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麼個事兒,毛珏對蘇湖常這些江南富裕之地的期待感一下子就散去了不少,就連素衣也沒心思觀景了,把那個昏迷的姑娘放在自己馬前,擁著她咬著發白的嘴唇,悶頭跟著。
不過該辦的事兒還是得辦,馬隊一行百多騎,沿著官道接著向西走著,繞過剛剛被毛珏當成松江府的上海縣城,大約下午時分,毛珏是抵達了松江城。
雖然蒙上了一層陰雲,可是這兒也不愧是這個時代最繁華,最富庶的地帶,明初修的磚牆被包裹在裡面,城外,連綿不絕又是一大片民居街市,街道上,往來不絕的商販,行人看不見頭尾,到處都是鋪子,攤子,上好的松江布摞的跟北方的苞米棒子似得密密麻麻的,這次模樣,看的毛珏也是忍不住吐出一口濁氣來。
如他這樣的馬隊這這兒不稀罕,松江府也習慣於接待這些各路行商了,也不需要進城,在城外是很容易的就包下了個客棧,把馬牽到後院去喂草料,在一層的大廳叫上幾桌子菜,這頭親兵是吃喝著,那頭毛珏苦力群中收刮的三十多號漢人倭人南商是都被聚攏了起來。
養兵就需要銀子!穩定的貿易對於東江還是很重要的,端起酒杯,毛珏是對著這些人精轉圈敬了一杯酒。
“這次本將帶來的貨物這些天你們也都瞭解了,這兒毛珏就要拜託諸位了,找你們以前的關係,幫著本將把這些人參貂皮,還有白酒玻璃什麼的賣個好價錢,本將給你們提一成!”
“賣的好了,本將還給你們本錢在這兒開鋪子!結現銀也好,用布匹,藥材什麼的以貨易貨也行!吃完這頓飯,你們就出發!記住,給老子認真辦事兒,老子是不吝惜賞賜的!”
這是給畫了個美好前程的大餅,家人都被毛珏扣在鐵山當人質了,全副家產也打了水漂,這些人也是隻好認命的相信毛珏所畫的大餅,在那個西瓜太郎的帶領下,三十號老小商人也是整齊的一舉酒杯。
“將爺放心,吾等必定竭盡所能!”
這頓飯吃的還算是賓主盡歡,入了夜,親兵們是懶洋洋的在大通鋪睡下了,一大群大小商人卻是懷揣著活動資金,彷彿耗子那樣四散而出,開始為毛珏兢兢業業的跑業務。
忙活完一大堆事情,毛珏也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一個月旅途,也把他折騰的骨頭架子都要散開了,揉著眼睛,他是迷迷糊糊的摸到了屬於自己的上房,推開房門,習慣性的叫嚷著。
“素衣,少爺我回來了,水打了嗎?呃……”
房間裡空空如也,難得這妞擅離職守了,看的毛珏倒是一時間不習慣起來,愕然的環視了一圈,這才一拍腦瓜,她八成是去照看那個撿來的姑娘了。
怎麼安置這姑娘,說實話毛珏也沒想好,不過肯定是不能把她丟在江南了,實在不行就帶回北方,反正這次去要聯姻娶個官家小姐了,多個丫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想著,毛珏乾脆把外套往床上一扔,轉身回了走廊,向客棧另一頭那姑娘的房間走去。
“素衣?少爺我來了!呃……”
大大咧咧的推開了門,裡面的情景卻是讓毛珏又一次有點發傻。
情形有點不大對勁!
兩個妞衣冠不整的坐在床上百合吧,作為後世來的過來人,毛珏可以理解,可實在他還沒想到,素衣這妞柔柔弱弱的,居然還有女王傾向?
衣襟都開了,一大片香肩裸露出來,這妞真不愧是北人,一張粉嫩的小臉漲得通紅,正騎在那個琴孃的腰上,雙手把琴娘那雙藕斷般細膩的手臂死死的搬在後頭,正用著麻繩一圈圈的五花大綁著。
江南美女的小臉亦是漲得通紅,小嘴裡被毛巾塞的鼓鼓的,嗚嗚嗚的不住叫嚷著。
毛珏進來,讓兩個美女亦是愣了下,兩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亦是一起張望過來。
“要不,你們繼續,我先回去了?”
轉過身,毛珏是猥瑣的嘿嘿笑著,就要退出房間,可素衣急了,小手還死死按住琴孃的胳膊,在床上焦慮的叫喊著。
“少爺,快點幫忙啊!她!她想要尋短見自盡!”
敢情兒是自己想歪了,有點汗顏,撓著頭,毛珏又是不得不趕緊回了來,幫著素衣按住那個妞。
“我把著,你綁吧!”
估計今天是琴娘人生中最昏暗的一天,外裳都在撕扯中被撤掉了,就掛著一個肚兜,把消瘦的肩膀,白皙的鎖骨還有隱約兩個渾圓的弧形輪廓全都露了出來,還好襦裙還在,不過按照這個時代的男女大防,她也被毛珏看光了,好不容易鬆口開的手臂,再一次被麻繩彷彿蛇那樣纏繞著高高吊在袒露的光潔脊背上,一雙修長的大腿還被盤了起來,在腳腕處十字花的盤綁在一起,讓她只能揹著小手這樣盤坐著,絲毫都動不了。
素衣怕她咬舌,她的一雙秀口亦是被塞的死死的,整個一個秀美的大姑娘,只能咬著毛巾,驚恐的盤坐在床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畏懼的看著毛珏和素衣這邪惡的主僕二人。
說實話,就算毛珏心裡沒那麼變態,這麼個綁成一團的大美人看著也挺養眼的,可惜,素衣這妞是過河拆橋,他幫著按著綁完了,素衣就推著他的後背往外攆了。
“少爺先出去嗎!畢竟男女授受不親,素衣在這兒照顧就好了!”
“可是我,喂!哎!”
咣噹~
被推到門外,一個閉門羹吃了個滿懷,這些日子都被素衣養的退化了,今天她不打水,大眼瞪門口了好半天,毛珏只好鬱悶的自己下了樓,扯著嗓子嚷嚷著。
“毛槊,給老子死出來!”
屋子裡,素衣這妞的聖母心是完全發作了,毛珏享受的待遇,一盆熱水裡毛巾投了又投,拿著熱乎乎的毛巾,在這妞驚恐的眼神中,素衣是笑呵呵的靠了過去。
“我,我幫你擦擦臉,你別害怕了,我和我家少爺,都不是什麼好人!”
…………
就算是這般黑暗,腐敗,可江南畢竟是這個時代幾乎是整個世界最繁華的地區之一,而且長崎那些海商老油條也真叫給力,江南對於人參,貂皮,東珠之類的奢侈品需求量也是很大,這次毛珏決定繞開揚州範老爺,幾天下來,出貨量也是挺不錯的。
而且到現在,毛珏才知道這範老爺吃了自己多少利益,在北方收購,人參是論斤賣的,在這兒是論個賣的,貂皮在北方是論捆賣的,在這兒是論張賣的,相比於讓錢曾帶貨,毛珏這自己過來,盈利至少高四倍。
這幾天隨著訂單,船上的東西也開始從舟山的海盜老窩,開始向江南慢慢打包過來。
這城外的小客棧這幾天倒是熱鬧了,每天都有馬車運著大宗的貨物過來,還總有城內有名望的大家人物過來,本來這家客棧老闆在普通不過了,根本無人知曉,可這兩天跟著毛珏水漲船高,似乎也成了松江城的知名人物,老闆走哪兒都是昂著頭的,跟個驕傲的公雞似得。
這天,一輛敞篷馬車是拉著個無比巨大的箱子停在了客棧後院,跟著一大堆小箱子落成了小山一般,隨意開啟一箱子,墊在船廠的鋸末子中滿滿的全都是耀眼的琉璃燈。
這是毛珏南下帶的最大一盞燈,一共六百六十六盞,額外還有兩口箱子中裝著兩面亮晶晶的大小玻璃鏡子,這些算是毛珏最貴重的貨物了,奈何,卻不能拿出來賣。
臨行前,毛文龍給了他一張拜帖,千叮嚀萬囑咐,都是為了一件事,這些,是送給南京鎮守中官蔣敬的。
這年頭,文官橫行,別看太監似乎呼風喚雨,囂張的很,實際上也被文臣壓制,至於武人,地位更是落千丈,被文臣當做走狗驅使,並且太監一般出任監軍,所以宦官與武臣集團的關係要近許多,之前毛文龍最大的後臺,其實是魏忠賢,蔣敬當年也在遼東督過軍,算是毛文龍的老朋友了,毛珏來江南,自然是得孝敬他一下。
朝裡有人才好當官,這兒的事處置的差不多了,賣參交給屬下就行,毛珏是打算抓緊時間去一趟應天,把這事兒給辦了。
這頭把燈罩整理一下,僱的馬車,派人把燈架子燈罩都搬運上去,收拾停當,毛珏是忍不住大大抻了個懶腰,在東江,一天天過得挺累,不過卻是很充實,在這江南其實挺閒的,反倒是讓他感覺無聊起來。
然而一個大大的哈欠打完,客棧門口,西瓜卻是跟火燒屁股了那樣,急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老爺!大事不好了!”
“怎麼了?江南發大水了還是建奴打過來了?都不是,那你慌個屁?”
差點沒被噎死,喘了半天氣兒,這貨才悲催的一攤手。
“昨個常熟孟家,林家,松江李家,王家,還有盛和號,天合號訂的咱們的人參與東珠,今個,全都派人來退貨不要了!”
“現在江南的文人書生們都傳開了,說老爺您剛到江南,就強搶民女,還把去管事兒的官差縣令給打了,囂張跋扈至極!只要聽到是遼東來的貨物,那些士族家就都給趕了出來!”
“啥,老子強搶民女?”
毛珏的嘴角還真是忍不住劇烈抽搐了下,忍不住跳起來氣急敗壞的嚷嚷著。
“老子強搶江南士族他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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