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多說什麼,只是平靜地點了下頭。
“我已經知道了。”
副官遲疑了片刻,問道。
“不用管嗎?”
那條鐵路還是挺重要的。
包括那輛裝甲列車,以及車上的那門902毫米重炮。
不過瑞恩卻不擔心,只是語氣平靜的說道。
“西帆港還有二十二支萬人隊,接下來的事情他們會處理。古里昂將軍早就猜到了聯盟會全力狙擊我們的後勤,他自然也有相應的底牌,這件事情不用我們操心。”
那副官心中還有些顧慮,但也不好多問,只能換了個話題。
“那……我們接下來呢?”
“天都。”
瑞恩的嘴裡吐出了這個詞,而那繃著的嘴角也隨之向上翹起。
“我們為什麼要等到奧特萊那傢伙拿下了狗州再動手,我們完全可以在他們還在磨磨蹭蹭的時候,直接一舉打穿整個婆羅國。”
副官聞言精神一振,原本眼神中的顧慮也被那燃燒的戰意取代了。
天都!
婆羅國的都城!
只要打下了那裡,這場戰爭基本上就沒什麼懸念了。
看著眼中燃燒著戰意的副官,瑞恩萬夫長輕笑著說道。
“……聽說那兒有一艘大的離譜的星艦,我倒是好奇它長什麼樣。”
坐在他對面的副官也笑著說道。
“那種遺產留在這片窪地裡簡直是暴殄天物,那幫廢物的文官居然無動於衷,我們說不定能用它造一艘比號角號更大的飛艇。”
瑞恩萬夫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那得看空軍的兄弟有沒有什麼表示了,總不能讓他們白撿了這個便宜。”
……
瓢潑的暴雨下了很久很久,從雄獅城一路下到了天都。
披著雨衣的哨兵正沿著泥濘不堪的道路巡邏,忽然瞧見一匹馬從遠處奔來。
馬上坐著一個人。
大統領早已徵收了附近所有馬匹送去了前線,整個牛州都未必能看見幾匹馬。
瞧見那不尋常的身影,哨兵立刻警覺。
他將手中步槍舉起,瞄準了那匹奔過雨幕的騎手,大喝了一聲。
“站住!”
那人不答,只顧向這邊奔來。
哨兵嚥了口唾沫,和身旁的同伴正猶豫著要不要扣下扳機,卻見那匹馬忽然力竭了似的,長吁了一聲倒在了地上。
那人被甩了出去,泥水被濺的飛起,那匹馬在泥濘中胡亂的一陣撲騰,最後口邊吐著白沫去了。
哨兵和身旁的同伴相視一眼,立刻小跑上前去,卻發現倒在地上的那人竟是一名千夫長,嚇得慌忙將他扶起。
“長,長官……”
伊舍爾麻木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天都城的方向,一句話不說地推開了攙扶著自己的他,一瘸一拐地朝著城門的方向走去,也不管那倒在地上匹快嚥氣了馬。
他的頭髮像淋溼的稻草一樣粘在臉上,那張毫無生機的臉就像丟了魂一樣。
那哨兵怔怔地看著他,看著那一瘸一拐的背影無聲地走遠,最終咬牙將步槍甩在背上,快步追了上去。
“長官,我們的哨所有腳踏車……我背您去!這樣快點!”
說罷,他將雨衣披在了那人的肩上。
這次伊舍爾總算是有了反應,咕噥了一聲謝謝,隨後任由那年輕的小夥子將自己背了起來。
兩道重迭在一起的身影穿過了雨幕,搶進了附近的哨所裡。
沒多久,一輛腳踏車推了出來,那哨兵跨在上面,奮力的蹬著腳踏板,恨不得將那鏈條踩出了火星子。
伊舍爾坐在他的身後,兩眼直直的看著那喧囂的雨幕。
他緊緊攥著手中的包裹,裡面放著一隻相機,那是一名記者交給他的,相機裡存著他在前線拍到的照片。
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一張張臉。
還有在那場吞沒一切的火……
……
上萬公里之外,風和日麗的雲間行省,集萬千恩惠於一身的理想之城。
在那繁榮烏托邦的最高建築內,正在就最近鬧的沸沸揚揚的事情召開最後一場聽證會。
坐在這裡的理事會成員們將做出最終的決議,決定企業將為阻止軍團繼續東擴拿出多少預算。
支持者有支持者的理由,無論是為了拿到軍火訂單,還是為了道義他們都必須做些什麼。
不履行的契約毫無意義,一味的綏靖只會讓軍團愈發囂張。
而反對者也有自己的觀點,畢竟這些預算最終是由理想城的全體居民買單,他們在過去的兩年裡為無關之人花費的Cr已經夠多了。
不履行的契約確實毫無意義,但軍團就像打不死又不長記性的小強一樣,他們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陪著那幫大鼻子玩“戰爭遊戲”。
端點集團的股東在會上發言,或許他們應該換一個能一勞永逸的辦法,比如將這群軍事主義瘋子徹底肢解了,而不是像這樣一波一波的送。
當然。
關於具體怎麼肢解軍團,他其實心裡也沒什麼靠譜的主意。
不過那是可以在另一場會議上討論的事情。
由於那針尖對麥芒的觀點,幾乎可以預見的是,這場聽證會上的爭吵將無比激烈。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截然相反,那些直到昨天還吵的不可開交的理事們,此刻卻是安靜的可怕。
寬闊的會場中央,立方體形狀的全息螢幕上,一座百萬人口的城市正在烈火中燃燒。
那座聚居地並不比理想城小多少,甚至還大了那麼一丁點,雖然前者沒有那些光怪陸離的技術,也沒有那些高聳入雲的建築。
在立方體的前面,立著一道人形的全息光影。
那人正是學院研究司的李科。
直到這場聽證會之前,他生平最高光的事蹟,便是在獵鷹城門口摔的那一跤。
而如今,他的科研船飛到了雲間省。
“……以上便是軍團在婆羅行省正在乾的事情,理論上它可以發生在這個世界的任何地方,就像它曾經發生過無數次一樣。”
“諸位理事可以繼續爭論下去,希望我們提供的影像資料沒有打擾到你們的雅興。”
無需多做言語。
那無聲的影像已經替他說完了一切。
李科微微晗首,淡藍色的光影消逝在了寬闊的會場內。
坐在席間的眾人鴉雀無聲。
一張張臉上寫著錯愕、憤怒、還有難以置信或不忍直視。
這時候,來自聯盟的大使書宇站起身來,環視了一眼在座的理事繼續說道。
“……我們沒有參與過那份古老契約的談判,但我們很清楚僅靠著一份契約是不足以約束任何人的。”
“除了終結戰爭本身之外,我們必須對戰犯進行審判,對錯誤進行清算……只有這樣才能保證類似的悲劇不會再次發生,就像我們在海涯行省做過的事情一樣。”
看著竊竊私語的眾理事們,他用莊嚴的聲音開口說道。
“你們不願意做的事情可以交給我們,我們不介意為那些受苦難的倖存者們燃燒自己。”
“不過相對,我們需要你們的支援,力所能及範圍內的支援!”
說完了這些話,他坐回到了椅子上,將時間留給了會議現場。
會議室再次安靜了下來,這次連那竊竊私語的聲音都沒有了,只剩下了眼神與眼神的交流。
人們似乎失去了爭吵的理由。
在更高等的利益面前,他們計較的那些東西實在是過於渺小。
見沒有人繼續發言,會議的主持者舉起了手。
“投票吧。”
他的話音落下,手便按在了計票器上,投出了自己的一票。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投票結束了,而且還是驚人的1000:0:0。
在過去的兩個世紀裡,這種事情從未發生過,竟然連棄權的人都沒有。
歷史似乎重現了。
就像他們的父輩決定留在這片土地上一樣,他們再一次做出了那不約而同的選擇。
一張張臉上都浮現出詫異的表情,而隨後又是驚喜,甚至就連那會議的主持者,都嘟囔了一聲不可思議。
隨著他手中的錘子落下,一筆預算無上限的援助方案也在同時獲得了理事會的透過。
他們將向聯盟提供理想城所能提供的一切幫助,支援他們的盟友將這場戰爭的發動者送上莊嚴的法庭!
而就在這筆預算無上限的援助方案透過的同一時間,一則號外的新聞也在同一時間震動了整個金加侖港。
《雄獅城慘案!南方軍團縱火焚城!》
報紙的標題是一行觸目驚心的大字,紅色的油墨就像人的血。
而那頭條的配圖,則是“號角”號飛艇投放燃燒彈時拍攝的照片!
這張照片是一名《倖存者日報》的記者拍攝,據說是由一位名叫伊舍爾的千夫長從前線帶了回來。
看著那鐵證如山的暴行,所有幸存者的眼中都燃燒著怒火。
“……狗曰的威蘭特人!”
“媽的!老子也去參軍!”
“你不是說要去101號營地學技術嗎?”
“去個屁!要去也等殺光了這幫大鼻子再去!”
“特麼的……真是畜牲不如的東西!”
瑞恩萬夫長終究還是誤判了局勢。
雄獅城的倖存者還沉浸在失去親人的傷痛中,雖然不少人確實低下了頭顱,但那低下的頭顱絕不意味著屈服。
不只是雄獅城的倖存者。
還有金加侖港的倖存者,猛獁城的倖存者,天都城的倖存者以及千千萬萬的倖存者。
他其實明明知道,軍團領土上的叛亂從沒有停止過,卻還妄想著用一場更大的火,來鎮壓燃燒在這片土地的倖存者們心中的怒火。
不只是瑞恩誤判了結果,就連奧特萊萬夫長,乃至婆羅行省戰區總指揮古里昂將軍也是一樣,全都在這件事情上錯的離譜。
在得知雄獅城的慘狀之後,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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