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不可自拔。
没有了姬无夜,还有他的王兄、白亦非、潮女妖这些人掣肘于他。
而最大的难题,就是他无法说服自己的父王韩王安去变法图存。
变法终究成了一个不可实现的梦。
面对父王韩王安,韩非的妙计好像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叶千秋已经接到了逍遥子的传信。
韩非作为韩国使者要入秦了。
这些年,叶千秋一直都在暗中关注着韩非的动向。
韩非是个大才,如果死在了秦国,着实是一件可惜的事情。
未来之天下,有韩非在,或许会变得更精彩。
天下之大变,就在这一年之内了。
秦王嬴政亲政之后,磨刀霍霍了七年,终于要开启一统天下的灭国大战了。
嬴政特意让信使给叶千秋传信,请叶千秋这个国师到咸阳去,和他一起参加灭国大战开启前的誓师大会。
叶千秋知道,目下的咸阳,随着韩非的入秦,很快便要成为风波四起之地。
而且,秦国东出灭韩的誓师大会,他的确应该出席。
于是,叶千秋决定了,不日便下山,赶赴咸阳。
一想到要去咸阳,叶千秋看着眼前的扶苏,便笑道:“扶苏,你到太乙山也有两年了。”
“这一趟,便随为师一同回咸阳去吧。”
扶苏闻言,一本正经的朝着叶千秋躬身拱手道:“扶苏谨遵师命。”
……
秦王政十六年立秋时节。
咸阳城内的章台宫中,嬴政刚刚从朝会之上下来。
已经二十九岁的嬴政身上已经满是成熟,他的目光充满了锐利之意,整个人犹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小高子,国师还有多久能到咸阳?”
嬴政腰悬长剑,坐在桌前,一边翻阅着书简,一边朝着在殿中守候的赵高问道。
赵高躬身道:“王上,国师说了三日之内,必到咸阳。”
嬴政微微颔首,看着眼前的书简,一脸的平静之色,身为秦国之王,他这几年是越发的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身为君王,不能让人轻易看出他的心思,要时刻保持着威严。
也只有在叶千秋这个如同老师一般的长辈面前,他才会放下自己的面具。
这几年来,他一直在为一统天下做着各种各样的准备。
如今,关中、蜀中两地在郑国渠都江堰浇灌下粮食大丰收,秦国粮仓座座皆满。
咸阳已经成为天下第一大市,山东商旅如同流水一般涌入。
关市税金大增,两府财货充盈。
朝廷与郡县官吏经三次裁汰,老弱尽去,吏无虚任,国事功效之快捷,可以称得上是史无前例。
而且秦国法治清明,这两年,举国之内基本上没有盗贼出现,也没有陈年旧案积压。
不止是咸阳城做到了夜不闭户,便是其他郡县,也有如此景象。
朝野之间大富大治,国人争相从军求战,都是利好的消息。
一切准备,似乎都已经准备充足。
当然,在好消息之中,还夹杂着一些令人不太愉快的消息。
这两年,秦国的对外战事之上,还是遇到了一些小挫折。
关外大军二次攻赵,被李牧边军击败,折损老军五万余。
虽然是关外老军,并没有动秦国新军,不至于让秦国伤了元气,但吃了败仗,总归是令人不爽。
还有就是败军大将樊於期畏罪潜逃,投奔了燕国。
樊於期投燕,让嬴政很是生气,他对背叛秦国的人,一向没有什么好说的,咬牙切齿大骂樊於期,因此迁怒了樊於期的族人,将樊於期全族下狱。
若不是桓龁蒙武等一班老将求情,只怕暴怒的嬴政当时便要杀了樊於期全族。
于是,嬴政下令,关外老军暂时中止对六国作战,以待蒙武整备,而后在主力大军东出时作策应偏师。
誓师大会的时间已经定下。
只待叶千秋一到,嬴政便打算和叶千秋一同前往蓝田大营,点将发兵,兵锋直指韩国。
就在嬴政在章台宫中满心期待的等候着叶千秋的到来时。
叶千秋已经来到了咸阳城中,见到了来自韩国的客人。
……
日暮时分。
一架车马缓缓驶入了咸阳城南门,经过几条长长的街道之后,在长阳街白云斋前停了下来。
一个神采飞扬的男子身着一身紫袍,从车驾上下来,抬头看了看那白云斋的牌匾,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随即,信步朝着那白云斋里面行去。
白云斋的一间厢房之内。
叶千秋正在抚琴,琴音袅袅之间,白云子推门而入。
“掌门,客人到了。”
随着白云子话音的落下,一身紫袍的韩非走了进来。
韩非的脸上还挂着熟悉的笑容,一进门,便朝着叶千秋拱手笑道:“先生,多年未见,可还安好?”
叶千秋看到韩非,站起身来,道:“一别经年,韩非,你好像老了一些。”
韩非一听,当即摸着脸,一脸搞怪的说道:“是吗?”
“我哪里老了?”
“是多了白头发,还是脸上多了皱纹?”
叶千秋见韩非还有心思开玩笑,不禁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孤身赴秦,小庄呢?”
韩非大咧咧的坐在了一旁,道:“他可是大忙人,比我可忙多了。”
“先生果然还是对小庄好,我们多少年没见了,这一见面,先生便问小庄来没来。”
“先生,你这样,就不怕我伤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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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说着,脸上还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叶千秋啼笑皆非道:“你啊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不严肃。”
韩非耸肩道:“生活已经够苦了,如果,我还整天和卫庄兄一样摆出一副苦瓜脸,那我岂不是要苦死了。”
叶千秋和韩非多年未见,还是有不少话要说的。
这些年,流沙在韩国越做越大,虽然尚未完全取代夜幕,但也已经是**不离十。
唯一的障碍,可能就是血衣侯白亦非尚在,他和潮女妖联手,还是给流沙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有他在一日,夜幕就永远不会消失。
不过,现在流沙已经和夜幕能够和平共处。
流沙的实力在七国的江湖上,也是独一档的。
八年前意气风发的韩非,现在终究还是没有八年前那般轻松了。
他此来秦国,是带着任务来的。
嬴政亲政之后的这几年,一直都在磨刀霍霍,为一统天下做着准备。
韩非身为流沙的创始人,对秦国的消息自然是重点打探。
综合最近一年流沙人员在秦国获取的种种情报,他已经抽丝剥茧,猜测到了韩国即将面临一场巨大的危机,秦国很有可能在灭国之战中先攻取韩国!
如果此次入咸阳,他不能说服秦王放弃先攻韩国之举,那韩国可能就要承受灭顶之灾了。
他已经做了两手准备。
一是他入秦,尽力说服秦王。
二则是他已经派张良去游说列国,欲联合列国合纵抗秦。
他知道想要打消秦王一统天下的念头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他计划要劝嬴政放弃攻韩,先去攻赵。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成功的机会不大。
所以,他在接到叶千秋的传信之后,入咸阳的第一件事,便是来拜见叶千秋。
叶千秋身为道家掌门人,如今又是秦国国师,公子扶苏的太傅。
对秦王嬴政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韩非想要凭借旧时的情谊,还有卫庄这个筹码,来请叶千秋帮他一起劝阻嬴政放弃先攻取韩之举。
叶千秋听了韩非的来意,脸上的平静之色不变,只是悄然朝着韩非问道:“九公子可知灭韩之事,由谁先提出?”
韩非闻言,面色平静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由先生提出。”
叶千秋微微颔首,道:“九公子的确聪明。”
“然而,这世上有许多事,并非是能够凭借聪明才智就能改变的。”
“比如,这天下的大势。”
“九公子归国数载,韩国的情况九公子想必比我更清楚。”
“九公子如果心系天下生民,就不该入秦。”
“因为,即便九公子入秦,也注定是无济于事。”
“在天下一统的大势面前,不论是韩国,还是其他列国,都无法阻止。”
韩非闻言,不禁说道:“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叶千秋道:“韩非啊,你是聪明人。”
“但你也是一个蠢人。”
韩非听了,并没有生气,反倒是笑道:“我的确是一个蠢人。”
“真正聪明的人都选择了顺势而为。”
“唯有我还在逆势而行。”
“可惜,上天给我的时间太少了。”
叶千秋摇头道:“并非是上天给你的时间太少了,而是你忽略了韩国自身的局势。”
“一个国家的强盛,绝不可能是由一个人能够促成的。”
“你当初创立流沙,是想要让韩国变法求存,让天下归一。”
“然而,时至今日,韩国变法的土壤依旧没有出现。”
“韩非,你如果想要实现自己的抱负,就听我一句话。”
韩非闻言,面色平静道:“请先生赐教。”
叶千秋缓缓吐出四个字。
“破而后立。”
“破而后立?”
韩非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之后,韩非抱起桌上的酒坛咕咚咚的斟满酒爵,咕咚咚饮下。
如此来回往复,喝了数爵之后,韩非长长一叹,站起身来,朝着叶千秋一拱手,然后大步走出了白云斋。
……
咸阳,阴阳家地下宫殿。
东皇太一正盘坐着修行,这时,只见殿中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形。
东皇太一缓缓说道:“月神,你来了。”
几年过去,月神已经出落的十分成熟大方,她的长裙曳地,裙下的紫罗兰盛开。
她现在是嬴政身前的御用法师。
嬴政需要占星之时,便会请她来和东皇太一沟通。
此时,只听得月神道:“东皇阁下。”
“王上让我来请东皇阁下卜算出兵伐韩的好日子。”
东皇太一站起身来,看着那穹顶的漫天星斗,缓缓说道:“太玄子到咸阳了。”
“出兵伐韩之吉日,还是交给太玄子去卜算吧。”
月神闻言,有些疑惑的看着东皇太一,在那副面具之下,隐藏着一副无人见过的神秘面孔。
就是如此神秘而又强大的东皇太一,每次遇到太玄子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退缩。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东皇阁下,七年过去了。”
“您的修为已经更进一步,我们何必如此忌惮太玄子呢?”
“太玄子到了咸阳又如何,这几年,一直是我阴阳家在为王上办事。”
“王上又岂会因为太玄子而对阴阳家置之不理,弃之不用。”
月神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东皇太一却是缓缓说道:“你根本不明白太玄子在嬴政心中的地位。”
“太玄子的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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