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夜的心神觸碰皇辟邪,卻彷彿遇到了壁障一般,怎麼也無法進入。
“醒來啊…醒來啊…快給我醒來啊!”
他心情急切,外面發生的事情他都知道。
更知道智妖分擔了部分自己靈魂中隱藏的戾氣,如今受盡折磨。
他可從來不願讓別人來分擔原本屬於他的苦難!
“給我醒來!——”
皇辟邪似是感應到了姜夜的焦急,忽然就悠悠的睜開了巨大妖眼,繼而一點點張開巨口。
咻咻咻…
一股吸力憑空而生,姜夜人魂上所有的詭光禁錮彷彿受到了牽引,化作一縷縷落入了辟邪靈口中。
“嗡!”
辟邪靈全身似也被怪異光芒籠罩了那麼片刻。
但興許是辟邪靈過於巨大,又或者是辟邪靈比人魂強悍了無數倍。
那詭光僅僅持續片刻,就開始消散,一種清涼的波動傳入腦海。
姜夜的人魂掙脫束縛,經過這一下,再加上晉入王級靈體,人魂與辟邪靈之間的聯絡愈發緊密。
當施加於靈魂上的痛苦消失,他終於得到了一些訊息。
原來這就是酒劍熊貓王要傳給他的次神級秘術,只不過此術對靈魂要求非常高。
先前他的人魂根本達不到這秘術的要求,所以才會那麼痛苦。
而換成了皇辟邪,那便輕而易舉。
只是…
“這次神階秘術…怎麼這麼雞肋…”姜夜心道。
雖說這攻擊,可以跨越數個大境界的差距。
而且靈魂越強爆發出來的力量越大,一個普通的仙都能威脅到如二郎神這般的仙君。
但不管是誰都只能用一次,而且…
大概不會有誰願意淪落到要用它的地步!
不提姜夜的意識沉浸在魂海做什麼,外界的智妖情況已經非常危急。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能保持清醒的意識。
但僅僅過了片刻,他就已經支撐不住。
不僅意識開始陷入昏迷,就連身體也似被折磨得僵硬起來。
雙眼發白,心跳微薄,頃刻間就已經到了死亡邊緣。
“智妖…”
哈羅滿眼含淚。
當伴侶陷入必死之境的時候,心裡想的是什麼…
是痛苦?是絕望?還是憤怒?
還是為自己付出的一切感到懊悔?
哈羅心如刀絞。
這初見時英氣十足的女妖,在此刻彷彿被抽盡了全身的力氣。
她有的,只是絕望。
王族裡,總有很多同族斥責她,身為未來妖王的妹妹,卻非要與一個醜陋的狽妖在一起。
可他們又怎麼知道,沒有他,自己早已死去!
未化形時,血腥廝殺,是他的保護,自己才活了下來。
是他的溫柔,自己才感受到了溫暖,才讓活著有了色彩,才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如果這裡是他的結局,那便也是我的結局好了…
天地間,有多少事,就是這剎那的抉擇,便成為了永恆。
那個淚流滿面的女妖撲了上去,死死抱住了心頭的愛侶,再也沒有放開。
戾氣籠罩了他們……
姜夜終於睜開了眼睛。
嗡。
他手上有詭光凝聚,旋即身體表面的黑氣被吸引過來,在手中化作一團戾氣球。
“雖說那次神階秘術幾乎沒法使用,但至少幫我逼出了靈魂中的戾氣,而且還能把它聚攏起來。”他心想。
身體上的痛苦終於也消失而去,姜夜大大的鬆了口氣,抬眼就見到智妖與哈羅抱作一團,身上被戾氣糾纏著。
他連忙走上前,手中詭光大放,將兩妖身體上的戾氣也吸引過來。
戾氣球變大幾分,黑氣森森,詭異非凡。
姜夜想了想,將戾氣球收入魂海。
在特定情況下,它不失為一種極致的手段。
“你們…感覺怎麼樣?”
他蹲下身來,檢視一番,卻發現智妖和哈羅僅僅是面色蒼白,其他卻沒什麼致命症狀了。
“沒想到這戾氣如此折磨靈魂…妖子,你能承受真是厲害。”
智妖氣喘吁吁,眼裡有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等他目光投向了懷中的哈羅時,一下子就變得異樣溫柔起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哈羅會願意陪自己去死,這沉甸甸的感情,讓他又是感動又是升起了強烈的責任心。
從此以後,他們將是真正的一體同心,誰也無法分開。
姜夜看他們默默對視的模樣,雖然不忍心打斷,但還是鄭重道:“這次多虧了你們的援手,以後必會報答!”
智妖聞言抬起頭來,看到姜夜了堅定的神色,心裡微暖。
他不由得笑起來,道:“無關回報,不計得失,方是夥伴。”
姜夜怔住,隨後也笑了起來:“你說的沒錯,不計得失,方是夥伴…”
他又道:“那麼幫夥伴完成心願,也是分屬應當。”
智妖和哈羅聞言,忍不住對視一眼,都是喜色難抑。
他們自然知道姜夜此言所謂何意。
以他妖子的身份,將來更是妖皇之尊,對他倆來說難如登天的事情,不過是姜夜的一句話而已。
但他們卻也不知道姜夜的情況,他的承諾必須在靈冢內便想辦法完成,否則出了靈冢一切便不受控制了。
“哈哈,不打擾你們了,我也必須去找妖姬了。”
唰!
姜夜見他們高興,便也不再打擾,整個人化作急速光影消失而去。
靈魂裡的戾氣被排出後,他只覺得整個人彷彿被洗禮過一般,竟是渾身舒暢,那種感覺可以與當日嫦娥弄出的靈力洗禮相媲美。
只是自己這種種收穫,卻是幻璃兒不顧自身安危換來的…
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姜夜身化無痕影,加速衝出靈冢。
“嗤!”
久違的光明令他眼神眯起,他沒有任何停留,額頭上幻凰初翼印記感應著幻璃兒的方位,急速趕去……
距離酒劍熊貓王的靈冢所在峽谷數十里外,有著一處光禿禿的山丘,其他地方隨處可見的靈樹在這裡一顆也無。
山丘上有三道身影相隔而立。
正是藍紫色衣裙的幻璃兒,寒冰戰袍的小凰王,還有火紅戰袍的小鳳王。
“妖姬殿下,被我們逼到這裡,四周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被借用來幻化之物,你還是放棄抵抗罷。”小凰王淡淡道。
幻璃兒神色變都未變,只是輕輕擦拭自己嘴角一抹淡藍血跡。
即便是在重傷的此刻,依然舉止優雅,落落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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