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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溺愛

作者:有限無敵
馬鋮聽越其傑這麼說完全被嚇得目瞪口呆,如果今天中午讓他看到一條鮮活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是震驚的話,現在聽越其傑為了解決殺人這件事還要殺更多的人就是嚇傻了。

越其傑這種辦事手法完全讓馬鋮接受不了,為了救一個殺人的人要去殺更多的人,馬鋮一時沒反應過來愣在那裡。

不過許大虎等人到沒什麼反應,殺人在於他們來說完全喝水吃飯一樣平常,不要說在鳳陽這裡的殺十幾個人證滅口,在貴州作戰時屠村滅鎮也不是沒幹過。

許大虎帶著安鎮南等其他十人躬身說道:“請越大人放心,屬下知道怎麼辦,今晚上絕對不會留一個活口!”

越其傑點點頭說道:“還有,記得把淮揚樓一把火燒光,那個掌櫃的家眷也一個不要放過,避免留後患!”

許大虎點點頭,然後對著馬鋮拱了拱手帶著人出去了。

“姑丈,這!這是不是有些過了?那些人證都只是普通人,為了救許大虎就要殺了他們,這樣做不好吧!”馬鋮到現在才反應過來,趕緊將自己的異議提了出來。

馬鋮來自後世,在他的理解中身為官二代,老子馬士英是總督,舅舅是國家超品侯爵,應該很容易平息這一次的誤殺之事。但是那想到越其傑手段狠辣,竟然將所有人證都殺了,這實在已經超出馬鋮的道德底線了。

馬鋮這麼想也無可厚非,他穿越前只是一個送快遞的,年紀也只有二十七八歲,說他是社會最底層有點誇張,但是絕對接觸不到高層政治。在後世的政治*鬥爭半點不次於明朝,在那些高層眼中一條人命也不比明朝值錢多少。

當然,作為馬士英幕僚的越其傑有的是手段解決馬鋮的難題,但是為什麼非要走一條最極端的道路呢?這就要涉及到馬士英幕僚中的爭權奪利了。

馬士英手下兩大幕僚,一個是楊文驄一個是越其傑,雖然這二人都是親屬關係,但是政治理念完全不同,可是說的上是水火不容。

楊文驄因為常年在南直隸一帶當官,從知縣到知州都做過,所以和東林黨一些青年才俊,比如復社的張溥、張採兄弟,東林大佬侯恂的公子侯方域,和陳圓圓、董小宛都有一腿的冒襄等等,這些人都是楊文驄的至交好友。

而越其傑就不同了,越其傑常年在北方當官,身邊的同僚、戰友都不是東林黨人,比如被桃花扇寫成奸臣的田仰,還有那個被罷官永不敘用的阮大鋮,這些可都是閹黨。再加上越其傑對這些治國平天下雙無能、只會黨同伐異搞迫害的東林黨人完全沒有一點好印象,自然越其傑和楊文驄這一對姑表連襟互相看不對眼。

這次馬士英目光短淺想要聯合東林黨(在越其傑看來就是目光短淺,其實馬士英也是想靠近東林黨),自然要拉攏和東林黨關係極佳的楊文驄,對越其傑的幾個提議也就不聞不問了。

馬士英的所作所為讓越其傑十分惱火,甚至一度有想要辭官的打算,但是看到馬鋮以後越其傑打消了這個念頭。

馬鋮是馬士英的嫡子,在馬士英心中地位很高,僅次於嫡長子馬鑾,可是馬鑾偏偏倒向了楊文驄。以前有什麼爭論時楊文驄聯合馬鑾讓越其傑十分被動,但是馬鋮的出現讓越其傑看到了希望。

馬鋮這個小子在擁立福王這個關鍵問題上和越其傑一致,再加上從話語中聽出來馬鋮十分不待見東林黨,最為關鍵的就是馬鋮這小子目光長遠,對當前的形勢看的很透徹。正是因為這些,越其傑才決定幫助馬鋮一下,爭取培養一個與馬鑾有競爭力的一個代言人。

至於那個許大虎誤殺案,其實一點兒沒有放在越其傑心上,為了馬鋮殺人滅口弄死十幾條人命也只是讓馬鋮不能在倒向東林黨而已,畢竟淮揚樓的後臺老闆是魏國公徐弘基。

越其傑瞪眼看了看站在身邊的馬鋮:“仲和,這件事雖然老夫為你解決,但是你不能在這麼頑劣下去,從今天開始,你就在府中讀書吧!有什麼事等你爹回來再說!”

馬鋮聽越其傑這麼說不敢言語,其實他也無話可說,為了救許大虎只能答應越其傑這麼辦。

馬鋮拱了拱手說道:“今天的事小侄感謝姑丈援手,小侄告退!”

馬鋮說完轉身出了越其傑的房間,門口的顧長衛因為身份低微進不去屋中,但是剛才在門口看到張國柱將許大虎等十一人綁了送來就知道今天這事不好。原本以為許大虎要倒黴,但是沒想到過了一會兒許大虎等人又被越其傑放了。

顧長衛不敢問許大虎詳細經過,現在看到二爺馬鋮出來趕緊上前低聲問道:“二爺,怎麼樣?”

馬鋮皺了皺眉頭說道:“哎,二爺我被姑丈禁足了,詳細經過回去再說!”

顧長衛帶著馬鋮重新回到後宅馬鋮的小院子,馬鋮回到屋中躺在床上發呆。

“顧三,你出去吧!二爺我要躺一會兒!”顧長衛看馬鋮這樣也不敢問原因,只好將房門輕輕合上,自己回到廂房休息。

馬鋮這一天經過了很多事,很是勞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不知睡了多久,就聽到顧長衛在身邊輕輕的呼喚。

“二爺,二爺!醒醒!”

馬鋮睜開眼睛看了看屋外已經日頭西斜,已經到了傍晚。

“沒想到睡了這麼長時間,有什麼事嗎?”

“二爺,後院老夫人傳來話,讓您去後院一趟!”

馬鋮聽顧長衛這麼說就知道不好,看來自己老孃知道中午發生的事情了。

馬鋮繼承了死鬼馬鋮的一半的記憶,對自己這幾個至親感情都不相同,對嚴父馬士英是懼怕,對大哥馬鑾是尊重,對三弟馬錫是看不起,但是唯一對自己的親孃顧氏是依戀。

這很好理解,在馬鋮小時候,馬士英常年在山西當官,家中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老孃,自然馬鋮心中對老孃顧氏很依戀。

馬鋮聽自己老孃要見自己,趕緊起來讓顧長衛打了盆水起來梳洗一下,然後出了門跟著傳訊息的小丫鬟去了後宅。

明代地方官都是前衙後宅,後宅的面積都不太大,就是鳳陽總督府也一樣。

經過幾個獨立的小院子馬鋮很快來到自己老孃的屋前,馬鋮收拾一下衣服然後拱手說道:“娘,兒子馬鋮來了!”

顧氏在屋中聽兒子來了,趕緊說道:“快快!讓我兒進來!”

有丫鬟將門簾挑開,馬鋮走了進來,屋中顧氏坐在主位上,身後站了兩個女子,其中一個是馬鋮的大嫂張氏,還有一個是三十多歲的一箇中年女子。馬鋮看了看那個女子心想大概這就是老爹的另一個小妾趙姨娘,也是自己二姐馬宇寧的親孃,至於馬鋮的那個漂亮大姐馬宏寧則沒在屋中。

馬鋮在來的路上已經準備好說辭,準備等候母親的責罵,但是那想到顧氏根本沒提打死人這件事,而是心疼的問道:“我兒,你頭上還有傷,為何要出去瘋跑?萬一在有個好歹你讓為娘可怎麼活啊!”

顧氏三十多歲才得了馬鋮這個小兒子,自然當個寶。今天顧氏得到訊息馬鋮偷偷跑出去,實在擔心兒子的安危,所以在得知兒子回來後趕緊找過來詢問。

“我兒,剛才你姑父派來人說從今天開始將你禁足,等到你爹回來為止,娘深以為然!這幾天我兒就不要出去了,好好在家養傷!”

馬鋮聽自己老孃這麼說真的感覺無話可說,這個親孃對自己實在太溺愛,打死人那件事根本問都沒問,至於今晚上還要去殺人滅口也半句沒提。

馬鋮還以為老孃不知道詳細情況,小心的問道:“娘,中午兒子打死人的事您知道嗎?”

顧氏聽馬鋮這麼說罵道:“我兒說什麼呢?不就是一個掌櫃嗎,能被我兒打死是他的榮幸,我兒不要放在心上!什麼魏國公徐弘基,要不是當年世祖皇帝不想讓仁孝文皇后傷心,按照徐輝祖的所作所為早應該削爵賜死了!還能輪到徐弘基現在作威作福?”

馬鋮聽老孃這麼說心中一驚,自己老孃果然彪悍,魏國公都敢罵。其實馬鋮不知道的是,靖難功臣對開國功臣多有不服。當年顧成還不是鎮遠侯,在靖難之役中被俘後成了朱棣手下的大將,等朱棣成功當了皇帝后因功被封為鎮遠侯。

顧成的侯爵是反對皇帝朱允炆得來的,為了洗白自己自然對當年擁護朱允炆的魏國公徐輝祖不友善,所以歷代鎮遠侯都與魏國公不睦。不過後來朱棣遷都北京,和他一起靖難的功臣都遷到了北京,距離遠了兩家的糾紛也就淡了,但是這個過節還是經過血脈傳了下來。

顧氏作為顧成庶子一系,自然要遵從祖宗顧成的意思,所以顧氏對魏國公一脈半點好印象也沒有。今天聽說兒子打死了魏國公的家奴,要不是身為女子不便出門,顧氏很希望帶著人一把火燒了魏國公的產業,為自己的兒子出氣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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