史詩級別的戰役,先經歷了蘇巴利大勝,旋即莫臥兒帝國卻又遭遇到了史無前例的慘敗。
而且不是被敵人打敗的,而是敗在自己人的屠刀之下。
嘛怕是賈斯坦布林中央軍團受挫,孟加拉的骨幹力量四個軍事總督麾下依舊在,要是穩住陣腳,就憑吳三桂忽悠來的三千人馬,他還能上天咋的?
可權利的慾望驅使,一聽納瓦布授首,連真假都沒來得及辨別,權慾薰心的四大總督之一的米爾.賈布林已經迫不及待的殺向了對他繼位有威脅的總督達那坦,藏刃了一整天的拉普杰特精銳僱傭兵的大馬士革彎刀先飽飲了自己人的鮮血。
怎麼也沒想到米爾.賈布林這麼瘋狂,全副精力都放在正面戰場上,達那坦直接是轉身就跑,一直負責督戰的右翼采邑騎士轟隆一下就潰了。
沒了這些外邦征服者老爺看押,士氣都成負數的孟加拉蘇巴輕步兵更是直接嘩啦一下子散了,五萬人鋪天蓋地的向後逃著,接連又是把米爾.賈布林,荷斯坦等人的騎兵衝散了。
短短十分鐘,不可一世的孟加拉大軍已經是陷入了不可挽回的潰敗中,不管誰的人馬都是都丟盔棄甲的向後逃著,名貴的大馬士革彎刀垃圾那樣扔了遍地,尚且蒙著眼睛的倖存戰象恐懼的揚著鼻子嘶鳴著,卻也沒人再去管這些戰爭巨獸了。
說實話,這場戰爭殺傷並不多,總共就三千人馬,一整天放開了殺,也不過擊滅擊殺對方兩千出頭些,相比於蘇巴利馬拉塔人那足足兩萬個腦袋扔在戰場上簡直不值一提,帶來的影響卻是前所未有的,標誌著莫臥兒帝國的統治秩序的崩潰,還有新王的光輝加冕。
喘著粗氣,倒替著雙手柄的雁翅刀,吳三桂也猶如瘋了那樣,粘稠的鮮血糊了他滿臉,昔日間五十騎救父所留下那倒深深疤痕在鮮血裝飾下格外的明顯,亢奮的高舉著大刀,吳三桂瘋狂的嘶吼了起來。
三年啦!他的野心是徹底得償所願了!
…………
賈斯坦布林辛辛苦苦保留的三頭戰象到頭來又到了吳三桂手裡,對這些巨齒狼牙的傢伙一點不感冒,三個莫臥兒的戰神在明軍這個轉眼淪落成了高階運輸工,拖著明軍的紅夷大炮沉重的向北奔去。
基本上孟加拉的軍事力量被瓦解掉了,就這麼區區三千人,大搖大擺旁若無人的穿越了孟加拉廣袤的國土,五月八號,帶著滿滿發財夢的半支左軍僱傭兵團,成功的抵達了吉大港前。
哪怕在中原這個花花世界待過的左軍,面對這座城市的時候也呼吸急促了。
鍍著金面的白色大理石清真寺壯麗的聳立在夕陽之下,金頂燁燁散發著令人迷醉的金屬光澤,一座又一座有些類似於東江水泥樓,卻裝飾更加華麗,充滿異域風味的兩層大理石小樓組成了整齊的的街區,甚至門廊上的石頭都鑲嵌著名貴的波斯貓眼,花園中,盛春怒放的各種奇花異草爭奇鬥豔著,還有來自中亞,各種混血的美人躲在門廊後面,用恐懼的眼神打量著這些新的征服者。
下一秒,一聲歡呼後整支左軍瞬間化作了野獸,瞳孔因貪婪而血紅,瘋子那樣的衝進了城市中。
不知道花費多少精力去收集的花園被隨意的踐踏著,精美的雕像轟然倒地,滿是雕花的石柱被槍托刀柄砸的千瘡百孔,僅僅為了摳下上面的寶石,靚麗的阿拉伯女奴驚恐的叫喊中被髒兮兮的僱傭兵抗在肩上,隨意踹開一道紅木房門就闖了進去,旋即就傳出來布帛的破裂聲與女人的慘叫聲。
不知道多少藝術含金量的名畫肖像,絕版的波斯古籍,埃及沙草紙手抄本被白白丟進火焰裡化作灰燼,失控了的明軍,也不比蒙古人,匈奴人這些遊牧民族強多少,莫臥兒在孟加拉將近百年的歷史,經濟,文化積累遭到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
至於這支狼群的狼頭,所享用的自然也是最好的,納瓦布生死不知,狼牙禁衛軍也早已經潰散,帶著幾十個關寧鐵騎的老弟兄,吳三桂輕而易舉的佔據了賈斯坦布林的大清真寺行宮。
往日裡盡是他吳三桂送禮,精美的絲綢,沉甸甸的銀子,價值連城的寶石被送到裡面,如今,他吳三桂卻是終於成為了這座孟加拉國庫的主人,就算他,看著兩個鋼鐵做的大門轟然洞開,就算梟雄如他吳三桂,呼吸亦是忍不住急促了起來,瞳孔一瞬間都為眼前這金光而放大到了極點。
五月八日開始,吳三桂帶著麾下足足在這座孟加拉都城劫掠了整整一週,當他率軍離去的時候,凝聚著不知道多少年匠人心血的精美都市已經化為了一片廢墟,就連大清真寺圓頂上的金箔都被剝了下來,封邑騎士老爺們的宅院一片狼藉,就好像遭遇了颱風那樣。
進城時候三千八百多人,出城時候這支隊伍卻膨脹到了一萬兩三千人,城內的繪畫雕刻工匠,靚麗的波斯女奴,阿拉伯女奴雙手上拴著繩子,一串串螞蚱那樣被牽出城區,身材健壯的黑奴騾子那樣抗著沉重的箱子,偶爾箱子縫隙裡,分量十足的金幣銀幣還嘩啦啦的掉落下來。
沒人知道吳三桂自這座古都中劫掠了多少財富,可這一遭,讓吳家在大明哪怕一百多年後都是超級富翁,無數來自中亞印度的精美藝術品都是其家族珍貴的收藏,歷代吳家家主甚至以收藏家與慈善家聞名於世,可這光鮮亮麗的背後,卻很少能有人想起當初吳三桂那雙手血腥。
吳三桂還沒回軍加爾各答,因為戰爭而凋零的港口城鎮就再一次綻放出繁華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繁華!得知吳三桂大軍在吉大港的暴行東印度公司公司猶如聞到了腐肉的禿鷲那樣,短短一個多月,本來默默無聞的加爾各答據點瞬間變得眾商雲集,成堆的水泥建築材料,整船的美酒香菸,還有來自偌大東南亞的各色美食奢侈品就像是不要錢那樣往港口塞去,本來已經跌到一萬人口的加爾各答居然短短時間暴漲到了五萬多人口。
甚至來不及建築店面,一個個在大明境內那些個響亮的老字號百年老店,新撅起的豪門公司就直接在城外搭建起簡陋的帳篷,帶著算盤與賬本,就這麼直接營業起來。
這些黑心的資本家就像是滿天食腐的烏鴉那樣,滿心期盼的等待著兇悍的食肉動物飽餐過後所留下的殘渣剩飯。
倒也沒有辜負他們的等待,五月末,帶著滿滿的戰利品,這支強盜兵團猶如英雄那樣被迎接回了加爾各答。
簡直如同瘋搶那樣,白花花的現銀,厚厚的帝國銀行銀票被商人們瘋狂的往前塞著,去搶購這些大兵們的戰利品,一袋袋棗子大小的寶石,鳥蛋大小的鑽石,真皮的波斯地毯被從這些大兵身上拔下來,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出征的左軍僱傭兵身上的負擔就多了幾倍十幾倍,全都是沉甸甸的銀子。
口袋裡揣著厚厚的票子究竟有多少,就連這些僱傭兵自己都不知道,這輩子難以想象的財富就掛在身上,一個個從市場走出來的左軍簡直都傻了。
可沒他們傻多久,一雙雙眼睛就再一次血紅起來,這才剛從吉大這個天堂回來,第二個天堂就再一次向他們招手起來,為了伺候這群大爺,東印度公司公司花費心思簡直聚集了半個世界的廚子,陝西的米皮,肉夾饃,山西的陳醋水餃,河南的土饃,萬里之外哪怕這些衣冠禽獸都為之動容為之感動的莫過於這一口鄉味了,幾乎是眼角帶著淚痕,不知道離鄉了多久的僱傭軍大兵們一頭又扎進了酒肆,剛到手的銀票連多少都沒看就直接塞了過去,抓起這些故鄉的美食,也不怕燙狼吞虎嚥的狠狠往嘴裡塞著。
這還僅僅是個開始,再往後真是什麼罪惡來什麼,穿著漢服的揚州名姬,金絲楠木的骰子桌子,成包成包的香菸堆得高高的,真如吳三桂承諾的那樣,飄香的美酒摞得看不帶邊,真可謂黃賭毒一應俱全了。
叼著那些來自家鄉的美食,這群大兵又是歡呼著衝進了這第二個天堂,揮金如土。
只不過吳三桂此時卻全然沒有大兵們歡呼的心情與取得勝利的興奮,反而充滿了忐忑,停步在東印度公司分部辦公室大門口,他居然一股第一次踏進陳圓圓閨房的忐忑那樣,足足猶豫了許久,這才鼓起勇氣,這推開了房門。
還真有一個衣珏偏偏,體態豐盈的唐人美女在等著他,看到他進來,放下手頭的算盤,那美人優雅的輕笑著一提裙角,甘甜的聲音自她小嘴兒中傳了出來。
“奴家見過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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