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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啟動資金

作者:有限無敵
馬鋮端著裝滿白糖的海碗走在後宅的小巷中,總督衙門的後宅原本就不大,只有前後五六進院落,馬鋮老孃顧氏和老爹馬士英住在倒數第二進。

馬鋮來到老孃屋前高聲喊道:“娘,兒子來了!”

屋裡顧氏的聲音笑道:“我兒進來吧!”

這時有丫環掀開門簾,馬鋮低頭進入屋內。今天屋中陪伴老孃的只有大嫂張氏一人,其他都沒人在屋。

馬鋮先給老孃行了個禮,顧氏笑道:“你小子在前院搞什麼?弄得滿院子都是甜香!”

馬鋮笑著將手中的海碗送到老孃面前:“孃親,您看這是什麼?”

顧氏持掌家業,對柴米油鹽這些東西很瞭解。看到馬鋮送到面的碗中一片雪白,還以為碗中裝滿了上好的雪花精鹽。

顧氏皺眉看著馬鋮,滿心痛惜的問道:“兒啊,你不讀書都在搗鼓這些東西?”

雪花精鹽雖然價錢很高,但是銷路也小的很,除了一些大戶人家會少量採購外,普通人家根本不會買這些精品食鹽,那種一分銀子一百斤的大包海鹽才是普通人家的常備品。顧氏掌管家族商幫,自然對食鹽這種東西瞭解的很深。

馬鋮看顧氏生氣,趕緊嬉皮笑臉的湊了過去:“娘,這可不是鹽,你嚐嚐這是什麼?”

顧氏耐著性子用小指頭沾了些這種白色晶體,然後放入口中,馬上一股甜味傳了出來。

“嗯?這是糖!兒啊,你那買的這麼白的糖?”

現在市面上的白糖都是福建、廣東的糖廠所產,明代製糖主要使用黃泥淋貫法,再加上明代製作工藝不完善,所以就算經過十次過濾的白糖也不是純白色,只是乳白色。

馬鋮使用的方法已經加入基本化學知識,透過化學反應讓飽和溶液中的雜質沉澱,在經過木炭吸附,自然做出來的白糖更勝一籌,最為主要的是經過化學方法制造的白糖沒有土白糖那種微澀的口感。這也是沒辦法,物理辦法是不能百分百去除異味的。

馬鋮聽老孃問自己,眉開眼笑的說道:“這白糖甜吧,主要還沒有異味,這是兒子弄出來的!”

馬鋮原本以為老孃聽自己說能高興,但是哪知道老孃聽馬鋮說完後恨鐵不成鋼的罵道:“兒啊!你怎麼能自甘墮落去學這種東西?你難道要氣死為娘嗎?”

大嫂張氏在邊上看向馬鋮的眼色也變成了不屑,馬鋮瞪了大嫂張氏一眼,然後問道:“娘,這可是一條來錢的路子,兒子準備。。。”

馬鋮剛要將自己宏大的理想說出來,哪知道被顧氏打斷:“閉嘴,你現在馬上回屋讀書!還有為娘要見見的你那個侍妾,為什麼看著你胡鬧也不管一管?”

在明代社會地位最高的當然是讀書人,第二位是農民,第三位是工匠,最後一位才是商人。馬家世代都是讀書人,到了馬士英這一代還出了兩個進士,在貴陽可是一等一的書香門第。

就連馬士英的兒子馬鑾,也在二十多歲的時候就中了舉人,要知道馬鑾可不是在貴州中的舉,而是在南直隸。南直隸這裡向來有金舉人銀進士的說法,因為南直隸文風鼎盛,在南直隸中舉難度可不中進士簡單多少。正因為馬鑾年紀輕輕中舉,寧波張家這種大士族才能將女兒嫁給馬鑾。

馬鑾讀書這麼厲害當然是父母眼中的希望,可是顧氏對廢物二世祖馬鋮也沒有完全放棄。雖然馬鋮小時候不讀書,長大遊手好閒,但是誰叫馬鋮有一個好爹呢?

明代仕途分為三種,第一種是吏員升上來的官員,這種官員主要集中在開國時期,因為那時候讀書人很少,但是國家還需要官員治理,所以朱元璋大筆一揮,讓普通吏員也具備了當官的資格。不過這種制度只是權宜之計,到了帝國中期,透過這種制度升上來的官員基本絕跡了,正途科舉上來的官員都沒有實缺,你一個事業編出身的還想當官?別做夢了!

第二種當官途徑就是科舉正途了,這種官員出身大家都知道的差不多,這裡就不詳細說了。現在主要說一下第三種,這一種說的明白些就是為當朝那些權貴們開的後門,這就是貢生制度。

明清兩代科舉出了很多出名的政治家,這些朝廷大佬雖然人品低劣、道貌岸然、衣冠禽獸,但是他們也是人,也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出息中進士接任自己的衣缽。但是學習這種東西不能遺傳,並不是當爹的是狀元兒子就必須能中狀元。

科舉制度是中國古代最為公平的選拔人才的制度,不過制度都是人定的,自然就有人會為自己開一個後門。

在電視上大家都看過,如果那次科舉又出了醜聞,什麼科舉試題洩露等等,皇帝一怒人頭滾滾,然後全國上下齊呼皇帝聖明。

不過這種洩露考題都是那些低階官員玩的低階手段,真正朝廷大佬是不屑這麼做的,因為科舉中還有一項制度,那就是拔貢生。

拔貢生最開始是國家對那些好學生的一種獎勵,一個讀書人經過院試成為秀才後就算有了功名,但是秀才一般都在各自府縣的官辦學校讀書,稱為廩生。不過總有一些秀才很會讀書,當地的地方官會向中央國子監推薦這些優秀學生,這就是拔貢生。

當然進了國子監也不是一定會當官,不過萬事都有例外,每年國家吏部都會在國子監中選拔一些出色的人才擔任地方小官,比如八品的教諭,九品的六部書辦等等。雖然職位低位、競爭激烈,但是畢竟是有當官的可能,所以這其中就有做工作的可能了。

馬士英是什麼身份?國防部副部長兼大軍區司令,這種封疆大吏想要給自己兒子運作一個七八品的小官太容易了。這也是馬鋮雖然不讀書不識字,但是顧氏對馬鋮並不怎麼失望的原因所在,人家早已經準備好路子,就等馬鋮去南京國子監了。

但是馬鋮今天說要搞商業玩白糖,這可是讓顧氏實在太失望了。

顧氏苦口婆心的說道:“兒呀,這種東西玩玩兒就行了,交給下人去做就可以了,你還要走仕途才是正道啊!”

馬鋮現在已經鐵了心,再說這都什麼時候了,再過一年滿清鐵蹄就要兵臨南京,還做什麼官?賺錢練兵才是正道!

“娘,兒子一看書就頭疼,還有當官有什麼意思?爾虞我詐兒子也不習慣,還是當商人賣白糖賺錢和算!”

顧氏聽馬鋮這麼說氣的一拍桌子罵道:“不行,為娘絕對不同意你去當什麼商人!你不怕丟人你爹還怕丟人呢!”

馬鋮一看老孃不同意趕緊抱著老孃的雙腿哭道:“娘,讀書不是有大哥嗎!大哥現在已經是舉人,馬上就要中進士了,兒子只是想為自己攢些家業,有什麼不行?”

顧氏看馬鋮如此懈怠氣的大怒,拉起馬鋮就打了他一個嘴巴!

這在馬鋮的記憶中還是老孃第一次打自己,馬鋮當時就愣在那裡,不過馬鋮心想這可不成,哭鬧不好使只好上吊了。

馬鋮以前惹禍害怕馬士英的責打就玩一哭二鬧三上吊,現在哭鬧都不好使只有上吊了!

當然上吊只是形容,現在馬鋮手中沒有繩索也沒辦法上吊,馬鋮用的還是昨天那一招,對自己小兄弟下手。

馬鋮再次舉起桌上的茶壺,對準自己的小兄弟就要下手,一邊哭著叫道:“娘,你要不答應兒子,兒子就讓你侄女守活寡,就讓你家絕後!”馬鑾的老婆張氏成婚十多年只生了一個女兒,所以現在馬家傳宗接代的艱鉅任務都在馬鋮身上。

老孃顧氏看到馬鋮故伎重演實在沒辦法, 只要嘆了口氣說道:“逆子啊,你要氣死為娘嗎?”

馬鋮看到老孃真的生氣趕緊說道:“娘,這也是兒子為了這個家考慮,大哥和兒子都當官了,那孃親的家產將來怎麼辦?難道給馬錫嗎?”

明代大家族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如果那個兒子不成器當不成官,就可以在家經營家族產業。像馬士英家書香門第,如果馬鑾和馬鋮都出門當官去了,那家族產業只能讓馬錫來管理。

可是馬錫是什麼人?馬錫是庶子,他娘當年是馬士英納的小妾,並且顧氏最討厭這個鄭姨娘,顧氏絕對不會將家產交給這個仇人的兒子來管理。

想到這顧氏感覺馬鋮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自己的親兒子來管理家族產業怎麼說也要比那個賤人的兒子強。還有馬鋮就算去國子監,經過選官當了官,最多也就是八九品的低階官吏。明代官員俸祿之低那就不用說了,九品京官如果不貪汙受賄根本生活不下去,依著馬鋮大手大腳那點俸祿根本不夠他生活的。

想到這顧氏心中有些活動了,馬鋮察言觀色,看到老孃心中意動,趕緊在邊上說道:“娘,兒子也不是自甘墮落非要去當什麼商人匠戶,兒子只是準備找個地方將這白糖生產出來,然後經銷還是使用家中商幫,孃親和兒子只管收錢即可!”

種種因素加在一起,顧氏沒辦法只好點頭同意馬鋮的主意,拿出一千兩白銀當做啟動資金,給馬鋮挑選地方建立這個白糖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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