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鋮說完話後屋中氣氛馬上冷了下來,金純也不知道這個馬鋮到底想要幹什麼,但是馬鋮邊上安坐的張國柱卻知道馬鋮這是敲打金純的意思。如果馬鋮真要對付金純這幫可憐蟲,那帶來的就不是二百親兵,而是上萬新軍了。
張國柱這一年多沒少收金純的孝敬,前前後後足有幾萬兩銀子,現在這個樣子張國柱自然要出來講話緩解一下氣氛。
“金純,你犯了謀逆大罪難道還想法外開恩嗎?不過我家大帥有好生之德,只要你能幡然悔悟,從此效忠於我家大帥,自然可以保護你不受地方官吏的騷擾!”
金純雖然在馬鋮面前畏畏尾,但他在山東可是風光一時的黑社會大佬,他那裡不明白馬鋮與張國柱一唱一和什麼意思,無非是想從自己身上撈取更多的好處。但是金純也沒辦法,他背井離鄉帶著上千兄弟從山東到南直隸討生活,原本以為南直隸的糧幫同行能幫助他們,但那想到同行是冤家,主幫這幫傢伙對他們比官府還要狠。
為了生存金純只好投靠滿清,但是那知道滿清更完,在南直隸存在了不到一年,現在更弄得金純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混跡社會多年的金純知道,窮不與富鬥,民不與官爭,國家暴力機器掌握在馬鋮手中,絕對不是金純一個黑社會頭子能對抗的。
“小老兒願獻上白銀三萬兩,請大將軍笑納!”
金純從山東帶過來不少金錢,但是這幾年為了在南直隸開啟局面,花的都差不多了,這三萬兩是最後的資產了。
金純已經傾囊而出,但是馬鋮卻不表態了,而是笑著說道:“本督餓了,金純你不是邀請本督吃飯嗎?開席吧!”
金純聽馬鋮這麼說沒辦法只好起身開始張嘍開飯,飯局設在金純家後宅的花園中。二月春風,正是楊花滿路。看著花園漸綠,吃著金純準備的美食,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金純是山東人,家裡的廚子也是山東人,今天準備的宴席自然也是山東菜。雖然明末中國還未形成八大菜系,但是作為最古老的魯菜已經展成型,與後世的基本上沒有什麼太大的出入。
馬鋮就是北方人,雖然江南菜做的精細,但是那裡有魯菜來的親切?所以看到滿桌子的家鄉菜,馬鋮真是食指大動。
馬鋮老實不客氣,站起身端過來一盤蔥燒海參,甩開旋風筷子,張開面袋子嘴開始大嚼,看的周圍伺候的金府家人一個個為之側目。
金純雖然是糧幫苦哈哈出身,但是金家已經富貴了好幾代,早已經養成渾身的貴族氣息。反觀這個馬鋮,雖然出身大士族馬家,可是這餓死鬼副模樣,和鎮江城外餓了半月的流民差不了多少。
其實這也不能怨馬鋮沒出息,明代普遍吃兩頓飯,早餐在上午九點左右,晚餐在下午三點左右。但是馬鋮軍中卻是三頓飯,早餐在六點左右,午餐在中午十二點,晚餐在晚上六點。
今天馬鋮早上吃了些早點後忙了一上午,剛要吃中午飯,張國柱就過來找他吃飯。再加上從軍營到東湖村走了一個多時辰,現在已經下午兩點多鐘,一天沒吃飯的馬鋮餓的前腔貼後背,看到熟悉的飯菜那裡能控制的住。
馬鋮連著吃光了蔥燒海參與紅燜豬蹄兩道菜,腹中才算有了些底,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問道:“金純啊,為何沒有安排戲班子呢?”
今天說的是安排馬鋮吃飯,但是金純的身份那裡敢坐在馬鋮身邊作陪?所以現在坐在席面上的只有馬鋮與張國柱,金純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只能端著酒壺站在馬鋮身邊,隨時給馬鋮倒酒。
現在聽馬鋮問起為何沒有戲班子,金純趕緊回答道:“這個自然是有的!請大將軍稍後!”說完金純對家人揮了揮手,一會兒的功夫幾個身穿戲服的人來到花園中,開始為馬鋮表演節目。
今天金純為馬鋮準備的是白蛇傳中游湖借傘的橋段,許仙與小青的扮演者長得一般,但是白娘子的扮演者長得一副好模樣,這個青衣足有一米七,長得身段曼妙,嗓音清脆,讓馬鋮眼前一亮。
明代女子因為營養問題,身高普遍在一米五左右,像馬鋮的老婆顧妙音與顧喜英那樣,身高達到一米七的真是鳳毛麟角。馬鋮來自後世,喜歡女子身材健美挺拔,明代那種黛玉樣式的美女實在接受不了。
面前這個青衣除了身高符合馬鋮的標準外,更為關鍵的是身段很好。馬鋮的老婆顧妙音與顧喜英身高夠了,可是這二女常年練武,顧妙音更是一掌能拍塌一面桌子,這種女人就不要想什麼身材了,每次馬鋮與顧妙音敦倫時如同被強*奸,弄得現在馬鋮都有些害怕與顧妙音上*床。
但是面前這個青衣可不同,除了身高外,身段曼妙,一舉一動充滿了女子的溫柔,真是讓馬鋮越看越喜歡。
金純就站在馬鋮身邊,看到馬鋮一副眉開眼笑、目漏淫光的神情,就知道這傢伙看中哪個青衣了。不過今天金純安排哪個青衣上臺也正是這個目的,這個青衣可是金純花了大價錢從蘇州購買來的,為的就是結交馬鋮這個色中餓鬼。
“大將軍,這個青衣是小老兒特意為大將軍準備的,藝名叫常素青!”
馬鋮一聽連連點頭:“妙!常素青與白素貞,真是妙啊!”
馬鋮說完轉身對金純說道:“金純啊,難得你有這份孝心,張國柱說的你要承運大軍的軍糧,本督可以答應你用官價收購,但是你要保證糧食的質量,不得用什麼泥沙陳糧敷衍本督,如果本督不滿意,你知道後果的!”
金純聽馬鋮這麼說大喜,用官價收購就是可以打著馬鋮江南督師的名義,在南直隸各處收購糧食。要知道現在兵荒馬亂的,糧食價格很貴,一石稻米已經漲到了五兩銀子,可官價還是一兩五錢,這倒到手就是幾倍的暴利。
金純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說道:“
請大將軍放心,小人就算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坑害大將軍的大軍!小人保證,供應給大將軍的軍糧都是最上等的新糧!”
馬鋮點點頭:“好,起來吧。老金你可有兒子?”
金純不知道馬鋮什麼意思,猶豫的看了看張國柱,看到張國柱點頭後才說道:“小人有兩個犬子,長子金茂,在打理糧幫的事務,小兒子金盛,剛滿十二歲,正在讀書進學。”
看來這幫船伕也不希望子孫一輩子吃這種飯,馬鋮點點頭說道:“好,本督今天心情好,抬舉你長子金茂一個錦衣衛千戶的勳職!”
錦衣衛千戶正五品,算得上中級軍官,馬鋮可以任命二品以下武官,總兵都可以隨時委任,不要說這麼一個小小千戶了。
馬鋮說的隨意,但是金純可是心中大喜,千不千戶的金純並不太在意,可是這個錦衣衛的名頭太嚇人了。明代特務橫行,最高一等就是東廠,不過東廠人家是皇帝親信,金純這種地方土老帽想要結交人家也看不上。
但是這個錦衣衛就不同了,錦衣衛與東廠職責不同,東廠主要關注的是官員,但是錦衣衛對官員與民間都要兼顧,所以在民間錦衣衛的名聲還要臭過東廠。
金純原本是山東臨清的糧幫大佬,在運河上看慣了錦衣衛那些緹騎招搖過市的樣子,每次錦衣衛過境,金純這些黑社會人士都要笑臉相迎,臨走時還要送上價值不菲的路資,所以金純對錦衣衛這三字真是又羨慕又害怕。
但是現在不同了,金純的兒子也成了錦衣衛的千戶,這樣跟錦衣衛不就是一家人了?想到自己家以後也可以像錦衣衛那樣招搖過市,金純真的是感覺苦盡甘來。
其實金純是土老帽,不知道馬鋮說的這個勳職是什麼意思。明代官場規矩很多,各種官吏的叫法、作用都不相同,這個勳職和後世的主任科員、副主任科員差不多,屬於有職無權的官吏。
馬鋮就是在隨心所欲,也不可能給一個船伕正五品千戶的實職,不過給他一個千戶的勳職也已經很給金純面子了,要不是馬鋮想要收買金純為他賣命,根本不可能來金純家吃飯。
馬鋮只是想收買金純當打手,將來收拾南直隸那些東林黨,可是金純卻不這麼想。他看到馬鋮對自己這麼器重,心中起了再進一步的心思,他金家在運河上當了一百多年的船伕,如果運作得當靠上馬鋮這棵大樹,很有可能躍龍門轉變身份。
“小人謝過大將軍的獎賞,小人還有一件事請求大將軍,不知當講不當講?”
馬鋮現在心情正好,看著唱戲的那個小美人,問道:“說吧,只要不是什麼難事,本督可以滿足你。”
“大將軍,小人有一個女兒,剛滿二八年華,長得閉月羞花,想送於大將軍枕邊,伺候大將軍起居!”
要把女兒送給自己?馬鋮聽金純這麼說一愣,緊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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