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盛京城都陷入了一股子躁動不安的氣氛中。
皇太極的死訊被隱瞞,當夜,在盛京城中的正黃旗,正藍旗,一部分留下來的鑲黃旗佐領,大約七十多個領兵將軍就全被豪格給聚集了起來。
這次權利的博弈,阿巴泰似乎也成為了受益者之一,就在貝勒們議論政治的十王亭,幾百個正黃旗士兵點著火把把亭子與長廊照耀的亮如白晝,亭子口,豪格與阿巴泰是並列在了一起,端著一封皇太極不知道什麼時候寫好的的聖旨,豪格是高聲的唸誦著。
“奉大汗之命,即日起在京鑲黃旗眾一律編入正黃旗籍,由肅親王豪格擔當旗主固山額真!正白旗都統,多羅饒餘郡王阿巴泰晉為正藍旗主,統領正藍旗!欽此!”
“叩見主子!”
甭管服不服氣,幾百宮廷禁衛看押著,在滿洲第一巴圖魯鰲拜的帶領下,這些領兵將領佐領軍官是整齊的把頭重重磕了下來。
盛京皇宮雖然大,可也沒有京師紫禁城那個變態規模,整齊的呼聲大半個宮廷都聽的一清二楚。
永福宮門口,大玉兒自然也是聽的一清二楚情不自禁,她是信步走到了宮門口,卻冷不防嘩啦一聲,兩柄長柄大刀猛地攔在了她面前,兩個正黃旗禁衛陰冷的喝令道。
“肅親王有令,妃嬪宮人坐守宮中,不得外出!”
那如玉的小臉瞬間冷了下來,又是向外眺望了一眼火光搖曳,跺著腳,布木布泰是憤怒的提著裙子回了屋。
皇太極繼位時候,懼怕擁有牛錄最多的多爾袞三兄弟反抗,逼得他們母妃阿巴亥殉葬,如今後宮中海蘭珠早死,娜木鐘,扎魯特之流影響力遠不及自己,更何況政治上她傾向於多爾袞這個小時候的玩伴,雖然不明顯,可現在是繼承皇位的關鍵時期,她可不敢賭多爾袞的政敵豪格會不會心慈手軟放自己一馬。坐以待斃從來不是大玉兒的性格。
讓兩個同自科爾沁嫁過來的侍女看門,回了繡房,急促的翻出幾張紙張,提起筆,這位歷史上清初著名的政治女強人運筆如飛,莎莎的記錄下了一行行要人命的訊息。
…………
皇太極撒手西歸這個動盪的夜晚,在無數陰謀與綢繆中,靜悄悄的度過了,次日,太陽才剛剛升起,宵禁了多日的盛京城卻是忽然熱鬧了起來,幾十個穿著錦繡的太監在前面打著黃白紅藍四色的旌旗,緊跟著十幾個力士抬著槓子,一頭頭倒黴的豬,鹿,羊四蹄朝天的捆在槓子上,嗷嗷的叫著,再往後,則是一頂紅彤彤的喜轎,抬轎的規格也是格外的高,足足十六人交叉著槓子。
再往後,就是一箱箱的嫁妝了,綾羅綢緞,金銀錠子,字畫傢俱,清軍幾次入關,劫掠到的財富不少,可惜,崇禎是國庫空空如也,四處要錢沒銀子,清國則是有錢沒處花,就算是滿庫的金銀,在這狹小的國土內買不來糧食,和石頭也沒啥區別。
轎子是空的,人昨個就讓毛珏給領回去了,皇太極這個做父親的也夠絕情的,渾然不管自己才十來歲的女兒會不會被毛珏所蹂躪,豪格這個做哥哥同樣也沒強到哪兒去,為了怕雲圖被毛珏獸性大發給蹂躪死了,影響兩國和親,他還把自己最小的妹妹藍珠也給捎帶了上,浩浩蕩蕩的隊伍敲鑼打鼓的奔向了東江大營。
沿途街道上,當了二十幾年主子的建州女真各家各族,聽著這鼓樂聲,無不是向外探出頭去,看著和親的隊伍,不少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是感傷的流下了幾滴眼淚。
他大清國自太祖崛起,屠戮四方,宰殺了不知道多少明人,甚至內心中已經不把明人當人了,如今帝國卻是需要卑躬屈膝的向個明人奉上女人來求取和平,一幫子當慣了奴隸主的建州韃子心頭各個五味陳雜。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這還僅僅是個開始。
現在毛珏絕對算得上大明第一金龜婿了,後世接親,哪個不得男方先出個三金五銀,萬紫千紅一片綠的,到了覺羅家嫁閨女,東江一文錢聘禮沒出不說,這送親還送的格外艱難,到了東江軍營大門口,清國漢奸三駕馬車的最後一個倖存者鮑承先好說歹說,這才勸開了寨子門,可是剛到了軍營大操場嘩啦的聲音中,一大票的東江軍忽然四面八方就湧了過來,一柄柄黑洞洞的槍口指在腦門上,嚇得那些送親的建州權貴各個冷汗直流。
“諸位主子!我等是大清國和親隊伍,奉皇上之命送親而來,還有正黃旗正藍旗旗主在此,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也算是悲哀,為清國出謀劃策一輩子,皇太極的死,鮑承先還被蒙在了鼓裡,還以為皇太極尚在,他是點頭哈腰的對著圍困的東江軍求著請。
“沒什麼誤會!”
這功夫,滿是傲慢踢著馬的沈戎是大搖大擺從後頭走了出來,分開士兵到了最前列,馬都沒下,看著彎腰陪笑的鮑承先,就跟電視劇裡的北洋軍閥似得(強往上靠,嘿嘿。)用轉輪手槍頂了頂歪了的頭盔,沈戎高傲的哼哼道。
“遼王有命!建州送親蠻夷跪迎!”
“明狗,老子他孃的劈了你!”
沒等鮑承先哭喪著臉求求情,隊伍裡頭正黃旗悍將,滿洲第一巴圖魯的鰲拜已經是陂著一隻腳,暴怒的拔出了刀子要上前拼命。
身邊可都是東江黑洞洞的火槍,其他佐領差不點沒嚇哭了,連滾帶爬的在後頭拽著他,可那頭沈戎非但沒收斂,反倒是更加盛氣凌人的擄起了衣袖子。
“哎呦呵!還有在老子東江頭上撒野的!來啊!把這群蠻夷全都趕出去,下令大炮轟城!”
“把他嘴堵上!”
一定要下跪,豪格自己也是滿肚子不願意,可是昨晚皇太極臨死前那些話語依舊觸目驚心的迴盪在他心頭,眼看著事情要鬧僵,他是親自怒吼著下了命令,旋即是乖乖的猛地向上一抱拳,三跪九拜行大禮爬伏在了地上。
“奴才豪格,跪迎遼王陛下!”
“奴才跪迎遼王陛下!”
不管知情不知情,自己主子都跪下了,那些佐領也是跟著紛紛跪地磕頭,到現在尚且不肯下跪,被拿著破布塞住嘴之後,又是幾個軍官用刀柄砸在了鰲拜的腿彎上,砸的他強跪在了地上,按著磕了頭。
今個的任務就是侮辱,況且眼前都是仇人!看著他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沈戎是快意的抱起了胳膊,不屑的冷哼道。
“欠抽的賤韃子!”
威逼下,跪了足足十幾分鍾,那頭嘹亮的呼聲這才又傳了過來。
“恭迎遼王!”
甭管崇禎的聖旨到沒到,昨個還是差點稱帝了,稱個遼王又如何?反正在東江軍中,毛珏早已經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了,毛槊褲襠捱了一腳,尖著嗓子強裝太監的吆喝聲中,毛珏終於是大搖大擺的自中軍頂著兩個黑眼圈走了出來。
而且尤其令這些建州權貴動容的是,他們的和親公主,皇太極七女雲圖雖然是一身的大紅秀荷,可一雙小手卻是被繩子緊緊捆在了身後,脖子上還掛著個項圈,項圈那頭被毛珏牽在手裡手裡,小姑娘菸圈都哭紅了,卻是一聲都不敢吭,隨著毛珏向前拽,踉蹌的跟著。
那模樣,就像是他們對待漢人包衣一樣!
倒不是毛珏有多變態,玩luoli奴役,這個主意是餘樂兒出的,理由是她是捆著進門的,陳嬌也是這樣進門的,不能壞了“傳統”!
雖然是幾根女人小心眼,要給這個新入門的妹妹下馬威,不過反正要折辱這些建州貴人,毛珏這變態也就當了。
再一次,鰲拜是熊那樣想要蹦起來,卻是被後面幾個正黃旗的佐領死死的按在地上。
真像是遛小狗那樣,牽繩往前一蕩,小姑娘雲圖已經是繞到跟前,揹著小手撲騰一下跪了下來,算是把眼前和親隊伍給補全了,那頭沈戎也很狗腿子一樣連滾帶爬蹦了下來,猛地單膝跪地,軍禮跪在了毛珏身邊,擺譜擺到了極點,就像那些大明朝的藩王那樣,毛珏話都不屑與和他們說,小聲跟沈戎嘟囔了兩句,旋即這沈戎點了下頭站起來,又大搖大擺走到了送親隊伍前面,靴子就在豪格那光溜溜的腦門前面,倨傲的大聲叫嚷著。
“我家遼王有旨!汝等騷賤韃子!窮兇極惡,率獸食人,不配活著,本該全都一刀砍了,可看在昨個你們奴酋親自來跪求,還主動送女奴的份上,饒你們一條狗命!”
“今後,你們乖乖的年年上供,歲歲來朝!我家遼王就網開一面,讓你們這些賤奴活著,再敢不恭!就全都殺了!”
“東西撂下,你們滾吧!”
這就完了?
又是拽著雲圖脖子上的牽繩,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小姑娘背綁著小手費力的把跪在地上的右腿抬起,換成單膝跪地姿勢,然後才艱難的站起來,沒等站穩,毛珏已經拽起繩子,頭也不回牽著她就走了,緊接著,那些層層圍堵的東江軍也終於撤了,可這怠慢,就算腦袋磕在地上的建州權貴們,都是忍不住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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