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煥的一項罪名,妒殺友軍!京師保衛戰中遼師在城北開炮,卻是打到了城東的滿貴部,消滅了大量友軍同時還把滿貴給大賞了,讓崇禎更加堅信袁崇煥就是個叛徒,奸細。
從一個側面來看,這炮也真不好打,袁崇煥這還是在廣袤的戰場上,可毛珏一個團兩門大炮,十四門紅夷重炮全都佈置在大營中後,距離前沿陣地不過四百米到五百米距離之間,要是虎蹲炮去直射還行,這重炮招呼,一個不好就全都招呼到自己人頭上了。
轉動著搖把,副炮手腦門上汗珠子都直往下滴答滴答的淌,小春子的額頭也就見汗了,謹慎的把大拇指對著風向測試著高度,就算毛珏自己,也是死死盯著身邊這幾門炮。
角度快到九十度了,標尺的極限距離也差不多卡死到極限,兩個抱著榴霰彈的兵士把引線留到了最長,這時候,雕像一樣的小春子這才終於活過來了那樣。
“準備,開炮!”
“預備!發爺!!!”
長條的炮彈塞進了炮膛,和燧發槍發火裝置差不多的炮機隨著旗幟揮舞,呼嘯著噴射了出去,就在所有人都提著一顆心中,兩道黑影拖著長長的尾巴噴射到了雲霄中。
城外。
雖然傷亡還是此起彼伏,不過畢竟沒有昨天一波衝鋒幾秒鐘被擊斃幾百人那麼誇張,這種傷亡鐵炮武士,鐵炮足輕還承受得住,一面移動一面射擊,那巨大的魚鱗陣已經推到壕溝下五十多米了。
平時也偷偷上山打個兔子什麼的,槍法還不算太荒廢,一個武士剛開過槍,耳朵裡忽然劇烈的癢了起來依靠著經驗,他是立馬把腦袋縮到了竹束最粗的柱後面,肩膀也抵在了上面。
然而臆想中的槍彈撞擊卻沒有來臨,而耳朵那種瘙癢卻是更加的劇烈,終於,那鐵炮武士愕然的抬起頭。
頭上,馬蜂一樣的黑點呼嘯著映入他眼簾……
噗呲!
…………
竹束凌亂的丟在土牆下,不少底下都壓著穿著黑色竹甲的屍骸,珍貴的鐵炮也丟了一地,氣勢洶洶殺來的倭人武士大軍再一次跟十一長假後的遊客那樣,扔了一地的垃圾後一鬨而散,一架竹束底下,一個武士目光空洞的張望著天空,他的腦門上好像多長了一顆眼睛那樣,多了個黑紅的血洞。
一發榴霰彈二十八顆藥丸子大小的鉛珠,十四門就是五百零四顆,五輪射擊,數千顆霰彈嵌入陣地,簡直猶如天降正義那樣的攻擊又一次打崩潰了倭人的鬥志,本來志在必得的進攻一敗如水,灰溜溜的像過街老鼠那樣,兩個藩的大軍龜縮回了城外的大營中。
毛珏則是滿意的踏著他那雙黑色軍皮靴,再一次踱步在了土牆頭,對著尚且厚重的倭軍本陣,很是牛氣的用大拇指抹了一下鼻子。
戰爭又是進入了一種令人無聊煩躁的膠著中,這第二天的進攻被打退,兩個強藩一時間不敢再像毛珏的壕溝發起進攻,接著兩三天時間,明軍又是進入了叼著菸捲打發時間的悠閒狀態,不過同樣因為身後這厚實的武士大軍,毛珏對長崎城的進攻也是遲遲發動不了。
說實話,這種僵持對毛珏是很不利的,他是勞師遠征,雖然從本地劫掠到一批糧食,加上船上攜帶的軍糧,夠明軍吃一個月還多,可兩個強藩有快上百萬石的領地支援,他們的糧食是吃不絕的,至於身後的長崎城,雖然不知道這座城屯糧如何,可明末開封城能在李自成圍攻下支撐一年之久,長崎支撐上一個月應該不是問題吧?
三條戰列艦還在海上巡視,有兩波倭軍關船試圖出港,又被大炮給轟了回去。
不過毛珏卻一丁點都不急。
咯吱的聲音中,長長的壕溝中三道門一起放下,每道門一百多個騎兵呼嘯而出,彪悍的奔向了倭軍大營,木塀邊上,立馬有武士驚慌的奔出,拿著大弓鐵炮緊張的準備著。
然而明軍騎兵是根本沒有衝陣的意思,快馬奔到陣前六十多米左右,直接來了個漂亮的漂移,彪悍的騎兵依次把手頭的馬槍猛地射向了倭軍。
槍彈打的木頭都噼裡啪啦的炸著刺兒,躲在後頭的武士亦是猛地在胸口臂膀爆發出一片血花,慘叫著向後跌倒過去,凌亂的叫罵聲中,那些倭人也是把火槍與和弓猛地拋射出來,稀里嘩啦的打到陣前,可惜,這些多半也只能算是給明軍的送別禮,開完一槍之後這些騎兵直接擎著槍調轉馬屁股向回奔了去,靈活的騎兵實在太難被捕捉到了,就算偶爾有流彈打到了明軍身上,厚實的棉甲與裡面的痦子甲片也把彈丸卡在了外頭,明軍在遼東戰場上遭遇到後金軍破甲難題如今又是完美的展現在了這些倭人面前。
舒服的跑回到了自己的塔下,重新在短一點的燧發槍內裝彈,在那些倭人眼氣中猛地雙腿夾馬,在領軍大將劉衝的呼喝中,再一次騎兵發起了猛攻。
其實這麼打,一天也殺不了幾十個倭寇,可這對倭人計程車氣打擊卻是致命的,對於騎兵輪耗,守衛木塀柵欄門的倭人武士數量明顯在下降。
不僅僅是白天騎兵出戰,在倭人避戰的這幾天,毛珏充分發揮了什麼叫蚊子戰術,也不知道他挖了幾條暗溝,大晚上,經常有倭軍站崗,站著站著忽然砰的一聲,腦袋就開花了,有時候一個不注意,這些膽大包天的明軍居然殺到了木塀邊上,對著裡面帳篷就是一陣冷槍,而且也不管戰果,放完就跑,有時候帳篷被打爛了也打不到裡面的人,可睡夢中猛地驚醒,一抬頭子彈擦著自己鼻尖過去了,是個正常人就得崩潰了吧?
第四天惱羞成怒的倭軍統帥終於炸了,追著逃跑的明軍,上千騎兵舉著太刀憤怒的殺出了軍營,結果這一次,毛珏大晚上又是放了一回焰火。
…………
“這也太矮了!”
從土牆外把炸死的倭人戰馬拖回來,火頭軍就地開始了扒皮屠宰好歹這也能補充點軍糧,算是開頓葷腥,只不過看著吊在架子上的倭人戰馬,毛珏是不滿意的嘟囔著。
倒不是他眼光高,這個時代的倭人戰馬實在是矮,肩高才一米二一米三,跟毛驢差不多大。
這頭在毛珏吐槽中,一匹匹武士精心飼養的倭馬就地被扒皮下鍋,那頭一個穿著藏青的兵服,沒披甲的“李朝精銳”卻是找上了門來。
“毛將軍,李山海李大人有請!”
這幾天雖然打的熱鬧,可實在沒李朝軍什麼事兒了,他們的戰鬥力,放在戰場上打醬油毛珏都擔心他們會不會莫名其妙就崩潰了。
不過本著廢物利用原則,毛珏也沒讓他們閒著,壕溝裡除了有著明軍,可還有著一萬多倭人苦力,挖完壕溝用不上他們了,這些李朝兵就正好被當做了看守。
要是連一群手無寸鐵的老百姓都看不住,這友軍就太廢了吧?心裡嘟囔著,帶著一隊親衛,毛珏是匆匆趕了過去,不過到了地方,李山海遇到的情況,倒該真是讓毛珏皺了皺眉頭。
“有人混進來了!”
毛珏的防禦陣型有點像鐮刀,對著外延的是鐮刀刃,四個團都紮在了這兒,對於背後防禦則稀疏了不少,僅僅用的熊津僱傭兵團一個團的高麗兵,剩餘兩個團作為預備部隊,隨時支援,城內的鬼子兵已經被嚇到了,像大淩河的祖大壽部那樣,輕易不敢出兵。
不過就算高麗團沒有騎兵,去掉炮兵九個哨守衛三千多米的土牆還是免不了疏漏,昨晚上,十幾個鬼子就翻了過來,混進了那些倭人苦力中。
倭人比毛珏還要急,雖然困也可以困死明軍,可這是什麼地方,長崎啊!倭國對外唯一的口岸城市,朝,明還有南蠻貿易每個月都能帶來幾十萬兩的利潤,這兒還是幕府將軍的錢袋子,要是不早點收回來,幕府遲早要責怪,趁機削石高也不一定,可明面打他們已經被明軍犀利的炮火槍彈打怕了,那麼只能玩心眼了。
毛珏部加上李山海的部下再加上從東江借出來的水手,也勉強才七千九百多點,不到八千,分到對馬一個團,海上戰艦佔據了一千多人,現在壕溝裡才六千多人馬,要是倭軍發起進攻,一萬多倭人再在中心發起動亂,還真是個麻煩,也難怪李山海嚇得跟個孫子似得。
現在他已經是和毛珏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了,誰都跑不了,一面後悔著沒多帶來幾千兵馬,一面老傢伙緊張的向下面單獨一個土牆裡圈著,或是躺著或是坐著的倭人張望過去。
明顯能看到,人堆裡多了幾個小圈子,那些或是曾經町寄年,或是酒屋土豪,就跟一休哥里面吉梗店老闆那樣的角色一樣,這些人鬼鬼祟祟的聚攏在一起不知道嘀咕著什麼,還有人跟工蜂那樣往人群裡鑽著。
李山海何等的老狐狸,這點貓膩一眼就被他看穿,順著他的手指看著這一幕,毛珏還真是頭疼的敲了敲腦殼。
人還真是最不好管理的動物。
“李大人,您有什麼好建議?”
手在脖子上狠狠一劃,李山海滿面殺機的一咧嘴,宛如厲鬼那般的回答道。
“通通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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