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峽谷中煙霧繚繞,遮天蔽日的濃煙如同白色天幕,隔絕著來自蒼穹的光芒。
暗沉龜裂的大地沒有一絲生機,即使有水潭的滋養也難逃死寂。
血色的水面上霧氣瀰漫,池底岩石縫隙不停的冒出泡泡向著水面飄浮而去,企圖想要給死氣沉沉的水潭帶來一抹生機。
蒼白的手掌穿過黑暗扒在山壁的岩石上,手掌的主人小心移動著身子,將頭緊緊地貼附在牆壁上聽著峽谷上方的竊竊私語聲。
沒有血色的臉龐上,悄無聲息地勾起嘴角露出一絲久違的笑意。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他夜以繼日的監聽下,終於讓他探聽到了至關重要的情報,這可是能讓他們一族逃離這個永不見天日猶如深淵的破地方。
按捺下內心的狂喜,移動著身體向著來時的方向退去,這套動作他已經做過成百上千次了是不會發出任何聲響的。
更不會讓上面監視他們的宇智波一族精英忍者察覺到。
完美的融入黑暗在過道中狂奔著,前方傳來微弱的火光讓他情不自禁地眯著雙眼。
擁抱光明。
火光湧上衣角的那一刻,讓他徹底的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欣喜若狂的對著山壁狂笑著。
自他懂事起,他們一族就被關押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山洞,任何族人都無法外出。
膽敢違反這個規則的都已經化作屍骨,斜躺在峽谷中央水池底部。
看押他們的宇智波一族?
不過是拿錢辦事的家族罷了,身為忍者家族的他們很清楚這條法則。
那可是雷之國大名提供的重金,數量龐大到忍界中沒有任何家族能拒絕這個委託。
宇智波一族會在月初,友善的給他們提供一些生活必需品,防止物資上的不足引起發生暴動。
族人被禁錮在峽谷中失去了自由後,充沛的精力無處發洩,顯而易見人口的數量明顯增加了許多,徹底習慣了這種生活之後人口數量又趨於穩定。
族群規模的擴大,讓生活空間變得愈發擁擠。
好在族中還是有人精通土遁術,將山洞改造成了屬於他們的獨立王國。
使用土遁術逃跑?還是省省吧。
不是感知型忍者也能感知到,包裹著山谷中的感知結界。
四通八達的地下通道宛若迷宮,他可不會在長大的地方迷路,輕車熟路地向著族長房間走去。
“寬,你是說上面的宇智波一族,在等待‘村子’的補給?”
雪白的長眉遮住眼睛,坐在石凳上老態龍鍾的老者拄著柺棍,蒼老的聲音讓人聽不出他情緒的波動。
“是的,族長。”站在山洞中的寬,拘束地回答道。
“辛苦你了。”
白眉在滿是皺紋的臉頰上抖動著,滄桑的嘆息聲在房間內迴盪著。
寬望著厚重的石壁感覺到再這樣下去,滾燙的內心必然會和石壁一樣冷涼,沉聲道:“族長,這是我們一族難得的機會啊。”
面無表情的白眉老者宛若石像坐在椅子上,他聲音大了許多,焦急萬分地繼續說道:“從這些日子收集的情報可以得知,宇智波一族早已經離開了原本的族地,現在我們抓住個時機,齊心協力肯定能逃出這個牢籠。”
冰冷石像握緊了手中柺杖向地麵點去,皺起眉頭說道:“這確實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你有想過成功逃脫後,將要面對的追殺嗎?”
寬不甘心地沉默了下來,族長所說的這些他當然知道,一輩子待在這漆黑的牢籠中還不如在盡是陽光的忍界中被追殺。
“寬,看著我。”白眉老者望著攥緊拳頭的男人,沉聲道,他很清楚如果不能打消他的執念,他把這個訊息在地下世界傳播出去,將會引起整個族群的暴動,“火之國都已經組建了‘村子’,那讓我們囚禁在這裡的罪魁禍首雷之國,難道就沒有組建‘村子’嗎?”
無力感開始從心底向著腦海蔓延,他不甘心的加重了手中的力量。
指尖刺破掌心晶瑩的血珠從手指的空隙中湧出,順著關節流動墜向地面,炙熱的鮮血和冰冷的眼淚在塵土中融合化作塵埃。
“多年的和平讓族人對戰鬥技巧變得生疏了起來,暴動成功的機率微乎其微,失敗後可不是簡單的囚禁了,而是滅族。”拄著柺杖的老者顫顫巍巍地站起身,移動著腳步走到他的身邊,對著他的雙眼說道。
修長的白眉無風自起,隱藏的猩紅雙眼此時正泛著血光,默默注視著他。
近在咫尺的血龍眼讓他心頭一凜,艱難地頷首,認命似地低著頭望著被鮮血染紅了的拳頭,無力地垂落在腿邊。
房間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佇立在原地良久的寬,對著空餘的座位露出詭異的微笑,喃喃道:“族長,如果在那時候你能奮起反抗的話,我們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過著螻蟻一樣的生活,族人更不會為了月初一點施捨,像著飢餓的野狗相互撕咬。”
寂靜的地下世界不分晝夜,窩在家中不出門的人們只能透過體感溫度的差異,判斷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被夜色所掩護的房間內,圍坐在人群中的寬當然知曉現在是什麼時間,夜深時刻正是密謀的好時機。
“你說宇智波斑,離我們很遠?”隱藏在漆黑的房間中,傳來一陣追問聲。
漆黑的環境將人們的視線徹底阻隔,卻使得聽覺意外敏銳,寬對著聲音的主人說道:“斑現在肯定是在‘村子’內,現在外面看守我們的宇智波剛好沒了補給,現在正是上天賜給我們的好時機。”
宇智波斑這個名字帶著一股莫名的魔力,當聽到他不在這裡時,像是壓在眾人心頭的大山被移開了。
房間內的呼吸宣告顯變得急促了起來,炙熱的氣息喚醒了沉睡多年的自由火光,在他們每一個心頭上熊熊燃燒。
“族長同意嗎?”
不和諧的聲音讓充滿熱情的氣氛為之一滯,已經有人在腦中浮現了那雙凌駕在眾人之上的血龍眼,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被黑暗所籠罩的寬,晃動著手臂,鼓舞人心說道:“不用擔心,下午我和族長已經仔細的談論過了,族長也認為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凝重的氣氛重歸興奮,既然族長都知道了那他們也就沒了顧慮,在夜色的掩護下低聲商量著作戰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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