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正道之首,又豈能坐視不理,任由魔門為非作歹。
這一樁樁一件件事聚合起來,恐怕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靜齋的處境將會有些不妙。
靜齋數代人的努力,絕對不能在她的手上化為雲煙。
梵清惠苦笑著,一時間不知該和葉千秋如何繼續說下去。
就在這時,梵清惠的腦海之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朝著葉千秋看去,然後悄然說道:“道兄既然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
“那道兄應當是知曉未來的明君在何處的,如果道兄能告知清惠此人的名號。”
“靜齋是否能天機閣一起輔佐這個未來的明君呢?”
梵清惠的腦子轉的很快。
她先前一直是想邀請天機子為慈航靜齋保駕護航。
卻是忘記了天機子的那一手神算之術。
如果天機子真的是神算,他理當知曉楊隋滅亡之後,未來的明君是誰,身在何處。
如果天機子不知道,那就說明天機子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神。
慈航靜齋想要在天機子這樣的人物之下,保住現有的地位,自然不能與天機子交惡。
既然在這一場博弈當中,慈航靜齋已經無法掌握主動的話語權。
那麼,慈航靜齋可以輔佐,以天機閣的選擇為首。
如果是這樣的話,慈航靜齋可以在最大的限度上儲存當前的實力和威望。
這是梵清惠在瞬息之間,靈光一閃,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葉千秋聽到梵清惠這話,頓時便明白了梵清惠的意思。
葉千秋不得不承認,梵清惠這人腦子轉的還是真快。
在認清了現實之後,立馬就明白了主次關係。
但是,葉千秋已經決定了,不帶慈航靜齋玩了。
因為,葉千秋不想看著梵清惠,給自己添堵。
他來帝踏峰前,就已經做好了被噁心的準備。
事實證明,梵清惠的確是噁心到他了。
所以,慈航靜齋喪失了作為棋子的權利。
葉千秋朝著梵清惠說道:“天機莫測,真正的明君,又豈能是人力所能測算出來的。”
梵清惠聽了,失望的同時,心裡稍微有了點安慰,最起碼天機子不是什麼都知道。
但是,梵清惠也明白靜齋和天機閣合作的最後一絲絲可能也沒有了。
這時,葉千秋看向寧道奇,道:“寧道友若還認為自己是道門弟子,就隨貧道一起離開吧。”
“寧道友應該知曉,佛道終究不是一路人。”
寧道奇聞言,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葉千秋看向梵清惠,道:“帝踏峰的茶園不錯。”
“可惜了……”
說罷,葉千秋大步流星的朝著茶園外行去。
李淳風見狀,和一旁的師妃暄說了一聲“我走了”,然後也跟著葉千秋離開。
寧道奇朝著梵清惠拱拱手,然後說道:“清惠,你我之間的約定就此作罷吧。”
“老夫突然覺得天機子道兄說的有些話,十分有理。”
“靜齋的事,老夫就不摻和了。”
“以靜齋在江湖上的影響力,即便是沒有老夫,靜齋也一定能做到想做的事情。”
“更何況,除了靜齋,還有淨念禪院。”
“佛門廣大,可能是老夫孤身一人太久了,忘卻了這一生的立身之本。”
“老夫終究是不能改投了佛門。”
“如今,既然有天機子道兄橫空出世。”
“老夫自然得去找天機子道兄請教一番天地之道。”
說罷,寧道奇縱身一起,也追隨著葉千秋離去。
梵清惠看著寧道奇離去的背影,微微一嘆,本來能驅使寧道奇這樣的人物,就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
但是,現在不僅沒將天機子拉攏到靜齋這邊,還讓寧道奇也跑了。
梵清惠有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覺。
葉千秋路過李播的身旁,喚了聲。
“老李,該走了。”
李播本來還在擺弄茶樹,聽到葉千秋這句話,站起身來,有些依依不捨的看了看這片茶園。
然後,走在葉千秋的身旁,和葉千秋說道:“我們什麼時候也種上些茶樹。”
“這茶還真不錯。”
葉千秋負手道:“你想種就種唄,我帶回來的那些錢財,不都交給你掌管了嗎?”
李播聞言,點頭道:“那倒是,對了,你還沒跟我說,你那些錢是哪兒來的。”
葉千秋道:“別人找我打架,打輸了,就賠了點錢財,這有什麼問題嗎?”
李播點了點頭,雖然聽著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怎麼就感覺聽起來怪怪的。
一行人離了茶園,背影漸漸消失。
師妃暄來到梵清惠的身旁,她發現師父的臉色不太好。
師妃暄朝著梵清惠說道:“師父,您不要緊吧?”
梵清惠搖了搖頭,勉強說道:“妃暄,師父沒事。”
“這一趟,有些麻煩了,妃暄你得走一趟洛陽,去找淨念禪院的了空大師。”
“算了,還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師妃暄聞言,不禁有些疑惑。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師父臉上出現愁容。
“師父,寧真人怎麼也走了?”
師妃暄不太明白,為什麼寧道奇明明敗在了天機子的手中,卻還跟著天機子一同離開。
這其中,有什麼是她沒有參悟的。
梵清惠聽到師妃暄的話,微微一嘆,語重心長的說道:“妃暄,以天機子的實力來看,他現在已經是無可爭議的天下第一人。”
“你入世修行在即,天下只會是越來越亂。”
“我靜齋理當儘早挑選明君,輔佐明君早日結束亂世。”
“但是,天機子與我靜齋並非同道。”
“來日,天機子若是入局天下,定然會和我們走在對立面。”
師妃暄道:“可是,師父,徒兒有些不太明白,我們靜齋是正道魁首,為什麼天機子不選擇和我們合作呢?”
梵清惠聽了,悄然說道:“或許就是因為我們靜齋是正道魁首的緣故吧。”
師妃暄聞言,大概明白了一點其中的關竅。
……
青華峰上。
天機閣外。
寧道奇坐在一塊大石上,和另一邊的葉千秋說道:“道兄的智慧,當真是讓老夫佩服。”
“說實話,老夫已經有近五十年,沒有像今日這般豁然開朗過了。”
“老夫活到九十多歲,這一生的體悟,幾乎全部都在前四十歲之前就完成了。”
“結果到了如今,卻是難以再有什麼大的突破和造化。”
“不得不說,若非是碰到了道兄這般人物。”
“老夫還尚且處在迷局當中。”
葉千秋看著那遠處終南各峰之間飄蕩的雲氣,聽著寧道奇口中之言,不禁對寧道奇這老小子的印象有所改觀。
這老小子,倒也不是什麼迂腐不堪之輩,就是腦子可能有點不太好使。
可能是和氏璧傳的太過神乎其神,讓他覺得他執掌和氏璧三年,可以從中悟得一些東西,讓他能夠再進一步。
寧道奇其實只是一個武功有點高的普通道人。
他被人推到了一個不屬於他的高度。
寧道奇一生從未殺過生,你不能說他是一個壞人。
其實,單純的從一個人的角度來看,寧道奇其實是個不錯的人。
但寧道奇沒有殺心,所以,被慈航靜齋的女尼姑當成了猴耍。
又出力又出功,最後還沒得什麼好處。
當然,他最大的問題就是身為道門之人,卻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不可避免的成為了慈航靜齋的走狗。
好在葉千秋的出現,讓寧道奇在思想上有了些許改變。
“你的問題,就在於你似乎對自己是誰瞭解的不太清楚。”
“寧道奇之所以是寧道奇,那是因為寧道奇是修道之人。”
“慈航靜齋的女尼雖然也修天道,但是慈航靜齋的道和我們修道之人所修的道,那是兩碼事。”
“道是道,佛是佛,道佛兩立。”
“你連自己的身份位置都搞不清楚,談何更進一步。”
葉千秋在指點寧道奇。
希望他能夠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葉千秋的話,自然是有說服力的。
特別是對於寧道奇來說。
葉千秋的話,無異於給他指明瞭方向。
寧道奇被葉千秋一拳轟出了內傷。
沒個把月還好不了。
於是,寧道奇便在青華峰住了下來。
葉千秋也沒趕他走。
他本來就是個閒散的道人,沒有勢力,沒有野心,要不然也不會想著去給慈航靜齋跑腿。
如今,他在天機閣中養傷,還能順便和李播研究天文曆法,做個簡簡單單的道人。
葉千秋在青華峰呆了大概三個月左右的時間,便又下山了。
這一次,自然不是遠行。
只是在長安城等待石青璇的到來。
所以,他帶著李淳風下山了。
走在山路上,李淳風朝著葉千秋發問。
“師父,你說世上的人為何要來回奔波去做一些看似有意義,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意義的事情呢?”
葉千秋看了李淳風一眼,對他提出這個問題的動機不做深究,只是說道:“任何一件事,其過程往往比結果更動人。”
“這無疑便是修行的要義。”
“如果沒有種種過程,那自然是無法得到一個令人滿意的結果。”
“至於,有意義還是沒有意義,那不是旁人能決定的。”
“如果做事的人覺得他做的事情是有意義的,那於他而言,自然就是可以去做的。”
李淳風聽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
山河千里國,城闕九重門,不睹皇都壯,安知天子尊。
長安城是文物薈萃的千秋帝都。
長安城位於有“八百里秦川”之稱的關中平原渭河南岸。
南邊便是秦嶺山脈中段的終南山。
葉千秋和李淳風從終南山青華峰上下來,一路看遍了重巒疊嶂,無視陡峭峻拔的山峰。
終南山是長安城南面的天然屏障,故而長安有“重巒俯渭水,碧嶂插遙天”的磅礴氣勢。
秦中自古帝王州,因種種戰略和經濟上的有利條件,自古以來,長安便得到歷代君主的垂青。
秦始皇贏政在長安收拾了戰國諸雄割據的亂局,開創出中央集權大一統的局面。
到了西漢張騫兩次出西域,又開闢了長安至西域的絲綢之路,促進東西方經濟和文化的交流,長安更升格為國際級的名城,聯結中外文明的紐帶。
長安的盛況,如今也只有東都洛陽可以比擬。
長安城由外郭城、宮城和皇城三部份組成。
宮城和皇城位於都城北部中央,外郭城內的各坊從左、右、南三面拱衛宮城和皇城。
以正中的朱雀大街為界,東西分屬萬年,長安兩縣。
長安的繁華,比之洛陽的熱鬧有過之而無不及。
正所謂,千百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田。
長安郭城共有南北十一條大街和東西十四條大街,把郭城內部劃分為一百一十坊。
其中貫穿城門之間的三條南北向大街和三條東西向大街構成長安城內的交通主幹,其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