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霧瀰漫之處,水之國大名潛在居所。
“把那些礙眼的傢伙交出去後,這溼漉漉的空氣,都變得令人愉悅不少。”
站在天守閣圍欄處的水之國大名,目光越過鱗次櫛比的大名府,眺望著遠方隱約能看到幾分輪廓的霧忍聚落。
“之前那場戰鬥,讓他們在忍界徹底打響了,血霧之村的名號?”
“是。”
恭敬如人偶般站在後方的將軍,聽到疑問聲打了個寒顫,頭也不敢抬地言簡意賅道。
轉過身斜依木欄,放鬆著身體的大名,對將軍的反應很是滿意。
就算是自己豢養的鷹犬,還是要是時候敲打一下,免得喂得太飽生出了噬主之心。
“你應該明白,抄家的大部分財產,都轉交賞金獵人,意味著什麼?”
“大名大人請放心,推到他們宅邸修建的仿木葉商業街,大量穩定的稅收足夠填飽府內那些驕兵悍將的胃口。”
“但,你可是最大的驕兵悍將啊。”
“大名大人,您才是最大的。”
“家康,你竟然學會了油嘴滑舌。”
“皆是肺腑之言。”
將軍始終站在原地,滿臉恭敬地進行對答,只是背後浸出的涔涔冷汗,令這份無垢的忠誠染上了一絲渾濁。
“呼,火之國的那個老狐狸,已經開始了精兵簡政,我們不得不緊跟其後,只要大名府還保持著一定的軍隊,總會招到忍者的忌憚和猜忌。”
“況且...我們所招募的賞金獵人中有多少腳踏兩隻船的?恐怕我們的一舉一動忍者早就知曉了。”
“陪著他們演了這幾齣戲,也感覺到一絲疲憊了,家康。”
家康依舊保持著人偶般的站立,聆聽著大名大人的自語,世代掌握兵權熟讀兵法的他,早就知曉忍者已滲透到了核心。
五位影,能令那些用屍山血海鑄成赫赫威名的忍族,摒棄前嫌收攏團結在一起,沒有一個泛泛之輩。
只有兩種情況例外,在柱間和斑面前。
“既然登臺了,想要全身而退,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了。”
感覺到冰冷的山風拍在臉頰,家康瞬間感覺到脖頸上寒毛倒豎,鎖著眉頭沉吟了一番。
“退一步可就萬劫不復了。”
剛才還顯得風輕雲淡的水之國大名,嘴角徐徐露出一抹苦澀,右手在寬大的衣袖內左右搜尋,取出了兩個信件遞交到他面前。
“這是?”
感覺到信件入手,家康注視著最下方的鮮紅泥印,難以置信的臉龐上眸光瘋狂閃耀。
“木葉的信,是賞金獵人轉呈給我的。”大名對著從信封內取出,展開空中的信件,話語中帶著一抹意興闌珊,“另一份則是風之國那個笨蛋遞給我們的。”
“北義元這個蠢材,不是剛會見過斑和柱間,怎麼還不死心!整個忍界都知曉,風之國消失了半個的沙海,也許過不了多久,風之國就可以改名為火之國了。”
“哦,不對,是融入木葉忍國了!”
仔細閱讀完信件的將軍,完全無睹大名氣急敗壞的姿態,因為風之國大名越這樣做,就越顯得他沒有骨氣,為了榮華富貴向忍者委曲求全。
“看完了?”
“嗯。”
“還給我。”
“政宗吾弟。”
收起信件的大名,對著抬頭熟悉字樣,嘴角上掛起一絲譏諷。
“你該不會像他那樣,還有反抗的愚蠢念頭吧?”
“大名大人,我是擔心。”
“沒什麼好擔心的,接受現實吧,你能讓千里黃沙變成參天森林?”見面前的榆木腦袋還在思考,大名氣不打一處來,毫無形象地癱坐在地面,“等那兩條所謂的大江大河,修建完畢後,接下來輪到我們了,填埋海溝群島變得大陸。”
見披著甲冑的男子,依舊保持緘默,大名不耐煩地錘了下木板,繼續說道:“你是指望那些可笑的武士,去抵擋神話般的力量?”
略微譏諷的話語,並沒有引起家康的不滿,他在嘴邊翹到一道血腥的弧度,“不,大名大人,我在思考,趁著我們還有籌碼,如何利益最大化。”
“釣魚?”
“忍界可沒有北義元,這麼蠢的大魚了,火之國那老狐狸,早已退居幕後,雷之國那得位不正的小子,自然緊緊抱著忍者的大腿,而土之國那個軟蛋敢反抗,估計第二天塵遁就能把他天守閣削去一半。”
“別說,藏匿在群島上的烏合之眾組成的反抗軍,這些螻蟻,估計忍者都不會正眼看他們一下,幾顆尾獸球結束戰鬥。”
一骨碌說完的大名,見家康對著他輕微搖頭,臉色一滯猛然想到了什麼,遲疑的追問道:“你是說?”
家康放鬆了緊繃的身體,深吸了口飄入室內的薄霧,邁步向前輕拍著粘黏水露的護欄,“等斑和柱間來水之國,施展群島和大陸相連的行動時,我們可以要求觀禮,屆時提出來聯合虹、海兩國,一同併入木葉。”
“不錯的計劃。”
蓬鬆暖和的軟墊雖然墊在身下,此刻也難掩大名心中的冰冷,雙目泛起從未有過的凝重,如同看陌生人一般死盯著站在陽臺上的男子。
這般計謀,絕對不是家康這種戰場屠夫能想出來,如果之前他有這麼聰慧,早就踏入水之國的權力核心,也不至於待在祖傳的將軍位置上。
房間內的空氣陡然沉寂了下來,令大名感覺到了一絲呼吸困難,看來在這發生鉅變的忍界內不止他一人找好了退路。
呼——
沒想到家康,這個濃眉大眼的傢伙,早就生出了噬主之心。
“這個方案並不像是白蓮能提出來的。”
“還是瞞不過大名大人,是元師。”
武人的直率令大名暗自咬牙,最終無可奈何的闔上了雙眸,把顫抖的雙臂背在身後,強迫自己分析著局勢,“元師嗎?時機選的不錯,趁著幻月去了龍地洞,血跡派聲勢最大時進行自己的計劃。”
“水之國併入木葉,那些想要分家的血跡家族,順理成章地也就成了木葉的忍者。”
“也許是,他們見到了木葉,無法再接受白蓮的高壓統治了吧?”
感嘆完的家康從房間的角落搬來一團軟墊,坐在大名的身旁,眺望著霧海中的忍者聚落。
?
好一個叛徒。
還若無其事般,坐在我身側!
“政宗。”
!
竟然敢直呼我的名字?!
額頭上迸出青筋水之國大名,雙眼悄然爬上血絲,艱難轉動著攥緊的雙拳。
一想到近身格鬥,自己可能會成為單方面捱打的一方,只能把雙拳收到衣袖內,眼底升起無限憤怒。
“我要去投奔光明瞭。”
“光明...”
“已經聯絡好了,去木葉,一直待在這個牢籠內,未免也太無趣了。”
“是嗎?”
政宗此刻沒有了大名的威嚴,華麗的衣袍也難掩全身,透露出來的孤獨。
“唔,牢籠不太恰當,鬥獸籠合適一點。”
“家康,找打嗎!”
“收手吧,政宗。”在嘴邊掛起笑意的家康,輕蔑地看著站起身,捲起長袖的華麗男子,“嘁,就這小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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